"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狼影啸啸 作者:我愿乘风   【文案】   一位看似普通的职业女性柳葶,在电梯里邂逅了天之骄子——费如风,从而拉开了现代版灰姑娘故事的帷幕。就在故事即将写下完满结局,费如风筹备和柳葶结婚的前夕,柳葶却被费如风的好友及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温泽劫走并葬身火海。   费如风倾其所有地展开报复,却在报复中一步步走向了危机,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柳葶走向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计划和阴谋,他们的相遇相爱都不过是柳葶为复其母仇而设的一场局,那场死亡也是她制造的假象,她开始以真面目——国际反恐精英首席谈判专家的身份出现,并逐步实施复仇计划,费如风不过是这场复仇棋局的一粒棋子……   【正文】   游戏开始   引子   我和他的眼睛对视,我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二十三年来我从未试过祈祷,而这一回再次证明了上帝不站在我这一边。   他衣冠楚楚的坐着,仿佛刚才说的话不过是邀请我吃一顿饭,也许这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如此。啪,精致的打火机发出悦耳的声音。“答案”他淡淡的,火机的火一下子熄灭了。   我灿然一笑,我知道无论怎样回答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游戏可以长一点或短一点,可以暴力可以心甘情愿。   第一章   费氏是宣城中最有名的四大企业之一,它的知名不仅因它的财势名列榜首,更因它的掌权人---费如风,名动宣城。   费如风,三十岁左右,未婚,传言中他高大英俊,倜傥不凡,有令人着魔的魅力,且,多金,身份贵气之极!   他无疑是钻石王老五,而且还是钻石中最引人眩目的那一颗 .正因如此,费氏每次招聘哪怕是一端茶送水的职位也会让人争得头破血流   每一个进费氏的人,不仅仅是为了高昂的薪水和才尽其用,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有一个梦. 君不见灰姑娘的桥段被好莱坞反复演绎,票房依旧大卖,可见它是何等的打动人心。   况且机会还很大,这位费少绯闻不断,艳闻更是不少,谁不想搏一下也许自己能成为会下一个幸运者呢!当然前提是要有惊人的美貌才行!而我,费氏的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职员,美貌没有,家世没有,能够糊口,安度时日就已是非常幸运的了。其他的听听是可以的。看,新闻又来了,每月准时一播报。   “大新闻,号外号外!”大嘴胡每次的表情都可以克隆了,总是一脸拣到到宝的冲进来:“技术部的张依被调到总裁室做助理了。”   费少的绯闻真是永不冷场。   “啊,才一个月又换了。”   “不可能吧,张依可是个冰点水呢。平常正眼都不瞧人的”   “呵!事实再次证明了咱们董事长无以弗边的魅力!”   “哼,有什么好惊讶的,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噗,我口中的茶全喷出来了,别怀疑这就是古董霞说出来的,一个一有机会就想以色侍人的人的竟然如此义正辞严,不过酸味实在……!哗,所有如刀的目光转向我。   “太火爆了!”我立马激动地睁大双眼,“胡哥,这么火爆的新闻你如何到手的?”   他一脸得意的开始喋喋不休,分享战绩。嗡翁嗡一股声波从空气中挥发出去。我慢慢的向门口溜去,别怪我没有好奇心,实在是这算不上什么新闻,除开人名上的更换。每月一次,我们伟大的种猪大人,错错,口误口误,总裁大人国籍不分,老少皆宜,助理乃床伴是也。老实说我感觉这个费少说不定是有病-----典型的收集癖精神偏执症.   据说每天都有女人会去投怀送抱,利用各种机会去争得他的矜怜。一个残酷多过美丽的传言,   他的存在就象是为了破坏女性的独立和尊严似的,他的行为反复宣告一个事实:女人不可能离开男人,尤其离不开象他费如风这样的男人。   我回头看看群情激愤,兴趣勃发的大众啊,决定还是两个小时之后再回来保险点   两个小时后,我愉悦的踏进电梯。啊,这种一杯清茶,一盘瓜子,一处风景看半天的生活真是美好。我眯眼斜靠着,咚,电梯一阵震动,停住了,一片漆黑,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电梯里居然还有一名难友,只可惜他可没我这么怡然,看他僵直的双腿,象在抗拒不知名的生物。我可不想幽闭着面对一名精神崩溃者。 我尽量放柔声音:“嗨!别担心旷工,费氏是家大公司,此等意外发生,等下去找上级申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一笔精神赔偿!”咦,好主意!   他依然瞪视着前方,如果不是恐龙早灭绝了,我想他迟早会瞪出一只来的。   “小朋友,有没有试过在电梯里做点别的事情,”,我把外套往下一铺,“我们一起来分享如何?”   他霍一下回过头来,(别误会我是说一起分享经历)不过我总算分散了的注意力,生气总比崩溃好。他的眼光在黑暗里闪烁,“你确定?”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象午夜流动的河流。这男人非平凡之辈,我的警觉心刚起,他已缓缓向我走来……惊鄂之余我又忍不住想笑,明天新闻会贴出某女因电梯故障被人弓虽.暴……   “你很高兴?”沉沉的声音响起,气息吹痒了我的耳朵。我抬头,发现自己已经整个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的手撑在我的两边,眼睛黑沉沉的看着我。如果情况不是这么诡异,也许我真的会害怕,但是……哈哈哈,我控制不住笑声从自己的嘴里流泻而出,“抱歉,这位兄台你没发觉这里太暗了吗?幽闭得让人窒息?”   他的身体僵住了,我低头从他腋下钻过,“我想在这儿一个同伴会比一个床伴来得令人愉快。”   砰,我只感觉自己整个背生疼,他牢牢的镬住了我,眼神如火,他封住了我的嘴,狂暴的,似乎在抵抗什么似的,他咬得我生疼,他的气息交缠在我的口中,“别挑战我。”!   他的话从我嘴里直达我的心,我尽量放松自己,不想再有任何刺激他的行为。他巡视着我,象在评估一件物品。   “总裁”!眼前突然大放光明,我看到电梯外站着一大堆诚惶诚恐的人,首当其冲的是一个挽着长发,气质清雅的美丽女子,她看我的样子象见到鬼一样。   我没回过神来,楞楞的看着他傲然的走出电梯,他头也不回的姿态仿佛他刚才狂吻的对象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如果不是嘴巴传来刺痛,我会以为我产生了幻觉。叮,电梯向下滑动,我清醒过来,按下自己的楼层。   一周后,我从费氏辞职,重新在一家大师罗咖啡酒吧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大师罗咖啡酒吧坐落在市中心,它的经营理念比较独特,从大门走进来还有两扇小门任你选择,一道弧形似的门让你进入喧闹的酒吧,里面劲歌声色,动感新潮,光是踏进就是一股热浪,冲得你眩晕;另一扇点缀着一点绿意的入口,里面木质的门,窗,椅,楼梯,暗红的油漆微微的有些褪色,看着都是满目的温煦,走进去不由自主的全然放松,感觉象是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也许是因为这种奇异的组合,所以它来的客人多样化,生意真是好得惊人,预定座位居然要提前一周!我对这份新工作满意之至,除开薪水上稍微薄了一点,它的工作时间简直就是完美,晚上九点到凌晨5点,其他时间完全属于自己。   “柳葶,1号桌要杯黛克瑞 。”   “马上好。”我的新职位是一名调酒师,这要感谢生活,为了生存,人通常会去多学几门手艺。   “柳葶,下班后我送你?”一身黑色劲装的罗威热烈的看着我,才从舞台上下来的他,汗珠密布,狂野的气息迎面袭来,他的眼睛里承诺着与送人无关的危险信息!   我微笑:“我叔叔来接我,下次。”我尽量把拒绝的语气降到最柔。   “我又不会吃了你”罗威野性十足的看我一眼,转身走人。我注视着他散发出蓬勃力量的身影,实在是耀眼之极!可惜此时我不宜跟他多有接触,因为酒吧里想得到他的亲睐的人太多,树大招风啊,在试用期未满前,我坚守工作第一的准则。   “兰色珊瑚三杯”。   “好,就来!”我清亮的响应。夜,开始忙碌。   忙到凌晨5点下班,走在街道上的我,享受着微风给我的温柔感觉,我喜欢象这样在风里慢慢行走,很寂静,很自由,好象全世界都在我的脚步里,它们都在屏息的等待着我的巡视。我无声的微笑。   “还是这么幼稚?”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啊,就是这么幼稚,不过这很快乐不是吗,我还在快乐的活着,你高兴吗?”   “高兴,你快乐就好,快乐就好……”我聆听着夜风传来的一声声低喃,禁不住张开怀抱,迎风奔跑。疯的后果是我回到屋里就瘫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知。   睡到自然醒,我躺在床上并不急着睁开双眼,人家说幸福的人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拿钱拿到手抽筋,我没有后者那么牛,但是我拥有前者,人生幸福一半也是一件快事!我蹭的跳下床,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晚起的虫儿有饭吃,我朗声激励自己,突然我愣住,我的杯子一向都是放在床边的啊,怎么跑到桌子上来了,我有点呆的看着杯子上咧嘴笑着的小丑,又被偷了,我倒!   这儿是小偷扫荡地,一天要被小偷来回扫荡几次,家家都是铁门,防盗步步到位,但是没用,人家小偷大哥还是有招,毕竟是靠手艺吃饭嘛,专业技术硬是要得。我每次出门都放个20,30 块钱,免得偷兄们在一无所获之时帮我打开水龙头灌溉家园。奇怪,钱还在桌子上,还有我致偷兄的一封信也还在,莫非我声情并茂的文笔和这家徒四壁的困窘打动了他?居然什么都没拿就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嘛。我沾沾自喜。   梳洗完毕.已是13点了,草草吃过一碗面,我拿起画具爬山去也。风衣,画具配上1米68的个头,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飘飘洒洒。   “柳姐姐”房东的小女儿东东对我的如此写意的生活充满了羡慕,“你又去画画啊,上次你给我画的画像同学们都羡慕死了,你哪天再给我画一张好不好?”她软软的童声。   我揉揉她的头发,“好,东东说什么都好,来,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榛仁味哦。”   “谢谢柳姐姐。”东东开心的接过,红纭纭的笑脸看得我心情大好。   其实我对画画并没什么心得,会涂鸦几笔而已,主要是我喜欢爬山,这是我出生地决定的,都市常常让我感到窒息,特别是这个城市。   躺在山上,绿坡墨林,水里彩蝶倒影,闻着风中传来的清香,我又快乐的渡过了一个下午   晚上九点准时上班,换好衣服到吧台,老板召唤我进入他的办公室   “柳葶,你被正式聘用了”,老板圆嘟嘟的脸此时看来分外可爱。   ‘我会好好干的。”我真诚的说。老板拍拍我,“好好干,会有机会的。”我展颜一笑,机会,难不成我还可以取代他当老板?   心情大好的回到岗位,罗威走到我的面前“柳葶,你该和老板谈谈薪水的问题,你调的酒让酒吧里的客人至少增加了一倍”,罗威挑着眉邪邪的提醒我,他浑身都透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味道。   “时间还长着呢,会有机会的。”我不在意的回答。   “你是什么人?”罗威靠近我,近得让我感觉得到他的体热层层袭来。“连钱都这么不在乎,只想窝在这里呆着?莫非你杀了人?被通缉?”他几乎靠到我的身上。我贴近他耳朵,“你真想知道?”   他眼睛里闪过耀眼的光,握住我的手一紧,“想,我更想让你杀我!”他蛊惑的低语,晓是我再有心理准备也抵挡不住。“你别害我了,罗威”我咬着唇笑,“你看看周围的刀光剑眼.”   “今天我送你,别想逃,”他扬手一指,志在必得的摸样!他跃上舞台,“欢迎光临午夜大师罗!”   他的舞他的人都令人热血激荡,看来今夜应该又是个兴奋的夜晚.   我欣赏他的舞姿,喜欢他的人,他象是一团烈火,一抹阳光,他所到之处都令人开心!   “欢迎光临”!萍萍甜美的声音回旋,我习惯的看了一眼来人,亚曼尼西服,从容尊贵的身影。   “柳姐,你的酒溢出来了。”旁边的黑子喊,我低头,一地的酒渍,我居然被一背影吓成这样,要是以往我会觉得滑稽,但是此刻我只感到满嘴的苦意,我不信自己的运气会背到这个份上,但是世界上往往没有太多的巧合,人要学会趋吉避凶才行,“黑子,帮我和老板请个假,我家里突然有点事。”我把制服脱下,准备从后门出去。   “柳小姐,费先生有请。”我仿佛看见1000只乌鸦在我头顶上飞舞,我运气真的背到xxx这份上!我在肚子里诅咒他的十八代祖宗!   “您好,费先生。”我战战兢兢的招呼。   “坐,”他的姿态悠闲,看着我的眼睛却黑得深不可测,他背靠沙发周身散发出凌人的危险的气息.我真是瞎了眼了,电梯再黑我也没理由招惹到他的.   “我需要一名助理,你收拾好后去上班。”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他鲜明的轮廓在闪烁的灯光下更加逼人,“你还有什么需要直接和邵峰说。”   “费先生,我是农村人,我母亲靠卖血来供我上学,她没要求我什么……”我姿态卑微,目光里盛满求恳,“她只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那你更应该找份好工作挣钱,”他漫不经心的说“柳小姐的家徒四壁让人印象深刻啊!”心一惊,没有失窃,所谓的小偷原来是他,如此的目无法纪,他的姿态无不威胁。我的表情越发的卑微,“她去世了,”我声音哽咽。“我……费先生……求您……”我的眼泪纵横,狼狈不堪.他深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他妈的冷血爬虫,我腹诽。   “柳葶,如果你不辞职,我不会对你有太深印象,但是现在我感兴趣了,如果你过去真有个卖血的母亲,你就该好好活着,上我床会使你活得更好。”他的语气近乎和蔼,但骨子里就象毒蛇般冰凉。   我和他的眼睛对视,我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二十三年来我从未试过祈祷,而这一回再次证明了上帝不站在我这一边。   他衣冠楚楚的坐着,仿佛刚才说的话不过是邀请我吃一顿饭,也许这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如此。啪,精致的打火机发出悦耳的声音。“答案。”他淡淡的,火机的火一下子熄灭了。   我灿然一笑,我知道无论怎样回答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游戏可以长一点或短一点,可以暴力可以心甘情愿。   “好,三天后我会准时去上班。”逃不掉的时候,我通常会很痛快的认输,无谓浪费大家的时间。他眼神一闪,“很好。”,他转身离去。我再次惊叹,他转身的姿态是绝不回头,我又从空气中蒸发掉了,费如风,果真如其名。   “他是谁?”,冷不防罗威出现在我身边,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我哥哥。”,我回答。看着他瞪大双眼,“我是离家出走的,因为我反抗家里给我包办婚姻。”   罗威跳起来,“那你现在还不走”!真是单纯得可爱。我苦笑,望着门口站着的几个陌生人,跑不掉了,我遗憾的站起来。罗威抓住我,“你说的话我一句话都不信.”他吻上我的双唇,他的唇温暖而热切,他的结束和开始一般的突兀,他推开我,向外走去,揪起门口的陌生人,挥手就是一拳“罗威”!酒吧里的人纷纷冲上前去,一片混乱……   我当然是没有跑,因为跑并不具备意义,知道老鼠和猫的故事吗?猫把老鼠抓到后,就用恐惧刺激老鼠让他不停的逃,其实它就在周围看老鼠不停的转圈,最后看厌了再一口把它吞掉。我已经提供娱乐了,其他的消遣也就罢了吧。下了车,我拿着邵峰给的地址,往我的金屋走去,金屋设在山顶上,走在洁净的青石板路上我暗自心惊,看来我从头到脚,骨头有几根他都摸清了,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个人档案,我真想看看上面的描叙。走近我的金屋,我惊叹,站在屋子前,我目瞪口呆,白色的鹅卵石铺在门口,巨大的玻璃窗流泻出强烈的光与影,旁边有蓝色的湖水环绕,相信在夜来临的时候,星群的光芒会使它更美得如梦如幻,这是每一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金屋,费如风的品味我服得五体投地.   “欢迎柳小姐,”,笔直的站姿,略白的头发,象极了电视里的英国管家。也许他心里正在鄙视这个对着房子淌口水的拜金女,但他的外表恭敬得无懈可击,“您的卧室在三楼,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点头含笑,“谢谢,我可以参观下吗?”神态平和得似来观光。管家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下但马上平静如波,“请”,他恭谨的带路。   参观完这间大得让人叹息的屋子,发现时间真的是过得很慢很慢,因为此时才6点30分距我到这里才5个小时,我的金主显然觉得我等的时间不够,所以至今未见踪影,相信习惯等待是我未来必修的课程之一。这个人也许下一秒出现,也许不会出现,这种猜测和焦灼实在折磨人。我靠在宽大的靠背椅中,缓缓的把红酒倒入喉咙,真是奢侈生活的开端,我半眯着眼睛,如果你不能掌控制,至少你能享受。天渐渐黑了下来。   “柳小姐,”管家金属声音响起:“您该就寝了。”   我睁开双眼管家面无表情,“您每天晚上9点就寝,早上8点起床。”他嘴角的线条实在刺眼。   我和蔼的笑,“我可以出门吗?”   “司机这两天还没到,您自己走下山太不安全。”简而言之我被禁锢了,而且是象条小狗,我的生活行程完全被主人规范,“我上厕所的时间有规定吗?”我不敢这样问,因为我敢保证我问的后果就是厕所时间表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床头。   “柳小姐这是您喝的清茶,费先生不喜欢异味;柳小姐您的食量应该增加,费先生觉得您的身材略瘦了点;柳小姐您今天需要看完这几本书,我会在您看完后帮您加深印象;柳小姐您的散步时间到了;柳小姐……柳小姐……”   每一天要求都在增加,每一分钟规矩都在扩大。   一天里我最自由的时间就是晚饭过后的两小时,金屋的温室里有很多的奇花异草,令我流连不已,由于从小养成的良好的习惯我孜孜不倦的找园丁求教,(求教方式:自己瞪大双眼仔细看),几天下来我知道郁金香每天要浇一瓶新鲜凉水,花儿要远离任何直接的辐射,;百合花喜阴怕阳,应种在阴凉背阳处两三天浇一次水.我想下一次改行自己又多了项选择。   园丁姓花,我叫他花丁很容易记,哦,还有管家姓管,我还是叫他管家,当然这是我取的名字,因为除了管家有录音发音功能,其他人似乎都是语言障碍人士。别墅里有5个人,管家,花丁,饭妈,扫妈,和我,司机当然还是来不了,因为那边有某人等我发疯失去控制或者妥协,他要我铭心刻骨的知道,我的所有一切都附属于他,我存活的目的就是仰仗他,讨好他。一周下来我随遇而安的生活让别墅里渐渐躁动,管家已掩饰不住诧异,其他人窥视的眼神更是越来越多不安。   “管家,我可以打个电话给费先生吗?”我出人意料的说。   “啊?”终于看到完美管家的一丝裂缝.训练有素的他迅速恢复正常,他恭恭敬敬的把手机递给我,“电话接通了,柳小姐。”   “费先生。”,我的嗓音还算清晰。   “柳葶。”,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权威。   “我今天能见到你吗?”我力图让语气达到卑微的顶点。   “恐怕不行,你今天没在我的行程表内,记住你以后只能在3点打我电话。”他挂断,完全不给人说话的余地。小心眼的男人,我静静的凝视着电话足足有1分钟,“管家,明天3点帮我拨通费先生的电话。”   “是。”管家低头退下。   “等等,”我沉吟地着看他,“还有你准备些费先生喜欢吃的食材给我,明天我要下厨。”我拖拖然起身,今天该好好睡一下,明天的日子恐怕会很刺激。   第二天三点准时接通电话,“费先生我准备了烤羊肉,水果沙拉,葡萄酒,牛腩煲,清笋汤,另附人形娃娃一个,可否请您今晚抽空光临?”我盈盈笑语。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分钟,把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晚上会到。”冷静的声音。我可以想象他漠然的表情,毕竟这游戏太快结束对他来说一点趣味都没有。   蜡烛一根根熄灭又一根根点燃,颇象古代后宫,我已经习惯9点就寝,呵欠酝酿眼皮下垂我还不能打电话去催,不知费少又在哪个红枕边流连,希望他不要带着一身的香水前来,那样真是不好看了。   “看来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你的精神并不太好。低沉而轻佻的声音。我从椅子上啪跳起,眼睛大睁,“费如风!”我惊喜的忘了分寸。“费先生”我尽量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他浮起了一丝微笑,挥手让旁边的人退下,“你似乎学会想念我了,”他的手滑过我的脸,典型的宠物姿势。我静静的站着,等待君主的巡视,他的手很凉,“过来。”他低沉的声音,他俯视我看我听话的走近他的两臂之间,他的眼睛没有一点波动,“开你的嘴。”   我挤出微笑,注视着他:“费先生我花了3个小时了解你的口味,花了3个小时下厨,你可否先品尝一下我的诚意再享用甜点呢?”我的眼睛充满期盼,他的气息笼罩我的呼吸我感到空气异常稀薄,3寸,2寸,“最好你的食物值得我等。”   他坐下我轻吸一口气,“下次我会记得考个一级厨师证来增强说服力。”我幽默的说。   他优雅的叉起牛腩,我配红酒煨的,使它的口感显得清滑,而且香味会在喉咙里沁出萦绕不去。果然他的眉尖舒缓了,“你的手艺不错,”他闲闲的解开纽扣,“在哪儿学的?”   哎,没营养的话题,从哪儿学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戏是两个人演的,何况这气氛是我所乐见的。“读书的时候我很穷什么工作都干过,”我把酒倒好,递入他手,真象极欲得到主子欢心的奴婢,“记得有一次我接待了一个客人,他对我要求:他吃的东西要辛辣,但不能有辣椒和洋葱,他要吃菜但不能是菜园里种的而且他讨厌绿色。”   哈哈哈,费如风朗声大笑,笑容对他的面孔有惊人的效果,本来就英俊的脸更是充满了魅力,我费力的把眼睛从他脸上移开,“我用未遭过霜打的的萝卜清炒,在里面放满了大蒜青葱,他只说不吃洋葱而已;我用野山菇做汤,它既不是绿色也不在菜园里生长。”   我无辜的看着费如风,看着他再次大笑,他的确很给面子,气氛在我尽心的营造下轻松和谐,“敬你。”我举杯。   “敬今夜。”他举杯。   他的眼神灼热,危险的光芒在闪动。周遭的空气立刻改变,一触即发的张力,我有被吞噬的感觉,他实在很难让人忽略,他在瞬间把我营造的气氛颠覆。“你表现的很好,柳葶,”他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的颈,“你是知道只有很好才能离开这里,还是装好准备逃?”他轻柔的靠近我,抚摩我的眼睛,“不,你不用回答我,我不在乎你是什么目的,”他笑得刻意的温柔,“没有用的柳葶,今夜我肯定要享用你……”   我抬起头,仰看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我知道”我近乎悲哀的回答,“可是我想选择顺利一些,过程不要太屈辱,我想最好的方式就是宾主尽欢。”我诚挚而深切的看进他的眼底,“费先生,我的生活还得继续……”   “叫我如风,“他象在抚慰一条受惊的小狗,“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太难受。”他的手并不像他的语气那么温柔,他拉扯开我的衣服把我按向他,他的身体散发着惊人的热气,“等会我会教你怎么取悦我,”他含住了我,我浑身一颤。他抬起头:“你会迷上它的,到时你会求我满足你.”他的声音充满了笃定,他的手指缓缓向下。   “我要你。”我喃喃的说,耳边响起他沙哑的笑声。我深吸着气, 1,2 ,3,4。身上的异动停止了,我用手支起费如风的头他的眼睛依旧睁着,只是他的意识已进入了幻想区域。Margaux葡萄酒的确事半功倍。   第二天一早我和着眼倾听费如风起身离开时的声响,从未因为床伴而耽误工作的良好习惯再次得以证实。我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已是10点多了,当然今天没有人敢来提醒我应该遵守的规矩。   “柳小姐,费先生晚上会来,今天司机到了您有什么吩咐?”管家低眉顺目的出现在我面前。“你能聚集所有人在大厅吗?”我悠闲的躺着,不知道在他的眼里我是不是很不知廉耻,不过谅他也不敢表示。   “是,我们会在大厅等候柳小姐。”   我慢慢的起身,这就主子宠幸和不宠幸的两种待遇。我脸上浮起薄薄的笑意,费如风啊费如风你真把自己圈地为王了。大厅里5个人恭敬的站着,我扔过一本书,“你们每个人念一页给我听。”我悠悠的喝茶,悠悠的坐着,小人得志是不是就是这样表现的?   “你喜欢热闹?”过后费如风问我。   “不,我只是喜欢周边的人都有声音。”   费如风揽我入怀:“我保证你身边不会出现哑巴,你是不是可以保证你会一直这么乖呢?”他调侃道,脸上展现出迷人的笑容,“费先生要我乖多久呢,总有个期限吧?”他俯下身子恣舔我的喉咙,“表现得再淫贱点,让我尽快的腻味你。”我滑下身子,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吻我,”我挑衅的看着他。目光紧紧的镬住他。“你以为我是那种只莋爱不吻唇的人吗?小葶你真可爱,”他闷笑着吻住了我,我凶狠的咬住了他,直到血腥味在我们嘴里弥漫。我一点点舔噬他的鲜血,他的舌全部侵入我的口腔,不休止的卷吸着我,他喘息着抬起头,火热的不能自己的撞击着我,“我没看错,你真是一团火!”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的眼睛和他对视,他的神情开始轻微的涣散,我站起身,“我要你”我慵懒的说。激情嘎然而止。   所谓的夜夜笙歌让我晋升为费如风的最新宠儿,“还不想去上班吗?”费如风任我象小猫一样粘腻着他,这个男人是要每一个女人把他当天膜拜的。“不要,我摇头,我要做米虫!”我丈量着他的大掌,很好玩哦,这个男人的手掌居然和我一样有一根很长很长的交叉线,“怎么,不可以吗?”我疑惑的抬眼,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凝视,两眼相对,他懒洋洋的向我露齿一笑:“我们再到床上去吧。”费如风对床伴的要求真是很很简单的,只要你乖乖的按他的指挥棒跳舞,乖乖的躺平在他床上,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说到底他要的就是一人偶。每天他定点来准时离开,我的日子也算过得悠闲,他已经习惯吃我做的晚餐,每晚的Margaux葡萄酒和我那句“我要你”是开启我们所谓的“莋爱”前奏。   20多天后,费如风站在床边对我说“我会出差几天。”   “出差?话语在脑海里成形,我顿时睡意全无。‘几天?”我的反应太过强烈。   “3天,你舍不得我?”他的语气微微紧蹦。我暗自心惊,却并不退避的和他对视:“我只是想,象我们这样再腻个10天半月,也许自由就来临了,现在……”我耸耸肩,“小别胜新婚?”我颇为遗憾的感叹。   “你祈祷这趟有新的猎物入我的眼,”费如风的语气变得冷硬,“再过段日子吧,现在真没什么新鲜的。””拍拍我的脸并不掩饰他的毫不在意。我随手递过两个茶包:“兰花草提炼出来的,有去火静心之功效。”他随手放入衣袋:“你可以在这3天去任何地方,信用卡的钱应该够你花的,我承诺过上我的床可以让你活得更好。”他似笑非笑的斜瞥我一眼,嘲讽我当初的矫情。   “一路顺风。”我的声音毫无顿挫,刺耳的关门声回旋耳边。我静静的躺着,天花板上的天使拉开弓瞄准了我。   3天,3天可以做些什么?巴黎夜游,瑞士滑雪,游艇高级俱乐部打高尔夫球,原来只要有钱,世界周游都在弹指间。我玩得筋疲力尽:“费先生回来了吗?”为了在他回来之前赶到,我几乎耗掉半条命。   “费先生的计划有所更改,还要再过几天才回来。”山上的清雀突然停止了鸣叫,屋子里一下子静谧得有些摄人心魄,风传来一丝丝凉意,管家依旧是低眉顺目。“最近一周的报纸呢?”我问。一个人形娃娃是不可能去问主人多久回来的,而管家的嘴里也不可能让我探听到什么,不过费氏总裁逗留国外多日未返,新闻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管家居然踌躇了下,我立刻顿悟也许只有我不知原由,管家很快回来,报纸显然被翻阅了很多次,英俊潇洒的费如风拥着一名金发女郎翩翩起舞,大大的标题“异国情缘。”   所有的报纸都从各个角度报道了这段情史,费氏总裁和罗切尔家族独生女露嘉黎一见钟情,娱乐新闻中称:费如风的真命天女终于出现;经济报评估如果这两大家族联姻,世界经济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我对此毫无兴趣,我只在意她的脸,我将她的图片拿近,凝神观察,她的眼睛是蓝色的,神秘而光彩照人,哪怕透过报纸上你都能感受得到她那种扣人心弦的魅力,她的笑容灿烂而自然,一种非常亲匿感觉在他们间流淌,这种感觉无法伪装。一个月还差3天,我从费如风的生活里出局,机关算尽还不如他随手一挥,我趴在桌子上久久抬不起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恢复了自由生活,我在金屋里进进出出无人再理会,大家都清楚的知道我已无足轻重,不过是只差费如风回来时的一句话而已。生活终于又带着灿烂的笑展现在我面前,不过利也弊也,我的米虫生活也嘎然结束,找工作再次成为生命里必须要攻克的尖端,而且是越发难了的尖端,办公室文员,大企业,我是想也不用再想了,作为费如风的前任床伴,敢聘者几人?一连看了几天的报纸,终于看见“维克多夜总会”会在招人,其中有调酒师这一职位,正合我意。   “维克多夜总会”,本城知名的的夜生活场所,它正门的白色柱子气派非凡,门前停满了豪华名车 。   “小姐晚上好”门童笑容可掬的为我拉开门,“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我微怔,应聘也要贵宾卡?   门童的眼睛渗出蔑视,“小姐!”声音尖刻的拔高。   “她和我一起来的。”,我回头,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后,他的头发和礼服一样黑,如刀雕刻的五官,充满了力和傲气。   “走吧,还不进去?”他对我皱眉,未等我反应,他已率先往里走,盛气逼人。门童急忙闪开,根本没敢向他要什么卡,我只好跟在他身后,整一个小跟班。   “先生,”我的步伐和他实在相差甚远,我小跑几步才追上,“谢谢你给我解围。”我恭恭敬敬的给他鞠了一躬,他肯定是这儿的大主顾,我可不能先得罪。   “还装什么,今天你的时间我买下了。”他用一根指头挑起我的下巴,轻蔑的目光层层剥光我的衣服。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我好久没照镜子了,我已变成了一代妖姬?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我费尽全身力气才保住了脸上的平和,“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来应聘的。”   “开个价吧,”他讥讽的说,“别太高了,你值多少我们心里都有数。”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冲动在我血液里沸腾,我做了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事。“去你的!”我对他比起中指,一脚踢向他的关节,高跟鞋和脚撞击的触感让我的脑海里迅速蹦出一个字:跑!我拔腿就冲,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好多人向这里涌来。阿甘,快跑!我真象极了那部电影里的弱智。我埋头向前冲,这家夜总会象迷宫一样,我的肺都快要爆炸了,猛然我被人扯进房间,我用高跟鞋往他脚背上猛跺,“该死的,我才一个月没见你,你变泼妇了!”   “罗威?”我惊喜。   “怎么,还想得起我吗”罗威一脸的不爽,“有了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了,”他弹弹我的脸,“变漂亮了啊。”我想起骗他的事,有些心虚的将目光移开。‘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到处张望。   “在哪儿不是一样工作,”他捞起黑色的紧身衣,他在这里演出?   “没解释?没话说吗?”他对我一扬眉“出去!”开玩笑,门外可全都是狼,我赶紧往里又走了几步,“不要。”   “不要!”他狠狠的重复,将手中的衣服一摔,毫不温柔的逼近我,我整个人几乎贴平在墙上“你耍我耍得很乐是吗-----柳小姐?”他的手象钢箝一样束缚住我,他离我太近太近,他的气息让我呼吸困难,他凶狠的看着我,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柳葶!”他的近乎痛楚的呼喊让我震惊,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情感,我清醒而淡漠的和他相视,“放开我,罗威,无论你在想什么都不可能,我根本不具备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这句话象刀一样把他的脸劈开,半响,他浮起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以为我想从你这得到什么,一夜情?””他撇嘴,“就你这副干瘪身材?”他弯弯手指,勾掉我鼻尖细密的汗珠,“喝口水吧”他扔过一瓶子,恢复了万人迷的轻浮。   我松了一口气,旋开盖子,太奇怪了,我的生活怎么象走进了一个黑巷?水咽进喉咙,一口,我已知不妙,XG镇剂,我看见一抹悲哀在罗威的眼底蔓延,我的意识向黑暗中跌去。   “为什么要骗我?”是谁在轻声的说。   醒来黑暗依旧,我的全身动弹不得。   “XG镇剂不仅让人昏迷,而且在醒来后全身酥软。”冷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天理昭昭,打人的后果果然是人生无法承受之轻。   “这位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应该是绑错了人,”我的眼睛反正被黑布蒙着,怎么傻我就怎么装。   “你这么快就记不得我的声音了?”一记耳光扫过我的脸颊,不轻亦不重,“这应该有助于你记忆力的恢复。”   “如果说没有阁下是否会再来一拳?”我抿抿唇,还好没有铁锈味。   “扒光她的衣服。”几双冰凉的手撕扯我的衣服,冷风袭来让我全身起鸡皮。   “够了,我们在维克多夜总会见过”   “太晚了,”他的语气充满了鳄鱼般的惋惜,“他们停不下来了!用录象机全程录下来,灯光再亮点!”我的双腿被人大大拉开,长裤的撕裂声在我的耳边长鸣!   “费如风,出来!”我大吼。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   “我以为你会让我看完全场才喊我呢。”懒洋洋的语调响起,“怎么不坚持下去呢?”黑布松开,刺目的探照灯让我闭上双眼。“宾主一场,即使你已经厌倦我又何必做得如此之绝。”我僵硬的说。   “绝?”费如风丝滑的声音包含了铁钉般的尖锐,我才警觉的望向他,咔嚓,我听见骨头移位的声音,激痛从我头顶炸开,我一阵晕厥。“宾主一场?”费如风的嘴角扭曲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小葶,你真调皮。”他的手陷进我错位的骨头里,灼痛   “你没有什么艳遇你所有的新闻报道不过是掩人耳目。”我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声音。   “这次好多了,”费如风轻笑:“确切的说是掩你的耳目,小葶我为什么要掩你的耳目呢?”他缓缓抚摩我手指的关节。我凝视他的双眼,他眼中的那抹红丝已经消失,很显然催眠术已被破除。   “我想自保而已,如风,”从未喊过的名字在我嘴里轻喃,“我并没有下太多的剂量就连引子我都只用了葡萄酒,如果我真有心伤你,在3天内你早就失去自己的意志了。”我静静的望着他,“一个被逼入穷巷的老鼠也难免会咬人一口,我只是想要回自由。”他抚摩的手慢慢缓了下来,他和我的双眸对视,“如风,我痛。”我的确是痛得两眼迷蒙,瞬间他眼眸一暗,一种掠夺,占有,完全男性的欲望的升腾于他的眼底。   “阿风,你不是想就这样算了吧,想想你被催眠术折腾的那个惨况!”   我暗自心惊,破醉梦催眠谈何容易,在这过程中如果我稍有警觉,提前催发,他就会丧失大半的记忆,而且除非承受者意志超强,否则在破除的过程中他极有可能会陷入永久的幻觉中再也无法苏醒,我只差三天,仅三天我就可以把自己从他的记忆中永远的删除掉了。   “人可是全找到这里了,机器也准备好了,你不玩也要顾顾大家的面子。”黑衣男子的话象冰雹一样扔过来。   费如风的眼睛里风暴弥漫,“我没有改变主意不过玩法有点改变。”。   “怎么变?”黑衣男子似乎跟我有深仇大恨,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在我费如风的床上从来没有过心不甘情不愿的,我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如果还让她成为例外的话,我也不用在这圈子里再玩了,我要她心甘情愿的求我玩她。”他的语气深寒。   “老费,你不会是舍不得了吧,”围观在我旁边的一个男子戏谑的说。“对呀,大家一起玩也是常事了;大不了你先上,我们等你;我们保证这以后她再也离不开男人!”哈哈,他们笑得淫秽下流。恶意的眼神在我半裸的身上凌迟,每一个看我的眼神都让我从心底里冰寒。我僵直的躺着,象任人活剥的鱼等着他们选择从哪里下刀。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费如风鹰隼般的眼神掠过他们,鸦雀无声!   “可以,既然她是你的人当然由你来处置,不过我们可以留下来观看吧。”黑衣男子冷冷的笑,“也算我们没白来是吧。”   “你一人留下,其他的人都离开,我可不习惯表演活春宫。”   黑衣男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但却隐忍不发。   “好吧,既然老费这么坚持,大家就回家去自己玩自己吧,”其他人无可奈何的说。某人的手狠狠的揪了我一把,真是嫩得很,他们遗憾的死盯了我几眼。眼睛里的猥亵几乎让我吐出来。   我畏惧的看着周围,手捏住他的衣袖。虽然我知道难堪的事还没有结束但是怎么都比落在他们手上的好,周围的器具机子令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何为“不寒而栗!”!   “早知道怕就不要不知死活的搞事,”费如风也恼怒至极,喀嚓,我的手臂复位。他的眼神乌云密布,他完全可以甩开手让大家随便玩我,天知道他为什么要保我,他的怒火恐怕有大半是针对自己而发,我让他彻底沦为笑柄。黑衣男子拿起一管针管,“有好东西给你享受,他的语气恶毒,看过那些电影吗,有些东西能让人欲仙欲死,你还没享受过吧?”   挽起我的手熟练的把针剂推进我的静脉。冰冷的药水无法抑制的流进我的身体。我的瞳孔放大,他的话足以让我的全身战栗,可是我还想赌一赌,我看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费如风“我不信你。”   男子的眼睛喷射出怨毒的凶光。   “下药不是如风会干的事,他要的是心甘情愿,药物制造出的人偶是心甘情愿吗?”我讪笑。   “很好的确很聪明,”费如风鼓掌,“那你应该聪明的知道下面自己该干些什么。”我轻伸自己的身体幸好没赌错,的确是让我恢复活动力的药剂。   “你也可以试试逃走,打倒我们两个夺门而出多英勇。”   我也很想的,可是我们心里都明镜样的明白,我不是蓝博,而且就算侥幸打倒里面的这两只,外面还有多少,我赌不起。   “女人的每一种伎俩我都见过,你怎么能让我渴望你?”费如风嘲弄傲慢的说。   “那你给我点时间学习,我悟性很好的,时间绝对不长,”我两眼发光的看着他。   “阿风,这个女人是天才,我看干脆给她一年的时间好了,兄弟们绝对能教好她的。”这个黑衣背景版的风凉话倒是不少。   费如风的眼睛象冰一样的闪着警告的亮光。“好,好,”我笑着投降,别无选择的时候我都会很痛快的认输,无谓浪费大家的时间。我扫了黑衣男子一眼,很可怜,他显然是费如风魅力下的牺牲品,被活生生的定在这里看自己所爱的人演活春宫,只怕滋味比我还难过。费如风真的狠!   我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费如风,他有副颀长结实的身材充满了阳刚之气,他男子气慨和俊美的五官搭配完美,他象一只豹,危险而优雅,和一个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应该也是种享受吧。   “别考验我的耐心,”费如风低咒,他黑洞洞的眼睛喷射出火花。   我收回眼神,“想上你床的人挺多的吧?”我笑得越发阳光。“也许我真的很幸运。”我的脸颊摩挲着他,舌尖滑过他的耳垂用力一吸,我听见他抽气的声音,很好,这种只有下半身思考的种马也能死撑?我的身体诱人的挨檫着,我的唇撩人的抚弄,挑逗的亲吻它,喉间发出轻轻的喘息,我紧紧贴在他身上,双手沿着他的脖子和肩膀摸索,我拉开他的裤链,手迟疑的触摸他的胸膛,我游移在他小腹的周围,掌心一抚而过,啊……他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握住它,”他凶狠的把我手拉回原地,它是那么坚硬我揉弄,抚摩,摩檫,它膨胀得几乎让我拿捏不住,他的肌肉蹦紧腹部颤抖,我所到之处无不点燃熊熊大火,我猛咬住他坚硬的乳投,啊,他抓住我的发将我拽起,“你喜欢……这样……?”他粗粗喘气,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背贴在床,“你要它是不是!”他举起我的双腿,“我给你全给你!”我的头以不可能的角度象后仰去,尖锐的疼痛象刀一刺入我的内脏,他深深的贯穿我!   “还以为你能撑多久,阅人无数也不过就这点道行!”我讥诮的大笑。得意的看着他满眼的欲火变化成骇人的火光!他猛烈的抽出又深深的挺进,“你很得意,”他阴狠的附近我耳边,“的确该得意,因为很少有女人被上时有亲哥哥目睹!他叫江锘!”他恶毒的把我拉得更敞,象电一样的焚烧我的身体,他狂暴的占有我,不停的挺进不停的深入没有休止毫不停息,他用尽各种姿势进入,“你这辈子永远都别想逃开我!”恶魔的咒语伴随着沸水般的液体灌入我的身体,世间一片黑暗。   按神经学科的学说:人在面对自己不想承受或者无法承受的事情时,他的神经会自动关闭,它会出现暂时性功能丧失。那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而我却不能,越是不能面对的事情发生,我的神经越敏锐,它可以毫不停息的连续工作,甚至连以往必须需要的休息也可以完全摈弃。我清楚的知道身体被人移动清洗上药,我清醒的感觉我回到了别墅,我听得见他们的窃窃私语,我甚至连费如风用何种眼神看我我都能感觉,我一直躺在黑暗中。   人来来去去,“她应该是暂时失去意识,很快会醒来的。”太可笑了,这蒙牛医生我几乎想一脚踹倒他,我的意识相当清醒,只不过我不想睁开我的眼睛而已,我需要休息,被人连续上了2小时的人,没有足够的睡眠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我继续清醒的睡着。   “她今天要是还不醒你们也可以去睡了,”费如风的声音飕飕的刮着冷风。   “我们尽……尽……力,……”手臂又被针锥进,101招,我的手上肯定全是蜂子窝了。他们干嘛不给我打点安眠针剂,我现在是清醒的要命,我XXX的是越睡越累,越累我越不想醒,如果能让我好好睡一觉,让大脑神经休息,我立马生龙活虎的跳起来,蠢得要死的庸医,我乐得继续躺着,等费如风把他们吓个半死。   “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反应!”费如风的咆哮声,伴着一大串刺耳的瓶碎声,不宁醒的打扰着我,“把他们全撵出去,仁和医院从今天起关门,你们全都给我去讨饭!”   我忽然间有点好奇,一直优雅从容的费如风现在是什么摸样,他这么声嘶力竭不可能还保持他儒雅的风度,我看看?想法还在意识里尚未化为行动,我的身子被人象沙包一样拽起,“你给我醒来!柳葶,你别想这么睡过去,柳葶,你不可能不醒,柳葶,你再不醒来我保证你会悔恨终生!”   这么毒?我偏偏不醒,你有本事把自己磨成灰给我吃下去,我闹肚子闹得个悔恨终生还差不多!费如风抱着我穿过长廊,他在向他的书房走去。他坐进大椅中,他的手指轻轻拂开我脸旁的发,“柳葶,”他轻声唤我,“柳葶,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了解到你的身世的?你妈妈那么隐秘的保护你,江家查了18年都查不到她的下落。我是怎么得知的?”啪,不知他打开了什么。我感觉非常亮。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他的身体比床差多了咯得我身体生疼。   “我还原了你母亲的尸骨!”   我猛睁开了双眼,一双莹莹的眼睛温柔的凝视着我,‘葶葶,葶……”   “妈妈,妈妈……”我失声大叫。   “是电脑,”费如风把我的脸扭转,“怎么,舍得醒来了?”   “你用电脑还原我妈妈的尸骨?你,你去挖开她的坟墓?”我的声音在激烈的恐惧中颤抖。   “一个普通的资料文员,一个不起眼的调酒师,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居然会用催眠术,而且是醉梦催眠,让人产生幻觉达到一定的次数后把某个人的记忆完全从人的脑海里抹去,你是什么人,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他抚摩我的脸颊:“这里整过容的是吗?我完全查不到你的破绽,完整的求学记录,出生证明,无懈可击的成长过程,我居然找不到你一丝不平凡的例证。我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挖出你妈妈的尸骨,用最新的科技还原。”   我呼吸急促,冰凉的汗从肌肤里沁出。   “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他亲昵的按摩我僵硬的颈背,你的母亲真是非常的漂亮,我发现她居然是……”我的牙齿深深的卡进他的手臂,嘴里全都是铁锈味,他任我噬咬,良久我抬起头,“不要说,不要说……”我的血液开始回流,震鸣声回旋我耳边。   “可以,”费如风目光深沉的看着我,“我可以不对任何人说,甚至可以永远不说。”   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的体温竟然温暖了我的知觉,“你想让我成为你的禁脔,”我冷笑,“你想可能吗?你不怕这次是永远丧失意识!”   费如风笑得悠然,“柳葶,你根本没筹码和我斗,你所有的秘密都在我手上,只要我手一松,在这条线上的蚱蜢你想有多少能存活下来?”   “从前有一只老虎对绵羊说:如果你每晚偷偷打开你家的栅栏让我进去吃饱,我就放过你,绵羊听了老虎的话以为自己从此安全,于是它打开栅栏一晚又一晚,直到其他的绵羊都被吃掉,”我嘲讽的看着费如风,“吃完了了绵羊的老虎会放过这剩下的这只吗?一只不能再让老虎吃饱的绵羊它还有什么用处。”   “柳葶,你可不是绵羊,”费如风居然很有耐性,他的下巴在我的头上轻轻磨,“没有选择的事情又何必再执着呢,有没有用处还不是看你自己,”他调笑,“只要你象那天一样让我那么兴奋,我还可以留你长些。”他灼热黏湿的气息喷在我耳边,我恶心得想吐,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手一拐,他吃痛的一缩身,我挣脱出他的怀抱。   “费如风你以为你可以威胁我。”我冷冷的看着他。他胜券在握毫不在意,“小葶,你以为你走得出去,以你现在的身体?”他懒懒的伸手,“回来!”   “走得出去也要走,走不出去更要走。”我转身就向外走,他脸色一沉,伸手擒住我的手臂,“恐怕你走不了!”我的骨头欲碎,我无力的朝他怀里滑去。“你看身体都这样了,不好好……”他的话断在喉咙,我手里输液的针头几乎刺进他的喉咙,“何必呢,我模仿他的语气,人你也得到了,羞辱的事你也做尽了,真要逼虎跳墙?------带我出去!”   我逼着他往外走,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失控。 他很合作,佣人们从未见过这种阵势,全都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把车开过来,”我指挥司机,司机犹豫的看费如风,不敢不动也不敢妄动,‘去吧,柳小姐要用车还不开来。”   车停在身旁,司机抖抖的递过钥匙,我推开费如风,发动车子。“你透透气就回来吧,他看看表,1个小时好了,要不你身体可受不住。”他隔着玻璃窗居高临下的叮嘱我。我一脚油门踏到底车子轰一声从他身边冲过,如果可以我真想从他身体上冲过,我知道他的意思,猫抓耗子的游戏现在开始。   他只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能把车开到那里?费氏总裁的车本身就相当扎眼,他只需一个电话我就会被拦截,何况我根本开不出这个区域。费如风只是让我在这半山上兜兜风而已。风徐徐吹来,现在已经是夕阳晚照了,我把车停在了悬崖边上,下面是陡峭的绝壁,别说没有攀缘工具,就是有也是九死一生,悬崖边有一条很隐蔽的小道,我去探过,它直通山外,不过我没把握费如风是不是也知道这条小径,他只需要在路口放一人,我连躲避的屏障都没有,我拉开车子的手刹,将车子驶向小道,道路狭窄,车子急剧的倾斜,我打开车门,滚落下来,车子失去控制,直落悬崖,砰,只听得见巨大的撞击声,惊起成群的山雀扑腾鸣叫。   几分钟内我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相信费如风会立即赶到。只是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爱车坠入悬崖,面目全非时会不会眉头紧锁。据说这辆车是他一个很重要的人相送,别说车价多夸张,就是这份意义也能怒他一下吧。我从另一条岔路潜回温房,费如风未必会相信我自杀,可是只怕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我被侮辱而且由亲哥哥旁观督促,醒来又见母亲的尸骨被挖想逃脱却又无门,况且在他眼里我可是有昏迷不醒自我毁灭的前科,神经受到极大的刺激驾车坠崖也无不可能,何况旁边有一条不易被人发现的小道,说不定我是为了下山不惜挺而走险而坠落的,无论怎样他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悬崖附近,而要勘探悬崖必须要调吊车过来,车多人多就必定混乱。我在温房里补眠,我听到周遭闹哄哄的喧嚣声渐渐远去,费如风应该在搜山了,看来有时占地广阔也并不全然是好!我换上园丁的衣服,拿上之前准备好的迷迭香粉,下山。   有两辆车停放在路口当中,烟蒂的亮光一闪一闪,费如风当然会派人守在这里,这是我出去的必经之路,幸好这是山林,光线被树林掩盖,我脱下鞋子小心的移动步子,枯枝在脚下细微的断裂,我尽可能的接近他们,在风口处将迷迭香粉挥撒出去,它随风而散发出一种极淡极特殊的香味,它会在1分钟内让吸入的人眩晕昏迷,尤其对吸烟的人挥发得更快!因为他们会在吸烟的同时把它也直接吸入肺部,几分种后我轻轻的绕到了车后,没有任何反应,车门虚掩着,一拉即开。我坐上驾驶室,将车驶离。我在半路弃车,连夜搭车到了毕城,路途中我不停的换车不敢睡觉不敢停留,我害怕自己稍有松懈,费如风就会在下一刻出现在我面前,我终于一身狼狈衣裳褴褛的站在毕城最豪华的酒店,众人侧目是免不了的,不过腾辉酒店的服务历来都是最有水准的,他们很有礼貌的倒了一杯茶水给我。   “小姐是要入住吗?”   “我找龙叔。”我取出一个平安符。   “请稍候。”服务生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向楼上走去。   “葶葶。”一个豪爽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喊着肉麻的名字,我松了一口气。   “怎么终于想龙叔了,自从你读大学龙叔有四,五年没见到……”话音在见到我的瞬间嘎止。   “三子,立刻去和送葶葶来的车打招呼,今天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立刻派人到入城的路口,看看有什么异动。”不愧是毕城的老大,触觉还是那么敏锐!我全身松懈,睡意袭来,“龙叔我想睡觉了”我疲倦的闭上双眼。一双厚厚的大掌扶住了我,“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情龙叔帮你担。”安心的黑暗席卷我的意识。   我足足睡了48小时,醒来时看见龙叔拿着母亲送他的烟斗干干的咂巴,还是舍不用啊,还是只在烦心的时候才拿出来。   “龙叔,我惹到麻烦了。”龙叔连我醒来都没察觉,事情真的很严重!从我和母亲来到这里,龙叔就是我的守护神,无论我惹到什么样的麻烦,他总是笑呵呵的说:“麻烦,什么麻烦,你龙叔就是一制造麻烦的主!”他从来不会问我的麻烦是什么,从来都是陪我好好的玩,大大的吃一顿,第二天一切麻烦全部自动消失。龙叔是我这辈子最崇拜和信任的人,如果如果不是后来……成为新一任的毕城老大绝对是我的志愿。   “无论什么样的麻烦龙叔都担的下。”龙叔没有笑,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慎重!看来费如风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了!一股无力感充斥我全身。“葶葶,你母亲从未放弃过,”龙叔的双眸中溢满责备,“龙叔虽然不知道象她那样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孤身带着你来到这里,但是我知道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你幸福,只有你幸福快乐,她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所以你不能放弃,葶葶,无论你面对什么,你都没有放弃的资格!”   我按住我的眉心,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谨谨慎慎的做人,我严格遵守不去探,不去了解那家人,我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我终究没逃过命运,该来的,该面对的它一点都没姑息我 !对不起,龙叔,我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关于我和我妈妈的事我什么都不能说,虽然我知道你有多么的爱她,有多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但是,对不起,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歉疚。“我来只是要悄悄的处理一些事情,龙叔只需要隐藏我两天就好。”   “你要龙叔帮的龙叔一定会帮,但是你不许离开这里,所有的事情等龙叔处理好之后再说!龙叔当年答应你妈妈要护你周全!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承诺!”   “龙叔,这次不是以往,他是费如风!”这个名字象一个咒语,我和龙叔都静默了,难堪的静默。   费如风----这个名字代表着权利和财富,作为费氏家族的独子,费氏集团的总裁,他拥有的权利网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无人知道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也没人敢去试!也许在他弹指之间,一个人,一座城,都会灰飞烟灭!这世界从来就是强权无公理。“我能对付他,”我整理好低落的情绪,对龙叔展开一抹笑容,“龙叔你忘了,我跟你学过的东西可不少,向来都是我整人,制服我的人还未出世呢!”龙叔温厚的摸摸我的头。   “龙叔”一个精干的男子站在门外,眼神慌张。   “我知道了,龙叔沉稳的回答。“小三,”他对男子说,“你好好陪着葶葶,一步也不许离开!”这是誓死保护的意思了,除非他死,否则决不能让我离开或者受到半点伤害!   龙叔连饭也来不及陪我吃就匆匆离去,虽然他表现得还是很镇定,稳健,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的步履多了几分仓皇,龙叔已年近50了,!为了妈妈他固然是保定了我,但是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难道真要陪上他一生的心血?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世间只有两件事是让我坚信的,而其中之一就是:龙叔会毫不犹豫的为我付出他全部的身家,甚至他辛辛苦苦建立的江湖地位!   我与世隔绝的住在龙叔安置的房子里,而自那日后龙叔就没有出现过,我知道事情很不妙,甚至不妙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因为龙叔的不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无法出现。在毕城-----龙叔的天下,而他居然无法出现,费如风,你到底做到了何种地步?三子很坚决的执行龙叔的命令。我无法出去,就连一张报纸都看不到,我现在是一个完全闭塞的废人。我威胁过,怀柔过,甚至把各种厉害分析给他听,他置若罔闻,只有一句话:“龙叔要我保护你,没有龙叔的话我不能让你出去。”3天过去了,我根本是彻夜难眠,我决定了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出去!   “小姐,龙叔的电话。”三子憨憨的声音让我如闻天籁。   “葶葶,5分钟后有车子来接你,上面有你要的东西,还有新身份证,机票,你马上离开这里。”龙叔的声音异常的凝重。“龙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决不会丢下你离开。”   “葶葶,龙叔这一辈子没有子嗣,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你给我好好的活,别让龙叔没脸去见你妈!”电话挂断了,时间已不容我迟疑,十几部黑色的奔驰停在外面,每一部车里都坐着和我差不多身高,服饰的女子,三子护送我上车,自己却乘了另一部朝反方向驶去,刚才的电话用的是他的手机,相信没多时就会有人追上他。十几部奔驰呼啸着朝不同的方向开去。中途10分钟不到,我换了新的服饰,换乘法拉利驶向机场,一路上我看到很多的路障,凡是奔驰都被拦截下来盘查,毕城笼罩着惶惶不安。   “小姐,你直接去找这个人,他会带您上机。”我接过司机递给我的东西,这个人,我看着这张照片,闭目默然,龙叔连他都用上了!   每一个混江湖的人都会藏着最后一处生门,不到万不得以决不轻易使用,龙叔,龙叔居然要动用到了他,外面到底险到了什么程度?龙叔……我的心在瞬间沉如谷底,“转告龙叔,我会生活得很好!”我决绝的走进机场,照片,所有的东西都在我手中成了碎片,就算真能离开又怎么样,难道要背负一生的十字架当阴沟里的老鼠?我拿起公用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费如风,我不管你对龙叔做了什么,你现在马上给我收手!”   “20分钟内,我要在玉园见到你。”他的声音寒进我的骨头。   我冲出机场拦住一辆车 ,我扔出一叠钱:“不管什么红绿灯,20分钟内给我直接开到玉园,这钱全归你。”   费如风!他绝不是一个只会在口头上威胁人的人,大多数时候他根本不威胁,他只做。他说20分钟,这20分钟里就一定会发生什么,如果我来得及,我一定要来得及,我恨不得身上插上双翅,一蹴而就!车伴随着警笛的鸣号声前行,吱……太快的车速在停下时滑下一道好深的痕迹,我跳下车,司机伸出头来:“小姐,我的电话是XXXXXX,下次赶时间的时候还找我啊。”   我奔进玉院,他优雅清冷的站在那里,手插在长裤的口袋中,脸色阴沉,他的眼睛全然不带任何感情,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的呼吸凝结。他提起电话:“取消所有的行动。”   我以为我会遭受到关押鞭打,虐待,SM,任何费如风可以想起的刑罚,我都有心理承受。可是此刻我和他却站在游乐场,“你不是喜欢玩吗?今天我陪你玩过够。”   云霄飞车在我面前停住,它旋转的频率和我心跳异常的吻合,我昏眩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上去吧,够刺激的,它完全可以满足你。”费如风的嘴唇蠕动,象毒蛇在吐信子。   “不,”我虚弱的说。   “不?那你是选择玩龙叔的命比较刺激喽。”   我没有退路,我毫无选择的向它走去。   “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在这里,大庭广众下让我上你,这对你应该是很简单的,你早被我玩过了,没必要现在扮贞洁烈妇,被多点人看有什么打紧,陌生人目睹比亲哥哥目睹要容易得多是不是?”   我冷战我全身发抖,我感觉我连骨头都从地狱淬练了一遭,有那么一瞬一秒一眼我几乎扑到他脚边答应了他,成为玩物又怎么样,放弃自尊人格没有意识的彻底成为人偶又有什么不好,他可以让我不坐上去,可以使我不用面对,可以没有记忆……“你不能放弃,你没有放弃的资格!”它放大再放大成为我忽略不了的魔音,我的脑子有1000个小矮人在敲。我跨进了云霄车,“费……如……风……你……不……怕……我……真……纵……跳……面……目……全……非”生硬的话语自唇齿间挤出,扭曲的声音完全破碎得不象是我发出的。我被狠狠的套进安全带里,带子勒进了我的皮肤,、费如风坐在我旁边做了个手势。车开始晃动,慢慢的慢慢的漾高,猛然一个高抛旋转所有物体全部扭曲,妈妈微笑着她温柔的和我招手,我坐在云霄车上欢笑,突然所有的物体在我眼睛里定格,妈妈的身体高高的抛在空中。风好大,妈妈的头发她的头发覆盖了她的整个身体,黑色,全部都是黑色,我看不见她的脸,我看不见,我死命的挣扎死命的扭动,谁,是谁死死的抓住我,冷风大口大口的灌进我的胸腔,我的胸口满得要炸开了,“啊,啊,”我撕裂的尖叫。   我的嘴被一柔软的物体压住,氧气一滴滴的进入我的肺部,“呼吸,好了,再来,好了,没事了,宝贝,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了。”他轻柔的吻过我的眼脸,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的吻着,象烙下他的印记。他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我似乎躺在了风浪里最坚固的一颗岩石上,我感觉到安全。   “别放开我,别走。”我轻喊。我被紧紧的抱住,他的手紧紧的环绕着我,“不,我不走。”   我的唇被深深的吮吸他用他的舌辗转细腻的勾引着我,我无助的跟随着他,他躲藏着,象一调皮的小鬼,终于我含住了它,我胜利的恣舔着,他几乎把我嵌进他的骨头,他变得粗暴,嗯,嗯,我好难受,我摇头我想摆脱,他抓住我,吻得更深,深得我每一寸呼吸都只能在他嘴里,我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窒息,我的肺被一点点挤空,我本能的挥出一拳,我抢回了呼吸,我的意识开始回笼,我模糊的看着他铁青的脸上一道黑印,奇怪,居然没有变形?我合上了眼睛。   梦中居然有鸟鸣,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悦耳的声音。“龙叔。”我边叫边睁开眼睛。一双火眼放大在我面前,我惊得往后一倒,他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龙叔,一睁开眼就喊,你们睡了多少次啊?”我冷冷的和他对视:我发觉论变态,费如风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我立起身,一下子和他的距离好近,近得连呼吸都在交换,近得我们的眼睛都在撕杀!出人意料的他退了一步“我很奇怪,你这不怕死的个性从哪里来的。”   “阁下可以去查啊,你的狗鼻子那么灵,别浪费了。”我走进洗漱间,用冷水抹下脸,镜子里的我两眼通红,脸色蜡黄,头发杂乱得象鬼。费如风颇有兴味的看着我,我走进客厅拿起报纸。   ‘你答应过放过龙叔的。”   “他还活着。”   “你吞没了他全部的产业,他一生的心血都付诸东流,这比杀了他好不了多少!”   “是吗,死人没呼吸,而他还还可以呼吸毕城的空气,我费如风要的人他也敢藏,他就应该知道后果!留他一条命已是他的造化。本来我打算你从机场被我的人带回来时,爆破腾辉酒店当作欢迎你的礼炮!哦,还包括那个机长,你以为你真能走掉?”他的脸上闪过一道冷酷的寒光。丧心病狂,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一个极端自大,不把人命当数,不把别人当人的畜生你还可以说些什么?   “费如风我们做笔交易吧,我优雅有礼的坐下,这样折腾挺没意思的,用点理性的方式解决!”   “错,”费如风竖起一根食指摇晃,“我是男人,我只接受用男人和女人的方式解决,解决的方式通常是在床上。”冷静,冷静,我知道他摆明的想激怒我,他根本不用和我谈,他大局在握,我拿什么和他交易。“那我还会再逃,要不你用铁链子锁着我,打残我,用药物控制我?”我笑得清逸无比,“玩嘛,这样多过瘾。”   “你想交易什么?”费如风锐利的目光紧盯住我。   “龙叔所有的产业,我妈妈的尸骨。”   “这么大的买卖你用什么来换。”   “两年的合约,我是你的。”   一连串的暴笑,费如风笑得张狂,“柳葶,你保持这样逗我开心,说不定每年我扔个一,两百万给龙啸天让他晚年无忧。”   我依旧很冷静,“这交易的好玩地方在时间,我如何能让你两年都不厌倦我,费大少的名册里最长的也就3月,不想知道我怎么破记录吗?没有逃跑没有小动作只有全心全意,完全的配合下我们可以达到什么地步。”   “有点意思,”费如风坐了下来,“你自信能让我上两年,我对床伴的要求可是很高,而你……很涩。”费如风的表情嫌弃。   “如果我不涩,只怕费少不会追我到现在。”我不无讽刺的说,“不过你可以让我不再涩啊。”我波光流转, 滟滟的缓解了前面的讽刺,我没忘记是在谈生意。   “小葶,你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适可而止。”他的语气有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慵懒、温柔中带着不易觉察的玩味,“说服我,让我看看你的全心全意。”   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微微颤了一下,最讨厌别人碰我的脸,眼角的余光中映出他修长的手指,我侧头,含住了它,我轻轻啮咬,徐徐吻上,神情姿态步步撩魂,我的舌头软软的缠着它,他低头凝视着我,我微微分开双唇,双手抱住了他坚实的腰身,“如风……”我轻轻的吁一声,话音断了,因为他迅速低下头,有力的探索狂吻着我,他的手指几近粗鲁的缠绕着我的发,“天哪,你可真会轻而易举的摆布一个男人!”他的唇间掠过一丝自嘲的微笑,他火热的吻落在我的面颊,紧闭的双眼和滑润的喉咙,他喉结处的脉搏在我手中剧烈的跳动,我将自己化成一汪水任他掬饮,他慢慢分开我的双腿,我紧紧的咬住唇,将头深深的按在他胸口,他火热的欲望狠狠的冲撞进来,我的手指嵌进他肩上的肌肤,滚烫的气息,低沉的枕边声调缠绕在我耳边:“花架子十足,一点都不中用“他的声音充满愉悦,他用双臂托住我的双腿,将之分得更开,他赤裸的身躯象火一样发烫,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狂野的呼啸,他的热量似乎要把我和他融为一体,他的头向后仰,沙哑的呻吟从胸膛涌出,他幽黑深邃的眼眸映照出我,“别想逃,看着我,记住我占有你的每一刻!”夜毫无餍足……   我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我艰难的爬起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变态,难怪1个月要换一个女人,因为没女人经得住他这么玩命,他这发情的猪!我看着斑斑青痕,牙印,手指印,我狠狠的一掌拍在枕头上,费如风,我前辈子一定是挖了你家祖坟!   费如风如约找来了律师,合约条款一一列出,核心是:两年内如果费如风厌倦了我,我输,代价是龙叔,我妈妈的尸骨,包括我都任他处置;如果我在他身边待到了两年,我赢,包括自由。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陷阱?”我的心一凝,费如风锁住我的视线,稍倾露齿一笑,“不过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失望是吗,你想玩的我都陪你。”按照程序我签了一系列的法律文件,至始至终费如风都笑得象吃了无数条鱼的腥猫,律师很专业很镇定,但是在我签字的时候也不由的一声叹息,好好的一女人怎么脑筋有问题。我花了莫大的耐力才没让自己的鞋跟和费如风的关节打招呼,我的定力是越来越差了。龙叔的产业在我签署文件的第二天着手归还,因为需要用点心思不能让龙叔察觉我没走,经过这一役,他苍老了好多。   妈妈回到了她原来的安息之地,我带着墨镜远远的看着,我的眼睛干涩,很久以前它就再也无法分泌液体来湿润它了。   费氏集团坐落的升华大厦建在市中心的黄金路段,它是一座白色的50层的建筑物,气势宏伟直指天穹,它的大门上方是醒目的金属制的费氏徽记,门厅内有38根大理石柱子及雕刻精美的大理石台阶。   我以前都是在第8层,普通文员嘛,现在一下晋升到50层,可以算得上是飞机跳,空降部队了,想必我也成为了人们饭后闲谈的话题,不知道大嘴胡有没有“号外号外的去播报。”一上一重天,到50层才发现什么叫至高无上的享受,50层的走廊两边挂有名艺术家的画,顶楼是覆盖大厦的草坪,可以散步,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风景,在50层上班的人,能享受超大型室内购物中心,购物卡由公司提供……而且游泳池,健身房,休息室,俱乐部,银行,航空,邮政服务……一句话所有的设施就是让50层的人享受帝王般的待遇,难怪磨破脑袋大家都想晋升上来,晋升上来后又使尽手段怕被下放,我都有点担心,这样奢华的日子过下去,以后自己还怎么出去适应生活。   “柳特助,这是费先生给你的文件,在明早9点需要整理出来。”邵峰------费如风的保镖兼得力干将,听闻他在3年前用命替费如风挡了一枪,具有特殊地位的人士!虽然没有头衔,但是公司从上到下的人见到他也是要恭恭敬敬一鞠躬,叫声邵先生的,象他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屑于我的,从进公司以来,除开公事决无半句废话,至于笑脸,我初步认为他面瘫。   “怎么,还是老样子?”安碧凑过来,我和邵峰会不会说上一句废话,已经从5000赌金上升到10000了,估计还会持续上升。“干脆我把他约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顿饭怎么样?”安碧挨近我偷偷摸摸的眨眼睛,“好啊。”我笑:“反正我正得宠,调离到非洲的也不会是我。”   “坏人!”安碧狠狠的敲我。我和50层的人处得挺好,因为我不漂亮,一个不漂亮而待在费如风身边女人的是异数,搞不好我有什么来头,不惹为妙还有我既不高傲也不自卑,既不战战兢兢也不遮遮掩掩,该我做的我一定做,不该我做的我决不多管闲事,这个世界谁都承不起谁的情,大家相安无事,反到处得自自然然。   座位的内线响起。“诘诘”安姐不怀好意的笑,“应召时间到了。”   我推开门,费如风抬起头丢开文件,“中午还没吃饭吧?” 他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当然,”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居然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十足的工作狂!   我举举手中的表,“总裁,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距你和宁老的约会还有15分钟。”费如风斜瞥我一眼,“今天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袖扣,怎么去?”我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银色袖扣,费如风的袖扣从来都是正六边形的,用蓝宝石或者钻石镶嵌,奢侈得很。每天应付费如风的刁难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他上至衣服,下至办公室的摆设,中至我安排的约会时间,无不刁难,我对各种突发状况已经麻木到把它作为消遣了,我低头帮他佩上,他的手不安分的掐上我的腰,“通常动我衣扣的只有一种结果,”他调笑。我轻轻一拐,“结果是谋杀,”我微笑着退开。费如风也不强求,“今天你不用陪我去了,我邀请了麦琪,这种场合美艳的女人要比清粥上眼多了。”   “是吗,那么宁总最喜欢吃芥末,你记得叫麦小姐帮你挡,还有他特别喜欢酒后拉人跳脱衣舞,你可要看好麦小姐的衣服,别明天弄个头条出来。另外,他会和你攀八代的交情,记得收购价是3500万,一分都不能再多了!”   我闲闲的说完,一躬身离开。“葶葶,”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费如风凑上来,“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一个花瓶陪我去,重要场合都是我的葶葶和我一起出马的嘛。”   “这种场合最应该带美艳点的女人,清粥怎么带得出场。”我把刚才的话照他的脸扔过去。“谁说的,怎么可能有人说得出这种话,”费如风笑咪咪的轻啄我指尖,他堪称戏剧大师,变脸速度之快,实属经典。   “那就走吧总裁,再玩时间可来不及了。”我见好就收。费如风一踏进电梯,脸色就变得阴森。升华集团内的所有电梯都是灯光通明,常常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我靠近他,“开发部研制出一种最新的香水,名叫“醉人”你这花式名家闻闻可否能让你一醉?”我朝空气里喷了几下。“阿嚏阿嚏,你给我闻的是什么,”费如风的鼻子真是超级敏感。“呀,拿错了,这是地摊上的花露水。”我惊讶的说。   “你是在借机投诉我给你的零花钱少了吗,你居然只能买花露水来用?还是在告诉我你的品味低廉,竟然去买地摊货,我看看你的内衣是不是也是从三色地摊里捡回来的。”费如风野狼样的撕扯我的衣服。爪子往我深里面挠。“住手,停,等会还要见人的,好,好,我是觉得零花钱少了。”   “居然敢投诉老板罪无可赦,”费如风的手动得更厉害了,好,喜欢玩大家一起来好了。我双手楼住他的脖子,“我 要 你”这句话说得分外的长,果然他抬起了头,果然还记得我催眠的咒语。“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费如风磨牙,我盈盈浅笑,电梯打开了,费如风眉峰一扬,“我看你还是整理一下仪容再出来的好。”我低头,衣服半开,头发凌乱,活脱脱的阻街女郎。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走在前面的费如风嘴角微翘,话说得轻捷优雅。   宁重舫---名满宣城,权倾一方的地产大王,可惜时至今日,已经是负债累累,雄姿不在,“小风啊,你是我贤侄,我也就不瞒你了,要不是柔柔结婚,非要我和她到加拿大去居住,我根本不会考虑卖这块地皮,它可是一块风水宝地,拿来开发商住楼,绝对能赚个盆满笸满。”   费如风始终保持着的舒缓适度的微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台面上的套话说得再漂亮,掩饰不了宁氏急需套现的窘相,费如风很轻的扫了我一眼,我谓然一叹,游戏的上方根本是在费如风手上,价码自然由他拟订,运筹帷幄,易如反掌,不过到底费家,宁氏也有几代的交情,为了老一辈的脸面,戏总是要做的!   “宁老,我们总裁已经很尊重您了,要不我们早和松乐集团交易了,他的价格至少比宁氏便宜百分之三十”   “柳葶,”费如风皱眉喝止,“宁老下面的人不懂事,您莫见怪。”宁重舫嫌恶的看着我,似乎我就是那种国之将亡必有的妖孽一般。我乒一下把茶放在桌子上,“费总,地产的案子您是交给我负责的,按照市价的评估和宁氏交易公司已经亏损了,生意不是人情,如果不按现在所拟的价格签,请费总革我的职吧!”   “你,”费如风似乎夹在其中,苦恼而不得法,“柳葶,别太任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求恕的味道。“贤侄,你莫要为难了,就按你说的价格签!”宁重舫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血性未减当年,“明天就你派人到我办公室来!”他毫不客气的瞪我一眼,“不过现在我和贤侄叙旧,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在场!”   “柳葶你先去参加郎府的宴会吧,”他的眼神轻轻一眨,“听话,”刻意放低的声音更显出我们间的暧昧!我很尽责的横眉起身,典型的恃宠而骄不识大体,“告辞,”拂袖离去。只听后面的宁老不住的喘气,“贤侄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玩玩也就罢了,你还带在身边,你看看成什么体统,……”更多不堪的言语在我身后漂浮,这是费如风爱好的游戏之一,他越刻意的宠爱我就越多的麻烦,而他对我的麻烦表现出极大的恶趣味。   郎府今夜灯火通明,车如流水、马如龙,全城冠盖权贵出动,特别是年龄相当的钻石王老五,说到底又是场变相挑选女婿的宴会。郎家有女初长成,几日前刚从巴黎留学回来,这类的宴会我已经随费如风参加过数十次了,宴会上他总是和我寸步不离,或和我调笑,或轻拂我的头发,深情款款得让我不知道被多少名门闺秀钉进了诅咒的标靶。   “你的请柬!”门房头扬得高高的,连眼角都没扫我一下,我很习惯了,只要是我单独去参加的宴会或单独出入的场合,总有这样的待遇,也难为这些为我特别交代的主人了。   “瞎了你的狗眼,这你都不认识吗,大名鼎鼎的柳特助,费少现今最得宠的床伴!怎么你没上过所以不知道吗?”   不用回头,光听这毒气冲天的话我也知道是谁。“我可以进去了吗?”我没兴趣为难这些下人。门房有些慌张不知所措的看看我又看看后面,我越过他直直的走进大厅。   “怎么才上了费少的床就不认识老客人了,我可是把你看得清清楚楚,你身上的……”我停住脚步,很奇怪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名门少爷,他们的语言粗鄙得连市井混混听了也是要脸红的。“江少爷,”我笑面如刀,“别对我心心念念的,如风可是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的照顾,还说要帮你留意一个温柔点的名门闺秀来消受你的暴脾气呢。”   江诺的脸顿时铁青,我的话刺得他五色上面,“贱人,总有你落在我手上的时候!”他撞开我,恶狠狠的向内走去。   小孩一个!和费如风的级别不知差多远,我颇觉得胜之不武!   “江家的少爷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你这样成心的惹恼他又是何必?”清雅闲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居然有人和我聊天,今天是何等良辰?我抬眼看去,一个略为清瘦书卷味十足的男人依窗而立,他看着我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就象在关切一个调皮的孩子。“在下柳葶。”我略显夸张的报出自己的名字,从来这个名字都是票房毒药,听见这名字的人莫不转身就走,惹不起的有,瞧不上的有,各种心态,但有一点相同就是躲得越远越好。奇迹,这个男人居然纹丝未动,我了然,温泽,二十八岁,刚从美国回来,短期内让宣城瞩目的一匹黑马,有传言他是某显贵的私生子,但是尚未有确实证据,拜费如风教导,我的脑子已经能迅速过滤各种人物。对于这种完全不知道底细,尚未分出敌友的人,我无心再周旋,我微微点头,准备离开。   “虽然我才从美国回来,不代表我不知道柳小姐的名头。”   我暗自心惊,“温先生谬赞了,柳葶不过是一个小职员,哪有什么名头。温先生何不去见见这里的主人,郎一帆先生,他可是政监会的委员。”   “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但今天我的主要职责是做壁画,”他潇洒的举举杯中酒,“怎么样,两个做壁画的能否达成共识?”   “有趣,”我突然不想走了,跟那堆公子哥儿相比,和这个温泽聊天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你有做壁画的心得吗?”温泽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有一种让人很轻松的魅力,他眼睛扫视一圈:“我累计的经验还不足,在美国东方男子的神秘可以掩饰他长相上的缺陷,”他严肃的看着我,“我从未试过和这么多神秘的东方男子一起出席宴会,”他一叹,“今天我很难掩饰我的缺点。”   “哦,”我配合他的游戏,煞有其事的扫了一圈,的确,我很认同的点头,“这实在遗憾得很,”压抑不住的笑意我从眼底流泻而出。“那么让我这个壁画资深人士来引导你吧,”一种久违了的愉悦从我心底升起。   “做壁画的第一要点是自得其乐,你可以从打量主人的摆设开始”   温泽环绕四周,“主人似乎很喜欢玉器。”郎府大厅的墙壁上用的是战国时代的---镂空螭虎合壁装饰,由此可见郎府的人力财力,温泽看得风轻云淡,眉目间未有一点异色,又是一个皇侯贵胄。   “如果是我会在大厅放一盏云纹玉灯就够了, 玉不应是价值的炫耀,它只是一种缘分,世间有同样重量的两颗钻石,却根本没有两块相同的玉,”温泽轻摇杯中的酒,目光幽深,“当你第一眼看到一块玉时,你的心就会告诉你它是否属于你,无论贵贱精细,就是一眼的缘分。   “润泽以温,仁之方也。”   他的目光闪耀,“家父当年给我取名就是此意,想不到能被柳小姐一语道破。”我噙了一口酒,咽的有些急了,感觉到一股辛辣从胃里升腾,“温先生可以去做一名文人,我俗气得很,还是喜欢值钱点的东西。我已经耽误得太久了,说不好费少已经到了宴会,我还需尽我的本分去了。”我的话近乎无礼   “在玉里柳小姐应该喜欢的是玉琀蝉吧,含于口中,薄如明翼,如同由死返生的符信。”温泽笃定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我的步伐顿了一下。他走上前,“我猜对了是吗”他的眼睛凝练深沉,我为之一闪,竟找不到回应的词语。和他呆立了几秒。   “温先生好本事,我这助理平常可不太理人的。”费如风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我飞快的转身,动作太大,典型的做贼心虚,费如风的嘴角半弯,眼神深如渊泊。要命!我迎上前去:“还以为那老头子会多缠你一会,这么快就脱身了?”我亲昵的伸手抚平他的衣领。“宝贝你在这我能不快来吗?”他的一只手圈上我的腰,俯下身来欲吻。   今天有鬼!我在心里惊叫,因为不知怎的我竟然将脸侧了侧,他的吻滑落在我颊上,我和他的眼在空中定格5秒,他在眨眼之后变得平和。   “早闻温先生在美国股市上翻云覆雨,大展宏图,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温泽的手与之交握“费先生是本城最负盛名的商业巨子,能够一见已经荣幸之至,有时间还要请你多多关照!”两人的应对都恰到好处,风度无懈可击,而我却莫名的心慌,一个似火如冰,一个温润如玉,站在一起实在是难分轩轾,抢眼得很。旁边已经有不少眼睛在瞩目了。   费如风挽起我的手,“失陪一下,我们还要去和主人打声招呼。”   “请便。”   郎一帆一见费如风,一把揽住他的肩“来来来,我正在到处找你,小雅才从巴黎回来,老是说闷,弄得我头大,我记得你也在巴黎待过一段日子吧,你们肯定有许多共同话题。”   郎雅的确是艳光四射。一身深蓝色的礼服,手腕中带着一款玲珑剔透的玉蝴蝶,美丽贵气得逼人!   费如风执起郎雅的手风度翩翩的亲吻她的手背,我几乎感觉得到郎雅的心在剧烈的跳动,身穿宝蓝色西装的费如风的确是耀眼之至!当他放开她的手抬起头时,郎雅的眼睛亮得惊人,笑容更加妩媚,“我听家父说你也曾到巴黎留过学,那我岂不是该叫你一声学长?” 眼睛瞟向费如风,这一眼的妩媚令人酥软,不知道费如风有没有过电,不过破天荒的他扔下我,和郎雅一起翩然起舞。   费如风与郎雅的舞艺一流,两人轻轻旋转,合拍得天衣无缝。郎一帆笑得志得意满,宣城里谁不想钓到这个金龟婿,此时看到女儿有机会入围,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事。他转头看看我:“人贵自知,自己适合什么场合要拎清楚!”不愧是政监委员,话说得真含蓄。   我挑了一些食物,走到了后花园,月华高挂,一园的流光俪影,园中池畔,尽是些耀目的显贵人物。我仰看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颇让人的眼睛杂乱。   “真可怜,又是一个在你们俩战争下的牺牲品。”熟悉的狂野之气扑面而来,“罗威。”自从维克多夜总会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满腹的疑问,无数个为什么含在舌尖,可是看着他讥诮的眼神,我什么都问不出口。“你就行行好吧”罗威的脸上充满厌烦,“你们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还要牵扯多少人进来,毁了我一个还不够吗?”他狠狠的饮尽杯中的酒,脸色变的狠厉。我的胃一阵痉挛,我大口的吸进一口气。   “罗威,傅公子正在等你!”江诺的眼神异常的邪恶,罗威和与他相偕而去。   为什么罗威会和江诺在一起?他用XG迷晕我,是为了什么?他一开始就认识江诺?那费如风呢?在整件事件中罗威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说我毁了他是什么意思?”无数个疑问眩得我头晕。   “无论我把你放在哪里你都有本事招惹上不相干的人。”费如风低沉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月色下他英俊得近乎无情的脸让我惊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何等冷酷的心,才能做到把人囚禁起来当作游戏。他眼睛的色泽骤变,深黑得要将人吞噬,他的手臂开始收紧“我很可怕吗,很好,你最好别惹火我。”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别墅,我望着车窗外,暮蔼沉沉,费如风一进门就去了书房,想必是用电话和郎小姐你浓我浓去了,恭喜他又找到了新鲜猎物,而我还有1年零6个月就自由了。我在辗转中迷迷糊糊的入睡。我睡得极浅,我说不清是什么惊醒了我,我睁开眼,看见费如风半躺在床沿,他的姿态出奇的危险和蓄势待发,他注视着我,性感的唇角扭出一道弧线,他低下头用舌头舔弄我,“玫瑰色的,”他喃喃的低语。   我眨眨眼睛,挣扎的动了动身子,我的手被他紧紧缚在床头。   “费如风,放开我。”   “不”他说得蛮横。   我在做梦 !   “放开你你会逃。”他的声音阴沉“你发什么神经!”我否认着,心里掠过一丝恐惧。   “你一直在逃,你用欲望逃避我,你把自己关闭在没有感觉的空间里逃避我,这儿,他按住我的胸口,它也在逃避我!”他灼人的唇沿着我的胸口一寸寸的下移,“你每次都在逃,我一直给你时间,”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可是你却不珍惜我的体贴。”他猛咬住了我的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用牙尖慢慢的厮磨。费如风体贴我?天!这是本世纪最冷的笑话。   “现在只有我来唤醒你了。” 他撕开,扯下我剩余的衣物,他的眼神流连在我赤裸的身体上,他站直身体把床边的灯扭得更亮,“你高潮时的每一寸变化我都要看到。”他眼里燃烧的火焰变得更为炽烈。   空气象凝固了一样,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一定惨白得凛人。他慢慢的伸出手,他大指拇滑过我的唇角,来回抚弄我的唇瓣,顺从他,配合他,挑逗他,会过去的,很快就会和以往一样,过去的……我张开双唇,迎接他的手指,他却不慌不忙的低下头来,辗转吮吸,“伸出你的舌尖来,缠绕我。”   我做不到,我绝望的感觉到他钢铁般的意志。   我让我的身体汹涌出刻骨的抗拒,我成功的偏开了头,却没逃开他的唇,他用唇掀开我的发,在后项根处烙下一个火热的长吻,我呼吸细碎,我近乎痛楚的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在抚摩我赤裸的身体,他的大掌肆无忌惮的揉弄,“我会让你一处一处的燃烧”他沙哑的声音。   我充满了恐惧,但是在此同时,一种诱人的焦灼正在内心增长,我对它完全无能为力,我从未象这一刻这样恨他入骨!   他沿着我的脖子吻上,他变的既粗暴又野蛮,他用力的吸吮它,他的手在我的腿间移动,他的一只手指伸了进去,血液在我的身体里奔涌,是火热还是冰冷,是痛苦还是快乐,我听到自己短促的叫声,他更深的触进,最为敏感的一处,我的身体战栗,他按在那一处,恣意的挑动,他反复的凌虐它,非要吸取到最甜美的蜜汁,我在他手下无助的颤动,我的狠狠的咬住唇让鲜血阻止我的呻吟,用疼痛来缓解锥心的渴望。   “投降,小葶,对我敞开你自己,你孤独了这么久,你的心一直被你禁锢在黑暗里,你不想得到温暖吗?敞开,为我敞开。”魔鬼的诱骗!   “啊!”他的手重重的一捏,我溢出呻吟,他的唇紧紧的压在我的唇上,舌头伸入我的口中有力的探索,强烈的男性气味灌入我的胸口,天旋地转。薄汗一层层的在我身上密布,他的汗也一颗颗的滴落我的肌肤,他热吻着我汗湿的身体,他用舌头一点一点的把汗水舔干,淫媚之至。   “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你不赶快把这件事了结掉。”我绝望的低喊。   “不!我要延长这一刻。”他的眼睛象火在焚烧,“我要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记,我要你清楚记得这次,我要你永远都忘不了这极致的快乐是谁给你的!”更多的指头将它撑开,我温热润湿的肌肉热切的裹住他的手指,身体已被拽到了痉挛的边缘。他吻上了我光滑的背脊,他不停歇的逼迫我,一波一波的快感象浪潮一样涌来,“不要……我不要……如风……如风……”我发出象小猫一样的呜咽,我踢打着双腿“我不要了,不要了!”我崩溃的叫嚷,拼命的叫嚷。   浪潮停落下来,“只有在有要求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字,你这倔强的女人。”他把我抱入怀里,我全身惊颤,我再也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了,“别怕,我不做了,好了,睡吧。”他吻上我的额头,我在迷蒙中看见他眼底汹涌的欲望压抑的欲望。我累得无力思索也无力再挣扎,我居然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我居然一夜无梦。   我在曙光里醒来,费如风不在我身边,我抬起头,他立于窗前,他似在望着窗外,又似在沉思,他的姿态象是受到某种困扰。他似有所感的回头,他咄咄逼人的冷硬面目,如碳火般的记忆席卷而来。   痛苦,绝望,羞耻,求饶……欲望,屈辱,炙烙着记忆。   我的身子本能的向床内蜷缩。“你敢再退一寸试试看,”他的眼底卷起风起云涌的怒气,巨大的耻辱让我理智全无,我裹着被子跳下床,我的全身都在发抖:“我恨你!”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击碎我最后的屏障,我恨他打破我堆砌的平衡,我恨他,我恨他逼我如斯!   “我真是爱死了你恨我的方式!”他冷冷的嘲讽。犹如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的血色尽失!他抓住我的棉被,一步步的拽近,他的薄唇紧抿,他离我仅寸许,“不许再怕我,不许再抗拒我,不许再见温泽,否则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费如风,你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当别人满足了你的一个欲望之后,你又会派生出另一个欲望来,你太贪心!”   “你应该知道有句老话,识实务者为俊杰,抗不过的何必抵抗,徒劳伤了自己”   “古人有一句更著名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淡讽的说。   我转身洗漱,把门拉开,一地秋凉。   宁氏的总裁办公室内,我,宁重舫,代表买卖双方的律师。坐在黑色的会议长桌旁边,律师把出售宁氏名下地皮的文件摊开。费氏以3500万的价格收购宁氏的15亩地,当然这个价格就市面而言的确偏低了,但是在费如风有机会落井下石和将之降得更低的实际而言,这个价格就是合情合理,万事万物本就没有绝对,如果你别无选择,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宁重舫准备在文件上落笔。   “让我进去”外面传来喧哗声。   “小姐,小姐”   啪的一声,有人冲门而入!我回转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眼通红,玲珑清丽的少女。“柔柔。” 宁重舫站起来,“象什么样子,小杜,把小姐带出去。”   “我不走,为什么要卖妈妈的嫁妆,那是她唯一留给我们的东西了!”   “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把她带出去。” 宁重舫脸色铁青!她任性的挣开,直逼我面前,“3500万买一块15亩的地,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就凭费家和宁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们也下得去手,你们摆明是趁火打劫!”真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娇娇女,谈判是要隐藏自身的弱点,她倒好将宁氏的窘相全亮出来了。   “出去!”宁重舫气得全身发抖。   “爸,我可以不嫁的,我可以和你一起重整旗鼓,爸,你不要卖妈妈的嫁妆,爸!” 她被秘书拉了出去,声音从外传来依旧清脆震耳!宁重舫举笔在文件上欲签,顿下,再举,再顿,“柳小姐,”他第一次这么客气的喊我。“我愿意把价格降低500万元,保留一亩地,你看好不好,也算是给我留一个纪念,”   英雄气短,他低声下气的和我商量,“我可以要西边最边缘上的那亩,根本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你看好不好?”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应该去请示费如风,可是那女孩一声声的呼喊就在我耳边萦绕,我做了一个最不理智的决定,“可以。”   “柳小姐”,律师有些迟疑,“还是先和费先生商量一下再说吧!”   “此项合约费先生交由我来签定,就代表此事我可全权处理,何况宁总的条件无伤大局,就算是费先生在,以他和宁总的交情也不会拒绝!”我的话把律师堵死,“按照新价格拟订合同吧。”律师无可奈何的遵从。   我签好和约离开宁氏,在车场里迎面开来一辆林宝坚尼,车上端坐的正是昨天才见过的温泽。他的车从我身边檫过,他一脸惊喜,我以风速钻进接我的车里,“快,立刻把它开走!”我尖厉的声音自己都听得害怕,司机不知发生什么事,以惊人的速度开出去,我把头埋进自己的腿里,不要见我,不要再看见我,我感觉昨夜如同邪恶的怪兽又重新爬回我的身上,我拥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我碎裂得就象那一地的玻璃,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费如风要如此对我!   “柳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你需不需要我载你去医院。”司机紧张的问。   “不,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我永远都好不了了!   我推开费如风办公室的门,他正在接电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合约放置在他桌上。他讲电话时漫不经心的转动笔杆,他浑身都散发出睥睨的自信,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要在什么样的境地里才会受到重创,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可以让他痛不欲生,他真的是无坚不摧吗?我紧握的手心沁出汗来。   “好,等你回来再向我详细报告。”他挂上电话。   “这是和宁氏签定的合同。”   他打开合同,缓缓翻页“为什么没按原定的条件签?”   “新合同的价格比原定的降低了,而且对计划毫无影响,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上望我的眼眸闪动着平缓的光芒,这不是我期待的反应,“我们去现场看看。”他沉静的说。   我不知他是何意,现场我已经去看过太多次了,我完全知道宁重舫要的那块地位于哪,我很确定它不会影响计划,我还不至于用3500万来泄私愤,我承认我是想激怒他,因为擅自做主和留有余地,都不是他的做事原则,我尾随他离开办公室。   “柳特助,刚才有人送来一份礼物给您。”接待处的葛兰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给我,盒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温泽,这两个字烫得我只差没把盒子扔飞出去。费如风好整以暇的等着,我不得不打开,玉琀蝉,一件用象烈焰般的红丝线所穿结的的玉琀蝉,晶莹光润。   “哇,好漂亮。”站在一旁的葛兰情不自禁的赞叹。   附有一张卡片:“雕刻于玉琀蝉上的每一刀,都只会使之更加晶莹剔透!”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热浪透过玉琀蝉渗透我的全身。“这么漂亮的小玩意我也想见识一下。”费如风清淡的声音让我浑身一紧,玉琀蝉落入他手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很清楚。我把盒子往小葛手上一放,“你喜欢?送给你吧,它很配你今天的衣服。”有一些东西无须留在手里验证它的价值,它想给予我的我已经深深的留在了心里。接下来的时间,气氛在一种冷凝的模糊状态下,车急驶,费如风专心看他的文件,连头都未曾抬一下,车在宁园停下。   我们走下车去。踩在一片青葱的草地上,芳香的风吹来,心情象是被过滤一样,任是心烦如我也轻轻放开了眉。   “这确是一块黄金地,当年宁氏最火的时候炒到了1个亿,费如风平淡的口吻,我注视着这块地,它是宁氏鼎盛时代的最后一点印记 ,如果宁重舫当年能预计到今天,何至于……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我和他漫步走到宁重舫留下的那亩地,这是一块没有太大作用的交界地,开发商住楼后可以把它当作绿地来培植,对于住宅环境来说也很有助益。   “交界地的旁边是松乐集团的地皮。”费如风的话里似乎隐含深意,我当然知道,当初我们也和松乐谈过,但是由于价格和宁氏相差甚远,所以将他们搁置了,而我们也成功的利用松乐造势,将宁氏的价格压到了最低。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除非,除非,和松乐集团谈判根本不是烟雾弹,费如风根本就是有意连松乐集团的地皮也要买下来!   我猛的抬起头看费如风,他颔首。宁重舫留下这块地是有预谋的?今天在他办公室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我而演的一出戏?甚至于在一开始他对我的轻视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为了夫人和女儿向他瞧不起的人低头,分外的让人心酸!也分外的令人感佩他对家人的感情!   他真卑鄙!也真的太抬举我了,这么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引我入局,不惜将亲身女儿和死去的夫人拿来做饵,他难道没有想过,费如风要废掉一份下属签定的合同是何其的简单,无须他,就是我都列得出几十种办法!虽然这要以我的名声作为代价,而且肯定会登上商界的黑名单!   难堪、郁闷,羞愧!   “即使不是你他也会想其他办法留下这块地的,他是势在必行,是我低估了这只老狐狸。”费如风是在安慰我?   我看他,他的眼神难以捉摸。“而且我并不打算废除你签定的合约”费如风闲闲的说。我瞪大双眼,初步估计这是一个启动了上亿元资金的商业计划,我还没自恋到认为费如风会因为我,甘愿拱手退出。   “你有更好的办法!”这是肯定句。   “这取决于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意 。   我头皮发麻,“总裁,因为我的失误,不,错误将导致公司蒙受巨大的损失,我清楚我需要负的责任……”   “我说过你有责任了吗?”费如风截断我的话 ,他在耍我,愤怒如潮水般的涌入胸口,转了转,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下,他那对黑眸背后显现出来的神情,让我慌乱。我竭力避开他的视线,他靠近我,手指滑过我的手臂,停留在我的指尖,然后把我拉得更近:“你是一个迷,柳葶。”他的声音很小“有时那么单纯,有时又那么复杂,有时坚定的让人想把你揉碎,有时又是那么的脆弱。”我的皮肤如火撩,我退开,“总裁!”   他把双手插入裤兜,他浮起一个近乎无赖的笑,“叫我如风,然后亲我一下,我就教你如何处理这份合同。”   我的惊讶,使我显得愚蠢。“不愿意?好!”他轻松的转身,“那就让大家以为我散尽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也不失为一个美名。”我遍体生寒,我不敢想象这样以后,那些以为我对费如风很重要的人,他们将会怎样对付我,步步算计,利用我;费尽心机铲除我!   “如……”只有在有要求的时候才会叫我的名字,你这倔强的女人!”魔魅的话回旋于耳底,我的脸,轰,绯红!费如风踱回我的身边,唇边的笑痕更深了“或许我可以让你赊帐,而且不收利息。”他大度的说。费如风的情绪象风,恶魔或风度翩翩的情人,只在他的一念之间,而这二者我都不要!   “宁重舫打算用这块地来抬高价格?还是有其他企图?”我就事论事,“合作,他以为可以利用这块地来要挟我与之合作,从而让宁氏起死回生!”铃……费如风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看,“好戏要开始了。”他揶揄的说。   “宁老,您好,哪里,哪里,您老相邀,我是一定会到的。”他收线“高尔夫球场,老狐狸要看我们的后续反应了。”   高尔夫球场绿草如茵,翠色的一片一望无际,满眼都给人以活泼、舒畅的感觉,费如风和宁重舫的气氛也其乐溶溶,大家都在游戏规则里玩这场游戏。   费如风环绕着我,“这样慢慢扬起,一杆打出去。”他握住我的手利落的挥杆! 亲昵得让人侧目,宁重舫眯起眼睛微笑,“贤侄啊,我开始还对柳小姐有点小误会,其实处下来才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宁老,您可冤枉我了,她的脾气是被我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三天两头就跟我闹,刚才来的时候还为和你签的那份合约跟我生气呢!”   “哦?”宁重舫故作惊讶“那都是我的错,我也是想留下点东西来纪念我夫人。”   还在做戏。   费如风挥挥手,“我当然理解宁老的心情,不过我原先本想把松乐集团的那块地皮一并买下来开发的……”宁重舫一怔,他没想到费如风这么快把底牌亮出来了“贤侄你怎么不早说,这样说来岂不是我影响了你的大事?”   “看”费如风轻点我额头,“人家宁老都会为我着想,你呢,张口就说我是什么冷血动物。”费如风是演戏的天才,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就是冷血动物!”我配合的做戏,“难道人家连3500万的主都不能做了,你一点都不重视我!”我娇嗔,只差没跺脚了,我低着头扭他的衣袖,“人家宁老对夫人一往情深,为了夫人连卖价都降低了好多,你就不能放弃这个计划吗,就算是为了我,都不行吗?”我仰起头,眼睛里流露出怯生生的恳求,费如风的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只要你这样看着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的,我的天使。”他沙哑的说,他俯下身,唇拂过我抖颤的睫毛,他低头注视着我,眼睛里溢满了温柔的光芒。   咳咳,宁重舫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场肉麻的戏,费如风抬起头,揽我入怀,笑得无奈“宁老,你看到了,我对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罢了,反正计划也还没有开始启动,就此搁了吧。”他说的好轻松,这番话果然有效,宁重舫微微迟疑了下,试探道:“那松乐集团那边?”   “还在意向中,而且这项计划市政府也想插手,本来就很麻烦,这样也好,宁老的那块地用来做娱乐事业,也是大有可为的。”   “娱乐?” 宁重舫有点呆楞了   “是呀,现在的人,三更穷,二更富,大风大浪的经历,让人更加沉迷于今朝有酒今朝醉,娱乐行业大有可为!”   “贤侄说笑了,商住楼的利润比娱乐行业大多了,而且回收也快。” 宁重舫已经按捺不住了。   “利润大风险也大,现在的市道也不是很景气,先做点风险小的吧!”   高手过招,端看谁能唬倒谁。   “贤侄,如果是因为我手中的这块地让你为难了,我可以把他卖回给你,你开个价好了!” 宁重舫的语气已经软了,他自知合作无望,退一步至少卖个好价钱。“宁老说哪里话,那是您留下来纪念夫人的,我怎么可以强人所难!好了,公司还有事,我们先走一步。”他面带笑容,语气轻松和缓,骨子里却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揽着我离开。   坐上车,我轻吁一口气,“为什么不顺势把地买回来?”我疑惑不解。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这盘棋局,要看谁的定力够,何况比我更着急的人多的是。”   费如风噙起一丝淡笑,“真正要威慑宁重舫的,还在外围。”   我有些模糊的明白,商界非善堂,在这里的的人都是狠心绝命,自私自利的,费如风的这个开发计划只怕是利益牵涉面甚广,纵然他想放手,旁人也是不会让他放的,这就是所谓的骑虎难下!   宁重舫这次肯定会摔得很惨,“你是要他无条件的拱手让出。”   “宁老即将移居加拿大,这次的开发计划对促进宣城的繁荣有莫大的好处,也算是他回馈宣城,临行前为家乡做出的一点贡献!”话骨里是藏不住的冷酷。   “3000万,比原定的3500万还要低廉,而且宁重舫恐怕是真的要移居加拿大了,宁氏将不会再有翻身之日”!这个男人,我心寒,“算计过我的人,我从未给过他们第二次机会。”费如风的目光莫测高深,“柳葶,你是唯一的例外。”   我们的目光交缠:“我这个例外可以有多少次呢?”   “你想要多少次呢?”费如风握住我的手,低沉性感的嗓音让人沉醉。   “这个棋局也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看谁的定力够吗?”我平静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   费如风的黑眸里闪现愕然,他用手按住额头,闷不住的笑声传来,“柳葶啊,柳葶,你让我怎么可能对你放手!”   战争风起云涌的拉开,第二天一大早,费如风就召开高层会议.办公室里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你好,对不起,费总现在不能接听电话,他正在开财务预算会议,请您晚点打来!”业内人士都知道财务预算会议最为冗长且最不容人打扰。“你好……”“你好……”   我拿着一大叠的报纸,媒体的威力果然是无穷的,费如风稍微放出一点风声,各大报刊,电视就开始如火如荼的炒作了, “经济日报”大篇幅的写了一篇名为《娱乐业在未来的发展趋势》,详细分析了娱乐行业的可为性;“市场新闻综合报”----《娱乐业近十年的走势》,以显著的篇幅收集了大量的娱乐咨讯;信息时代“《费氏的多元化----即将进军娱乐业的航空母舰》”,可以想象这些报道对于那些利益牵扯面,渴望在此开发计划中分一杯羹的人士来说,影响打击有多大,光是一个早上就有20几通电话,我拿着一大沓的电话留言走进总裁室,“总裁,经贸局的刘秘书来过电话,希望你能给他回电;建筑开发处的处长;建筑第四工程局……规划局的……”   费如风头都没抬,“知道了。”他按下内线电话“通知开发部的甄刚到我办公室来。”   安碧皱着眉头来到我的位置上“怎么象台风过境一样,之前没有一点要进军娱乐行业的风声啊,高层的保密工作做得是越来越严实了!”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这是开发娱乐行业的计划,还有评估报告,你拿去给开发部,还有通知设计部在明天内把平面图做好。”   “女人不可以太操心,否则会老得很快的。”安碧调皮的对我皱鼻子   “知道了,还不快去。”   “柳特助,一楼的工作人员说宁总在下面要求见费总裁,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但是费总今天的行程表里没有安排要见他……”接待处的小葛来报告,“告诉他费总没有时间,请他改日再来,另外,宁总再来的话不必上报了。”我的意思很明确。“我明白了,还有温先生也找了您很多次,他说,请您回来后致电给他。”   我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如果温先生再来电话,你转告他,说我最近都比较忙。”   我把文件打理好,已经是3点了。我敲开总裁室的门,他开了一天的会,已经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了。   “总裁,您的午饭时间到了。”费如风看看我强硬的眼神,一抹微笑漾开,他对大家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吃过午饭以后再继续吧。”   一会之后高层们陆续走出,我端着外卖走进他的办公室,“你陪我一起吃。”他泰然自若的说。每一个人都要为她的错误付出代价的,老祖宗说的真是至理名言!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我不吃肥肉,”他把肉拈开,扔进我碗里。   “你不吃的你扔垃圾桶好了!”   “浪费不是中国人的美德,而且我给了你肉,你该给我香菇,这就叫遵循世界贸易的公平交易法则。”   “你这叫强买强卖!”我坚定的捂住自己的碗。他把筷子一丢开,大刺刺的说:“我不吃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整一个未成年小孩,我小心翼翼的问他“费先生,你今年几岁了,麻烦你先看看自己的身份证再回答我?”   他一笑,态度坚决,“给我香菇。”决不妥协的独生子女类,我咬牙,把香菇丢进他碗里,“下次你休想我再和你一起吃饭。”   “那我下次给你香菇好了,懊恼的小特助”他得意的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笑容令他的魅力更为惊人!   这个男人具有高度的危险性,即使他轻松的和你相处,你也无法忽略他的掠夺性,他是一只豹,从容,笃定,他对守侯猎物有着充分的耐心。   内线电话响起,“总裁,证券公司的卓先生打电话来……   “告诉他今晚7点我会和他见面,地点不变。”   一连几天下来外界象飓风一样的围绕费氏,新闻媒体更是渴望得到费氏的独家新闻采访,然而费如风神龙见首不见尾,费氏展现出进军娱乐界的动作却无任何言论发表,一切都在是与不是,否与不否中胶结,引得各界人士翘首关注,我一直有留意报纸,因为几日下来报纸陆续有几则平常人不会出关注的报道:宁氏即将完工的中龙园工程,近来竟然招不到工人开工;,宁氏住宅楼电梯安装不合标准,防火设施不齐全;宁氏的股票降低了百分之30,娱乐版出现大篇幅的某富家女的私生活揭迷,句句影射宁柔,不堪入眼;我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按部就班的收拢,越来越紧!   “总裁这几日有回香宅吗?”安碧眨眨眼睛,捉狭的问。   “没有”我满足她的好奇,我的确是几日没见费如风了,他是在运筹帷幄?还是在哪家香闺流连,不得而知道。   “骗人,以我们总裁对你的痴迷程度,你会没见到他?小骗子。”   我不知从何时起,令安碧有了费如风对我痴迷,一往情深的错觉,她不知道她所认为的玫瑰色梦其实现实版本是多么的残酷!   “我告诉你一件可以证明你在总裁心里到底有多重的绝密消息。”   “安碧,我看你是什么消息都能杜撰,都快媲美新闻杂志了”我眉都没动一下。“我亲耳听到的,”她看我没有丝毫热情,“你和宋怀庆去签合约的那日,我送文件给总裁,正听到他在通电话。”我扬眉!   “怎么样华润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听说那里是帝王般的享受,可是却不是有钱就能订到的,只有身份地位都显贵的人才能入住,你让我去见识下怎么样?”安碧眉飞色舞的要求,“勒索成性了你,”我忍不住笑“好,” 这不见得是多难的事,在费如风的金字招牌下,柳葶这个名字也有几两重,可笑的多米诺骨效应。   我听见总裁说:“此事交予柳小姐负责,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勿须来问我。”从我进费氏这么久,从未听过总裁给人这么大的权限,他不是迷上你是什么!   那天签约前宋律师还是打电话给费如风了,原来他早就知情,当然,理所当然,有什么事情能脱离出费如风的掌控!   “后来呢,他还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恩,没什么特别的,按惯例召开了高层会议,对了,后来他吩咐我安排他和市政处的魏秘书见面。”   一切早在我把合约拿来之前就已铺下了天罗地网!我对安碧暧昧的一笑:“一个人去住不是太浪费了吗,设计室的周信你不考虑邀请一下。”   “你这死丫头!”安碧捶我一拳,忙不迭的走了,讲到感情有几个人放得开的。   我慢慢坐下,原来知道自己被赋予的权利不过是帮助别人获取更大利益的铺垫,原来知道自己的懊恼不过是别人谋算中的一步棋,这种感觉真真比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要受伤羞辱! 我的胸口一阵绞紧,紧得我无法呼吸。当我在处理完相关事务离开升华大厦之时,已经是晚上7点,深秋的风吹得人有点发寒,华灯初上,宣城的街景着实的亮丽!   “柳小姐,柳小姐”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宁重舫,才几日不见他头上已有隐约的白发在闪。“我从早上等到现在,柳小姐可否听我讲几句话。”   “宁总,你要讲的即使我听了也无济于事,你想做的也只有费先生在才能做主。”   “柳小姐,”宁重舫一副无所依归的衰落景象,“你没有试过被银行逼仓的狼狈,你也没有尝过求助无门的滋味,我承认我是自作自受,但即使是战败国也要给一个举白旗的机会,难道真的要生生的把人逼迫至死?”   英雄末路,不是不令人动容的!   我随他走进咖啡屋。“柳小姐,”宁重舫没有半点含糊,“我愿将地皮拱手让出,请费总裁收手。”   从我开始的局自然从我手上了,这也算是费如风给我的颜面。否则相信费如风如果不想让他见到我,就算宁重舫再等三个三天三夜也只会是一场空。   “你知道你这一拱手,宁氏就再无翻身之日了,而且中龙园此时就算开工赶得及工期,股票也不会因此马上回升,这些不是费如风说收手就能停止的后果!宁重舫惨淡,“柳小姐,这已经不是我能要求的了,我只能求最低限度柔柔的婚事不要再出乱子,宁氏……也许从明天早上开盘,就不属于我了。”   一败涂地,四面楚歌,所有的战果在收网之后费如风将会论功行赏!   “如果我可以让宁氏不至于灭亡呢?如果我愿意为你保留下一点宁氏的根基呢?”   宁重舫无语,他抬起手中的咖啡,咖啡溅到浅色的桌布上,他一口喝尽 “柳小姐,如果您愿意出手救助,您的人情宁重舫今生一定相报!”只这一瞬间,宁重舫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赌这一局不会让他输的更惨,相反如果我真的有意,宁氏就有一分生机,他不信我,但他不能不信我!“你不必报答我,我也不是为了帮你,也许现在你还是在和我演戏,不过我不在乎,我们各得其所,你保住宁氏的根基,但是这不是永远,而且这次事件后,你失去的也许远远超过它,你想清楚。”   宁重舫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他自然知道我这番话的厉害,“柳小姐,我别无选择,失去宁氏将是我一生的耻辱,能避一时也是好的。”   达成协议,各人承担各人的后果,与人无尤。   我拿出早准备好了的合约:一份是费氏以500万的价格收购宁氏1亩地的合约;一份的费氏和宁氏中龙园合作的的合约;相信费氏入主中龙园工程的这一消息将会使宁氏的股民有莫大的信心,股票会因此回升;而那些黑手会因猜不透费如风的想法暂时停手;费如风也会因费氏的声誉暂时让宁氏得以喘息。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新闻媒体报道此事,柳小姐,无论是何种结果,宁重舫都铭感五内!” 宁重舫火速离去,此刻速度是成败的关键!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了,市中心的几条街道已由闹哄哄变作静悄悄,我踏着碎步回到了别墅。半山的别墅依旧是群星环绕,蓝色的湖水依旧美得如梦如幻,哪有半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他站在大厅的中央!信息传送得很快,他总是在我预想的第一时间赶到。   大厅里有淡淡的烟草味飘荡,他的身影被灯光映在地上,拉得很长,构成一个沉默而邪恶的黑影,他向前一步象是从地狱跨到了人间,他的脸如大理石般毫无表情,他黑色的双眸里隐隐有冰焰在跳动,“给我一个理由!”   这个叫费如风的男人义正词严的面对我,他犹如正义之师般要我给他一个理由,给他一个出卖他,背叛他的理由,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适当的不如意有益于身心素质更加完备。”我冷然的迎接他的目光。   他用手扶住我的肩膀, “宝贝,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最好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声音阴寒无比“你最好确定你承受得了将要为之付出的代价!”   我粲然一笑,露出我的明牙皓齿“当发觉自己赋予别人的职权和权利成为了她出卖,背叛你的手段,这种被欺侮、被蒙骗、被愚弄的感觉令很令你愤怒忿恨,乃至于绝不容忍是吗?”他死死的盯住我:“你以为我把你当做棋子?”他的手嵌入我的肩胛内,“你这没有心肝的女人,你永远不吝于把我往最坏的地方起想是吗!你希望我阻止你签合同,让你沦为公司的笑柄,然后听任他们把你话当作耳旁风是吗?”   “费总裁我从不排斥自己成为一枚棋子,这世事本身就是一盘棋局,我只要求身为棋子的一点尊严!你敢说你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没有立刻想到将计就计?你敢说你没有任何办法在我签合约的时候暗示我?你敢说你不是为顺势谋取更大的利益,而怕给我任何一丁点的暗示都会导致计划的破坏?”我的话象鞭子一样嘶嘶作响,我和他的目光在半空中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你敢说你给我的权利不是故意麻痹别人的手段?”当我拿着合约到你面前的时候,你甚至……甚至……不选择告诉我,而摆出一副纵容我……”我尤为愤恨,我尤为屈辱!   费如风的眼睛是两颗深渊的黑洞,大厅里回旋着我们彼此的喘息声,我感觉到我束紧的头发一缕缕的滑落下来,遮挡住我的眼睛,“我会把合约收回来。”费如风的声音绷紧得象吞了根钉子。   “然后当这桩事情从未发生,我是否该三呼万岁,谢主隆恩!”我咄咄逼人,毫无转圜之意,“你还想怎么样?”他冷冷的诘问。“接受棋局重归原位,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并未超出你的承受范围,至于宁氏以后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但是这次我们扯平了。我会当这桩事情没有发生过。”我的语气让费如风错愕,他怒极反笑:“你凭借什么肯定我会答应你?作为一个床伴你的要求未免太多!”   “好”我微微对他一笑,语气柔和:“我收手,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敢肯定你拒绝我之后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不知道我下次是不是还会这么有理智的不超出你的承受范围,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一种誓无返顾的恶毒与狠绝从我眼底溢出,这是一次破釜沉舟的宣告,费如风他必须清楚我的底线,也许我是一个床伴,甚至于是一颗棋子,但是我不是一个人偶,我也决不允许别人来践踏我的智商!   你这骄傲的,决不认输的小东西!” 费如风咬牙切齿的捏住我的后颈,他的吻重重的落在我唇上,“你到底想要些什么,柳葶,你这样不停的挑战我的极限,不停的索取超出我所能支付的,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的吻是惩罚也是妥协,我知道,我偏开头“费如风你别幼稚的象个小孩,你不要用你的身体来压服我。”   “只有在我的床上你才会忘记你的骄傲,我喜欢你的全然失控。”我被他的话惊的目瞪口呆。   “你,你和那些下等的用体力来制服女人的家伙有什么不同。”   “我等你来告诉我,甜心!”,他的微笑给他英俊的脸上增添了一种残酷的味道。   一张由情欲暗流交织而成的网在空气中集聚变换,如果此时让我选择,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那么坚持,他一瞬不瞬的凝视把我定在地板上,我急速的向门外张望,他宽广的身影挡得我连门都不知道在哪。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认输的,他总要板回一城。   我语无伦次的,“我不要和你睡,我没打算做这种牺牲。”费如风傲慢的脱去他的外套,解开衬衣,裤子,“很遗憾,甜心,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他傲慢的神态,黑如渊泊的眼睛,全身散发的男性气息,让空气都象凝固了一般,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费如风”绝望的呼声被他吞噬,他狂吻着我,蹂躏着我的唇,压挤我脆弱的身躯。“你在害怕?好极了!”他猛烈的把我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他用他的吻告诉我,他有充分的权利向我索讨,他会贪得无厌,在他舌尖里,我尝到了渴望和征服。   一股狂野的情潮涌向我,冲击我……我无助的望着他“不要,不要在这里。”   “来不及了”他托起我的臀部,欲望象火一样燃烧,他一挺而入“老天,”他颤抖的吐出一口气,他强力的压迫我,他身体形成一座牢笼,将我纠结囚禁在那里,“光是……进入……你就足以让我达到高潮了!” 他浑浊的气息令我战栗,他拥吻的力道,暗藏的的那股暗流令我害怕,这种全然原始的激情,邪恶亢奋,我全然的攀附着他“你要我吗?柳葶?”他沙哑的问,片刻后他试探性的挺进,微微抽出,慢慢推回,他侵占我的温暖,逗惹的动作,一味的保留,“你要我吗?”,我张大昏沉的眼睛,“你要我吗?”他深一点,浅一点,突然挺进,涌入一股暖流,又迅速的撤离,我不由自住的弓起身,“说你要我,说出来。” 他反反复复的把极致悬挂在边缘,他的重量深深移动,我如雏菊般悬荡于墙壁和他的身躯之间,他在我敏感处盘旋,我妄想用冰冷的石墙来冷却我的欲望,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我,滚烫的呼吸喷至我的肌肤,他再一次挺入,完全充满了它,激情滚滚流过我的全身,我做出了“要”的口型,他的自制力完全崩溃,他的臀部不断的摆动,他把我的全身压进墙壁,我被推到极致的高峰,他让我不能自己的呼喊,他剧烈的痉挛,头向后仰起,身躯起伏不已,嘶哑深沉的呻吟声从他胸膛升起。   随之而来的寂静,点缀着喘息和震荡后的余波,我头晕目眩的靠在他肩上,虚弱的倒在他怀里,他轻轻捋过我汗湿的头发,我微微侧头,“不要退缩,承认自己的欲望并不可耻。”他低语,双唇轻吻我的下巴,“我要你,柳葶,你象是渐渐的在我的血液里注入了毒药,你几乎使我着了魔。”汗湿的肌肤粘连着我们,我衣服凌乱的象是场大战,他缓缓抽离我的身躯,他的离开几乎和进入一样困难,我们都发出低低的呻吟。他抱起我,放置床上,接下来我感觉到床垫下沉,他的手抚摩过我肩膀,他拉过我,让我靠进他的怀里,他的手环绕着我,放在我胸口上。   “你在想什么”他轻柔的咬我的耳朵。我缩在他怀里,一切都好,男人和女人之间享受了一次再正常不过的xing爱没什么不好,他的手伸向我的腹部摸索,“恩?”他竟然如此精确的掌握我的思绪,这个危险的男人一个念头闪进我脑海,我抬头惊愕的看着他,“怎么了,突然发现你的男人英俊得让你眩目,迷恋得难以自拔了?他戏謔的朝我微笑。“不会是你故意放消息让宁重舫知道你要收购松乐集团地皮的吧?”我对上他的眼睛。“你这卑鄙无耻下流的男人!”我抓起一个枕头狠劲的挥打他,他大笑,“我终于承认老祖宗说对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笑得更加开怀了,我气得抓他,狠狠的用指甲掐他“你这专玩不入流把戏的混蛋!”   “冷静点,冷静点。”他张开双臂把我抱住,他笑得埋在我的发间,“我都收手了,全部的布局都被你一个人破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甜心,想想你做了多轰动的一件事情。”   “住嘴!”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没一根好骨头,“甜心,是我太不够努力了,让你还有力气来思考,我真是失职。”他吻上我,温和的进入我的体内,我的身体酸痛不已,他用手肘支撑自己的身体,并用手捧起我的脸“你象个愤怒天使一样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双眸闪耀着奇异的微笑,“你无法忍受我的一丁点欺骗吗?你真是越来越脆弱了,小葶。” 他的叹息象是惋惜象是试探。我不动声色地:“你也越来越迷恋我了,怎么办,如果我真的出卖了你,你会痛成什么样?”他的眸中荡起一抹莫测高深又极具魅惑力的笑意:“那我会让悔恨淹没你余生的每一秒。”   我的脊背有些发凉,“我让你寒冷了吗,宝贝?”他怜惜的抚摩我的背安慰我,他放低身子,“我会很快让你热起来的!”他掀起的浪潮再次席卷而来,他汗湿额头抵在我额上,我们的目光纠缠相锁,热流在我们身体间奔窜,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费氏的“盛世华庭”奠基仪式非常的隆重,城内政界商界的各大头头都前来捧场,股票行的行政总裁雷跃夫妇,市政府的领导;省里的考察团,国际性江氏百货连锁集团的江诺;投资机构的董事长龙飞;金融机构的行长白真,数不胜数!我远远的看着那个受大家所推崇欣赏的天之骄子---费如风,他代表了成功,财富,信心和力量,他全身具有一种凌人的傲气。   “你的眼神不太一样了。”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泽。”我的脸微红“我最近比较忙,对不起。”见到他总让我感到心虚 ,“我到过升华大厦几次,可是费先生的保卫措施太过严密,我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我错过了最好的时间了吗?”他的声音似水的温柔,“在我还来得及将你带走的时候,你还想走吗,柳葶?”   我有些茫然。   他叹息,“上一次在宴会上看见你,你的眼神里充满了逃逸,在整个大厅中,你站在那里,拿着酒杯笑对他们,你充满了的骄傲和孤独,你让我渴望带你远远的逃走,而现在,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你的眼睛里有了流动的波光   我不自觉的苦恼的看着他,我的脑子反应不了他的话。“别喝酒,离吃东西的时间还很长,对你的胃不好。”他招手唤来服务员:“换杯饮料来。”我接过他递给的饮料。   “这么体贴,看来还想让费如风多聚集些商团封杀你!”江诺象阴魂,而今天他的脸色尤其的黑煞,温泽不多理会,他淡淡的点头离开。   “长得一般,却很有勾人的手段,你何不来试试我呢,他们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而且保证让你死去活来!”他的话里全是妒忌,看过妒妇吧,扭曲而且狰狞,这种表情换在男人的脸上,半点都不逊色,反而更加惊人的丑陋   我环顾四周,直接当他不存在,我的忽视和怡然自得让他更为愤怒,“你以为仗着费如风现在宠幸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似乎还有好些恶毒的话要说却又顾忌着吞了进去。   我失笑,门当户对,身份地位,我没想到江诺江公子的话这么老土,用这些来打击我也太小儿科了“江公子,你还有些什么妙论要发表吗?我发觉如风已经开始关注我们了,你是不是想让他过来听听你说些什么?顺便让你直抒胸臆如何? ”他的脸色变了再变,他突然笑了,充满恶意的一笑,“我忘记了,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我应该送你一份礼物的,你不是一直在找罗威吗?明天三点到星期五俱乐部301号房来,我有份大礼送给你!”   罗威在江诺的手上!他的话里明显的隐藏着这个信息,它让我怔仲不安,心绪难宁。   “在费总的身边,总有很多类似郎雅这样的女人,她们都象朝露一样,一到下午就全蒸发了,你不必太介意。”安碧以为我在为费如风和郎雅的亲密心烦,特意走到我身边安慰我。   “这两天我接电话都接得手要断了,干脆忙完后我们一起去SHOPPING吧,葛兰也有意无意的挡住我的视线,她们的动作让我啼笑皆非,郎雅跟在费如风身边我早就看见了,她看费如风的那股子嗲劲,就是远在3里外也是要让人发麻的。而费如风低头看她,对她的每一句话都报以微笑。一等一的风流浪子   “你们知道星期五俱乐部吗?”现在这件事比较重要。“星期五俱乐部!”这两个女人也算是商界女英,竟然失仪。她们看看四周,好小声好神秘的问:“为什么问我们这个?”   “别玩神秘了,到底是什么处所,说明白点。”   “这个怎么说的明白嘛,我们根本都没去过,只是听说它是很有名的声色场所,入会方式极难,在里面玩乐的都是顶尖极的富家子,名流,具体玩些什么,那就没人不知道了,我低下头也好神秘好轻声的对她们说:“明天3点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好不好?”她们用手蒙住口,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脸兴奋得飘满红霞,江诺送礼一定是别有用心,多几个人去也是一种防备。   “盛世华庭”奠基仪式一结束,费如风就和美人相偕而去,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最该修炼的就是心志,他可以在夜里和你缠绵不尽,要你不够,但是第二天他又可以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成双入对,白天和黑夜真是截然不同。   第二天我们三个女人在3点钟准时到达“星期五俱乐部”,车子停在一座圆形的建筑物之前,这幢建筑物和以往所见的大厦比起来是最低的一幢,可是占地却极广,我探了探头,仍无法看到建物的另一边。我们站在大门口,看不到任何人,我走进门去,突然传来一个十分清楚的悦耳的女声, “请出示会员卡”安碧和葛兰吓一跳我镇定的报出“江诺”这两个字.门喀就开了。   “太夸张了”安碧瞪大双眼,走进去,门于身后喀一声关上,我只有一个感觉,静,很静. 静得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并不是真正的安静所造成的.相反俱乐部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西服煌然,气势逼人,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贵.,俱乐部的地上铺着血一样红的地毯. 这间俱乐部里面真是应有尽有,它有一座高尔夫球场;两座游泳池;成排的网球场;一座跑马场;还有许许多多的豪华住房,夜总会,KTV。   葛兰和安碧象刘姥姥进大观园,到处观望惊叹!我找了个借口,悄悄的向301号房走去,它很好找,不多时我就站在了它的门口,.我的心情低潮到了极点,它和大多数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深咖啡色的房门,金属的手把,可它象会吞噬人的怪兽,我很紧张,紧张得连手指都有些痉挛   “不,不要了。”里面传来奇怪的呻吟声。   门在我轻轻一碰之下就开了,我呆若木鸡的定了5秒,我的胃在恐惧中翻江倒海,我冲出去,哇,我连肺里面的空气都吐得一干二净,我跪在地上不住的干呕,腥臭的味道在空气里流动,我感觉到刺骨的冰凉。   “很恶心是吗?”   我扭过头,罗威披着一件浴袍,他的眼里尽是嘲讽,“我第一次做的时候也很恶心,恶心的连血都吐出来了,但是他们还在不停的做,做到我不停的哀求他们,不停的……”   “是谁?是谁?”我听见自己撕裂的声音,我的指甲嵌进地板,一道血痕,“不是你吗?柳小姐!”他的眼睛里是冲天的憎恨,“你和你的费总喜欢玩游戏,每到一定的时间都会去寻找新的猎物来刺激你们之间的关系,等到你们死水微谰的时候,这些猎物的下场不都是这样吗!”我震惊乃至麻木,“是……这一切都是江诺对你说的?”   江诺这个名字给罗威的脸上带来一阵悚寒,我抓住栏杆,象一个老妪一样的爬起。   江诺他站在楼梯口,“柳小姐,我送的这份大礼很合你的心意吧,你不知道你的这个老朋友真的难侍侯,胃口大的要两三个人才满足,有时候还喜欢被虐待,我是看你的面子才这么迁就他的。”他笑得象地狱里来的牛头马面!我越过他,来到酒柜前,拿起一瓶XO狂饮。   “你想在我这儿醉死,我还不想惹来麻烦!” 酒瓶被他夺下“要死去远点!”酒咽下,我的血液喧嚣,我指着外面的跑马场“跑一场,谁先跳过三米跳栏,到达终点,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   “你连罗威这个万人骑的男妓也要,真是贱!”这个龌龊的男人,“如果我输了我陪你一夜,别忘了费如风夜夜都是在我这度过的,透过我你可以感觉到他。”这是个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是你求我的,你别反悔   我们来到马厩, “你先选,免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他胜券在握的说。   两匹马,一匹电闪,一匹飓风,凉风一吹,酒意上涌,我的脸酡红,我靠近它们用手的感觉来判断优劣   “飓风”,我挑好了   “你输定了他狂妄的说,一跃上马,我骑上马,一阵晃动。我忙把脚跨进鞍套。他嚣张的狂笑“洗干净等我上你!”   “开始”!裁判人一声号令,两匹马撒开腿的跑,不出我所料,江诺骑术甚好,再加上他和马早就培养出默契,他先我半个马身,到了三米跳拦,它之后就是终点了,江诺双腿狠狠的一夹,马一声嘶鸣,象疯了一样的狂跳,把他狠狠的摔下马来,我已跨过跳拦,到达终点。我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江少爷你不会输不起吧。”   他被人搀扶起来,看来仅是腿骨骨折,真命大,江家真是洪福齐天,这根独苗有七星附体,这样摔下来都没摔死他!   “吩咐下去,把姓罗的小子放了。”他的眼底燃烧着愤怒、屈辱狠狠的瞪住我!从来没有输过的人,输了往往就变成疯狗了,我跳下马对他不予理会。   “柳葶,发生什么事了?” 安碧,葛兰紧张的握住我的手,“你吓死人我们了。”   “走吧,”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法解释。我们疾步而行,大门就在眼前。   “柳小姐,请留步。”一个气度雍容的男子,温文的叫住我,他长得不凡,一派清尊华贵,自信悠然的摸样,我完全过滤不出他,想不到本城除费如风外,居然还有这般出色的人物,这样的人一出,今天的事就决不可能善了。   “你们先走,”我握住她们的手紧紧一捏,轻松的对她们说,“记住我说的话。” 她们都是冰雪聪明女人,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请,”男子优雅的欠身,语音轻柔,举止无害,可惜他的眼底有闪耀而过的烈焰,硬生生的被他压住,假以时日,这份烈焰夺目而出绝对是一种炙人的疯狂,我为以后要承受它的人寄予无限的同情。他把我带进一间房……浑浊咸腥的气味汹涌扑来,门打开的光亮足以让我看见屋内的设施和一双双满布着浓重欲望的眼睛……   我屏住呼吸,闭眼睁开在3秒钟内。   “你是第一个没有惊声尖叫的女人,任是再久经人事的风尘女子到了这里也是花容失色,而你仅在3秒内就镇静下来了,!他的话里有着激赏!这个男人一走进黑暗中,就与黑暗溶为了一体,他象暗夜里的狼,体内天生有一种吞噬光亮的阴寒,不过收藏得非常之好!   “有没有兴趣知道我的名字?”这个男人靠我很近,黑暗里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呼吸。   “没兴趣!”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现今我的恩主是费如风,我没打算换人!”   “你别妄想费如风今天会来救你!” 渗人的声音,迸出噬血的气味。   江诺,手下败将还好意思叫嚣。“江少爷,输不起也不用没脸见人的,躲在黑暗里扮乌龟啊!”   一声巨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遭了殃,有钱人作孽得很!他耸立在我面前,黑影笼罩着我,“这根针怎么说?”一根寒芒在我眼前,“江少爷想学东方不败绣花呀,我可帮不上忙,不如你登电视广告找找,相信应征的人会多得踏破你的门槛!”一阵狂风扫过我的脸,火辣辣的。   “江诺,小心点,打烂她的脸,可不连嘴也打烂了,等会我们还要用它!   “江诺,忍耐一下,等会儿让这个小贱人喊你好哥哥,一声声的求你好了。”放浪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大   “柳小姐,你真的非常的聪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布好了局,你的愤怒让江诺以为你失去了理智,有了轻敌之心,你饮酒是为了后来理所当然的用手选马,让人毫不防备,而就在那瞬间你在马鞍里刺入了针,江诺一夹马,针尖深入,马就会发狂!不过我很好奇,”他略为停顿:”柳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摔死人的。”他丝丝入扣,娓娓道来。   “江少爷会死吗?无名先生你真会说故事,考不考虑去做评书这个行业呢,你一定前途无量。”我气定神闲。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敢和我这样说话的人不超过5个”他的双手轻击,听者无不心惊。   “这个世界上敢把我弄来这个地方的只有你一人,你比我荣幸多了!”   他扬声大笑,“我现在有点明白费如风为什么对你势在必得了!”他轻划一根火柴,点起微弱的光,很细小的一根蜡烛,只看得见眼前的事物,其他的人依旧在黑暗中,这比一点都看不见可怕多了!   “费如风今天来不了了!”他的脸上是一种温和的残忍!   “你以为我送你大礼是我临时兴起吗?”江诺冷静下来了,他的脸酷寒,毕竟知道有人想致自己于死地,而自己也竟然是从鬼门关打转回来的,这种感觉肯定很不好! 他语气森严,“罗威的事从开始就是为你而下的局,用他迷晕你,让大家乐一乐,不过费如风临时决定换种方式玩你,所以他就变成了大家的乐子,也是一枚以后对付你的暗棋!费如风自始至终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他的首肯我们怎么敢用这么大的阵势来迎接你。”他残忍邪佞的凝视我:“本来他还会多留你一段时间的,但你超过了他的底限,你以为他会让女人影响他的公事,你以为他能容忍人背叛他!   “我会让悔恨淹没你余生的每一秒。”清晰的话语环绕耳边。   蜡烛的火花劈啪的一跳,射出噬人的光芒,瞬间回归黑暗。   我望着微弱的烛光,忽然对江诺一笑,“还差一点,江诺,只差那么一点了,下次,下次你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能达到目的了。”我语气中的讥讽,划破他的面具,他扬手想掌掴我。半空中被无名氏拦截,“要教训她的机会有的是,现在先满足我对她的兴趣!”他淡淡的一笑,让人不寒而栗!我悠然的摇头,自从我认识费如风后我身边的变态几乎是见风长,我都被刺激的麻木了。   “你把针藏在这里吗?”他轻轻一勾,戒指从我指头上滑落下来,他拿在手上把玩,“现在的防身器具真是做得精致,”他用手一旋,一道极淡的粉末倒入他手中,他嗅了嗅,“迷迭香粉,在一分钟内致人昏迷。”他居然半点事都没有!他托起我的下巴,“现在你真的是赤手空拳,毫无防护了。”他退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我先来,我可以用鞭子让她变得更加美味可口!”粗重的喘息想必他已经自我兴奋到了极点,“先给她打提神剂,让她清醒的度过每一秒,我可不要玩昏过去的” 残佞的声音,黑暗中有人影逼过来。   清脆的笑声从我口中溢出,我优雅的拂开滑落脸颊的黑发,神态动人。“各位上演的口技三级秀真是非常的棒,具有专业水准,”我轻盈的站起,“今天就到这吧,我失陪了。”语气如女王般尊贵。   一双令人恶心的大手握住了我的脖子“小贱人,今天纵然你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的掉。”   “华少爷,白公子,季经理,哦,应该还有刘秘书,”我准确的叫出他们的身份,   黑暗里一片寂静,“你连条活路也不留给自己,”黑暗里的传出的声音象野兽的嚎叫。“玩残她,今天大家可以尽兴了,什么招式都可以用在她身上,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真荣幸,各位宁愿身败名裂,全体入狱也要染指我,真是让我自觉魅力无边了。”   “你是什么意思?”江诺已经开始重视我了,他开始知道我不是一个会说无聊的话做无聊事的女人。   “既然我如此小心的带了防身器具,又怎么会没带针孔摄像机,几位刚才和罗威,”我强把胃酸压下,“令人印象深刻,相信每一个看到的人士都会为之动容,还有10分钟,如果我再不出现,我的两位好友会在各大网站,电视,报刊中和大家一起来分享你们的英姿,人群会象潮水一样蜂拥而至,相信这比任何广告都有效果!”   一片死寂!   “厉害,厉害!”,无名氏从黑暗里走出来抚掌而笑,“你和我们周旋这么久就是为了确保她们安全的离开,是我小瞧了你,”他的眸子幽深……象凝结的宝石一样,“象你这样聪明而又有的胆识的女人的确是无可取代的!”他推开门,“请。”不会浪费一点时间的男人。   我转向江诺“江少爷正是因为防着我这样才没有亲自上阵的吧!”临走前我小小的挑拨了一下,看到江诺更加森寒的脸,我开心得很!他带着我步出这个人间魔窟,他步履懒散。   “你明知我没有摄像,为什么不揭穿,还帮我圆谎?”我徐徐的问。   “第一,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我最不想成为对手的人----费如风;第二,”他侧头看我一眼,“你很有趣!”   “感谢天赐予我有趣”我笑意盎然。走到门口,站在车前的是一道慑人的身影,在余辉中的我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没有半点吃惊,如果真有吃惊那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这么深的信任!   他缓缓向我走来,石雕般的五官像一张无法透视的面具。   “恭喜你,你的女人对你有很强的信心。”无名氏话里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是讥讽还是真心,“这是你要的东西。”费如风递给他一个信封,他的眼底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各种情绪在他眼里闪耀,他全身散发出的气息,让我直往费如风身边靠,半响他抬起头,黑嗔嗔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除开江诺,其他人我会处理掉的。”费如风淡然的点头,我跟随在他身后准备上车。   “阿风!”   费如风慢慢的转身,江诺的身体僵直,手握成拳,象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你还当我是兄弟吗?”他乖戾的问。   “如果你不是,此时我就不是在外面了!”   “他在那里她根本不会有事,你早就做好了安排!”   “相信我,这个女人足以对付一支军队!”费如风的声音寒冷如冰。   “她想要杀我!”江诺再也克制不了的大吼   费如风的下鄂倏然抽紧,整张脸更显得森冷无情, “所以她在里面呆了45分钟!”   他注视着江诺,眼神渐渐变得缓和“我很抱歉,江诺,我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次就看在我的面上算了好吗。”费如风在向他道歉!我惊诧!据传闻江诺和费如风在十岁时就建立起了兄弟般的友情,   看来并非无中生有的了!   江诺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你!”空气变得异常的稀薄,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永恒,费如风的身体象一根绷紧的弦!   “把她给我!”江诺的狠绝的说。费如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大门,良久他回过头,他看我的的眸光黑深深的看不见底,不知怎么的它象一张网一样笼住了我全身,这真是一场滑稽到极点的对话,但是它衍生而出的气氛却让我僵直!   他张开口,薄薄的双唇翕合“她不行,任何事情都可以,但是她不行!”江诺狠狠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一片血红,“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他大声的说,话音里充满了沙声,他倒退着,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直入人的心底,终于他踉跄着离去。   费如风矗立在门口,久久久久……   车上,费如风象石雕一样对我不理不睬,我刚一下车,车就象箭一样冲了出去。   今天一天真是具有传奇色彩,我为一个男人博命,另一个男人为我和兄弟反目,估计现在他正在天人交战,自己都不齿于自己,我坐在走廊的阶梯上,看着树荫摇曳,做一棵树真的要比做人简单多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脚步声走近我。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低沉的嗓音中布满狂野的怒涛,他拉过我,“该死,你全身冻得象冰柱!”   “我不想一个人,那些那些东西在我脑海里。”我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他低咒一声。接着一双结实的臂膀把我楼进他肌肉坚挺的胸膛,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围绕着我。我缩在他怀里感觉到温暖,此刻我纵容自己,因为有这份需要,他把被子拉开,然后轻轻把我放在床上,我抓住他的手,“我不要一个人。”他俯视我,沉默着,皱紧浓密的眉毛,他象在思考一个尖端课题,“睡过去点,小巫婆!你是想看我到底能被你操纵到什么地步吗?”他粗哑的说,他在我身边躺下,他把我拉进他怀里的动作中有一种心痛的温柔。我握住他的手,把它拉到我的脖子上,“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里不好的痕迹清洗掉,”我低语,“为什么不呢?”他自嘲的苦笑一下,声音紧涩“这是我的荣幸不是吗!”他俯下嘴唇沿着我的脖子轻吻,每一处,每一寸,密密麻麻的吻上,没有一丝放过。   我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子,他的喉咙发出一声低叹,他握住我的肩膀,把我压向他,快感如触电般传过全身,如浪涛般裹住每根神经和细胞。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唇从我身上移开,“你让我很难显示我的自制力。”他小声的说,轻巧的翻过去,将我拉近他,直到我完全抵住他硬挺的骨干,他合拢双手圈住我,让我的头枕在他的肩上,“睡吧,今天一天已经够你受的了!”我安心的闭上双眼,朦胧中他的脸颊贴住我大片柔丝的发顶,“你再也不会见到那些人,我发誓,你这一生不会再经历类似的情景!”发丝散落遮住了我微弯的嘴角,我的心情美丽无比!   一大早踏进办公室, 安碧和葛兰就迎了上来, 看来我真是害他们心慌意乱了一整晚“柳葶,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叫我们走,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担心死我们了。”   “还有,我打总裁的电话也打不通,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葛兰上下看我。   “我没事啦,昨天总裁和我在一起,叫我进去就是他要见我!”我眼睛眨都不眨的扯谎,“阿弥陀佛”安碧和掌,突然脸色一沉,“你见色忘友!也不打电话过来报声平安!”长江决堤,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葛兰也面色不善。   刷,我抽出两张卡,“特丽沙星国际珠宝大展”,限量授卡,持卡人可获得精美礼品一份!   啊!两个女人跳起来从我手中抢过卡,“算你识相,放过你一次,还有大餐记在帐上!”我狡黠的一笑,真是珠宝一出,谁与争峰!   座位上的电话响起,“你好,费氏”!我职业的接起电话,“我在你楼下,我想见你!”罗威!我丢下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楼下。罗威背着行囊,他是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向我展现出阳光般的笑容“嘿!跟我一起走吧,做一对亡命天涯的鸳鸯也比在这群疯子的身边老死的好!”他恢复了从前的野气!我恍然隔世“你,你不恨我了?”   “恨!所以你要和我走,用你的下半生来偿还我。”他调侃的说但眼睛里却透露出坚决!我用手盖住他的眼睛,“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吗?你象火一样那么耀眼,你浑身充满活力,每一个在你身边的人都笑得那么开心!我第一次发觉,原来人也可以活得这么阳光,肆意!所以,请你,请你好好活下去,让我知道这世界还有阳光,还有许多美好值得期待,还有让我去为之祈祷的人,事!替我,把我的那份快乐一起活出来好吗?”   他静默,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我抱在怀里,“总有一天,我会把阳光带给你!”他在我耳边发誓,他没有再看我一眼,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我而去!   “请你一定要幸福,”我望着他的背影,望着这个曾经被我拉进了黑色旋涡的阳光男孩,我全心全意的向上帝祈祷“请保佑他不再经历痛苦,请一定让他幸福!”   吱,一声急刹,一声响得让我绞痛的声音,所有的事物开始在我眼前定格,他被高高的抛起,他的眼睛看向我,他的嘴微微张开,他还来来不及对我吐出那句话,他重重的跌下,我的五脏六腑被火焚烧,我的身体寒冷得哆嗦,我被一寒一火的煎熬着,我的世界漆黑无光。   江家,远近闻名的名门望族,曾祖父是清朝一品大员。   江氏百货字号甚老,战前在本城创业兴家,创办人江庭业,江氏百货到今日已经是一家国际性的百货连锁集团,本城的日志和纪念馆都有他们的记载和铜像,江家历来都是单传,到了江诺这代,家族里更是如珍如宝,江诺的母亲也系出名门,有名的轮船大王唐世勋的女儿---唐宝如。   由于这个宝贝儿子经常惹事生非,从小就顽劣得让人头疼,不是让人带了一身伤,就是自己带了一身伤,因此江家特意投资办了一所医院----江城平安医院,无可置疑现今腿骨折的江诺绝对是在那里。   外科1室,江诺的专属病房,我推开门,江诺泰然自若的斜靠着,他毒得象蝎子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我想你也该到了。”我的犹如木头般的站立,“这只是个警告,如果你再不离开费如风,下一个就是你!”他扔出一张机票“这是今晚去加拿大的航班,趁我还想给你留全尸的时候,离开!”我走向前,弯下腰拿起机票,“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如闪电一样扑向了他,手中的刀划出一道寒光!刀直捅入了他的胸口,“你们江家以为杀人不用偿命吗!你们的钞票和权势下淹没得了所有的血迹吗!”我把刀从他的胸口拔出。血涌如注。他乌沉沉的眼睛看我,他低下头抹了把身上的血,舔了舔,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为了那个男妓杀我?”他暴怒,浓重的杀气逼来“你竟然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住口!”我的声音冰寒,“听说在同一处伤口连刺三次,它就会撕裂得无可救药,血流至干而死,你不知道原来死是这么容易吧!”我的刀再一次刺入,他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我的手被紧紧扣住!   费如风!他看我的眼神似焦灼,似狂怒,似怜惜,我使劲的挣开,挥舞的刀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他用手抓住我的刀刃,血从刀锋流入我的手心,刀被他夺走,他把拼命挣扎的我死死抱在怀里,“叫医生来处理江诺的伤口,封锁消息,答应江家的一切条件,不许报警!余下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他对邵峰说。   一簇簇阴火在我心底燃烧,烧得我五脏六腑生疼,我疯狂的撕咬他,我用我的指甲狠狠嵌进他的肉里,我死命的往下划,直到他的肉被我的指甲撕扯下来,我感觉手中滑腻,我的口中充满了血腥。   “你们不是人!你们都是群披着人皮的狼,你们都应该下地狱!我疯狂的尖叫,整个人陷入癫狂!   他仍死死的抱住我,丝毫不松开。直至我筋疲力尽,瘫软在他怀里   温热的水淋在我身上,我手中,身上的血迹被水一点点冲去,他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如果真想杀一个人,没必要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有很多种方式让一个人死!”   我茫然的回过头看他,他的脸上,手臂,身上全是伤痕,血迹斑斑,他象经历了一场浩劫。他用浴巾擦干我将我抱至床上,我感觉冷,一阵阵的寒冷让我牙齿嘎嘎做响, 我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喝下去。”他扶起我,浓涩的咖啡一点一点的倒进我的胃里,暖暖的感觉升腾于我麻痹的四肢。   “我妈妈也是死于车祸。”我毫无意识的说,“那是我的生日,妈妈答应带我去游乐场玩一整天,她一直在笑,她说她很开心,她说看着我长大是她最大的心愿,我坐在云霄车上向她招手。”我的喉咙颤抖,费如风把我楼紧,他温热的胸膛让我不至于陷入噩梦,“我看着车驶向她,我拼命的喊,我拼命的叫,可是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撞到了空中。”我紧紧的揪住我的胸口,“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我心痛得几近窒息,“可是我不能,我答应过妈妈我要幸福!我要让她把一切恩恩怨怨都带进坟墓里!”我死死的按住我的胸口,它好象要炸裂一样,我想把心从我的胸口里扯出来!   “既然这样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费如风把衣裙套上我的身,他拉我来到车上,他抱着我坐到驾驶室,他踩下油门,“开,直接开到地狱里去,去问她,去向她咆哮,为什么留你一个人这么痛苦!”   车象箭一样冲去,我拼命的踩下油门,是的,我的确是很想去问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一直陪着我,为什么让我活得这么痛苦!风在我耳边轰鸣,我的脑海是地撼山崩的震荡,我感觉我在飞……方向盘在我手中左旋右转,轮胎发出吱轧声------吱,吱,吱---轮胎爆了,车子掠过马路,接着平直的冲上碎石路子面的路肩,然后直直的向悬崖边缘飞去!砰,一声巨响,车停下了,我重重的扑到气囊上,我紧闭着双眼,直到确定车子真的不动了   我终于睁开双眼,抬眼看见一大片的天空和宽阔的空间,车子被一棵树挡住,我看见腰间紧挽的手臂,我回过头,费如风的脸色青白,他的额头有一道好深的伤口, 鲜血直淌,“费如风,费如风,”我大声的呼唤,摇晃他,有多少次我诅咒他去死!我摸不到他的脉搏!“费如风,费如风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抓住他的肩膀猛力摇撼,我的声音嘶哑,“你不可以死,费如风,你敢在我面前死”我歇斯底里的警告他!   “别推我。”他虚弱的声音,我放开他的肩膀,松了一口气。“你受伤了。”他的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女人,别再伤害自己了,再来一次真的会死人的。”   病房里弥漫着柔和的灯光,老医生对我说“并无大碍,仅是些皮外伤,很快会痊愈的”他说话时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我已经无暇他顾了。我感觉到混乱无章,我很不喜欢在费如风晕过去的时候,我全身出现的那种无助和发冷的状况,这对于一个太清楚自己处境和极具有理智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意味着我要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我凝视他沉睡的脸庞,平常的傲慢和不可捉摸消失了,当他静静躺着的时候,完全没有侵略性,只有让人心悸的英俊,一绺黑发偏落在他额前,我轻轻地帮它拂开,我的手顺着他的五官滑下,他的睫毛很密,他的嘴唇过薄,通常这种男人最是无情,我俯下身,他已经睡了24小时了,也该醒来了。我轻噙他的唇瓣,“费如风,你醒来,你再睡下去,我就欺负你。”   “恩,这主意真令人振奋。”我惊愕的抬起头,他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我一向偏好被人欺负,真的”   我小心的后退一步“我去叫医生”我有些无措,“过来,”他伸出手。我的心跳超出正常频率,“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的伤……”天哪,我竟然结巴,“到我怀里来,小葶”他柔声诱哄,我依偎进他的怀里。   “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不许再伤害自己,否则我不会饶你!”他的口气充满命令的权威,一股暖流在我心头扩散,暖意和希望的火花,我绽放出璀璨的笑,我的整个人,整颗心都象踏在海绵上,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我贴近他的脖子,他的脖脉跳动,实在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如风,”我的气哈在他的颈项上,“让我咬一口怎么样?”我眼角眉梢都是笑。他看着我“那就咬吧,我知道你垂涎我的大动脉已经很久了,今天我就舍身饲虎了吧!”我倒在他胸前,笑得更厉害了,清脆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他的眼睛熠熠发亮,他情不自禁的吻下来,他的唇魅惑的拂过我的眉间,眼睫,流连于我的嘴角,唇瓣。   “该换纱布了,”老医生一脸正经的走进来,我大窘!   “年轻人,极度的兴奋后不适宜开车”老医生的话好让人费解。他的喉咙嘟囔了半天,终于再次开口:“SM固然可以增进xing爱情趣,但也要适可而止,不要弄得血淋淋的,伤口要是感染了可就乐极生悲了!”他扔过一本杂志,“这里面都是些SM的器具,既刺激又不会受伤,拿去参考参考吧。”老医生背起手离开,边走边摇头“现在做医生真是越来越难,病人的什么不良嗜好都要容忍,还要给出建议,正确引导。”   我抬起头,眼光巡过费如风布满抓痕,咬痕的胸口,肩膀,脸上,我们的目光相撞,费如风的脸有一抹可疑的暗红,他居然脸红了,我蜷缩在他怀里笑得不可自抑!“你还笑,”他咬牙切齿的威胁我,“我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明天报纸的头条,”他突然一扬眉毛,笑容变得邪恶,“我想你一定很上相。”轮到我变得惊慌了“报社,你认识他们的主编的,你打声招呼没人敢登。”   “恩,还有新闻导报,都市报……你看干脆我开个新闻发布会怎么样?”他在逗我,我狠狠的戳他的伤口,痛得他咧嘴。   笃笃笃,传来敲门声,“总裁,”是邵峰。我将门打开,他的进入给房间里带了一股子阴沉的气氛。   “小葶,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刻意把我支开。而我也并不想听到那些名字,那些名字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只需微微一牵就痛,我只能硬生生的吞下,才能将痛楚一并吞掉,我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门。   这之后不知道费如风和江家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不过不久报纸上就登出了江诺出国的消息-------江氏百货向纽约发展,并成功的收购了总资产在30亿美元以上基烈佛雅百货公司!我知道我的生活里将不会再出现江家的人,这则新闻是费如风变相给我的承诺。   费如风是一个绝对要掌控他生命中的人与事的男人,他有强烈的控制欲一旦有脱出他掌心的人与事,他就是一个暴君,宁可毁之也不会让它存在。不过鉴于我多次虎口脱险,我也知道,在一定的范围内我比大多数人安全,而在一定的范围外,现今的我并不想去挑衅。   星期六是最可爱的日子,肆意的懒完床后,爬起来拉开重重的窗帘,明媚的光线透进来,蓝天白云,窗外飘来阵阵花香,闭上眼深深的一吸,从心底到每一个毛细孔都舒透!而全世界最最可恨的发明就是手机,它的响声足以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夺命催魂!我扑上床,越过他的身体,从枕头下摸到手机,飞快的按下接听键。   “柳葶!”电话那边的河东狮吼让人心惊,“我们已经足足等了你40分零八秒了,你是不是想死啊!”真的也,已经11点40了,我狠狠的瞪了眼旁边这只熟睡中的大淫虫,他害死我了!“你最好在10分钟内赶到,否则你不要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好一个急急如律令。我立刻爬起身,倒,魔狼已被吵醒,身边的魔爪又袭来,他把我困在他怀里,“哪都不许去,陪我。”他性感的声音的声音在我耳边低鸣,牙齿轻啮。   “嘘,别激动,先控制住。”我紧张的说,安碧和葛兰我可惹不起,她们可以唠叨到我宁愿没有明天的太阳。   他怀里的热度在升高,天要亡我吗,这只狼热起来可没人挡得住。   “如风,如果我再不赶去,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唯今之计只有软语相求,看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我上浮她们薪水的百分之20,用来救你的命如何。”他的魔爪已经伸至我的上衣,镬住了我的胸口,他用拇指反复挑弄它们,我的肌肤敏感到几乎无法忍受他的灼热手掌的程度,我眩晕的靠近他怀里,“不听话的小东西,还想乱跑吗”他抬起我的身子,隔着衣服重重的吸吮它们,强烈的快感令我弓起身来,他推开我的衣服,冷空气进来,我顿时清醒,一翻身,我滚落在地毯上,幸好地毯够厚,我退开三尺,象跑了百米的运动员,不住的喘息,他坐了起来,发丝凌乱,黑色的眼眸因危险的情欲而微闭,他看起来就象一头被夺去了食物的饿狼。   “等我抓到你的时候,你今天一天都别想下床。”这绝对不是恐吓,我以更快的速度跳进他怀里,千万千万别去和一头饿狼较劲,后果绝对是尸骨无存,他裸露的皮肤滚烫的贴在我的身上,我双臂抱着他的腰,安抚的用指尖抚摩着他宽阔的背脊和绷得紧紧的肌肉,这简直就象在顺一头野兽的毛发。   “如风,是我约了她们要去给你买礼物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无奈,惊喜是没有了,先脱离魔爪再说。   “我要你,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他的手把我缠得紧紧的,低低的嗓音非常的强硬,我用手指缠住他后脑勺的发,把他的头按下来,给了他一个更深的吻,我的舌尖舔过他的口腔,红舌柔柔的在他口中翻搅,这个吻缓慢而深入。   “如风,今天的节目我都安排好了,你不要打乱我的行程好不好,”我软软的说,笑意在我的唇边变得更加甜美。   “我喜欢你的笑,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象流动的夜光”他的眼睛里盛满满足,他微笑着低下头。你更喜欢我的千依百顺,让你自大得不的了!我在肚子里替他旁白。   “你有什么安排。”他凝视着我仿佛把我浸进其中   “中午11点和她们逛街买东西,下午3点和你去看电影。”火势有消停的迹象,我把握机会从他身下滑出来,   “我会叫小潭打电话给星海剧院,让他今天清场”他撑着手肘,很优哉游哉的看着我整理自己,但眼睛里跳动的火花,警示着他也许随时改变主意,再弄乱一次,星海剧院,清场,这个男人真奢侈。   “我是要去普通剧院看电影,很平民化的,费少爷”我从衣柜里扔出一件T 恤和牛仔裤。   “这个真的是在地摊买的”我的品味的确不太高。他用两根指头将它们拎起来,全部的姿态和眼神都在显示:“能穿吗”?   “虽然做工粗糙了一点,虽然样式普通了一点,虽然布料差了一点……但是绝对能穿”我总结完毕。   “你确定你还有没有漏掉一点。”他斜起眉瞄我。   我忍住笑“基本上就是这些一点了。记住,穿上它们,3点到新雷广场等我,还有带上墨镜,不许迟到。”我摇晃着食指强调,他折我一眼,同时哼了一声“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怎么我得到的礼物都不是我想要的”   “上诉驳回。”我边跳着穿鞋子边回答,真的来不及了,我要叫司机开到180码,“如果你的车速超过80码,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莫及。”他的眼睛里潜伏着黑色的警告。“知道了”我嘟囔,有没有人发觉到这个男人其实不是地球人,他来自火星,有特异功能!   在保持车速,严守费如风的警告下,我当然迟到了。远远的我就看见两个女人在转圈,一副极不耐烦的景象。   完了,完了,今天的耳朵要长老茧了,“安碧,小兰,”我一脸心虚的迎上去。   “你还知道来,你看都几点了,我们在寒风凛冽中站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女人最起码的美德是守时啊!”安碧暴跳如雷。   “人家是春宵苦短日高照,君王君后不早朝。”葛兰一开口,就凉凉的堵死我。   “我都提前三天告诉你了,不能迟到不能迟到,参加珠宝展览是一种提高生活档次和品味的必需,你呢,一副兴致欠缺的死样子,你简直就不象女人!没目标,没热情,珠宝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苦口婆心型上演。   我陪着笑脸,虚心的等她们念,终于葛兰大发慈悲说了句,“快走了,都耽误了我们这么久,现在还站着不动,是不是要直接到珠宝会展去看闭幕式呀!”阿弥陀佛,总算告一段落。   “特丽沙星珠宝大展”不愧是国际级的,群星云集,各路名模戴着名贵耀眼的珠宝项链,竟相登场。   海韵---黑珍珠和钻石镶嵌的项链,模特一身蓝色的长裙,旋转间,神秘而高贵;光月流星---密密的钻石象满天的繁星一样,在幽黑的夜空中,如流星雨洒下,带来稍纵即逝的光辉,设计师以规则而闪烁的钻石演绎一场永不落幕的流星雨,目眩神移!   “我愿意免费做模特,实在不行我可以倒贴点”安碧的眼睛都转不动了!“大展会的精美礼品什么时候发?应该不会差吧。”葛兰已经迫不及待了“安姐,我觉得用看的来提高生活档次和品味,好象自虐了点。”我喃喃的说。   每一件珠宝动辄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对于我们三个的年薪来说,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两个女人心有戚戚的点头,我们心惊肉跳的领略美丽与价值同在。   “我发誓我未来的老公一定要能买一件类似的珠宝给我,否则休想我嫁给他!”安碧宣言   “我要嫁个珠宝设计师。”葛兰直接多了。   女人对于珠宝没有免疫力,收集珠宝是女人的嗜好,男人则相反,喜欢收集女人,为什么突然想到此,因为此刻正有一个人直直的向我走来,葛兰也看到了,她伸手戳我。   一袭浅米黄色的纺纱长裙,多颗全美一克钻石镶成的手镯,项链,耳环,戒指,艳光四射得让人目不暇接,的确是集富贵荣华美丽于一身的郎雅小姐:“想不到柳小姐也有雅兴来看珠宝展览,也是,好歹多抓些金银珠宝做后盾,也好应变将来的不时之需。”郎小姐的话并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就能听出弦外之音。我低下头,非常应景的默然听之,郎雅以一个名门闺秀的身段来和我争风吃醋,只怕其中的屈辱也不欲为人道了,而对于这种无聊的争斗,最高的段数就是她强自她强,明月照山岗,把强劲的来势悄悄的容纳消弭掉,绝不要与之硬拼,以免引出更多的声讨,白白的做了炮灰。   郎雅见到我默然,气势更甚,“不过我看柳小姐要在时间不多的情况下,累积到后半生都无忧的珠宝,也不容易!柳小姐的前面有张小姐,王小姐,李小姐,她们也是宠极一时的,但愿柳小姐不要步之后尘,要笑到最后才是!醋意已经浓得冲了天了!   “久闻郎小姐大方得体,今日见你和柳小姐的交谈,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温泽突然出现在一旁,绵里藏针的说。   我愕然的抬起头,不知道他是几时来的,比起郎小姐,他才让我手足无措!我宁愿面对100个郎雅,也不愿让温泽牵扯进来。   “温公子也是柳小姐的朋友?”她别有深意的一笑,“柳小姐人脉广得让人佩服”   “郎小姐言重了”温泽坦然一笑,“能认识柳小姐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还未有和柳小姐做朋友的殊荣。”   “两位投契的话题比我多,我就不打扰了。”我撤退。   女人最厉害的招数是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是温泽在费如风心中只怕是一根刺,以他的个性和我们现今的相处状况,他断容不得其他人来节外生枝,我不想给他借口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采取行动,我不要温泽因我而有危险,费如风可以容忍我为罗威搏命,但决不可能纵容我和温泽私下见面,我不要一场因我而生的战争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爆发。   “柳小姐留步,”郎雅半点都不知身后有余要缩手这句话,“还要劳烦你把这个交还给如风。”一枚袖扣。   葛兰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温暖,女人最难堪的时候莫过从另一个女人手上拿回你身边人的某样贴身衣物,“费总的袖扣从来都是正六边形的,郎小姐不知道吗?”我说得很随意。在应对费如风的刁难期间,他的衣物都是我在打理,他的习惯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何况以费如风的手段他还不至于会让另一个女人拿着他的衣物来羞辱我。话刚说完,就听见旁边的安碧和葛兰噗嗤一笑,她的脸在安碧她们的笑声中由红变白 ,苍白。加深敌人对自己的嫉恨怨愤,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我自己知道在费如风的心里,我是何种等级,她的段数我还不屑于出手,然而牵扯到了无辜的人那又另当别论!   “也许是我记错了”我蹙起眉头,伸手要去接过,郎雅根本没想过我会去接这枚袖扣,她不过是想把我羞辱得拂袖而去,这一枚播种矛盾的物证,是万万见不得光的,否则只要拿到费如风那里,就会成为她险恶用心的证据,绝对的得不偿失。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我的手伸至半路,缩回,“我觉得还是郎小姐自己去比较好,对吗?”我对她笑笑。“是,我自己去还。”可怜的大小姐,惊她个半死,“既然郎小姐要自己去还,我就不必告诉费总了吧?今天我和郎小姐没见过对吗?”我善解人意得很。她点头,“不必,不必了”她狼狈的在我眼前消失!   然这段不可解的恩怨终究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形下结定了!   “抱歉,我的出现让你为难了”温泽笑得落寞。太聪明的一个男人,他总是抽动我心弦中最细微的那根丝!   “温先生在宣城前途无量,不必为一些闲事耽误了自己。温先生应好自为之。”话我只能说到这里。   “我明白,”温泽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敛自己的失态。“我不应让柳小姐失望的,人生有许多未可知,我愿意等待。”   我看着他从容离去的身影,头皮发紧,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让这男人离开这蹚混水。   “现在展示最后一件的珠宝----梦之光”,不知不觉中珠宝展览已经到了尾声,哇,一片惊叹声!   一条颈链,款式非常简单……由两克拉方钻镶成,正中是一颗心形的绿宝石,色泽墨绿,光彩动人!它流动的光辉折射出各种异彩,象有魔力一样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璀璨夺目!多少人的眼睛里是势在必得   我拍拍葛兰,“等会有我们断后,你一定要穿过重重拦截去见到设计师,请你务必把他留在你身边。”我们三人相视而笑。幸好中间的小插曲没有打乱我们的兴致,我们依旧兴致勃勃的到各个展示点上去挑选一些小玩意。   我看中了一只景泰蓝的豹子,以黑色为底,背部漆上金色,它的两只眼睛是用绿色的小钻镶上的,它展现出来的力与美让我屏息,如果放在他的书房里,一定很相宜得章!我如获至宝的将它买下。   “还给他买礼物!让这种女人闹到你面前来就是他的不是!”葛兰忿忿不平!   “有些事情越是闹到台面上来,才越是昭示了没她的份,如果真把她放在心中,为她而去追讨,那就是高看她,提升她了。!”安碧的确有慧根,不是凡品,有她们为友是我的幸运!女人逛珠宝,鲜少有落空的,我们几乎将身上所有的钱都花了,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时间飞逝已到三点,我们三个购物狂相继分手,我火速赶到了新雷广场。   远远的我就见到他站立在广场中间,一条浆挺的牛仔裤,粗劣的 T 恤衫,一身地摊货下宽肩阔背,还是掩盖不了他的凌人气势,不过却多了几分颓废和玩世不恭的嬉皮味道,要是把头发挑染成黄色,我想象着费如风染上一头黄色的头发坐在豪华的总裁室,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摘下墨镜,阳光在他脸上染上光辉,他走近我,绽开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我觉得穿上身居然还不错,回头率比以前多了百分之三百。”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得其乐的嘲讽。   我哈哈大笑,“下次我会给你买一件花格子的西装,然后再打上红色斜纹的领带。”回头率绝对比这个高。   他朗声大笑,他的笑容配上这身衣服,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颓废,又有一点懒散,竟然是……蛊惑,我们视线相接,他的眼睛深处亮起一蔟相吸的火焰,一闪即逝。   “大会进行第二项,我应该去排队买票是吗?”他揽着我的肩膀,我们一起看向那一条长龙。我眼睛睁得大大的,“自然,你看买票的人群中有女的吗?”   我坐在一旁的咖啡厅,看着他鹤立鸡群却又安安分分的排着队,来这种地方规规矩矩的排队买票看电影恐怕是他的第一次吧!我非常好奇,费如风到底有多少个第一次供让我发掘呢!他被挤得一身的汗,他举着票来到我的面前,沾沾自喜“我觉得我赢了一场比赛。”   和费如风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笑容最多的时候。   我们在人潮涌涌中入场,看电影免不了两样东西,可乐,爆米花,我看着前面的女生津津有味的吃着,眼睛里不由流露出渴望,“我知道了。”费如风认命的越过重重腿阵,买小吃去了,当他手里拿着可乐,爆米花,步履艰难的迈进时,我忙把脸埋在膝上掩住笑声。他终于来到我的面前,把手中的东西往我手上一放,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我现在和大家一样非常期待电影开演,一定相当好看。”   我笑得连肩膀都在颤动   有一句话说得好“做人何苦处处执着?对方是诚意也好,哄你也好,只要他还有一份心捧你的场,就值得你开开心心的受落下来,大家皆大欢喜。”   “断头谷!”   我愕然的转过头看费如风,“片子不是---龙凤斗吗?”   “下片了!”他一脸正经的说   我疑惑的看看他,再看看他“这个狡诈的男人,一天不动用自己的权势都不行!”   “嘘,”他按住我跃跃欲试的腿,“男人只会心甘情愿的陪女人来看一种电影---恐怖片”他朝我眨眨眼睛,我暗自发誓一定不会让他得逞,我坚持坚持,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被关进了一扇门,天使般的男孩慢慢的去拉开,我心惊胆战,一股红血喷洒出来!   “啊!”我能承受的就这么多了,我尖叫,扑入他早已准备好的胸膛,我抬起头看见他眼里促狭的笑意,我又气又恼的锤他,他闷笑不止。   一场电影看下来他大获全胜,我又颤栗又忍不住不看,最后几乎是躲在他怀里看完全场的,他过足了软玉温香的瘾。走出电影院,我挽着他漫步而行,走在半山别墅的小径上,看着月光下的影子,我们的步伐和谐,清和的风吹动着树枝,繁星在夜空中闪烁,月亮象玉盘一样悬挂在天际。   “如风。”   “恩。”他轻声应我。   周围的环境是如此的宁静美丽“我有礼物送你。”   他的表情既惊讶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你真的给我买花格子的西装了?”   “当然不是。”我娇嗔。   我从兜里掏出那只豹子。   他小心的接过来,“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一份礼物。”他的黑眸停驻在我脸上,四目交投,我无法退避也不想抗拒他眼眸深处闪烁的火花,他的唇贴在我的唇上,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舌尖滑入,卷住我,慢慢的品尝里面的馨香,我抓住他的T 恤,仰身贴近,我的身子一和他相触,立刻感到他的拥抱变得更紧更热烈!他的热吻不断的升级,变成了蚀骨消魂的探索,我发出震颤的叹息,不由自主的更紧的去贴近他坚硬的身子,我激烈的回吻他,厮磨他的唇,唇液在我们口中彼此交换,几近窒息中我们分开。他耳语“这只是表达谢意”   我也耳语“如果这是谢意,那挂在天上的就是太阳。”   他轻声的笑“你是一个非常值得争取的女人。”他的手正放在我的心房上,我的心砰砰的跳,我象是站在岌岌可危的悬崖边,他的眼神,拥抱,语言都让我有一种要坠入黑洞洞的深渊的感受。“我不值得争取,我是魔鬼的弃婴。”我揶揄的说,“不,你不是”他的眼光温柔得醉人“你是一个聪慧,捉摸不定,让男人着迷的女人!”   月光轻柔的洒在我身上,山雀在风中徘徊,我静静的聆听着一个男人最动人的话语,“我会证明,你有多让人着迷。”这几个字是吹进我耳朵里的。“过来。”他拉着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燃烧着我的背,他温暖的脸颊贴在我微凉的脸上,他亲吻我的脖子,“转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小葶。”我缓缓的伸出手,“如风,”我的声音低柔,“我一点都不好吃,又苦又涩。”我推开他,他猝不及防,我拔腿就跑,他追在身后,鞋子踩碎小径的枯叶,夜风中传来清脆的笑声!我咚咚咚的跑进房间,他象猎人一样跟在后面: “继续跑.亲爱的。”他慢吞吞的说,我停住脚,转过身来,眼睛因激动而微微闪着光,他一步步逼近, “再来呢,你还打算跑到哪里?”他那双懒洋洋的眼睛里闪出一种朦胧的,令人胆怯的高傲神色,我优雅的伸出手: “你的床上,如风. ”   我抓过他的领口,把他缓缓拉上前,望着他的眸子,然后踮起脚尖,揽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几乎令他窒息的吻。他的手伸进我的裙间, 我退后, “不,今天你是我的,”他抬起头,交燃着欲火的眼睛里有一丝困惑。   “你,不能碰我,这是规则一。”   他立刻理解了我的意思,我们对峙着,空气里涨满了欲望的火花,我们之间紧绷得象一条细丝,轻轻一弹指细丝即断 ”我灿烂的一笑: “如风,这是你另一个很好的优点,你很公平。”   我的手滑上他的胸膛,脱下他的衣服,他举起双手,黑眸闪亮,“你要我帮你吗?”他抓住我的衣服,我把他的手身从身上拉开,握住它们印了一个吻,“也许,待会。”我的眼睛莹莹波动,我把它们送回原处,我的手伸到他的小腹,他挺身主动往我手上送去“嘘,别着急。”我戏谑的斜他一眼,拉下了他的金属拉链,黑夜里拉链的声音简直就是催化剂,他的腹部收紧,象花岗石般坚硬。   “你会把一头野兽释放出来的!”他喘着气警告我,我用舌尖画过他的下唇,他张开嘴欲深入,我退后,他微笑,象在纵容一个任性的小孩, 我的手平放在他的胸膛……他的乳尖坚挺的抵住了我的掌心,我用手掌摩擦它们,它们在我掌心里燃烧,他吸了一口气,胸膛在我手下扩张, 我的唇舌开始舔舐吸吮,我的抚摩遍及他的整个胸膛,他的心脏,肌肤的跳动,坚硬的感觉,我着迷,我象是在驯服一只野兽,它任我为所欲为,我一次一次的来回,怎么爱抚也不够,他从牙缝间嘶嘶的吐着气,我在他面前跪下来,他裤子和内裤滑落地上,“我发觉这个游戏已经有点过火了。”他的声音沙哑,他的手埋入我的长发里,“我们上床吧!”   “好”, 我缓缓的站起来,将他推倒在床上,火炬的焰苗在他眸中闪烁“我不许你穿着衣服上我的床,如果你不动手,那就让我来帮你!”他专横的说,他的手绕过我的颈背,试图将我拉近,“不,”我交着双手把长裙脱下,裙子飘落,他的黑色瞳仁扩张,吞没了整个瞳孔!   “游戏结束,我要你,现在!”他火爆的把我拉倒在他身上,我们的肌肤相贴,狂热的情潮排山倒海的窜出,我们都在呻吟,“不,还不是时候。”我咬牙坚持。他躺回黑色的被单上“你在玩火!”他的鼻孔一张一张的翕合,眼睛里充满了掠夺,我媚惑的在他身上扭动,我感觉到他的热气腾腾袭来,象是要把我烧化,“这是你教我的,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你不知道吗?”我的指尖从他胸膛的曲线滑下,一偏手,我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两根领带,我用领带在他的左手腕上绕了一圈,“你不怕我吧,如风”我挑战的看着他,我们四目相对,愤怒亢奋流穿他的身体,“你要知道你承担的后果!”他咬着牙根说!   我灵巧的把他左右手腕绑在床拄上,我挪动身体,轻咬他的肩膀,我在他兴奋的身体上摆动,我挤压着他,仿佛要溶入他的体内,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滴落,他的肌肤汗湿,我的舌尖亲密的挑逗,我的手顺着舌尖下滑,一头的长发披洒在他身上,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动。   “投降,如风,这不是游戏,因为我会一做再做,直到你再也无法承受而只有当我准备好的时候,也许我会让你进来!”我傲慢的说,唇滑到了他的膝盖,他内侧的肌肤是如此的敏感,我的唇覆上它时,他绷直得象弓。   “你这个该死的小巫婆,我已经把你宠过了头!”他怒吼,剽悍的狂野气息自他高大的躯体迸出,他野蛮的看着我,束缚他的领带被他绷紧,我舔过他黑色的毛发边缘,一点一点的咬住了它,他的头重重的跌回枕上,他发出剧烈的呻吟,“投降,如风,求我!”我不怕死的继续挑逗他,我的双唇沿着他顽长的部位来回滑动。一声极为响亮的布料撕裂声传来,我来不及惊愕,他已象猛虎一样把我扑入床垫,疯狂的冲入,他一次一次进入身体的更深更深,他的脸上布满了狂野的情欲,眼睛里充满了野性的光芒,火焰象溶浆一样喷发,灼热的高潮伴随着白光在顷刻间将我们融合在一起!我们因欲望而尖叫,彼此的身躯在激荡的洪流中震颤!   他虚软的倒在我的怀里,“我的天!”他的声音因高潮的余韵而震抖沙哑,我们缠绵的激烈程度让他震撼,他的完全失控让他震惊,他的手从我身上垂落,他紧紧的握住它们,生怕它们再度回到我的身上,他不再信任自己的自制力!   我在他野蛮的占有下,神智昏眩,大脑一片空白,我依稀感觉到他的重量离开了床,他的脚步声响起,他离开了我。   晨曦时他回来,满身的汗水,他那双象夜一般的眼睛向我刺来,“我说过你要知道你承担的后果!”他声音平静得令人可怕,“我会剥掉你的睡衣,占有你,一遍一遍,尽情的做,你至少有24小时下不了床,你会在我的占有中昏厥过去!”他脱下汗透的裤子,猛力的挺进,他彻底实践了他的话。   我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我的身体太过酸疼,我就是一块被拧干了的抹布。他伸展着四肢,象个毫无餍足的野兽,眼睛里闪动着勃勃的亮光,“看吧,这就是不知死活挑衅的后果。”这个从不服输的该死男人。我还在平缓我的喘息,我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他开怀大笑。“我有样小东西给你”他亲昵的抱住我,但他深沉的声音让我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一件璀璨夺目的颈链戴到我的脖子上-----梦之光,他的眼神阴晦幽沉,这个男人连送一份礼物都大有深意!   “还有一样你很想得到的”他手一张开,一条红丝线垂落我的眼前,玉琀蝉,怎么会到他的手上,我望着它一闪神,“你不希望它碎掉吧。”我凝神,他的手掌在慢慢收紧,脸上挂着的微笑有隐隐的残忍,和胸有成竹的淡定,商界里的人最狠毒的就是在业内游戏规则里找到对方的致命缺口,一击即中要害,在商场里惩治对手,令他生不如死,他的神态在清清楚楚表明,他已经抓住了温泽的要害!   很不自觉地我浑身的肌肉都在皮下微微的抖动。   是我的错,我强留一样很烫手但却本不会用的东西,我紧握着舍不得放开,现在它烫伤了我,连带也要烧伤了别人,这将会是一场憾然大波,而这场风波里无论谁赢谁输,对于我而言都是败局!   这就是费如风,我要他一点,他就要我的全部,全心全意,全面降伏,容不得一点保留   我抬眼望他,看进他的眼底,我坦然的说: “也许它曾有过机会成为我生命里一件有意义的礼物,但是现在,已经时过境迁,它对我言仅只是一块玉而已 “我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太多的遗憾,请不要在我背负了一条人命的代价上,再垒上一份导致他人悲惨的的罪恶 “给你一个再见他的机会.。”我的心跳因他的口气暂停了下,我太清楚他的目的了,我摇头笑着说: “费如风,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所见过的男人中最霸道,最小气,最……”   “噢,”我惊呼,他把我抓坐在他身上,就着这姿势进入了我: “没办法,这就是学不乖的后果。”他弯出一条优美的唇线,我弓起身子,累得无力反抗的我,任他恣意爱怜。   约见温泽并不是件困难的事,难的是我如何面对他,这是费如风给我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危险狠毒的试探,一场风云是否卷起,端看我的选择。而我如何才能够清清楚楚的让温泽彻底明白,……我如何……如何能够伤他   “嘿”我站在他面前,紧张而干涩的和他打招呼,他站起身,怔怔的看着我,一分钟后他说: “我们许久没见了,柳葶,”他的喉间发出一声谓叹,我的心底掠过一丝酸楚.   “温先生”他抬手止住了我的话,一介商业巨子再是温文,举手投足间也自有他的威势.   “天大的事情也等我们吃完饭后再说好不好”他脸上是温暖的光芒,两道浓眉下,闪烁着幽默睿智的风采   “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但是你约我到咖啡屋,我只好把厨师带过来了,你尝尝他的手艺,很不错的.而且你还没吃饭吧?”他殷切而体贴的说,我食不下咽   他招手,早已经准备好的菜端了上来,每一道都温热,正好适合食用,沙拉,白菌煎鹅肝,香蒜牛仔肉……   “尝尝好吗,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他热切的看着我   我无法拒绝,虽然我知道时间越久就越是危险,我们慢慢的品着每一道菜,的确很美味 ,换是哪一个女人,身边有一个如此玉树临风,神采飞扬的男人殷勤陪着,应该是顾盼自豪,胃口大开吧,可是彼之良药,我之砒霜,我和他错过了最好的相爱时机,趁我勇气还没消失时,我取出了玉琀蝉, “温先生,按照规定我们不能收客户超过100元的礼物,请你收回.”我放在桌子上,推到他的面前。   他优雅的擦擦手,懒懒的往后一靠, 深思的看着我: “费如风知道你来见我?或者你以为他掌握了我的要害?不得不来?”他越过桌子,温和而自信的对我说: “柳葶,你应该相信我并不是一个如此容易对付的男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而且无惧费如风.”坚定和自信从他每一寸身体上发散出来,我看着他,头大痛,费如风握住的要害,也许只是别人精心布置的一个局,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个男人早已想好了要和费如风一斗   而我最最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或者你把心给他了?”他的下颚紧紧绷着,语气萧索。   我惊跳,我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复他,我也不必找话来回复他,因为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无以遁形,我的反应无疑做实了他的猜测“为什么,”他的口气冰寒刺骨,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的孤绝和深邃的痛楚。   “因为他势在必得,一件别人必须得到的东西,苦苦挣扎着不给,越发让别人当作了至高无上的挑战,平添了别人的乐趣,也无疑是在难为自己”我决绝的说,对一个太过聪明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实话。他震惊,在他所有预备的答案里,没有这个!   “不必怀疑,我是真的把心给了他,费如风绝顶聪明,真心和假意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如果他不是确定了我的心,又怎会容我和你坐在这里”我颤颤的吸一口气, “我是一个连心都可以出卖的女人.”唯有知道你喜爱的女人有多么的不堪,才可能从心底深处把她抹去。   “所以呢,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后,让自己碎成一地,还是你根本生无可恋 “我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他的静静的看着我,脸逐渐变得缓和, “费如风未必不可以争取,”良久他暗哑的说。耳朵呜呜作响,我几乎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毛病,我呆楞的看着他。   “能够让你把心给他,他一定有过人之处,如果这是自己得到幸福的唯一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可以的话就不必对过往诸多回顾了,将从前的种种拖条尾巴到今天来,妨碍了自己的幸福,是太不划算的.”   翻天覆地,地撼天移的浪涛在我心底翻滚,就象一个人心底深处最离奇的幻想,被人发现了,生生的拖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我的脸色青白,身躯摇摇欲堕,他的声音不疾不徐: “我希望你幸福,从我第一眼见到你,让你幸福就是我这一生的梦想,” 他梗住了话头,他的声音嘎哑“:……只是到了此刻我才明白,这份幸福无论是由我手交付,还是他人,其实并无区别.”   “别说了”我已经不忍再听下去,他的每一句话都撕裂我的心,他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我们都一般的冰凉 ,战抖。   “为自己试一试,柳葶”我看着他那双澄明的大眼睛,笔直的鼻梁,清朗的线条,我额上满是泠泠的冷汗, 我的五脏六腑随乾坤易位。   “最低限度不要轻易的判了自己终生监禁,如果到了最后还是世事不能尽如人意,无可奈何之,那也是非战之罪。”   他拿起玉琀蝉,放入我的掌心,他的手和我紧紧相握,: “我说过世间没有两块相同的玉,属于我的只有这一块,无论贵贱精细都只是一眼的缘分,因而它对于我是独一无二的,我疼爱珍惜这一世的缘分.”他的手一使劲, 玉琀蝉在我掌心碎裂, 一阵冰寒的凉意流过我的身体,我的脑子刹那间变成一片空白,还有点不支晕眩的感觉.   “我给了你的永远都不会收回.”他的手和我分开, “如果到了最后那个傻瓜依旧不能给你幸福,那么让我把你带走,”他的眼睛闪闪生辉, “告诉费如风,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不在乎,也无惧承担由你而引发的经年不绝的争斗   我生平第一次有大醉一场的冲动!   我一杯接一杯的香槟喝下去,我想祛除这种痛苦,这种幻想,我一口咽下一整杯,酒意慢慢的升腾,温泽的话和背影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锥心的疼痛后的一种麻木的空洞。   “放弃他真的让你这么痛苦?”我喝到第七杯的时候,酒杯被人压住,我扬眼看他,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成熟,英俊,财富、地位、权势都在手里,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他还来要不停不停的掠夺?   “对,我很痛苦,我痛苦得恨不能自己立刻下地狱去。”我难得这么坦白!   “很好!”他的语气平静和缓,从容镇定得象一位王者,可我知道他在恼怒,阴沉沉的恼火,他那一贯深邃如迷的黑眸里有一把冷冷的火在烧。我得意得不得了!他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修长而强壮的手指深深陷进我的肌肤,他沉默的把我扶进车里,我靠向椅背,我的头好昏,我慢慢的滑下去,他握住我,用力把我拉向他,我半摔倒在他的膝上,他拉直我,让我坐在他大腿上。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闻起来象是从酒窖里捞出来似的!”他嫌恶的皱鼻。   “我没有喝酒,”我气愤的瞪着他,“我只喝了一点香槟!”   “显然能够把香槟喝到醉的你是第一人。”   我伸手去抓他嘴角上那抹优越的狞笑,他的皮肤温和光滑,我摸着他的脸,轻轻摸索,他脸部轮廓深刻,鼻子高挺,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也最狂妄冷酷自私无情的男人,这个强夺了我一切的男人。   “你伤害我”我依稀间忆起一股痛楚。   “你折磨我,让我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让我和兄弟反目,”他提醒我,“所以我们扯平了。”   我的头越来越昏,我觉得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车突然停下来,我的胃剧烈的翻搅,车门被拉开,我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刚把我放来,我立刻冲进卫生间吐得晕天暗地,一连串的抽搐后,他抱起跪在地上的我,让我坐在床边,天花板在我眼前旋转,我紧紧的闭上眼,他转动我的身子,解开纽扣,脱下我的衣服,然后和我的裤子缠斗。   “不要动我,我会吐。”我呻吟,胃又开始翻搅   “我知道”他声音低柔,手温暖的抚过我的腿,褪下我的丝袜,湿润的毛巾拭过我的眼脸,他给我喝下一杯好难喝的东西,我不停的推开,“喝下去,你会好过点。”他不容我拒绝。   “你不安好心,只会欺负我”我恨恨的喝下去   他将睡衣套上我的头,把我拉向他坚硬的胸膛,我的脸埋进他的衣服里,他帮我拉好睡衣。他的手臂环住我,把我放在柔软的床垫上,然后把被子拉到我的下巴处,我感觉喝下那杯难喝的东西后我的确好多了,胃不再翻卷,只是身体好轻,轻的似在漂浮!   我眨眨眼睛看他,“费如风,我知道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是吗?真让我感到惊喜。”他取笑的语调。   我被他的语调激怒,“是,我知道,你就想让我服从你,离不开你,然后在你抛弃我的时候,看我拉着你的裤管苦苦哀求。风,不要抛弃我,我不要走。”我可怜兮兮的模仿,然后重重的点头,就是这样!   他看起来好象要爆炸了,他得用手抓住床柱稳住身子,然后他大笑起来,一直笑,笑得我撑起身来,将手挥向他,他在半空中把它抓住,“我想我以后应该让你多喝醉几次。”他摸着我的脸颊,“老天,你真可爱。”他低头想吻我,我偏开,他吻上我的耳朵,“让你的心听从我”他诱惑的说:“把你的全部都交出来,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他如羽毛般的吻过我。   “我的心是要给会珍惜我的男人,不是不择手段的强盗!”   “那是谁?”他转眼之间就从温存的情人变身成了凶残的暴君,他压制我,象一层层的火烤焦我,我奄奄一息的昏茫。   “温泽吗,我会让他从这世上消失,他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再用那种眼神看你,你也别想再和他说上一句话。”语气森冷霸道,穿透我昏茫的意志,我恨他,也恨我自己,愤怒在我心底交织燃烧,我不知道是恨他多点,还是恨自己多点,我倍受煎熬,我揪住他的衣领,“不许你去伤及无辜,我从来就没有爱上他。”我大吼,我的眼前立刻金星舞动,我躺回枕上,“他只是一个梦,一个小时侯一直一直做的梦。”我苦恼的低喃,我的语气象雾般的脆弱。   “你的梦,你的人都是我的”他轻轻的在我耳边说:“在你彻底领悟这项事实前,我会关你一辈子!”他的话里是不可错认的野蛮和残酷。强烈的男人气味浸满我的口鼻,额头被强硬的熨贴在一起,地狱之火透过纤薄的肌肤传送到血脉,连灵魂都仿佛要被它蚀空,我被压迫着向那黑暗的旋涡中沉下去,沉下去……   “不要,离我远远的,”我奋力的挣脱开来,拳头象雨点般落在他的胸口,肩上,我声嘶力竭的嚷“我不要你,我要一个人好好生活!”他稍一松懈, 我从床上跃起,飞快地要向门冲去,我执意要离开他!只差那么一厘,腰被猛烈的拽了过去,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狠狠的禁锢住我,他象野兽一样从背后覆上,狠辣凶残的低语:“我保证你一个人生活会很不好,一丝一毫都不好!”他分开我的双腿,他全身涨满一触即发的火焰,他邪恶的欲望一点一点的逼近我。   “我不会容许你逃走,如果只有暴力才能留下你,我就是个永远的施暴者”我的每一根神经的末梢都在尖叫,近乎撕毁了的睡衣被揉皱到了腰间,他烫得惊人的手掌把我压得更低,它高涨着,威胁着要刺穿我!   “我会清空你脑子里所有的人,你只能记得我,只可以记得我。”他热烈凶残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敲刺, 我倔强的死死执拗着, “我不许你离开我,小葶,小葶,小葶……”他一声声的呼喊象是从胸口深处撕裂出来的,竟让我有心痛的错觉,一声连着一声,一遍缠着一遍,似魔音穿耳,忍无可忍。   “我喜欢的人是你”   这句话象一道闪电, 天地间骤然静止。他所有的暴戾之色都因这句话而荡然无存,他的眼神变成了火烧的烙印,灼热热的烫进我的心底,我连他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这个眼神,竟象是永恒   “我承认,”他停下来,呼吸,再继续:你发现了一个很有效的咒语,的确……很有效”他心有不甘的的缠上我的手指,每一个指缝都被他的指头密密贴住,他越收越紧,直到我痛得连眼眶都濡湿,他才轻轻的用唇厮磨,间或着啮咬它脆弱敏感的关节,他的眉尖舒展开来,他朝我粲出令人心神摇曳的魅人微笑,他象是一个变色龙,内在的能量可以让他随时幻化,瞬间是凶残的恶魔,瞬间是温存的情人!我心力憔悴得无力和他缠斗,我终于放任自己坠入了深渊。   第二天我昏沉沉的醒来,他的腿交缠着我,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我动一下,他立刻收得更紧,他把我困在他的方寸之间,嚣张独霸的男人就是这种德性,不过一旦塌实了他的征服欲,他变得很好说话   而我将累积下来的心情豁了出去,这纵身往下一跳,不知万丈深渊还是软塌绿地,不过我不想在漫长的余生里反复追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我努力了,故事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个结局,也许尝试是一种痛,但是不试则会带来更深更长远的伤害   接下来的日子里,费如风极尽宠爱我之能, 他对我的矜贵让人感觉我尊荣无比,他对我的专注让人觉我得无不可为我成了上流社会里最具传奇性的灰姑娘.,,社交场合中争相邀请的人物 .   而这一场赌局中,我要赢得不仅是费如风的爱情,更重要的是我务必要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占据惟我独尊,至高无上的地位,惟有费如风爱我爱得有如吸毒一般,痴迷沉醉,超过了他所有坚守的界限,乃至于再也没有戒毒的能力,我方为赢   费氏是一个庞大的企业王国,从房地产到化学制药,电子行业无不包括,现今公司正在进行项目的是收购意大利的一家电子公司。   每周五为高层例会,我走进会议室,立刻感觉到到不太寻常,费如风没到会,费如风的行程一向都有知会我,今天是第一个例外。会议由副总裁谭定西代为主持,会议一开始他就直接炮轰经项目理高镭:“为什么收购意大利电子公司的计划至今尚未有实质进程!从3个月前开始准备,到今天还是在边缘谈判阶段,项目部到底在做什么?”   项目部一干人等都被吼住了,哑口无言,倒也不是真的无话辩解,只是上位在咆哮的时候,谁都知道要先受下来,等事情冷却后,再图后计。   另一名副董事也表现出相当不满意的神情.“并购蓝氏电子公司是今年的重头项目,现在看来项目部显然不具备完成它的能力,我建议最好派一得力干将直接到蓝氏公司与之商谈最为妥当,”这一建议让会议室里气氛紧绷。   “柳经理,”谭定西沉吟后,非常客气的点我名,我现已升任为总经理之一,打破了费如风的床伴只为助理的惯例,而今他的助理是由公司顺递补缺的“我觉得不如由你专程到意大利一趟,落实一下并购蓝氏电子公司的具体实施方案,你看如何?”口气相当委婉,不过在这么正式的会议上提出,就已经是不容我拒绝了。   “好,我会尽快接手.”我尚未摸清今天真正的后文是什么,我是似而非的回答。   “那辛苦柳经理了,”谭定西雷厉风行,“我会安排人订2点钟的机票,你和安助理一起飞往意大利,希望你能给公司带来好消息。”   动作太快,意图太明显,看来意大利之旅我是势在必行.现在已经是12点,我刚好来得及回去取行李,时间卡得怎么这么合适?我预感这只是今天的第二个例外,例外将会接二连三的来.终至例外都成正常。   我回到别墅把行李收拾好,走出门外,无意外的费如风那辆最新款劳斯莱斯停在我的面前。我坐上去系上安全带,给他一个眩目的微笑“到底是什么人事,需要把我发配到意大利去这么大费周章?”   他的眼睛微眯,“收购蓝氏电子公司是费氏今年最重要的项目,如果谁能够将之拿下,就可以在费氏建立不可动摇的地位,”他笑容中带着自我解嘲“显然是我表现得还不够,竟然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道歉,甜心。”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这是先兆。然而空间太窄,根本是避无可避,他将我拉向他的双腿之间,我擦过他坚硬的大腿内侧。   “费如风,飞机不会等人的。”我只来得及说一句,他的唇就压了下来,他的唇带着无比的专注和诱哄,他移动,探索,他轻言哄我:“想想我们会有多少天不能见面,要是没有我的这个吻,你在意大利怎么睡得安心,你会失眠……”   我忍不住想笑,他趁机侵入进来,他的舌爱抚我,将我紧紧囚禁在他胸口,他在不安,我朦胧的感觉。   他拉下我的内衣,我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爆炸,我将身体拱向他,手臂圈上他颈项,把全部的自己紧紧贴住他的亢奋,他的舌更深更热烈的伸了进去。他把我放倒在座位上,覆上我半裸的身子,“我要你,我是那么的想要你。”他的唇舌滑过我的胸口,在我双峰周围徘徊不去,我的手痉挛的插入他的发中,把他的头压向在我的胸口,“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小葶。”他嘎哑的声音带着魔力,一种欲仙欲死的情欲弥漫我的全身……   费如风早在来接我的时候就叫人帮我办好了登机牌,所以全机的人都只能等我,想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登机……我咬他的脖子,让他嘶嘶的吐气,“女人,这么凶对你没好处。”   我加大口劲,“我警告你,再惹我,我就给你来个一拍两散,我飞到意大利找一黑手党再也不回来!”   “你敢”他轻放在我肩上的手顿时象钢铁一样钳制着我,他的目光如兀鹰般凶猛!我被他的反应楞住了,无关害怕,是他的反应太过强烈,这摆明是一个玩笑。   他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宝贝,我这是送机症候群,下次费氏攻克的尖端就是研制出治愈这种病症的特效药。”他亲昵眷念的以掌覆在我手,再三地,温柔地舔吻它们“上机吧。”   果然例外接例外,费如风的所有行为都在表明了我去意大利另有玄机。   我在一片不太友善的眼光中登机,我落座在安碧的旁边,禁不住喘了一口气。偏头看见安碧不怀好意的眼神,“我还以为临时又要换人了呢,在费氏一年多连差都没出过一次的,也只有小姐你了。”我一歪头靠在她身上,含情脉脉的对她说:“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同你去的。”   旁边她哇声一片,飞机一飞冲天。 现实世界里永远是过五关斩六将,不断地要你奋斗下去。我等待意大利之行将出现或者说将引发的“惊喜!”   我和安碧抵达罗马时已是清晨,走出机场,蓝氏电子公司的人高举着牌子迎接我们,我和安碧随接待员来到酒店稍做休息,便开始了和蓝氏的会晤,并购蓝氏没有技术上的问题,它年年亏损,董事们都希望并购计划尽快实施,以便早日得回他们应得的那份补偿。   收购不是问题,但是以什么样的价格来收购,而且收购后有没有扭转乾坤的办法,这些实质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公司专门派我们来的最大目的。我和安碧一连5天都浸在蓝氏,我们的思绪都萦绕在这宗买卖上,每天都在收集资料透过现况来考虑可行的应付办法。   “我受不了了。”安碧一推文件,“不过是打一份工,把自己累得半死也太划不来了,我要出去走走,你呢?”她来开门准备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我伸伸懒腰,“我想好好睡一觉,清空脑子里的杂念,也许能找到蓝氏年年亏损的真正症结。”   安碧出去溜达去了,我躺下休息,猛然惊过神来,我怎么忘了去考究费如风把我发配到意大利来的真正目的?这个高段的男人,他知道我爱惜羽毛,一旦和公事扯上关系绝对会全力投入,断不想在这上头依靠他的权利来遮掩自己的失职!我跳下床,打开电脑,搜寻费氏的动向和当地新闻,完全无异常,平静得太过份,往往透露出的是诡异,换个方向来想,也许正因为有些事太过不寻常,所以人往往会花上10倍到20倍的努力去粉饰太平。我思绪飘忽。我的手随意的点击世界各地的新闻。   芝加哥太阳报娱乐专栏:一直让全世界男人竞相追逐的罗切尔石油王国的继承人露嘉黎。罗切尔,在接受ABC采访时透露将于今年完婚,随后在公司的50周年庆典上不见踪影,有传言:露嘉黎。罗切尔现已离开美国,正在和其真命天子筹备结婚细节。露嘉黎。罗切尔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谁?娱乐版下面罗列了一大串的名单,钻石王老五的头像,身家……   “露嘉黎。罗切尔”好熟悉的名字,熟悉得就在脑海边上,我禁不住搜寻她的照片:神秘而光彩照人的蓝色眼眸,灿烂而自然的笑容,美丽而扣人心弦的魅力,露嘉黎。罗切尔!我蓦然而起,步出酒店,推开玻璃门,仰望着天上的繁星,费如风,她才是我真正来意大利的原因吧!费如风曾在我催眠术即将成功之时去了趟欧洲,在欧洲时各大新闻报道他和露嘉黎。罗切尔的“异国情缘。”记得当时我还凝神观察过他们的照片,因为非常亲匿的感觉在他们间流淌,这种感觉无法伪装。所以掉以轻心的我当时被费如风蒙骗过去,没有提前催发催眠术,以至于后来发生了诸多无可收拾的状况。   露嘉黎。罗切尔难道这个名字真的是我命中的魔星?她每一次都让我功败垂成?   我走出酒店,漫步于罗马的街道上一时间不辨去向,夜很深了,我随意找了处酒吧,点了杯Caffe。   “象你这么能走的女人很少见。”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抬头看他一眼,“象你这么能跟的男人也很少见。”   他贵气卓然的在我旁边坐下,“任逸非”他伸出手,“总不能老让你叫我无名氏吧!”   我端起咖啡饮一口,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你的另一个名字?”他的眼睛象出鞘的剑一样闪着锋利幽深的光芒。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觉得你应该有另外一个名字,因为那会让我置疑你的智商。”我悠然的说。   “你真的很让人想把你敲碎,看看你脆弱的样子,”他目光灼灼地说“弗雷斯特。阿里伽德洛。德。拉。托雷斯。”   我菀尔,“这个名字比任什么非的适合你得太多。”意大利黑手党领袖,真正见过他本人的有多少?   “我也很好奇你的另外一个名字。” 他笑得惊心,“我搜寻过许多文件,终于在国家安全局的绝密文件中发现一份很有趣的挡案,”我注视着他,他贴近我的耳边“海晴-----反恐精英中的首席谈判专家,于2年前在一次反恐事件中受伤,导致人质死亡,后引咎辞职,不知所踪。”   “何必大费周章,直接来问我好了,我保证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神态从容,费如风连我母亲是谁都挖出来了,我的过去并不指望能瞒住他。   他轻轻一笑,所有的阴暗和噬血都隐藏在他斯文大方的笑意中“你让我很有兴趣,考虑一下跟我怎么样?”我冷冷的一撇头,非常瞧不起他似的看向窗外:“为什么?选择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的费如风都能给我,而费如风现在对我是着迷,而你还处在兴趣阶段,为什么我要弃他而就你,就算是弱智,也不会选错这道题吧?”   “有一样东西是我能给你而费如风肯定不能给你的。”他傲慢的说,一说完他阴冷的睨我,“不愧是首席谈判专家,竟然能从我这儿套到话!”   至此我的推测完全得到证实他能给而费如风肯定不能给我的应该是婚姻,露嘉黎。罗切尔真的已经到了宣城,费如风正在与之商谈结婚事宜,这也是他必须支开我,以至于送我上机时不安的根本原因,他清楚的了解,我势必会因此而离开他!毫无转圜的余地!”   我冷笑。   “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的好,有时候无知是福,”他冷酷的说“你不会给我难为你的机会?”   这是警告,有谁能从意大利黑手党领袖的手上逃脱,费如风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安排,即使我知道又如何,我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人可以享受齐人之福,但是他费如风恐怕无此福分。”我的决然流露在娓娓笑语中“不过未到最后谁胜谁败尚未可知,我不会不战而逃!”谈判生涯中,使得我习惯把握坚守每一分最微细的机会,从不轻言放弃!况且如果费如风爱她至深就不会有今日的我,商业联姻,未必无坚不摧!   他凝神望住我,有一丝丝动容:“难怪费如风为你费尽心力,拥有你确实值得荣耀!”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既然如此欣赏我,那就帮我把蓝氏多年来一直亏损的原因找出来!”他们的运营计划毫无问题,但是年年亏损到底为何?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利用人的天性真是毫不打折。” 他的话里着浓浓的调侃意味。   我挥挥手, “任先生,你这一生中有做过一件好事吗?相信我,这将是你下到地狱时的谈判筹码”   他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介不介意与我同行,在地狱里一起做个伴?”   “非常介意 ,”我彬彬有礼站起来的对他说“不过我不介意你送我回酒店,刚才在我身后,至少有3批不怀好意的人。”   他低低的嗓音里发出愉悦的声音,“别太吸引我,否则你将引发一场战争.”   “别太被我吸引,也许我正在备下你这枚后棋,刻意来引发战争.”我提醒他。   他的眼里越过神秘莫测的光芒 , 他走近我,双臂撑在我头两侧,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如果你承诺赢家最后的奖品是你,我就愿意为之开战。” 气氛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任先生,你在偷跑,没有人在还未投标前就套取标底的.”我揶揄他。   他笑了,不再是那种别有意味的笑.而是货真价实的笑,神采飞扬, 丰神俊朗,更浸透出一种莫名的魔魅,这个男人当他不用清华优雅的面具掩饰自己的时候,放射出来的是近乎让人恐惧的魔力!他侧身放过我, “柳葶,你有毒,当你有心要吸引一个人时,鲜少有人能脱出你的掌心。”他道破我的用心。   我并不汗颜,这只是一次交锋,我只想让他欣赏我,如果我真有意一定要吸引他,柔弱,楚楚可怜更对他胃口,这个黑暗男人的生命里并不缺少战斗,最缺的是温柔!   第二天一早,蓝氏为什么亏损的原因就送到了,让我和安碧思考得差点头发白了的原因竟然是一段家族秘史,现任的蓝氏总裁蓝卡洛是蓝家的正统的血脉,而任职副总裁的杜莫雷竟然是蓝家的一笔风流帐所留下的后患,所以虽然运营计划都没问题,但是在具体执行上,杜莫雷从来都打了折扣,每一项计划只要在时间或者推广手段稍微做点工夫,既让人难以察觉,又让公司每次都达不到预期效果,引起股东的不满,市民更是对它投了不信任票,难怪越来越糟糕,并购价值40亿的蓝氏,最多只需要20亿,相信杜莫雷会非常乐意见到蓝氏贱卖!而扭转危势,只需要在人事上下工夫,把内部倾轧的人统统开掉,这宗生意上将为费氏引进一大笔资产, 我和安碧相视一笑,“天哪,难怪要想破我的脑袋,这居然要追溯到30年前,太久远了点吧!”安碧夸张的仰躺在沙发上。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来之有因的,盘根错节的最后都不过是恩怨的牵扯,没什么新鲜的。”我平淡的说。   “说得好”安碧击掌,“不过恩怨牵扯太累,真正有智慧的人都应该将之放下,”她张开双臂,“生活应该是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好夸张的手法,我哑然失笑,她揪起我,“公事了结,可以一圆我许愿池的梦了,走!许愿去!”   拜电影《罗马假期》之赐,许愿池成了罗马境内最大的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喷泉。它背景建筑是一座海神宫,中间立着的是海神,两旁则是水神,海神宫的上方站着四位少女,分别代表着四季。这个雄伟的喷线雕刻给予人们的是无尽的幻想还有希望,我看着安碧闭目认认真真的想上半天,方小心翼翼的投币。   “好了,!”她象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创举似的回头,“你许了吗?”   我点头,应和的说“许了3个。”我竖起手指。   “太贪心了你。”她哈哈大笑。   许愿何其飘渺的事,我早已过了那样的心境,也许正如安碧所说,我的愿望太过贪心了,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来完成,无法强求上帝!   我和安碧一路游玩,罗马果然是一座天然的巨型露天历史博物馆,我们在罗马古都遗址上,帝国元老院、凯旋门、纪功柱、万神殿和大竞技场等等闻名的古迹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直到晚上7点,我们才回到酒店。   打开门,一种自卫的本能和在千百次危境中积累下的经验使我的身体在大脑作出判断前先行动了,我反手一掌切在安碧颈项的穴位上,她身子的立刻软下,一颗子弹镶嵌在她刚才的头部位置。   “好久不见了,海晴。”噬血的阴狠,恶毒的语气顺着枪柄划过我的脸颊,脖颈,最后停在心脏附近……我伸出的手僵住。   “久违了血冥,”我把惊呼压回喉咙。血冥,排名世界前十位的恐怖分子,国际刑警为他发出了将近30份的红色通缉令!我非常不幸的与之交过手。   他狠狠的一拳打在我的腹部上,疼痛象汹涌的浪潮一样迅速袭击我的身体,我慢慢的蜷曲在地上,他肮脏的手拽起我的头发,我掌内的一根银针射出,他一闪,我的手缠上了他的手腕,在他作出反应前,用力拗了出去,没拗动,我的右手用力挥出,掌缘沿着他的穴位重重的切下,枪落地,来不及收回的手掌,立刻被他扣住,我的右腿微屈向上踢出,结结实实的中了,我尽了全力,却只换来他一声闷哼,我被扣住的手臂剧烈的疼痛,我不退反进,手掌更前的疾出, 他斜开一步,我手中的刀片划过他的皮肤,他交扣住我的手用力反拗,肩胛处仿佛象要脆裂般的剧痛!他一脚击在我的左腰上,我的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使我当场窒息。   “你真的很难缠,如果当年不是老三重创了你的气门,给你的身体留下了致命的后患,今天你的那两下子就够我受的了,可惜你现在的招式都只是空架子,力道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的左侧冰凉,一把短匕抵在大动脉上,我扬起脖子,他凑近我,“当年老三对你手软了,所以他才会死在你这个蛇蝎女人的手上!”他露出他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的味道象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恶臭刺痛了我的鼻子。我这才看清楚他,他的头上有一道几乎致命的伤疤,他的眼神再无当年的气势,眼底深处是一抹惶惶不安的仓皇。   “臭婊子,这都是你害的!”他的腿将我往冰冷的地面上压,我的胸腔如火烧。   “我们整整找了你2年,你的搭档雄鹰也真硬气,我们死活折磨了他2个月,他到死都不肯说出你的去处!”他狰狞的笑“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折磨他的?”我的瞳孔收缩!“直到半年前我们找到了你,你这贱货居然找到了靠山,那个姓费的悬赏10亿美金,要我们兄弟九人的命,黑白两道都阻击我们,我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他几乎疯了,手中的匕首不断的挺进,我的脖子燎痛不堪。“现在你欠我的不只是老三那条命,还有我八个兄弟的命!”他神经质的拍他的脑袋,“我这里有一颗子弹,他们以为我完了,可是没有你这贱货来给我垫棺木,我怎么会死!”他的面孔透出刻骨的仇恨和战栗的凶光“我不会让你一下子死的,我会用这个,”他的短匕慢慢划破我衣裳,“一片一片的把你切割下来!”   “你弟弟死的样子还在你眼前吧,你是不是夜夜都从噩梦里惊醒呢!”我笑得放肆。   “去死吧!贱货!” 他果然被我激怒!高举起短匕,狠狠的落下。   两颗连发的子弹射入他的心脏,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溅在我的身上,匕首带着强劲的力道落在我的颈边,我的皮肤一阵颤栗!   任逸非从窗口跃下,他从腰侧绕过我将我抱起,我的视线因疼痛而模糊,“安碧……”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低柔的声音象清风一样拂过,我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合上眼帘, 陷入深度睡眠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看任逸非我又合上眼脸,他一直陪着我?我睁开双眼,“安碧呢?”   他看我紧张的样子,眼睛里不由酝满了笑意:“你以为我会杀人灭口吗?蓝氏刚才来电话叫她过去处理一些事情,而你们两位昨晚由于酒店设施出现故障,被头顶处掉落下来的物件敲晕了,酒店已作出相关处理意见,向你们赔礼道歉,并将这几天的住宿费用全免作为补偿,希望你们对罗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她信吗?”虽然我昨天敲晕她的动作很快,而且是在黑暗中,但是……   “她有理由不信吗?你们人财皆无任何损失,这个解释很合理不是吗?”他笑得很真诚。   对,没理由不信,当然就只有接受。就如白开水,虽然淡而无味,但却可以解渴,所以非饮不可。我坐起来,我知道我的身体没什么事,不过是体力大量流失,休息一下就已恢复了。我望住他,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血冥他们在半年前找到了你,而费如风认为攻击胜于防备,于是就出重金买他们的人头,让他们疲于奔命,三个月前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围剿行动,血冥脑部中弹,下手的人以为他死了,把他和他的兄弟挖坑一起埋了,谁知道……”任逸非的眼睛里闪过噬血的光芒,“是我的缺失,差点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我欠你一次。”他温和的说。   他侧身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和浅色的休闲服在阳光的映衬下,让我微微闪神,这个最黑暗不过的男子,居然有耀眼的光芒,真是矛盾!   “那么你昨天真正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含笑问他,他轻轻对我一笑,这个男人笑得越轻忽,事情就越不简单。   “任逸非,我还以为你从来不避事的,难道是我看走了眼?”我略带嘲讽。   他定睛看着我:“有一个人想见你。”   我倏地展颜一笑:“我开始有点逻辑了,昨天血冥袭击我应该不是个意外,而是费如风刻意卖给我的人情,他是让我知晓,柳葶是全赖他的庇护才活到今天的,我应该懂得分寸,知道进退对吗?”   他沉默了片刻“女人是天底下最冷血的动物,无论男人如何对她掏心掏肺,但是只要有一桩事情不如她的意,马上就全盘否定!真真让人心寒!”他的话里是刻骨的嘲讽。   “我们女人冷血的话,你们男人就是无血!你们自以为掏心掏肺的我们都不稀罕,我们真正想要的,你们根本给不起!不给还强霸着不让人走,下一步你们是不是该砌词说是我们女人太贪!”我毫不示弱的瞪视他。   他哑然,轻叹一声,“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女人不可理喻,还妄想和她讲道理!”   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无论何种类型的男子,只要一发现讲理讲不过了,就会做出一副不与你小女子一般见识的高姿态。我气的胸口痛。他看我气极的摸样,不由得啼笑皆非,“来,往这儿狠狠咬上一口,泄你的心头之愤。”他直截了当的伸出手,我回过神来,他又不是费如风,我何苦迁怒于他,我颓然靠回原位!   “没有人会逼你见你不想见的人,见与不见,选择权尽在你手。”他的眼神包容我的随心所欲。   “有选择吗?”我反问他“有些事根本由不得别人不放过你,首先你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我见!”   他站起身。握住手柄,他回头看我,眼神清澈得一目了然,他寓意不详的对我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我在外面,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我在错愕之余,倒真被勾起好奇心了,究竟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比知道还好的?我换好衣服,拉开门,任逸非从墙边立起, 他的目光幽深如海,一路上再无言语,直接把我送到一座别墅前。   我正要下车,他拉住我,居然是欲言又止,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不安,“去吧,”他放开手,“我在外面等你。”他笑得风清云淡。   我爬上阶梯,走向宽敞的拱门,一个年迈的女人迎在门口:“柳小姐,罗切尔小姐等侯您多时了。”   我跟随她步过红色厚地毯的长廊,来到一扇雕花门前,她轻悄的推开门:“罗切尔小姐,柳小姐到了。”   她恭敬的通报,向我做个手势请我进去,我发现我走进了一间30公尺长,天花板上有三座巨型水晶吊灯的房间,巨大的石砌壁炉中燃烧着温暖的火焰,我看见她从丝绒高背椅上优雅的起身,她身着一件水蓝色的套装,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她有一道完美的鼻梁,两片温柔的唇瓣,优美的轮廓,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清澈灿亮的蓝眸!这个女人令众生惊艳!   她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你好,柳小姐。”   我忍不住给她一个亲切的笑容,美丽不仅仅对男人有杀伤力,美到一定份上连女人都会折服的,“罗切尔小姐,你美丽得令人惊叹!”我由衷的赞美。   她的蓝眸闪过更迷人的光,“真谢谢你能这么说,”她笑容更深了“事实上,自从我在中学三年级时上台表演忘记台词以后,我从未感觉到这么紧张过!   幽默而美丽,聪慧而大方,我是该赞叹费如风好眼光呢,还是该立刻回去款款包袱走人?最低限度我现在知道,费如风娶她绝对不会单单只是为了商业因素!   “罗切尔小姐的中文说得很流利。”我开始左顾而言他,聪颖如她,不会轻率地把我引来此地,自取其辱。或者她是想借着此次会面,透露端倪,让我知难而退,尚未可知。不过我很期待费如风盒子下面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我从小就酷爱东方的一切,我学习中文,学做中国菜,学着去了解破译东方的一切神秘事物!”她的双眼闪闪发亮。一个想法闯入了我的脑海“催眠术是你破的?”我目光锐利的打量她。   她楞了下,不得已的点了点头“恐怕是的,不过柳小姐用的是醉梦催眠里最初级的催眠法,对催眠术稍有涉猎的人都会察觉出来!风在给我过生日时我就发现他的眼睛隐藏着一抹极淡的血丝,而且他从来不喜欢喝茶的,但是那次却天天要喝兰花草茶,否则精神就会完全无法集中。”   我给的兰花草茶是用来维持催眠效用的,在催眠术没有破除期间,他只要一日不服用,就会精神涣散。而他只要服下去,我就可以在他回来之后继续施行催眠术让他忘记我!   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欧洲藏着一高手。   “柳小姐。”罗切尔打断我的沉思“你知道吗,为了破除你的催眠术风吃了很大的苦!”   我知道,一个意志力稍差的人会陷入永久的幻觉中再也无法苏醒!   “不只如此,阿风,”罗切尔顿了一下,含糊的说:“风有段梦魇,他一陷入幻觉就几欲疯狂,我们每天都必须给他拷上铁撩手链。”   我微微震惊!   “柳小姐也无法想像风被铁镣手链拷住时是什么摸样对吗?”我听得出她对我有怨怼,“风每天都把它们磨得血迹斑斑,几乎每秒内我都想让他忘却这段记忆好了,可是他坚持,一有清醒的时候,他就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他不要他的任何记忆消失,他要切切的记得你,当时他的眼神好恐怖!”罗切尔有些惊栗的抚了抚喉咙 “我有担心过你会很惨,但幸好你毫发无伤!”   “你错了,”我静静的说“我的确很惨很惨!”   罗切尔摇头,我没有辩驳,角度不同,观点自然不同,何况今日我们在这种局面下……   “罗切尔小姐和如风是青梅竹马?”听她说起他的语气,熟练得象是认识了很多年,我试探她。   “我早听说过柳小姐冰雪聪明,我知道要跟你商量事务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坦诚相向。”她的语气变的慎重,“我,阿风,江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三家是世交,而阿风因为一些原因,在12岁的时候来到了纽约,他就住在我家,那个时候阿风不爱说话,是我一直一直陪着他,风不喜欢没有声音,不喜欢晚上醒来见不到人,我就每天睡在他床边,不停不停的唱歌给他听,在我8岁那年,我差点因声带撕裂而失声。”   她的话犹如一拳捶在我的胸口上,一阵急痛攻心!我早就知道人生有许多的莫名其妙和不可知!   罗切尔犹在娓娓而谈“我11那年,风15岁,他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衣,牵着一条小狗来送我做生日礼物,她的声音甜蜜而低柔:“他一脸绅士的摸样很严肃的对我说:“露西,你长大以后一定要是个绝世美女,因为我费如风的妻子不可以是丑女人!”从那天起我的心里面就再没装过其他人!   罗切尔在用一个无法倒流的时光,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向我展示她的无可取代,她在告诉我这出剧本里,我不仅不可能是主角B,甚至连配角都不是,我不过是过客,是剧情中的点缀,我几乎仰天大笑!   我用尽全身的每一分力气来维系自己不至于失态!   我张开口,发觉自己的喉咙哽着硬块,痛得连口水都难以吞下,“罗切尔小姐,”我的声音干裂“ 费如风与我不过是在罗切尔小姐结婚前结下的缘分,属于历史问题,相当于香港主权的情况,虽然有很多潜伏的波涛,不过时间一到自然会平稳过渡,罗切尔小姐大可以放心!”   痛归我痛,但我尚未丧失最后的理智,是的,你与他的过去无可取代,我和他的过去也未必容你抹杀!我会从费如风的生命里消失,不过前提是时间要到,费如风要打上你罗切尔的标签,你要有那一天才行!   屋子里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罗切尔幽幽的开口“柳小姐我等风的这场婚礼等了15年,每当我看见阿风想你时眼内的那份柔情蜜意,我就好痛心,但是我知道,这种痛仍旧比不上离开阿风时的万分之一,我确定!   一种决绝的死心塌地、一种九死而不悔的神采,笼罩着她的整个人,放射出一种莫名的震撼力!这番话绝对能教人神共鸣,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之汗颜,却步!   我的指甲抠进了我的肉里,十根手指手心都痛得象是淬进了火里,我知道罗切尔不过是在用最高明的手段,逼我知难而退,她用不可取代的过去,死心塌地的爱情逼我不带一丝幻想的离开,彻彻底底的从她和费如风的生命里消失!我知道,但我完全无辞以对。我还能争吗?我还可以争吗?我还有争的余地吗?心如刀搅!   费如风的史记里,罗切尔早已占尽先机,她的重重篇幅足以使我别无选择!   外面阳光明媚,屋内一室萧索。   该死的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妄图想同时拥有两个女人的男人,其心可诛!   罗切尔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你一定还想象不到,江诺是风的救命恩人,在阿风13岁的时候,一个人跑上山迷了路,那是个冬天,是江诺找了他三天三夜,硬是一个人伤痕累累的把他背下山来的,为此江诺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假期!”   一浪接着一浪的打来,象卷起千堆雪,覆盖下来,冰寒刺骨,我被淹没,再喘不过气来,下一分钟我就会窒息而死!   能够让你把心给他,他一定有过人之处,如果这是自己得到幸福的唯一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为自己试一试,柳葶   最低限度不要轻易的判了自己终生监禁,如果到了最后还是世事不能尽如人意,无可奈何之,那也是非战之罪。   我从椅子上跌下,我在向无底的深渊坠落!   “柳小姐,柳小姐,”她在我耳畔不住的唤我,我自迷惘,遥远的一方硬拉回人间来。   “费如风和我不过是一纸契约关系,我会离开他,一定会” 我听见自己零散的声音。   “那合约是一纸空文,那不过是风让你心甘情愿的游戏.。”   “对他而言是,但是对费氏家族乃至于现在你所代表的罗切尔家族则不是你们也不想让这纸合约公布于众,让整个上层社会看你们的笑话吧   罗切尔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怜悯:风早就猜到了你这一步,那纸合约打印的炭粉和签署的笔都是用特殊原料制成的,保存期最多6个月,它现在早已是一张白纸”   我的周遭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死死的咬住口唇,挣扎着把胸腔里涌出的那口鲜血,吞咽下去。   “柳小姐,你镇定一些,我无意伤你”   我触到她静如湖水般的眼眸,打了一个重重的寒噤,倏地痛醒过来,“不,你有意这是一场你准备已久的保卫战,你原本就是为了彻彻底底的伤我,完完全全的踢我出局”   她默然。   我推开她的手,她当然不会承认,更不会给我留下只言碎语的破绽,她的整个姿态都展现了坦诚相待,和平共处的善意,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不识抬举,她又能如何?这次会面,无论结果怎样,她都对费如风有了完美的交代,剩下的不过是我和费如风去拼杀,缠斗,伤害,她只需看着,等着, 待机缘一到,重拾旧山河便是了   她毫不退避的迎视我的目光,我费力的让自己战直,“我不恨你,罗切尔小姐,因为你受的伤并不比我轻而我不得不承认”   我笔直的走出她的房间,我站在别墅外面,痛楚象千万根细针般刺在我头上,脸上,我恍惚的沿着街道走下去   街道上充满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尽是生命里中的过客,何苦何苦把自己挨得金睛火眼才练就的一身铜皮铁骨一朝葬送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任逸非庄重的说   我歪着头,象在欣赏一件稀世之珍, “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吗?你永远会给我选择的余地,而他永远是把我逼到绝境,别无选择,因为他势必要拥有我!而你不过是欣赏我,怜惜我”   “欣赏,怜惜是一段感情最好的开端,想想看, 象我这样黑暗又没心肝的男人,你对我所造成的影响力”他蹲在我的面前,象个讨糖吃的孩子,不依不饶的说服我.   我伸出一根指头,碰触他, “你,不是他”我把头埋如长发之中。   他轻轻的拍打我,如安抚婴儿一般,有节奏的拍打我的背“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且我长得也不难看,看久了也许你就习惯了,或者我可以去试试整容”   再是难受,我也忍不住一笑 “好了,”他扳正我的脸, 上半身略微前俯“笑起来年轻多了,刚才你走出来的时候我都以为你去了趟时光隧道,换成20年后的柳葶了”   一个清尊华贵的男人不顾自己的形象,费劲心机的哄你,呵护你,这个情景无疑是令人感动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任逸非,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你是一个需要很多很多爱和温暖的男人,我也是”   他的目光悠远,他接近完美无瑕的五官中显露出温柔的神彩。   “今后我的生命里再不会有爱情!”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我,已经将我的血液冰封,我的爱情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复存在   “那你更应该和我在一起,至少我不具备伤害你的能力.”他英俊的脸上散发出不尽的魅惑   “她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因为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从来不做不公平的交易”熟悉的声音,不缓不急的语气。   费如风,这个名字呈现,于我,又添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我闭一闭眼睛,再竭力睁开, 只能应战,不能逃避   那个男人走上前来,万千的光环,他俯视我,侧面的棱角闪着冷冷的光,“跟我走”他坚定的陈述,   “我记得我欠你一次,现在你拥有选择权,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任逸非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他泰然自若的对我说。   “她哪都不去,她只会回到我的身边.”费如风两片薄唇有节奏地上下张合,他安静的等待着,表情无懈可击,他的眼睛是两颗黑暗的玻璃球。   任逸非微微冷淡的笑着 ,一派清俊淡雅风采卓越,漫不经心的神采中闪烁出狠绝的阴寒,费如风高大英俊尊贵显赫的气势里是凌人的傲气,优雅自如中夹杂着碜人的冷酷!他们都无视对方,目光专注的看着我,我就象巨浪中的一艘小舟,在浪尖上颠簸   “够了,” 我终于恢复了说话的力气 “我不是你们争夺的骨头!”   此言一出费如风的眼底有了微妙的变化, “托雷斯……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我不是,我并不想。”任逸非被费如风流露出的痛苦所震慑“我不想看着你毁了她和你自己!”   周围荡漾着紧张的压力,沉默而死寂   “任逸非,你说过你欠我我语气凝重,“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再不许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境地,你都不可以管!”   任逸非乌亮的瞳仁尖锐剔透,他抬首看看费如风, “如你所愿!”他微微低下脑袋,他的唇温温的滑过我的脸颊“下手别太狠,留块骨头下来,好歹我和他相交一场!” 他笑得无邪却又魔魅般的引人,他挥挥手离开了,一串优美动听的意大利语随着渐远的脚步声飘过来,“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与生俱来的印记,各人的人生中都有自己要担当的重负!”   费如风深深的看着我,目光狠戾,他的脸色阴沉骇人,越来越深,突然间他眉眼松懈下来,象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咽下了所有折损的骄傲,“小葶”他的双臂绕过我的后背,他紧紧收拢着直到我几乎嵌进他的骨头里。   “我爱你,”他微微伏到我的耳边,他用不可逃避的优势笼罩着我,他的声音嘶哑恳切,他字字清晰的对我说:“我爱你,请你相信我”   我哈哈大笑,笑得在他怀里起伏颠倒,笑得我不得不按住我的腹部,免得它撕裂开来!“你爱我。你当然爱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爱我,所以你欺骗我,你爱我,所以安排我和你珍藏了15年的未婚妻会面,你爱我,你一步一步都算计我,费如风,你的的确确爱我至深!”我的话里都是淬练过的长钉, “接下来呢,我的爱,你是一,三,五在我这儿,还是二,四,六在罗切尔那儿,我和罗切尔是不是该为能完整的拥有你一夜而举杯庆祝呢!” 我的语气里蕴涵了无尽的嘲讽和讥笑。   费如风嘴角变得苦涩,他的眼神因挫败而直往下沉,“这辈子,我从未对任何女人说过这句话……而你……”……他凌厉的眉峰微微挑起,他顿了一顿,指节泛起了青白色,“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撕碎了你!”他几乎是扼着我的呼吸的楼抱住僵直的我“我早就知道,对你说爱,不过是多给了你一件可以伤我的利器,先爱者负,我活该被你折磨我到底还要花多少心血,费多少心力才能使你甘心情愿的呆在我身边"   我使力的推开他,我生生的听见自己喉间发出的格格声,气堵在胸间,不用生于战时,也可以看到侵略者叫冤的嘴脸。他的胸口烈烈的起伏,他似在尽力的压住恼怒“露西对我而言代表着一段难以磨灭的过去,娶她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东西,我这一生负她甚多,我不能也不可以抛下她,你和她见过面,你应该知道个中的原由……”   费如风,我不是你苦衷的殉葬品,在21世纪里,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生命中的重负来支付代价,我,柳葶不会和你无名苟且,在人前遭人唾弃,在人后自我屈辱,一辈子都在忍受至大的悲哀折辱中度过,我爱我自己,我珍惜我自己,故而,今生你要想在我这儿共享齐人之福,你做梦!”我直视着他,清清楚楚响响亮亮的对他说。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再至铁青“为爱妥协,为幸福而放弃一些自我的女子难以记数!”   “但,不是我!”   “而我要的就是你!”费如风抓住我的手,我猛然一缩,他紧紧握住,不容我闪避,他语气轻柔无比,他泛着柔波的双瞳中映照着我 “小葶,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看他“今时今日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我还会再等着你给我一张空白的合约,是我太傻,还是你觉得如此肆意的玩弄我让你绝爽!”   他把我的身子拉向他,直到我们的鼻尖相触“一开始我就说得再清楚不过,你永远都别想逃开我。而你却从签定合约的那一刻起,就妄想用它来限定我拥有你的时限;妄想用它作为武器来制衡我对你的拥有,这是你要玩的游戏,我不过是顺应你的要求,我说过,你想玩的我都陪你!我几时拒绝过你的要求!”他深邃的眼跳动着火花。   我从未在这一刻这样恨过自己,我竟然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我不爱他,就什么都好办, 如果我不爱他,我不会怨恨他,如果他不曾予我希望,我一定会放过他,如果我完全不在乎!   举凡高手过招,制胜之道,都是以已之长攻彼之短,避重就轻。不是对方的对手,就需避而不战,千万不要自不量力,露了底牌,伤了元气   费如风的目的非常明显,他要控制我的人,也要折服我的心。   而最最厉害的是,他知道要完全掌控我的唯一方法------就是令我爱上他!   他绝顶聪明他看出了我最大的弱点,我可以清醒面对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只除了一样,幸福   他在我精神体力最疲累之际,趁虚而入,他在我面前放下了幸福的感觉,让我对他欲罢不能   我和他的赌局中,我要在他的感情世界里惟我独尊,他又何尝不是要我甘心情愿的俯首称臣   而今我唯一能扭转危机的方法就是,停止爱他,不能也不可以再去爱他!可是感情何尝能随心所欲,爱不由己收更难由己!我无话可说,我发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风采摄人,亮如星辰的男人。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别反抗我了,他吻在我的额头上,拜托你,小葶,别反抗我,他摩挲我的耳畔,“我准你挑任何事情反抗我,我都依你,惟独这件事,小葶,退一步吧!”我楞楞的站着,没有知觉,没有感应,他将安静的我抱进车里。   “去机场。”他吩咐司机,小心的把我靠近他的胸口。   我依在他怀里,毫不挣扎,我看着两旁飞逝的街景, 马路上,树枝摇曳,一片翠绿。   我平平淡淡的开口,声音清冷的萦绕车内: “我妈妈曾经对我说过-----葶葶,人生总是多劫难少欢愉,我不应该把你生下来受煎熬。如果我当年没有把你生下来,你就不必去面对今后的痛苦。   “而越是聪明,条件越够优厚的孩子活在这世上,苦难越多,平庸的人什么时候都会比较福厚。”   “葶葶,把你生下来,是妈妈自私,妈妈已经很对不起你了,葶葶,你要原谅我”   费如风的拥抱在下一刻变得如此紧窒,我快不能呼吸,他的手臂紧紧勒索住我的所有,再也不能分割,他的心在胸膛里疯了一样的剧烈跳动”他低抑的声音,低抑到碎裂的地步   当一个男人对你说抱歉的时候,就是他已经打算欠你辜负你到底了   我清醒的认知----露嘉黎。罗切尔对费如风而言,的确是有着重大的意义,费如风不是寻常百姓家,口含金匙而生者,需要为他高贵的身分付出一定的代价,婚姻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为家族,为荣耀而应尽的本分。何况就露嘉黎。罗切尔本身而言,从情谊,从姓氏,从商业价值,家族重量乃至于容貌,都太太值得他娶了,这桩婚姻有百利而无一害!   要一个商人放弃手中的利益来换取一段没有半点助益的感情,无疑是痴人说梦!   爱情可以战胜一切?说这句话的人该是何等的天真!   男人以爱为借口,有了它,他们的任何行为都值得谅解,他们的任何安置,女人都应该甘之如饴,爱,不能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一粒沙石,却可以予取予求的让女人为此牺牲一生。   而最最恐怖的---江诺竟然是费如风的救命恩人   我清醒得寒凉刺骨   二十一世纪会有童话,真真见他的大头鬼!   我柔顺的伏在他的怀里,看航机,气势如虹,甫反宣城。   两个星期后,升华大厦的整个天气预报是阴,有强烈的大气旋涡,雷阵雨,时不时天向异变,还会冰雹加雪,所有的职员每天上班就象进入旋涡层一样,战战兢兢。费如风冷淡,阴沉,喜怒无常,稍不满意就极尽讽骂之能,每天从50层下放到30层,28层的人日日递增,每一个人都手心冒汗,如临大敌,生怕在下一分钟,厄运就找上了自己!几天下来,费氏三分之二的高级主管以生病的名义提前休假,整栋大厦气氛紧绷得令人窒息   只有我怡然不为所动,局面越火爆我越乐意见之!   工作永远予人方便,我随时可以拉上一大帮人员来陪我打发时间,我只需吩咐秘书小宋: “今天需要季度总结,你把资料,报表给我全部备齐,放下你手中的所有事务!通知各个部分的负责人到我办公室来开会,你来记录!”   会议开得如火如荼,外面的电话如催命符一般响个不停,刺耳至极,“小宋把电话线拔掉,会议不容任何骚扰!”   10点10分,10点30分,12点20分,2点05分……安碧的身影不断的在办公室外徘徊,室内的人一脸惊骇!   会议从早上9点一直开到到下午5点,中途外卖直接送到办公室,连门都不需踏出一步。   “柳葶,”葛兰一脸呼吸困难的揪住我, “我相信我们大家都需要透气吧,今天我们去夜总会玩通宵. ”   费如风和罗切尔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两大家族即将联姻的喜讯在报纸上开始沸沸扬扬的刊登费如风把我支到意大利的用意就是不想我面对这些,而且任逸非在意大利的势力也足以让我避开许多未知的麻烦。他计划得很周全,想待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把我接回来,可惜我超出他预计的时间洞悉了他的用意,他不得不让罗切尔到意大利来和我会面,会面之后他却不信我,怕我真会和意大利黑手党远走高飞,只能又匆匆的把我接回宣城,所谓的体贴也化为了飞烟.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和他的未婚妻及家人交代的,不过我至今为止我还没受到骚扰,而他也居然还夜夜留在别墅,面对我的僵持和冷战   罗切尔呢,想必聪明的她是要待到位置坐稳之后再来处理我了,等待15年,现今可出不得一点差错.不过这口污浊之气吸进胸臆里去,时间越久酝酿的破坏力就越大!   “通宵,一晚上都不回去,好主意!”我欣然接受.   “叫上安碧她也差不多该发泄了!”我补充道,对她我实在是颇有些内疚。   三个女人齐齐的到了美容院。   “只有在花钱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在工作上受的苦都是值得的.”葛兰感慨的说。   “我的脚都磨破了!”安碧斜我一眼,她长叹:“也不知道他吃多了噎着的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好,现在他消化不良,整个系统紊乱,我这个助理却还得整天面对他,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安碧转动着眼睛珠说。   我咧开嘴角,面膜贴在脸上限制了我的笑,不过这个形容实在太过恰当.。   “千万要小心!”我和葛兰异口同声的说   3个小时后,我们神采飞扬的走出美容院,又去精心挑选了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终于我们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美美的到了夜总会,舞池里挤满了狂扭乱舞的人群。   “我看见了一个帅哥”葛兰兴奋的说,对面桌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在对她微笑,她以超音速离开了我们。   “重色轻友”我们俩咬牙   我和安碧加入群魔乱舞中,汗水,狂动,呐喊,震耳欲聋的音乐,都让我们淋漓尽致的发泄,直到我们的腿连站都站不稳了,才回坐到椅子上,葛兰得意的溜回桌旁, “我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坐怎么样?”   “我上洗手间, ”我站起身离开.来夜总会是一回事,有男人掺和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想再把任何无辜的人拉入战火。   时明时暗的舞台灯光晃动我的眼睛,夜总会拥挤喧闹,我在行走中难免和人冲撞,突然我的手中被人塞进了一异物,   我不动声色的握住,进入洗手间,关上门,我手中是一个精巧的手机。   30秒后,它在我手中震动,我按下接听键   “柳小姐”电话里传来的一个不太年轻却又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宁重舫,我有几分诧异, “宁老?”   “柳小姐好记性,”他赞赏,“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如果你愿意出手救助,你的人情宁重舫今生一定相报!今天我来报了。”   宁重舫,当初我的相助并没有真正的帮到他,不过是延缓了他被吞并的时间而已,他最终还是被迫去了加拿大。   “当初如果不是柳小姐,我会连到加拿大养老的钱都没有,我始终是欠柳小姐一个人情。况且让柳小姐离开费如风,也算是我对费如风的回礼,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插手理一理。”   宁重舫这只老狐狸,当初我借他和费如风一斗,今日他借我打击费如风,出一口恶气!这世界都没有白吃的午餐,各有机心   “谢谢宁老还记我这一点微薄之情。”   “明天晚上9点,柳小姐到半岛码头,那里会有人来接你” 宁重舫言简意赅。   “如何能拖住费如风,让他不察觉?”这是计划里至为关键的一步。   “明晚9点费氏和罗切尔家族两家家长将会会面,费如风必定到场,不过,柳小姐也请作好心理准备,我助你逃离费如风,可是之后将发生任何事情就都与我无关了”他挂断电话,时间掐的刚刚好,连方位都不可能查到。   他把当初我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我,人生果然是循环. 我把手机卡抽出,撕碎冲入马桶,手机扔进垃圾袋。   回到座位上,安碧和葛兰在猜骰子, “快来,柳葶,这个小妮子真神了,我就没赢过她一次。”安碧叫急。我当仁不让,挽起手来准备杀她个大败而归!   我们尽兴的的玩到凌晨4点,才相继分手回去.夜总会的气氛浑浊,一下车,我昏沉沉的被凉风一吹,有点摇摇晃晃,我走进我的精致鸟笼,费如风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他似在远望景色,大厅里虽然灯火辉煌, 但是却显得阴沉沉的,格外的寒冽:“从你离开办公室到现在已经11个小时了。”   “寻找人生乐趣是需要时间的”我冷冰冰的回答。将手中的包一扔,我推开邻边的客房,倒卧在床上,今天我连和他同床异梦都不想。他站在床头,无声的看着我,居高临下,好一股王者气势!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眼睛里隐藏着火山的熔浆,一触即发,“你都快把我变成了一个疯子,我的高级主管一个个的病假修养,你到底还想怎样?”   “费先生,我的职责是你的床伴,如果你要问问题,请你另找他人,这不在我的职业范畴内。”我慢吞吞的说,头疼,而且口渴得厉害。他转身离开,被我气走了?今天他可真不济事。   我闭上眼睛,我听到脚步声响起,“喝水。”他把玻璃杯递到我嘴边。   我无比惊奇的看着他“耗子药?”   他的脸绷得象铁一样, “我看不出有哪个阎王殿敢收你这个小巫婆”我伸出手握住杯子,一口咽下杯中的水,舒缓了喉咙的干渴。   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我,他又缓过气来了? “ 虚名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现今我的人我的心都在你这里,这还不够吗?”   “自出娘胎,我妥协太多,活到今日,唯一纵容自己的,就是在感情生活上,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我轻描淡写的说。   “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爱上的女人,我爱的女人只有你,小葶,为何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呢!””   “费如风你词汇实在有限,不如我介绍几个名词给你听,和自己的手足莋爱,那叫乱仑;结了婚之后和我上床,那叫通奸”我悠悠然的说,他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怒的盯住我, 一副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去的表情。   相较之下我的脾气好多了,情绪也没他那么波澜起伏“费如风你大不必在我面前作出这副温柔为难的摸样,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我肯定会离开你,我会把我的心从你那儿一点一点抽离出来”   他眼中的光芒熄灭,眼睛变得坚硬而深不可测,他抬起我的下巴“小葶,说你说错了,说你收回你刚才所说的话。”他的声音温和得刺骨。   “我会离开你,费如风。如果你听不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如果你还有妄想,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打消这个念头。” 我眼睛淡漠,清亮,傲然。   “你明知道我的底线.”费如风阴森森的眼光禁锢着我,他的手指在我柔软的肌肤上留下了鲜明的指印,他无比轻柔的的说: “我对待你就象对待一位皇后,小巫婆,你的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你一定逼我?”   我逼他,一个连爱人间最基本的平等地位都不能给我的男人,说我逼他, “因为比起你情深款款的戏码,我宁愿看你伤害我的样子,至少那样不会让我恶心!”从来要想伤口迅速复员,唯一的办法,就是撕开它.在它重新流血之后,再上药,那样会好得很快   “你根本还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伤害”他慢慢的揪起我,象猎人揪起他的猎物“你选择重回起点,你希望我们之间重新开战,好,很好,”他怒极反笑, “那么现在你就该尽你的本分,在我的床上,陪我睡”   “可以,只要在我满足了的你兽欲之后,你往这注射点安眠药,让我能好好睡上一觉。”我撩开胳膊 , 我在前面就展示过我独特的神经,越是不能面对的事情发生,它就越敏锐,它可以毫不停息的连续工作,甚至连以往必须需要的休息也可以完全摈弃他从我胳膊看向我的眼眶,他冰冷寒瑟的眸子收缩,霎那间清清楚楚的显现出疼,好象我真的疼到他的心底里去了,“如果15年前我预知我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叫柳葶的女人,”他轻轻说:“我不会许下那样的诺言”   冰冷和灼热同时袭入我的心脏,用截然不同的力量将它撕扯扭曲,几近裂为碎片。   他退开, “永远不要尝试从我身边逃开,我的愤怒有多黑暗,你最好不要去探索!”门关上。   冷冷的空气在房间里流动,窗外透进几丝清冷的月光,我抱腿而坐,费如风说得对:“对我说爱,不过是多给了我一件伤他的利器。爱我,只能忍我,忍不了又不能舍弃,就只能像困兽。爱上我,的确是他今生犯下的最大错误,更确切的说是他不幸的开始!我的心倏的一痛,我揪住胸口,一种名为爱情的毒已经进入了我的心肺。   第二天我带领着相关人员去费氏名下的各个建筑工地巡视工程进度,六点四十分,各个工地的负责聚集到我办公室开会,工程永远可以挑剔出无数的问题。我转动着手中的笔杆,看工地上的各个负责人被我旗下的人员质问得面红耳赤,20点40分会议结束,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我慢慢的拿起杯子,水浸湿我的嘴唇,20:50分,我站起身,关上室内的灯,按下电梯,走出了升华大厦。   门口停着一辆豪华轿车,邵峰挺立车前,看架势已是站了不少时间,他手垂于身侧,看到我时眼睛越过一丝遗憾?遗憾?快得象是我的错觉。   “柳小姐,费先生吩咐,如果您在9点钟之前下来,就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打开车门,语气恭敬,而肢体间却表现出赤裸裸的威胁和压迫。   我跨进车里,靠在后座上,定定的微笑,宁重舫,他根本靠不住,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他,单凭一个出口恶气这么浅薄的理由,就冒此奇险来挑衅费如风,未免太侮辱他的智商了!这背后必然还有一个理由,准确的说是应该还有一只手,这只手能让宁重舫心有依恃,这只手能给宁重舫带大莫大的利益,一箭三雕才会是他前来插手的真正原由他当然会助我逃离费如风,只是如果我真的按他的计划去逃,可能我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我不会逃,但是我需要知道真相,我要确定这只黑手,我不要等到全身插满毒箭,血流如注时,才知晓敌人是谁!   车停在一个十分静僻的郊区,邵峰领着我走进一一幢很古老的屋子里,宅子很暗,长廊黑漆漆的,看不到半丝灯光,所有的窗子上都有着厚厚的黑绒窗帘,邵峰无声的退下. 这座宅子让我毛毛的,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我真不愿意在这里见到你.” 阴阴沉沉的声音传来,黑暗中隐隐可见费如风凝固的身影,我几乎感觉得到寒流在他身上上下流窜,吞噬他的神经,撕裂他的自制,他在狂怒却又死死的压抑,这种感觉有点恐怖!   “我却知道我一定可以见到你”我淡淡的说“是费氏还是罗切尔家族,他们终于忍无可忍了?”之所以在21点前下来,就是为了见到费如风,否则邵峰绝对不会出现,而这件事会在费如风的手掌下无声无息的消亡。   静默,连空气都在张缩,我找了张椅子坐下,定定的看着费如风.。   “费氏不过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他终于开口,语气微微舒缓。   我双手平放膝上,轻轻点头“天下万物,制衡为要,谁也未可一手遮天,雄霸天下的”   “你说得对,我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只要不是你离开,这些代价我都支付的起!” 他交合的双手置于腹前,姿态尊贵无比,“我很不希望你出现在这里,因为无论你以什么样的理由出现,目的都只有一个,离开!你离开的念头自始至终没有断绝!”他洞悉的语气,深不可测。   我们对彼此真是太过了解!我出现,一是要确定敌人是谁,二是要借此事给他施加压力,无论出手的是费氏还是罗切尔,他的后院都已起火,我势必会利用此事,利用这只手!   “你知道吗,你离开的念头象一把利剑一样一点点地刺进我的心脏。”,他低沉的声音轻柔而危险。   “人的念头藏于心灵深处,就连自己也未必可以控制。”我缓缓的说。   “也许有方法可以把人的念头生生的拔除!”醇厚磁性的男声在静夜里有一种逼人的力量,一种久暌的危险慢慢顺着脊梁的寒意爬上我的四肢百骸。   “曾经有一个心理学家提过这样一个实验,将一个女人放置在黑暗中,全身用天蚕丝制成的被单包裹,而后每天用最原始制作而成的55度罗姆酒和牛乳淋在她身上,罗姆酒的浓度很高,它会让她身体灼热,发烫,当灼热的身体贴在冰凉的天蚕丝上,那种冰凉细腻的质感,会将她的每一根触觉,每一处敏锐调理到临界点,然后是牛乳,温醇的牛乳一点一滴的滴在她身上,它每到一处就会缓解她一处的灼热,可是只会保持一秒,她的神经会敏感到及至,这种感觉会逼得她发疯,”费如风嘴角弯起一道令人心惊的弧度“这时候会有一双有力的手抚摩在她身上,挑逗她,舒缓她,刺激她,占有她, 医学上有一种说法------建立在刺激性记忆上的意识暗示。她的身体从此会彻底熟悉这双手,只要这双手一放在她身上,她就会敏感无比,她的每一根神经都会尖叫着欢迎他的抚摩,而她只能在黑暗里等待,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的身体会被改变,他的到来会让她喜极而泣,6个月后,即使让她离开黑暗,回到正常世界,她也再不能离开,她的身体,她的人都彻彻底底成为了他一个人的专属。”   “小葶你觉得这个实验会成功吗?” 他的手缓缓的抚过我的手臂,我猛然一缩,他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   这次他眼睛里的阴鹜毫无转圜的余地,“人的神经是很脆弱的,突破人的底限,方法往往很多是吗?”   我深深深深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是刻骨的纷扰和迷乱, “我真想毁了你,当邵峰领你进来的时候,我真恨不的毁了你” 他的声音嘶哑断续。   我本可以对他刻薄回敬,可他的纷乱直直的灌入我的耳中,象一只无形的手掌将我拽住   纵然你爱我如斯,也注定被我辜负;纵然我将爱情交付你手,却终不能获得幸福   他吻上我的唇,浅浅的一尝即止,他的表情象是一个碰触自己深爱却又害怕遭到拒绝的男孩。   五脏六腑一片空茫,何来半点斗志。   “我不逼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他蹲下来握住我的双手,他的眼神深沉如水。   我闭上眼睛,慢慢的慢慢的咽下一口空气,长夜漫漫,夜的每一份墨黑,原来,都是痛苦凝成的颜色。   “夜了,我要回去,明天还要上早班呢”我终于抽出握于他掌心的手,径自走了出去邵峰载我回到别墅, 我躺睡在床上,发现我比费如风好命,他还要去赴他的豪门盛宴,他还有一大堆的火星需要浇水,一段游戏玩成这样也真是难为他了.   辗转几下,天竟已大亮,费如风一夜未归。   来到费氏,走进办公室,秘书小宋脚跟脚的跟在身后,“柳经理,总裁刚才吩咐,请你一来就到会议室去,还有他要我把这份报纸拿给你。”   费如风,应变得挺快的嘛,他怕我再开一天的会或者巡视一天的工地,故而一大早就吩咐下来啦.。面对面的接到命令,我无法漠视,毕竟他是我顶头上司,只要我一日不能踢开他的门,对他说我不干了,便得一日的领命而去。   我接过报纸,新闻版---原地产大王宁重舫,昨日在加拿大被捕,涉嫌偷税漏税,数额极大,现此案正由加拿大商业罪案科着手调查,据可靠消息,如此罪名成立, 宁重舫将会被判处10年以上徒刑   偷税漏税,这是一个永不落空的罪名,天底下有哪家公司敢说自己绝不偷税?大小不同,手法不同而已可是这不象是一朝一夕能做出来的事,从费如风洞穿此事到宁重舫昨日被捕,就算是费如风势大如天,也不能在两夜之间就把资料,罪名这么切切的安在他头上.诡异   我走到会议室门口,轻轻推开门,一怔,里面齐唰刷的坐着10来个人,其中并没有费如风   “早上好,柳小姐”打招呼的这位男士我认识,是费氏的专属律师----徐少浦,年轻冷静,一副金丝眼镜下面永远是职业式的微笑,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永远完美而专业的完成费如风交代下来的每一桩案子,别号电脑人,非常恰当的形容了出了,他就是一个包着血肉的机器。我抱以微笑,费如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拭目以待。   “柳小姐,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宣城各大律师楼的律师,SC律师行的唐林律师,这些是他相关的证件;这是叶邓律师行的邓永律师……”他一一介绍,一一出示相关的证明文件   他们都非常客气的说“久仰柳小姐大名!”不知道是我的工作才干让他们久仰呢,还是我和费如风的牵扯让他们久仰,九成九是后者 我瞥了一眼徐少浦,他开始进入正题, “柳小姐,他取出一大叠文件,这些是费如风先生的财产清单,请柳小姐详细过目,这一份是是费如风先生的财产分配协议,协议的内容很简单, 费如风先生将自己名下的财业分成两半,一半赠予柳小姐,从今以后费氏的任何决议,都必须由柳小姐参与表决,双方一致通过,方能实施,此协议不会因任何原因而更改,更不附带任何附加条件,我们13位律师都是此协议的见证人……!   我听呆了。他还在继续解释一些其余的法律手续与安排,我根本充耳不闻。   费氏的财产居然可以一分为二,费家的老太爷这次真是作出了泣血的让步,已经无须猜测,在费氏和费如风的斗法中,费如风赢了,引子就是宁重舫事件.不得不说费如风煞费苦心,他处心积虑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让我名正言顺,难怪即使在订婚临近之期,他都大张旗鼓的留宿我这儿,他就是要逼费氏对我出手   玩女人可以,但是玩到这种地步,费家老太爷怎可容忍!灭我这个妖孽是必然的选择,可是这一切都在费如风的掌握甚至说推波助澜之中!他布好了局,老太爷中计,事败之后为了安抚婚期将近的孙子,必然要作出牺牲性的让步,费如风步步算计,他从来都是赢家   在我背后到底还有多少腥风血雨   而罗切尔不会在乎钱财,给我多少根本不入她眼.要是谁能给她个价码,可以让我永远消失,相信她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是愿意的!   她的聪明在于她现在绝对不会和我正面冲突,她以退为进,步步容忍,为爱牺牲,费如风怜她惜她就越不能负她,这个世界其实不怕恶人,因为和恶人交锋,只需狠下心来,破釜沉舟,斗到最后,对方也不能不忌惮三分,但是罗切尔一副雍容大度,和平共处的大家风范,她的“退让,”,连我都忍不住心折,长此下去,未来的50年她未必不能凭“怜惜,”这份感情,重新拟写战局,她有太多的史记的和一个尊贵的身份同我相斗,这个天平,孰高孰低,已不必再论。最坏的地步,也不过是我死缠烂打,与她分庭抗礼,她在忍无可忍之际,当众给我一记耳光,想必大家也只会鼓掌叫好,断没有同情我的可能!   我已兵败如山,噬心之战和对尊严维护的迫切,令我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困于败境,罗切尔只用一次会面,便看透了我的骨子,想想在未来的日子里,要永远这样无声无息的斗下去,我们彼此要将自己的幸福青春尊严都孤注一掷的悬挂于这个的男人的眷顾上头,我浑身的寒毛都在竖立。   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这个深爱的背后是以伤害自己和受人唾骂为代价,那么这样的爱是切切不可的!   “柳小姐,只要你在这里签名,所有的文件就立刻生效!” 徐少浦说。   现在只要我笔尖一动,我就可以成为一份庞大身家的拥有者,而我也就切切实实的认可了一个身份-----费如风的情妇!自己在心中一喊,都不欲为人!   而这笔转让,在一种情况下是可以收的,就是我对费如风没有感情,我对他没有半点的牵扯,仅以买卖来论,仅以交易来衡,只要价格合适,对方又肯付与尊重,这样的买卖皆大欢喜!   可惜这世界上有宁愿忍受创痛也不愿和自己所爱之人分手的女人;也有无心天长地久,又何必再谈拥有的女子!   我问徐少浦,“费先生说过我可以增加条款和要求吗?”   “可以,费先生嘱咐过,无论柳小姐提出什么要求,都一一照准!”   活脱脱的帝王口吻 我将文件轻轻一合, 根本无心多看它们一眼“好,我会很认真的去考虑我将加上哪些条款,待我想好之后,我会通知徐律师过来.”我轻然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总裁室走去。   推开费如风的门,他正低头伏在桌案上专心写字,他的外套和领带都除掉了,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衣领也是敞开的,露出他宽阔健美的胸膛,不久前,我还曾爱恋的吻过它,他从不缺乏优雅自信尊贵卓然的绅士气质,今天更是格外的眩目。费如风就在我面前,他离我不到1米的距离,我望着他脸部英俊的轮廓,我想起他穿着一条浆挺的牛仔裤,高举着票对我绽放的笑容,我看到他手里拿着可乐,爆米花,步履艰难的向我迈进时的神采 他轻声的笑着对我说“你是一个非常值得争取的女人。”   他熟悉得令我心痛的身影我揪住我的眉心。   “小葶”他扔下手中的笔,拥住我, “发生了什么事?”我用嘴堵住了他的话,他立刻环住了我,他饥渴的张开他的唇,他发出煎熬的呻吟,更急切,更凶猛的印上了他的吻,他的手狂烈的在我身上游移,时而温柔,时而凶猛“我想你,你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旋,都要令我发狂了!””他在我唇瓣低语。   “我们谈谈,如风”我轻声的说, “我们需要回家去谈谈.”   “家”我刚才说的是家,我们的目光交锁,一般的愕然。   费如风的脸上漾出了摄魂夺魄的笑容, 全世界的光辉都映照在他眼底“好,无论你要谈什么都行.”他温柔的说。   办公桌上的对讲机传来秘书刺耳的声音“费先生,天恒置业的全主席来电说,他已经到达约定地点了。”   费如风望住我, “派潭先生过去与之详谈,带我向全先生致歉,说我必须要落实一项切关费氏未来发展的计划,不能赴约了。”秘书领命而去。   费如风专注的看着我,宛如看着他生命中的无价之宝:“这项计划直接关系到费氏的存亡,未来的50年,它将是费氏总裁所有航标的指向。”   男人的甜言蜜语永远可以令女人开颜,往往是它有多么的夸张就有多么的令女人觉得矜贵!我的微笑映照在他眼底,他握住我的手,我们走出了他办公室,一场干戈, 化为玉帛?   他按下电梯, 脸色习惯性的开始阴沉.咚,一阵震荡,电梯里一片漆黑,费如风如期般的僵直了身体,他又在开始抵抗某种不知名的生物了。   “不必按了,没有用的,你不可能出得去了,费如风”我悄声的说。   他没有动,象被梦魇罩住了一般,我看到他脸上的不可置信,我的喉咙发紧。   “小葶”他困惑的低唤,我迎向他深沉探询的目光。   “如你所说,人的神经是很脆弱的, 突破人的底限,方法往往很多是吗”我一瞬不瞬的望住他。   他眼底的痛苦插进了我的心里,变成了我自身的痛楚。   我轻轻一叹,叹息声凄迷,在黑暗寂静的电梯里听起来,幽然而遥远,费如风的身子不能控制地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为什么?” 我声音柔和得不可捉摸,我反手在一掌打在电梯铝壁上,“都是因为这个魔鬼!”我的声音尖刺,像是利刃一样,锉刮着每一根神经。   乓,一声,费如风跌跪在地上,冷汗水从他额上沁出顺着脸颊流到下颚。   “魔鬼,为什么你还不死!你还要夺走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疯狂的低语 “杀了你,我杀了你。”我用腿踢打着虚拟的人。   “不要,不要,妈妈!”小孩子无助的声音从费如风口中溢出。   “乖孩子,只有你是我的乖宝宝,你不要被这魔鬼引诱,你不要离开妈妈,”我的声音变得温柔,悦耳!   “他是弟弟,不是魔鬼,妈妈,弟弟会死,不要,妈妈不要。”费如风一直在哀求,那种顫栗的,嘶哑的,绝望的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   “他不是你弟弟,你看,我把他的身体剖开,看,是黑色的,黑的。” 我手张开着,慢慢的向他走去,突然我了停下来,望着对面空空的一处,“你是谁,你这个贱女人,你也想抢走的孩子?你也要把我的宝贝从我身边夺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杀了你,杀,杀!”   “不要,妈妈,不要杀小葶,我不会走,我哪都不去!” 他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震动,全身的骨骼在发出“格格”的声音。   “不行!”我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子,明亮的刀锋闪烁,“”我要把她的心挖出来!”我向那个毫无人影的角落扑去!我举刀作势欲砍。   “如风,救我”我用自己的本音凄厉的大叫!   “不!”狂暴和痛苦交织的呼喊在从我身后传来,我的身体直直的向后飞出,我的背部重重地撞在了电梯铝壁上。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不会让你伤害小葶!”他的眼里是一片极深极深的深红色,他的拳头击打在我的身上,我的五脏六腑翻腾,血腥味呛满我的口鼻。   当,电梯打开,光线通明,费如风的拳头停在半空,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他面色可怕,又青又绿,更可怕的是,他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了。头发浆在他的额上。順著发尖,大滴大滴的汗水,向下落著。他比我这个被打的人还虚弱,我紧紧的抱住他,我的胸口一阵闷痛,我靠着他的黑发“风,你已经足够强大了,你完全能够保护你所爱的人!”我的鼻尖有水珠落下,我才感到我自己也湿透了。我们的汗浸染在一起,他的眼神渐渐聚拢,聚拢,我用手捧起他的脸, “风,噩梦早在15年前就已经过去,它再也伤害不到你,风,你醒来!”我十分温柔,缓慢,小心的把自己的唇印上他的眼脸,疼痛从我体内炸开,我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我不断抵抗着黑暗的威胁我挣扎着,不断将自己拉开,我不要陷入无意识的昏迷, “内脏有轻微的出血,肋骨断了两根。”隐约传来医生的低语,我痛得惊喘,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可恶,柳葶,你可恶”我耳边不断的传来咆哮,我时时被人轻柔的裹住。   当我醒来时我躺在欧亚医院的病床上,我微微一动. 肋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别动,你千万别动”特护按住我,一脸的紧张, “你需要卧床休息”   我的眉头微皱,我扫视四周,白色的床单, 白色天花板,刺得我眼生疼。“我昏迷了多久?”特护轻柔的调整我的床高,使我躺得更加舒服“你昏迷了两天,不过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   “费先生呢?”我问,我的鼻端分明飘过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到吃药时间了,我去给你取药,”特护步履匆匆的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追她似的。   我轻然一笑,闭目养神。   费如风的过去,是费氏一直小心隐藏的机密,龙叔为了查到它也是颇费了一番心血的。费如风是一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但是可惜他的童年并不快乐,甚至可以说是太过黑暗,费如风的母亲在怀有第二个小孩,也就是费如风弟弟的时候,丈夫去世了,巨大的痛苦让她的心志受到刺激,她患上轻微的产前忧郁症,然而不幸的事一桩连着一桩,她生下的第二个孩子,竟然是弱智!费氏秘而不宣的把此事封锁了下来。但是这个打击却让她完全崩溃,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她沉浸入一个疯狂的世界里,她把丈夫的死,自己的不幸归咎于这个孩子身上,她认定他是魔鬼,因为这个魔鬼她失去了生命里重要的人,她虐待他,她希望他早点死去。可是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却很强。竟然活到了8岁,她越发的扭曲。和母亲不同的是,费如风很爱这个弟弟,他不解母亲为什么对自己温柔,慈祥,对弟弟却可怕,凶狠,他一次次目睹母亲的恶行,终于在他12岁的时候,他想带着弟弟逃走,他牵着弟弟进入电梯,他的母亲追来了,而后他的弟弟成为了再也醒不过来的植物人,他的母亲死于精神病医院。这些在费如风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随着年龄增大这个伤口并没有消逝,不过是掩藏得更好了而已,唯一表露于外的就是他讨厌电梯,一走进它就会暗沉!   而我要想让他走出过去,就只有再现当初的情景,这个方法近乎是两败俱伤。   一周后, 在我非常配合的治疗下,我得到医生的准许可以下床了.我支开特护, 沿着园圃漫步而行,天气温和而不酷热,实在让人舒服,我深吸一口气,仰看天空,天真的很蓝很蓝,周围的光晕透出,更显得澄明清澈,我的面前出现一片阴影,我用手稍稍档住眼帘,眼前是一圈光晕,我望着天空太久,连人都看不真切了, “罗切尔小姐”我平静的和她打招呼。   她在我身边的长椅上坐下“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她的语气平静而低沉,再无当初的楚楚动人和流畅自如.   现在才是我们真正谈话的开始。   “因为我想把这件事情了结掉, 无论你,或是我,我们都不是可以容忍另外一个女人,让自己毕生饮恨的。”我很坦率的回答。   “所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赢吗? 你以为你能够显现奇迹,用一年,一刻的付出,就足以取代我了?”她不屑的眼光。   我静默,如果不是天平发生逆转,她也不会到我面前来做此出人意料的表白,而有时候无声的反击比有声的回应更伤人   “我陪了阿风15年,他最无助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他害怕的时候是我安慰他,他做噩梦的时候是我叫醒他,他渴望有人在他的身边的时候,是我,是我一步都不离的看着他,15年来我一点一滴的渗透他的生活,给他温暖,让他快乐,我等他,我爱他,我全身心的想给他幸福,为什么为什么你以为你可以用一次的付出,就能把他从我的生命里拉开,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能!”   “如果15年前我在他身边,我不会让我所爱的人被痛苦淹埋,我不会让他的伤口残留至今,以至于他自己都无力让它痊愈……它不停的蚕食他,它在他心底发炎溃烂流脓,他痛苦得太久太久,他的噩梦也陷得太深”我看着这个智慧和我不相伯仲的女人,我的话一个字一句的敲进她的心坎里,“你明明可以让他脱离黑暗的,为什么你没有?”   她脸顿呈纸白,一种罕有的、伤心欲绝的眼神散发开来,感染得阳光都一片冷寂。   从12岁起费如风被自己的亲身母亲这样的伤害,他就没有再完全的信任过女人,罗切尔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她在他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而罗切尔也正因如此,所以放任费如风留在黑暗里,她任他沉浸于阴霾中,只要费如风一日走不出过去,罗切尔就能以最独特的意义牢牢地定固在他的生命里,无可取代。而我也并不高尚,或许我比罗切尔更残忍,更阴沉,我要费如风正视现实,我不让罗切尔制造假象,我要连根拔除她在费如风心里头保存的那点独特意义。   本来她稳占上风,只需气定神闲的看着我做困兽之斗,如今她功亏一篑,棋差一着,以致她现在进退维谷,聚散两难。   我终于将她15年的岁月和我扯平,现在我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她的胜算未必比我大   “一个女人最大的苦衷,就是她情到深处,无计可施”她低下头,满眼是泪。   我的心底酸酸涩涩的搅着, 我没有做声,我别过脸看出去,园圃里的参天古木巍然不动,越发觉得自己心绪汹涌,翻腾起伏。   “婚姻对我不是一纸法律文件,它是一个承诺,一个我生生世世都会去遵守的承诺,阿风给了我,但是我不知道它竟然会有保质期”   真可怕,我和罗切尔在智慧的深度上.竟是如此的不相伯仲。如果我们只是单纯的相识,那该多好,我们必成莫逆,相交终老,但是现在我们却是彼此最大的敌人   “可是你还是错了!”她突然展颜一笑,她的笑容如绚烂的流虹,惊空扑来! “你不会屈从,我会,哪怕是只有躯壳的阿风我也要 她骄傲而无比尊贵的看着我“就算你想不计名分的和阿风在一起,那也要看我给不给你这个额外的恩赐”   我叹服,对比之下,罗切尔在感情上的执着和对费如风的深情,真是非常的可爱,   我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柔和,“”罗切尔,明慧如你,你真的想要让我赢得如此彻底吗? ”   她的指甲离我的肌肤只有一寸之距   我已犯了兵家大忌!   她慢慢松开了我的手,她轻喘的那口气竟是如斯的绵长。   “战局本可以在这一刻就结束的,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她的眼睛清澄的看着我----那两潭不可思议的蓝眸“你竟然不忍,你居然让自己功败垂成!”她淡淡的说出一句让我心惊的话 “你真的很爱很爱风,比你自己所知道的还要深!”   她抬起下巴,优雅的起身“再见,柳小姐!”   我静静的坐着,任她傲然的身影在我的线视里渐渐远去。   这一局本我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步步紧逼让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本就想让她痛急攻心无可选择的成为我的敌人,因为只有这样, 费如风对她的怜惜和亏负,我对她的一滴愧疚都可以用对抗的伤害来抵偿得干干净净, 谁也不欠谁才是当今世界快乐生活的不二法门!   而我却放过了她,临门仅差这一脚!   我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我的心肺外渗,难道真的如她所说我在费如风身上放入的感情根本已经超出了我的估计?   我不忍破灭罗切尔在他心目的那份美好,我不想他伤心,我不愿让他再承受一次绝然的放弃,我竟然……竟然想把这颗深爱他的心依旧保留于他的生命里,费如风,我真的爱你爱到了我自己都无法估计的田地么!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怎样的咒语!   黑夜即将来临,这将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而生活还要有多少个漫漫长夜,才能换来骄阳的出现!   大半个月过去了,费如风依旧是了无踪影,而我的伤已经全部痊愈!我告知医生我将于明日出院,是夜,果然有不速之客来临。   “柳小姐”   是邵峰,他神情举止如往日一般稳重得体。   “外面有车送柳小姐到机场,你将于今晚飞往丹麦。”   我不禁失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请柳小姐不要让我为难”他微皱眉头,姿态很低,毫无当初的威胁和压迫力。   “我没说不走,我不过是要个理由,当然你这里没有,我不介意到费如风那里去要!或者你打伤我?”我好脾气的提供主意。   他竟退了一步,象是被这个提议烫着了一般,他僵直着身体,脸上尽是挣扎,我很有耐性的看着他。   “三天后费先生将举行订婚仪式。”他说完这句话,我几乎感觉得到他的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戒备的状态。   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我很快镇静下来,“你替我转告如风,我体谅他这次受到的震撼而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但他最好别给我穿礼服去,否则我敢保证,这辈子他绝对不是第一个看见我穿婚纱的男人!”   我向外走去,不理会邵峰眼底会有何种表情,也许在他的心里已经认为我疯了。   “还有我会在丹麦待上7天。”我的话轻描淡写,但是相信费如风会切实的领会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在丹麦待了5天,我很喜欢这个建筑在童话之翼上的国家,它又被称为“云的故乡,”在寒冷而清冽的天气里,雪白洁净的云朵总在丹麦的上空旋转舞蹈,变换出种种形貌,透过透明的水晶罩屋顶仰望天空,如同望着一座永不谢幕的舞台,只要你有足够的想象力,世间所有的角色和故事都会展现在你的眼前。   然而美丽的童话永远和现实相差甚远,在两天前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宣城的信,信里只有张报纸,报纸上费如风穿着黑色的礼服,在订婚仪式上他英俊得让人眩目。   我游荡在这个恬静的城镇,它那些奇异的建筑,浪漫的自然景色,对我的心情无不小补,街道上成年人骑着单车,车前的婴儿小座位上坐着可爱的孩子,在冷静而柔软的城市天空下悠然行驶,我停驻脚步,注视着他们。   “”丹麦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世界上最优美童话的就是从这里诞生的,因而它给人的感觉总是一派家庭,温馨的样子。“醇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泽”他英挺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一股清凉的微风从我周围回旋进我的心底。   “我们走走”他深黑的眸子巡视在我的脸上,半响才低低的说。   我点点头。   langelinie海岸边坐落着最富盛名的人鱼公主雕像,她侧坐的姿势和低垂的头部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她日日凝视大海,望尽千帆,霞光洒落,淡紫色的晚霞开始笼罩这个城市,它显示出一种奇怪的忧郁的情调。   我和温泽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静静看着这片大海,我似乎听到了海浪撞击在海岸岩石上的声音,他终于看向我,他依旧一句话也没有说,他默默的伸出一只手来握住我,紧紧的,似乎想把全身的力量都输送入我的身体,它紧得让我的心几近碎裂,我轻轻的但坚决向他点头,我闭上我的双眼,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这个海岸边的第二座石雕!   旅船的汽笛声从海上响了起来,他松开我的手,站起身“我送你回去”他缓缓的说。   我凝视他从容不迫的背影,他的黑发在霞光下奕奕生辉,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嗡嗡的喊叫,我想叫住他我想对说……可是我早就已经被淹没,我再无别的选择。   一幢幢平顶而装饰着鲜花的美丽别墅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再见”他冰凉的手指滑过抚过我的面颊,他离我而去。   我凝视他的背影。   “既然这么难舍难分,何不追上去呢?”黑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他的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   我小心的掩下唇边浮现的这抹微笑,我真害怕他听见我急遽的心跳 ,我转身,淡漠的看着他,他憔悴了,眼睛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他的脸绷得死紧,似夹杂着雷电的乌云,刹那间就会爆发出惊天的火焰。我半点害怕都欠奉,因为在他眼底的更深深处我看见了某种更惊人更彻骨的情感   “不用追,我们已经约好了一早在教堂里见,他将会是第一个看见我穿婚纱的男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你敢!”费如风的脸色真的发白,他粗野的抓住我的肩头凶狠的把我拉入他的怀抱,我猛烈的撞击在他仿如花岗石一般坚固的胸膛上,象是一种惩罚似的,他将我紧紧锁在他怀里,他的手深深的嵌入我的腰际,我们身躯紧贴,他的火焰透过我的几层衣物直烧进我的心底,我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和我自己剧烈起伏的脉搏。   我猛然踹他,近乎满足的听着他倒抽一口冷气“你居然和她订婚,你居然还穿着正式礼服去和她举行仪式,你这该死的男人,我不会辜负你的鼓励的!”   “不会个鬼!”他的嘴唇象钳子一样钳住了我刺人的语言,他饥渴的吮吸着我,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我无力抵抗,却也不想对他做出强烈的反应,我的腿我的灵魂开始颤抖,一股巨大的热浪涌入我的身心,当他终于松开我的嘴时,我的唇想必已经肿起。   “全世界只有你看的那张报纸报道我订婚了!”他呼出的热气连同语句一同填满了我的口腔。   轰,我感到一股血液冲上我的胸口,奔跃于我的脑部,我恶狠狠的看着这个天杀的男人,我一定要咬死他   “你不能怪一个陷入情感困境里的男人做出的任何蠢事,而且你很坏心,你总得为此补偿我的,你这小巫婆”他把我抱得更紧“我没有和露西订婚。”他暗哑的说,他的语气中带着那么强烈的感晴色彩,我的心滚烫。   “我十五岁的时候对一个女孩说,我要娶她,因为在我最孤独,最黑暗的时候是她一直陪伴着我,我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几天前我却对她说,我不能娶她,因为我心里有了别的女人,我抛不下她。”   我凝视着他,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霸道的男孩,“露西,你长大以后一定要是个绝世美女,因为我费如风的妻子不可以是丑女人!”   我微笑着用手圈住他的颈项,“怎么办呢,费少爷,如果我不收留你的话,你一定会变成一只可怜流浪狗吧!”我踮起脚尖,温柔的吻上他的唇,我的指尖轻轻的抚摩着他沉重起伏的脉搏。   我发出一声惊叫,我被他举离地面,倒转着扛上了肩头 “你这个颐指气使小巫婆,不教训是不行的”   他打开我的房门,一脚将它踢关,随手就将我抛入了空中 。   “费如风我报复的将一只枕头扔到了他的脸上,他扑到我的身上制住了我,他轻而易举的将把我的手钉在我的头顶上.我肆意的看着他,他闪亮的眼睛,气宇轩昂的架势,无以伦比的高贵气质,他有点放荡不羁,有点若即若离,有点难以接近又教人难以抗拒,他雄性的魅力中有着让人心悸的危险!我可以找出一大堆的形容词,但是都难以比喻他在我心中烙印下的深刻痕迹,他让任何男人都黯然失色。   “别用你的眼睛来迷惑我,我没打算放过你”他的嘴角扬起,他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徘徊,目光柔情万千,我沐浴其中,简直快融化。   “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情”他缓缓的取下我的发针,我浓密的秀发落下,我的心跳成6倍的增长,“你欠我一个新娘,所以你必须赔给我。”他将我的上衣拉下,将我裸露的手臂锁在他颈间,我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嫁给我,柳葶” 他定定地凝视我,语气诚挚无比。   我颤抖着地把脸贴在他强壮的胸上倾听他剧烈的心跳,他的话让我虚弱 。   “看着我,亲爱的,”他沙哑低沉亲昵的唤我,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眼睛,它里面盛满无尽的深情,我的胃剧烈翻搅,我的心紧缩成一个又一个的结。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小葶,我会让你幸福!”他的身体和声音都发出一波强大的磁力,他俯下身,用他的舌尖美妙的碰触我,我全身都燃起无法扑灭的火焰。   “我们会吵架。”我颤抖的提醒他。   “吵架是相爱的另一种表现。”   “你很专制,你的女朋友多得可以站满一座城;而我很独立,我要求我所爱的人是彼此绝对的唯一,我是一个……”   我的话被他的亲吻止住,这回他吻得更彻底更不顾一切,他抬起头,我急促的喘息“你是一个巫婆!”他炽热地昵喃“你非要我彻底的匍匐在你脚前是吗?小巫婆。”我的脸酡红,我的笑声象砂糖一般甜美,我伸出指尖缓缓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移动,看着它们因我的爱抚纠结又放松“我爱你,如风”我的声音充满了感情。   他呻吟着把脸埋在我的颈肩,我紧紧抱住他,他吸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低沉震颤“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还不明白吗,吾爱,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渴望的女人!现在说你愿意嫁给我,说,你愿意!”   “我愿意!”我用我全部的身心,用尽我今生所有的情感,我虔诚的回答他“我愿意嫁给你,如风!”   他情不自禁的再度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它又大又亮,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他轻轻的套到我的指头上“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他严肃而温柔的说。   我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肩膀,他立刻握住我的手,我们手指交缠,我屏住呼吸,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我   他白色的衬衣落在地上,他好美,除了幻想中的人物,没有人可以像他这么完美,然而他是活生生的,他是我的……我的丈夫!我的眼眶发疼,他的唇捕捉住了我,在那一片完全服帖的柔软中源源不断的深情浸入我的体内,我清澈的凝住他,我在他怀里化为绕指柔,我迎向他温暖爱抚的双手,血液浩浩荡荡的流过我的全身,我们在欲望的旋涡里漂浮,温热的水在我们四周涌动。   “抚摩我,小葶,我需要你抚摩我”他呻吟出声,他的舌头深入我的嘴中,这是我知道的节奏,这是我们彼此将对方送入满足海岸的唯一生命线,今夜我们都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我从昏睡中醒来,我不知在这暗夜里是什么让我的惊醒的,我在床单上转过面庞,手掌抚过如风留下深深凹痕的被褥,还是温热的,似乎正因为他离开了我,我才会醒。   我听着别墅的某个房间传来两声钟响,我轻轻的滑下床,四肢酸疼,我拾起地板上的白色衬衣穿上,它一贴上我的肌肤,我禁不住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股魔魅般的极乐穿透我的全身,一阵慵懒甜美的热流涌上,我的全身发软。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我轻盈的穿过大厅,我的光脚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我终于在书房找到了他,他站在温暖的炉火前,火光描绘出他优雅的侧面,他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他伸展着长腿,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你,我的小葶。”他愉悦的低喃。   我仿佛同样品尝到了美酒的香醇--------不知道是不是我发出了声响,还是我的口中呼出的气流惊动了他,他深黑的眼睛向我望来,火光一耀,照亮他的脸和眼眸,他张开双臂,我一动也不动,他一扬眉,英俊的脸上露出眩人的微笑,我奔入他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他的表情专注热切。   “为什么离开我?”我闷声问道。   “我必须让你睡觉,至少睡一小会。”他的眼睛里郁郁燃烧着激情的火焰“我似乎怎么也要不够你,”他的手流连在我的身上,他的嘴噬着我的耳垂。   “如风,永远别离开我!”   他深沉的眼睛里闪出沉醉的神色“那就准备好,因为我不会再让你休息了,”他的身体传递着明显的信息,我已经完全感受到了他要占有我的欲望。他将我贴身搂起,我的脚几乎离地,他紧紧压把在他的胸口,我的衣服被他推到一边,他的唇顺着我的肩膀下滑,细腻的亲吻,他舌尖轻舔勾动,我全身轻颤,他的手指爱抚侵袭,我被卷入快速旋转的风暴中,他分开我的双腿,将自己置于其间,我的头猛象后仰去,剧烈的呼喊从我的喉咙里迸出,在一段无法衡量的时间里,我的感官全部集中于他激烈的震动和强劲有力的冲刺中,我的身子在他强烈的波动中无助的摇摆。   “不行,宝贝,还不够,我要更深的在你里面,我要分享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他亲吻我的下巴,托住我的腿,将之更大的敞开,他进一步的长驱直入,那燃烧的摩擦令我们彼此都即将爆炸!我隐约感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增加我的狂喜,我的满足才是他最大的快乐。我的手深陷进他宽阔的后背,我弓起身子迎向他,一刹那,一瞬间,欢愉的痉挛从我的体内扩散,我的内在的波动响应着紧紧的裹住他,他发出一声嘶吼,尖锐的急流,涌入我的体内,我感觉到他高潮时的震颤,我紧紧楼住他,脸颊摩擦着他汗湿的头发,他贴着我耳语“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从白天到晚上从晚上到白天,厚重的窗帘挡住了一切,我只能隐隐约约意识到时光的流逝, 我从小睡到半梦半醒都听从他的兴致,我昏沉沉的含着他送入口中的食物,无意识的咀嚼,我们一直呆在床上,我不断的被他弄醒,他带我进入了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高度,他眷眷深吻,辗转吮吸,缠绵中呢喃着煽情的甜言蜜语,我熏然欲醉,这是一个美妙的梦境。我依偎在他宽广的怀抱里,世间的一切风风雨雨都不再与我有关!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终于洒满了我的房间,他神清气爽的站立在我的床前。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来闹我”我依旧闭着眼睛,眷念着我的温床。   “有你最爱吃的香芋蛋塔,巧克力,红酒煨蘑菇”他用香味来诱惑我。   我摇摇头。   “我陪你去逛商场,购物,听歌剧?”   我摇摇头 。   “我们去游船,从海上看丹麦有种更华丽的浪漫。”   我摇摇头。   他不住的问,我不住的摇头,我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让他握着,我继续补眠。   不知道时光又过了多久,我才心满意足的欠欠身子。我一转头就扑捉到了他的目光,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我被一阵强烈的爱意征服,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一把抱起我,“费夫人,让我来为你服务,从洗澡到按摩,全套免费。”   我的天,我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个房间了,不过,一抹神秘的微笑浮上我的嘴角,“我要到二楼的浴室去洗,我喜欢那个浴缸。”我蜷在他怀里柔顺的说。   他志得意满的抱着我来到浴室,他放下我,我非常小心的退开一步,他打开水龙头,水喷洒下来的同时,管道的中间也冲起一股水拄,他闷喊一声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变成落汤鸡,一滴滴冰凉的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滚落下来,他慢慢的转过身子,一脸吃惊的瞪视着我,我咬着牙,不让牙缝里泄露出一丝笑意,“水管漏了”我非常理智的向他点明这个事实,水珠从他的眉毛和睫毛上滴落,我再也忍不住了,笑容在我的脸上绽放,我的身子肩膀不住的抖动,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的右手猛的伸向我,我尖叫着跑下楼,他如闪电,我正跑到楼梯口,他已抱住了我的腰,我向后踢打他,他的整个身子因大笑而震颤不止。   在丹麦的一个星期,我们生活得仿如象神仙眷侣一般,每天我在如风的亲吻中醒来,在充满异国情调的各个餐馆中品尝各式食物;下午我们在以我命名的游船上任海风吹拂;黄昏我们携手欣赏丹麦童话式的城堡。   颠峰的工艺设计令丹麦闻名,那些神秘精致得象童话故事里的物件让我爱不释手,如风用了整整一个房间来收藏它们,直到再也我受不了了让他停手,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才得到制止。   我们也会穿着正式的礼服去最大的剧院听歌剧,给最红的演唱者献花,丹麦的各个角落都有我们的身影,我们亲昵的氛围让流动在我们周围的空气都只有一词来形容,幸福!它洋溢包围着我,偶尔如风要处理业务,我也会坐在宽大书房的一角,陪着他,看着他。   “如风,”我唤他。   他抬起头对我微笑,他眨眨眼睛“”宝贝,我马上就好,再等一会我就来陪你。”他的注意力回到他的公务中。   我注视着他坚毅的身影,一种巨大的空茫从我心灵深处蔓延,“不要,我不要等会,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囔,我大声任性的叫囔,我感觉到有湿润的东西流下我的脸颊。   费如风一脸惊骇的飞扑过来,他的眼神惶恐,要不是我在耍脾气,我都会笑出声来,他简直就是惊慌失措,哪里还有半点潇洒的气度。   “小葶,”他的声音艰涩而沙哑”“你哭了” 他手忙脚乱的抱我入怀,他用拇指捉住一颗泪滴,按在他的唇上,我哭了?我不可思议的轻轻的用手一抚,满脸的泪,我按住我的眼睛,我哭了?在长长的10年后,我眼睛……竟然恢复了分泌液体的功能。   他紧紧的把我楼住,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胸口上,他任由我浸湿他的衬衫,哭得混天暗地,我将十年的泪水,一朝洒尽。   从来只知痛苦可以让人哭泣,我从来不晓挣扎在幸福的边缘也可以让人流泪。   “今天是我的生日,2月28日,如风,我满25岁了。”我微笑着说。   他低下头,吻住我颤抖的嘴唇,品尝着我眼泪的滋味,他包容我流露出来的悲伤, 他的手保护地圈着我, 他的眼睛里充盈着温柔.   我的生日即是我母亲的忌日。   “陪我一起过生日吧,如风,这是我十年来第一个想过的生日,我终于做到了,如风,我终于可以对我的妈妈说,   我的身子微微的轻颤:“我要对她说---我很幸福,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嘴唇压在我面颊上的一颗泪珠上, “你这个小傻瓜,这不过是你幸福生活中最普通的一天,我会陪着你,即使花去我一生的时间,我也让你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幸福。”他口中呼出的热气象一股暖流包围着我。他拉着我站起身来, “过生日就要有过生日的样子,我们一起去买生日蛋糕”他兴致勃勃的说。   我向窗外望去,大滴大滴的雨点敲打着玻璃,这种天气,我摇摇头,“有你陪着我就好,有没有蛋糕根本不重要”   他的眼睛里发出点点金光, “不行   他强推着我出门,我们来到了蛋糕屋,这个男人买了蛋糕后,还收集了一大堆的甜品,无花果饼,糖心梨,苹果派,姜汁面包,咖啡奶油面包,巧克力面包,糖杏仁,蜜糖松饼……   “如风,甜的东西吃多了容易招虫.” 我的胃涌上一股甜腻的餍足。   他斜我一眼,倏地一笑 “那正好,我正想招你”   他拐着弯子骂我是虫我又好气又好笑。好不容易我们的费少终于买好了甜品,雨下得更大了,水流象瀑布一样从天上倾泻,我们飞跑着到车旁,我正想拉开车门,他一把抓住我,扳过我的身子,狠狠的抱住了我,直到我的骨头都几乎嵌进他的胸膛,我们的心跳在大雨中如雷鼓,他松开我,清晰的说:“我要你记住,在你生日里,在所有人都奔走躲避的大雨中,只有你,如此幸福的被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拥在怀里!   雨流满我的脸颊。   “我要出去处理一点公务,”星期五的一大早如风便这样对我说。   “多久?”我缠着他,“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很寂寞的”我拉长音说。我的话获得他奖励的一吻,“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意离开你的,宝贝。” 他低语, “两个小时,最多三个小时左右,” 他用手指梳着我光滑的秀发,拇指在我的耳轮上流连。   我小心的藏好我的窃笑,这个男人神秘兮兮的,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殊不知我早已知晓,他哪是去处理什么公务,他是去安排一场丹麦式的婚礼。我无意间听到了他的电话,不过这丝毫没有减少那种巨大的喜悦和甜蜜萦绕在我的心间。我放开缠绕在他腰间的手,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拉开大门。   屋外的阳光一下子刺进了房间,我禁不住闭了闭眼“如风”我喊。   他停下脚步,对我露出一个迷人的笑“乖乖等我回来,”他说道,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光晕勾勒出他修长优美的身形,他仿佛融入了阳光中一般。   我呆立了半响,他的离开,让屋子里一下子空荡荡的,我有些生寒,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柳葶,你是一个独立坚强的女人啊!我给自己打气。半个小时后,我在大理石浴缸里洗完澡,换上一套淡绿色的衣服,我来到厨房,准备今天的食物,微微的风从窗外习习拂来,带来暖暖的气息,今天的天气不错,干脆我和如风就在前院的草地上野餐吧,   忽然我的背部清晰的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   “这位不请自入的客人,既然来了就不妨赏脸坐下和我一同用餐如何?”我轻快的说。   身后传来牙齿狠狠交合的声音:“一个被你送进了地狱里的客人,你能用一餐饭来打发吗?”   我非常非常缓慢的转过身子,动作很小,谨慎的不让对方感受到威胁。江诺,他黑暗的身影如牢笼一般笼罩着我。   我很镇定,先不说如风很快会回来,就是我,一个对付他也太过绰绰有余,相信他也没有大队人马,因为那样目标会很大,大到一踏进丹麦如风就能知晓。   他狭长的眼睛象毒蛇一样看着我:“你真行,柳葶,居然能打败罗切尔,真的要登堂入室了!”   “你是来给我送结婚礼物的吗?”我无意和他缠斗,虽然我很清楚罗切尔如此了解我的背后,他一定功不可没!   他的脸更为森寒,“海晴小姐,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没有人能制住你了!”   很明显半年来他做了很多功课。   “江诺,别来惹我,在我还不想毁了你之前,你最好离得我远远的”我轻声的说。   “可是我想毁了你”他咆哮!   我拿起餐桌上的花,扔向他,花瓣飞舞,他一声闷哼。花当然不能伤人,飞花取命那是武侠里的故事。真正伤他的是一只小酒杯,花不过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血自他额头涔涔滴下,蜿蜒在他的脸上。   “这只是个警告”我正告他。   他笑了,笑容和着血迹展开,增加了几分恐怖,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紫堇香味。   “以你的过去,迷药和普通的麻醉对你都没有用,而我又根本不可能靠近你给你施加针剂,你的确可以有恃无恐!”   我的警惕心升起,他太过笃定。   “太迟了柳葶,这个圈套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惊恐的发现,我体内的气力自我的四肢百骸一滴一滴的被抽去,麻痹蔓延上我的全身,所有思想和表情都在瞬间凝结,由心底弥漫开的冰冷使我一时之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身体完全被麻痹,连同舌头都已僵硬,但是我的意识却保持着清醒。江诺将我放上了一辆车,没多久我又上了一艘船,上船下船,再上船再下船,不知多少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一次比一次沉,江诺的所有举动都在表明一个事实,这是一次经过缜密考量过的行动,而这种行动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得出,能想得出的!   终于我被人抱起走到了实地上,稍后我被放置到了一张床上,一双温凉的手开始解我的衣扣,我的嘴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汗珠滚落我的鬓角。   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动作。几分钟后我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我的心反而静了下来,因为他只是单纯的在解我的衣物,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我手上的戒指,头上的发簪,臂膀上暗藏的细针,腿上的药粉都被一一卸下,他是在清理我!不多会我的物件完全被他收缴干净,他给我穿上了另一套衣服,他反剪过我的双手,冰凉的手铐将我铐在了床头上。   一缕清凉沁进了我了的咽喉,我麻痹的四肢慢慢的恢复,涣散的视觉在集中,收拢。   一个人影俯下身子,他的身影映进我残缺破碎的视野里,我眼睛几近裂开,神智却在迷雾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胸口处的炙热就越是清晰,我不停的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象吞进了一根钉子,把我的五脏六肺生生的钉住   “看来你真的吓了她一跳”江诺充满恶意的声音传过来,我没有听见他的推门声,我全部的心神都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是那般的温文而雅,依旧是那样清朗的线条,不过浓稠的黑色浮现在他的眼底,那惊心的黑,令之前那个很好很温和很从容的男人消失无踪!   “玉琀蝉”我的声音有如梦魇。   他拿起玉琀蝉,放入我的掌心,他的手和我紧紧相握,: “我说过世间没有两块相同的玉,属于我的只有这一块,无论贵贱精细都只是一眼的缘分,因而它对于我是独一无二的,我疼爱珍惜这一世的缘分.”他的手一使劲, 玉琀蝉在我掌心碎裂, 一阵冰寒的凉意流过我的身体,我的脑子刹那间变成一片空白,还有点不支晕眩的感觉,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的心冷导致的错觉。   他的笑容温和雍容,“对,毒就在玉琀蝉里,它叫----玉泪,如果没有催化剂,它就是呆在你体内一辈子也不会有事,但是只要混合了紫堇香味,它就会成几何的速度在你体内分解合成,你会全身麻痹,失去视觉,完全不能动弹,包括舌头”他很耐心详细的向我解释。   “为什么?”非常没有意思的问题,但是却非问不可。他抚摩着指节,很专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从他口中听到答案了。   “我有一个未婚妻,长得很漂亮,象一只小野兽,充满了激情,她对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想要,特别是对那些有挑战性的人或物,更是绝不放手,3年前,她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人,她要和我解除婚约”温泽慢慢的踱到窗外,他眺望远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后来她从20层高的楼上跳下,死无全尸!”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睛象玻璃一样透明,“象她那样爱美的女人居然可以让自己摔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真是傻得让人发笑。”他的嘴角向上一勾,果然一笑,我由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不必问,那个让他未婚妻爱上而又自杀了的男人-----费如风。   “我对你做了很详细的功课,从你一出现在费如风的身边,我就开始留意你了,我很准确的研究过你,我甚至组成了一个心理团,所以我很清楚我的角色,也很清楚你渴望些什么!”   我渴望温暖,他就给我温暖,我渴望大哥哥式的爱护,他就给我大哥哥式的标本,精心设计,全情出击,为让取得我的信任,他真是费尽心机,不惜余力。   啪啪啪,江诺在一旁鼓掌,“厉害,厉害,要不是你来找我,我都以为你是真的喜欢她了,我原先还怕这里面会不会有陷阱,不过现在我完全清楚了,温泽,我江诺服了你!”他笑得猖狂。   温泽没有理会他,他望着我,“如果不是你真的爱上了费如风,我也不介意一辈子陪你玩下去,可惜,你选择了他,事态就只能如此了。”他缓缓的说,说完向门外走去,他把我留给了这只恶狗。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好。”他恶毒的捏住我的下巴。   “江诺,这个男人会对费如风不利,你真的要和他合作?你明知道费如风仍旧挂念着你,”当前只有江诺对如风的感情可以利用了,我刻意用最疏远的口吻来称呼如风。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条毒蛇不是我种下的,是你!如果不是阿风怕你会怨他,投鼠忌器,依他的作风,早就把他除掉了,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对!”我承认“可是你呢,不是也在步我的后尘吗?”   “我和他在一点上立场相同,就是我们都不想你嫁给阿风,目的不同,结果一样,”他咧开嘴唇,露出森森的牙齿,“因为你阿风把我摒弃在他的生活之外,因为你所有事情都发生了逆转,你就象是一颗扫把星,把一切都弄得天翻地覆,现在我要把一切归位!”他顿一下,加强了语气效果“我要娶你,柳葶!”   我差点哈哈哈大笑。   “娶我可以让一切回归原位,这是什么逻辑,你的脑子坏掉了!”我实在忍不住嘲讽他。   “我不能杀你,也不想杀你,我发现,”他靠近我,一种危险的气息喷吐在我的脸上,“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些欣赏的女人,我想要你,而通过要你,阿风会永远记得我,他会在想起你的同时也想到我。”   他疯了!   我的急遽的转动着手指,寻找着手铐的锁簧,手铐是机械的,想打开不是做不到,但是一定会有较大幅度的动作,很容易被他察觉,他捏住我的下巴,生痛里面夹杂着指尖的热度“你不愿意?没关系,神甫已经到了,我和你会成为最合法的夫妻,我们亲密的姿态会透过卫星传送,全世界都会分享到我的快乐!”他邪恶到极至的眼神。   这个布局太过阴毒,费如风即使找到我,我们也再无可能!我轻呼一声,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他的眼里闪过大获全胜的神采,“你终于输了,柳葶,看着你这个骄傲的女人躺在我的身下,我都迫不及待了。”他压上我的身体,“只要你有一丁点儿反抗,我就让你全身麻痹的接受我,到时别怪我没给你快感!”他粗粗的喘着气,凿开我的嘴唇,他的舌头象钩子一样的想挤进来。   我刚才的颤动不过是为了掩饰我拧开锁簧,我的轻呼是为了掩盖锁簧弹开的声响,我的手臂轻微抖动,手腕从手铐中挣脱了出来,我将手铐往他头上狠狠一绞,干脆利落的把他敲昏。   我跳下床, 一步跨到窗边,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夜色足以遮掩我的身影,我的身体滑出窗外,我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城堡里,很高,这种高度掉下去绝对不可能生还,我展开双臂扣住墙壁上的缝隙,我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我也不会有多少时间,我挺直身体飞快的移动,这种情况下速度越快越能保持平衡,我一边依靠双手和脊背控制、掌握方向和平衡,一边以细碎的步子快速移动着,我的口,舌,肺如火燎,距离平地还有一段距离,我的手心汗湿得再也无力抓持,我的手指血迹斑斑,赌了!我飞身跃下,啪,一声闷响,意识在瞬间模糊,我一趔趄跌跪在地上,肋骨断了,我咬紧牙,向海边奔去,一架小艇停在岸边。   “精彩!非常精彩太出色了!”掌声连着梦魇般的声音飘起,我苦笑,他的指尖一弹,紫堇香味弥漫开来。   “我实在不能信任自己,我不敢听你对我说一句话,也不敢靠近你,你是一个太过危险的女人!”他双手抱在胸前,清雅的说。   我只来得及看了看天空,今夜月华如水,如风,这个名字在我心上萦回,一声谓叹在空气里消散!   “能够让费如风这样的男人痛不欲生的唯一办法,就是伤害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死也不会瞑目了。”他靠近我,轻轻擦去我手上的血迹,抹上药,又包扎好我断了的肋骨“不过我也不会让江诺欺负你的!”   他拉动马达,调至最小的速度,“永别了,柳葶。”他温柔得宛如情人间的耳语。游艇缓慢的滑出岸边,他跳下了小艇。   温泽走上岸,缓缓前行,迎面江诺踉跄着跑来,头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墙壁上还有她的血迹,她跑不了多远”他狰狞的说,他立刻发现了那艘小艇,“你放她走了?”他凶狠得要吃人。   “我给她下了毒,她在这海上漂流,存活率不到5%!”   “我不是要她死,我只是要她嫁不成费如风,你这个笨蛋!”他咆哮,他飞快地跑进城堡,又飞快的奔了出来,他举起手中的枪,枪声响起,直击船上的马达,非常准,正中目标,一声巨响,爆炸声震耳欲聋,那艘游艇在耀眼的火光中象纸糊的一样,变成了无数的碎片,犹如纸灰似的,随着一股股水拄,飞向半空。   江诺象是中了定身法术,一动也不能动!   “游艇上倒满了汽油。”温泽温和的解释。   江诺的头象生了锈了的机器一样,喀,喀,喀的扭过来,他还来不及问什么,空中传来异响,那是直升飞机螺旋桨划开空气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的向天空望去,上空出现了5架直升机。   一架直升机疯了似的向海面俯冲,,螺旋桨气流搅动着耀着火光的海面,形成巨大的圆形波痕,舱门打开,一条绳梯直落而下,绳梯上站着一个人影,他疯狂的跳入火焰中,完全不顾性命   “阿风”,江诺的胸膛里发出一声嗥叫,奔跑着前去。   “真令人佩服,他不死也会是深度烧伤!”温泽遗憾的说,他飞起一脚,将奔跑中的江诺一脚踢翻,反手一掌,将他打晕,“要是让你表演了兄弟情深的戏码,那我还怎么看得到你们兄弟相残的好戏呢!”他勾起一个寒凌刺骨的微笑,扛起江诺迅速离开了海岸。   第二部   他在一片黑暗中挣扎,每一回尝试,他就陷入了无边的疼痛,强烈灼热的疼痛没有止尽的啃啮着,他无法确定那份痛源自何处,他只感到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无一处不痛,有人在呼唤他,一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好熟悉,但是他本能的知道,那不是他渴望的声音,这个声音不能带他脱离黑暗。他挣扎着移动手臂,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痛苦再次袭来,然而渴望个人,渴望某种温暖的需求使得他产生力量不停息的与痛苦和黑暗搏斗,她在哪儿,他的手臂膀抽动了一下,象是肌肉的抽搐。   “他醒了,他有意识了!”   鞋跟急遽的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个世界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波波的痛苦尖锐的穿透他的意识,蹂躏着他的身体,他汗如雨下。   “风,你是不是醒了,你再移动一下手臂,我在这里,爷爷也在这里!”   某种骨血被生生的从生命里抽离,一个再也合不拢的缺口在张牙舞爪的撕裂着他。   “风,你想说什么,你的喉咙里插了一根喉管,你不能说话,”   唇艰难的蠕动,他不顾一切,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决不轻易放弃,他再试,他又试了一次,毫无血色的嘴唇痛苦的翕动着,他终于做出了一个无声的口型,从他的灵魂深处“小葶!”   他再次陷入了黑暗的庇护!   罗切尔猛抽了一口气,他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这项认知象刀一样的插入她的腹部,她没有感觉到泪水已经滑落了她的脸颊“风,是我,我是罗切尔,你看得见我吗?”她哽咽。   费清远安慰的拍了拍她:“他会醒来的。”   “爷爷,”罗切尔哭倒在费老太爷的身上,哭得肺部都为之疼痛,这么的泪水,什么时候才能流到尽头。   费清远看着躺在床上,层层包裹着绷带,胸膛连接着电极和导线,胸前和腰侧插着导管的孙子,他无助得象一个婴儿,针头刺进他的血管,医生面无表情的记录着他的心跳。他们象检视一块肉一样的对待他,费清远一阵凄然,这就是他那他铁一般强悍的孙子吗。他感到眼睛有些濡湿。   梦里面有一个声音在无比温柔的呼唤他,这个声音象一道光一样射进他的心里,他感觉到她温暖的纤细触摸着他,这种感觉存在于他的骨血,他的细胞,他的生命,她是他的一部分,她在哭,他听不清她的话,可是她啜泣的声音让他肝肠寸断,他强迫自己跳出这片迷雾,不要走,不要弃他而去,他不要被孤零零的留下来,这里只有黑暗,空虚,寒冷!他要她,他需要接近她,他冲出了窒息诡异的黑暗,她在哪里,他醒了,完全的清醒,他无法移动,象是被封锁在一个坚硬的罩子中,他无声的呐喊,他从黑暗中爬出,却陷入了另一个更深的黑暗里,极端的恐惧折磨着他,他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她在哪里,叫她来见我,他想大叫却完全发不出声音,他看不见了!   “风,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你不要动,求求你不要动,求你……不要这么做!”   他野蛮的挣扎着,他不在乎,不管他是瞎了,瘫了,毁了,他都不在乎,只要把她找来,她在哪里,把她找来!   “她死了!” 费清远毫不客气的说“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是不是我费家的子孙。”他太清楚自己的孙子在要些什么了,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这都是一个迟早要面对的事实。   费如风象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所有的动作都已静止,罗切尔惊恐的发现,他的每一根肌肉似乎都在瞬间死去,他一动也不动。   “医生,医生!”罗切尔夺门而出,疯狂的大喊。   医生们拔腿狂奔,涌入费如风的病房。   “病人的心跳在加快,他的大脑严重缺氧”护士急切的说。   “马上让他镇定下来,立刻给他注射安比巴酸盐!”医生按住费如风的身子,他全身都在抽搐。   “他肺部的伤口裂开了!他的呼吸……他停止了呼吸。”   “上人工呼吸器,立刻给他手术!”   “请两位出去,病人需要马上手术,”费清远,罗切尔被请出了门外。   费清远拄着拐杖站着,银闪闪的一头白发在闪动,他已经站了5个小时了   “爷爷,你坐一下,风,不会有事的。”罗切尔搀扶着他,轻声的安慰着。   “他是我费家的子孙,他当然不会有事!”费清远敲击着拐杖, “到底她是什么魔,竟让阿风着魔到这种地步!”   “爷爷”罗切尔尽量摒弃自己的知觉,不被费清远的话刺伤“风会醒来的,您老不要累垮了自己的身体。”   费清远看了看她,她憔悴消瘦,眼睛因哭泣而红肿不止,“你是个好女孩,露西,这是老天爷给你们的机会,你注定是我们费家的媳妇。”费清远的话弥补了刚才的失言。   “手术很成功。”医生平静的说 “但他受到了严重的创击,这种伤害显然比他的身体还要严重, 虽然我们立刻给他的外伤施加了手术,不过情况很不乐观,他原先的伤有恶化的趋势,而且他情绪反应相当强烈,为了防止他的脑部受到更大的损害,我们不得不用大量的药物使他昏迷,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他今晚会发高烧,可能会引起其他的并发症,能否度过这个危险期完全靠他自己的意志了!”医生异常凝重的说。   费清远颤危危的坐在了椅子上,罗切尔的双手将指甲都陷入了掌心,死亡,它正在逐渐逼近!   罗切尔用水一点一点的沾湿他的嘴唇,她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他全身都是绷带,热量会囤积在他体内,他根本是岌岌可危。“风,你还记得我九岁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那只小狗吗,你说它和我很象,一样的那么柔软,一样的有着卷卷的头发,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它吗,风,我和它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你才和它很象呢,一样的要人围着,一样的不喜欢黑暗,一样都要有人陪伴才肯入睡”罗切尔反手拭去脸上的泪痕,“风,你肯定会不高兴是不是,你是一个骄傲的大男人,怎么可能和一只小狗相象呢?”她摩娑他的手臂“风,你不喜欢黑暗的,所以你要好起来,”她低语,眼泪流满了她的脸颊,“求你好起来,”她颤抖的手指滑过他的嘴唇,那里的热度几乎烫着了她的手指,上帝,她还能怎么做,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害怕和无助。   他震动,模糊的呓语压抑在他的喉咙,那里面包含着的痛楚令她的心都要碎了“风,风,她亲吻他的唇,它干裂得象砂纸。“风我记得你最喜欢听我唱民歌,每次只要我一唱,你都会大笑起来,说我象小羊在鸣叫,”她低低的唱起了歌。   费清远脸上的纹路显得越深,这个坐拥巨资叱咤风云的老人似乎一下子显出了老态,他默默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全力搜索她的下落,所有的打捞工作重新开始,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不可以放过!让各大媒体刊登她的照片,悬赏……1千万,”他疲倦的挥挥手。   门外的人迅速领命而去   费清远转回病房,他歉然的看了看罗切尔,“我明白,”罗切尔眨掉睫毛上的泪珠“没有关系,只要他能活下来,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天终于亮了,罗切尔已经筋疲力尽,她喉痛声哑,一整夜她不停的和他说话,不停的唱歌,好象她的声音就是连接他生命线的桥梁,他的手抽动了一下,这个动作惊吓住了他们,他们止住呼吸的看着他,这个动作太过轻微,也许不过是肌肉的正常抽搐。他们无法判定,目光死死的定在他的脸上,他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震荡。   罗切尔用手掩住了她的嘴,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费清远按下了警铃。   “费先生”医生靠近他层层裹着纱布的耳朵,示意护士立刻给他做全身检查。护士检查完毕,有些吃惊的看着医生点了点头,高烧退了,他的情绪稳定得诡异。   费如风动舌头,无声的做出了个口形。   “伤?你是想知道你的伤势吗?费先生,”医生露出和善的笑容“你的全身遭到二级灼伤,灼伤得最严重的部分,是你的手和手臂,不过你非常幸运,它们都只伤及表皮不需要做植皮手术。你的一边肺叶破裂,胸口插了根管子,所以你不能翻身;你的头部遭到了一些碎片的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你的喉咙有根通气管,因为你呼吸困难;还有就是你的眼睛需要动个小手术,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一定能看得见。费先生,只要你配合我们,你会很快复员的。”医生轻快的说,以此安抚他的情绪。费如风的呼吸相当平缓,罗切尔的背脊莫名的窜过一阵寒意。   “他的情况相当好。”医生有些不可思议的对费清远说,“照这样下去,几天后他的眼睛就可以动手术了,他的意志力真是惊人!”   费清远和罗切尔沉默着,他们呆立,压抑窒息的空气在他们间流窜,“至少他会活下来,现今这比什么都重要!”费清远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沉稳的说。罗切尔浮起一个微笑,这个微笑尚未达到她的眼底就夭折了。   费如风自醒来后,就表现出了钢铁般不屈的意志,罗切尔站在床边,带着一丝苦涩的看着他,他浑身散发着凌厉,以前那个迷人的浪子,有一点危险的男人,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是一座隐藏着火山般的熔岩,他让人为之瑟缩   罗切尔无助得又想落泪,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可是她现在却不停不停的在为他掉泪。她无法再看下去,费如风,那个高高在上,优雅得让人难以抗拒又有点难以接近的男人,他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都令人晕头转向的男人!他现在……他现在……罗切尔感到她的胃在被人重击,她轻轻的退出病房,一到门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她扑到石墙上,“风,风,风”她辗转的呼喊。   “他怎么样了”失魂落魄的声音响起。   罗切尔抬起头看他,他每晚都来,可是在风昏迷的期间,她连和他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她想骂他,想撕咬他,但是她又什么资格呢,她和他是共犯,她明知道他去了丹麦,她也明知道他去丹麦的原因。   “他正在逐渐好起来,以后你别再来了,那样对你和他都不好”罗切尔婉转的说。   江诺重重的抓了一下头发,他已经很多天没洗澡了,他身上的味道跟街上的乞丐没什么两样“我不想的,露西,我从来就没想杀她,是那个该死的温泽,我是被他……”   “够了,别要再重复了,我已经听过你说过几百遍了,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就去找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罗切尔怜悯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因为人人都看见了是你用枪击爆了游艇。”   江诺惊跳起来,他惊恐的看着罗切尔。   “是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是你杀了柳葶,江诺,你怎么办,你们会怎么办?”罗切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怎么办……?   江诺的眼睛发直“他阴我,他妈的,他阴我,”江诺疯了似囔,“我会找到他,我他妈的会把他大卸八块,我要他生不如死!”他在1分钟内消失了。   罗切尔用手覆住眼睛,她不能再想了,她要坚强,无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的立场早就注定了,现在她只需要专心的照顾风,她涌起强烈的感情波动,她需要在风的身边,她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病房。房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喊,冰冷的恐惧镬住了她,她不顾一切的想冲进病房。   “他们在替他取喉管,还有胃管”费清远抓住她,疲倦的说。   罗切尔颤抖,这是出事以来她第一次听见风的声音,可是竟然是痛楚的嘶喊,她的心抽痛得的令她呼吸紧窒。医生走了出来,看见她的表情,微微浮起了了个笑容“他还在呼吸,而且能讲话,你们进去吧。”   罗切尔,费清远走进了病房,“风。”罗切尔润润喉咙,她的声音干涩。   “我想喝水,”他沙沙的声音,费清远明显的放下了双肩,罗切尔急切的拿过水杯,将吸管放入他的口中,他徐徐的吞下,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在迅速的康复,医院的每一个人都在惊叹,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可是他越是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罗切尔就越是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到最后除开必需,她寸步都不离开病房,她只想看着她,她不知道能这样看着他的机会还有多少。她每晚凝视着他的睡颜,她用手细细的描绘他的容颜,她轻声的向上帝企求“亲爱的上帝,让他属于我吧,她已经死了,既然你已经让她死了,那么就让活着的我得到幸福吧,让我陪伴他的一生,上帝,让我用我的一生来修复他的伤痛吧!”她每晚都跪在他床前虔诚的祈祷。   两个月后,费如风手上身上的绷带拆下,他终于可以下床了,他整整躺了两个月,他的伤势使他无法下地,而且由于手部的灼伤,他根本没有办法拄拐杖,任是任何一个人,这么长时间的躺在病床上,怎么也会焦躁和磨耗脾气的,可是他始终坚定的沉默着,只有在每天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微微侧起耳朵的神态,才让人觉得他是有知觉的。   “你手上的皮肤现在还很嫩,在新皮长出来之前,你要小心点,幸运的是筋腱没有受伤,只要常常活动,僵硬的感觉会消失的,”医生交代。费如风收拢手指,他手上的筋暴涨,疼痛如浪潮一样袭向他   “风,”罗切尔握住他红红的手,“慢慢来,你会好起来的”她安慰他。他没有反应,罗切尔的手指一点点的挪开了。   费如风动着指头,他移动双腿,动作虚软得无法控制。罗切尔看着他复健的过程,他的意志力强大得让人惧怕,他严厉的自制和决心简直违背了人性。她忧郁的看着。   “随他去吧” 费清远拍拍她的肩膀,他的表情从容多了,甚至有几丝欣喜,“费家的子孙,从来都不会轻易倒下的!”   几天下来,费如风的肢体活动流畅多了,他甚至可以扔掉拐杖,摸索着走几步。   “风,你已经锻炼了一个小时,你应该休息了”她从费如风手中拿下拐杖,扶他坐到床上。   “睡一觉,好吗,适当的休息对于体力的恢复也很重要的”她柔和的说。   费如风靠在床头,他嘴上坚硬的线条,告诉她他不会妥协,他的肩膀和胸膛浅浅的伏动着,在这场折磨里,他变得消瘦,苍白虚弱,可是他依旧强而有力,而且更加让人难以忽视。罗切尔的叹息回旋在心底。费如风在用双手按摩腿上肌肉。挫败,悲痛,无力在罗切尔的心中累积,她哀伤的开口, “风,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被抛弃,这个房间里不是只有你感到孤独!我也是,我也时时刻刻在饱尝孤独的滋味……我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被啃噬!风,你所爱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所爱的呢,他还活着,但是他让我感觉得我比死了还不如。”她跪在费如风的床前,“是不是我也应该去死,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看我一眼,才会听我说一句话,是不是,风,是不是只有死了,我才能在你心底留下一点位置,你告诉我,风,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她的声音绝望而惨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嘴里,她拉起费如风的手,按在她的心口,“这里,我这里也好痛,它痛得都快碎掉了,风,难道我的爱情就如此的不堪吗?”   费如风极慢极慢的抱住了她,罗切尔惊喜的扑在他怀里的啜泣。   “我的惩罚将远超过我能所承受的!”费如风的脑海里模糊的印出这句话,他定定的抱住罗切尔,他佛如一尊石化了雕像。   “费先生,现在我们揭开你眼睛上的纱布,你慢慢的睁开眼睛,慢慢来,直到你的眼睛适应光线,找到焦点为止。”   费如风极慢极慢的将眼睛张开,他缓缓的环绕了一周,他梦魇的眼睛笔直的穿透这些人,好象他们只是幽灵一样。他合上了双眼,他的脸色惨白,比大理石石柱更加苍白,他们惊骇的看着他“费先生,你看见了吗,费先生?”   罗切尔背靠着冰冷的墙,她的胸口钝痛 “他能看见了”她淡淡的帮他回答,她扶起费如风,将他搀回病房,他好轻,他似乎被抽走了全部的精力。   他躺下,很久很久后他张开了双眼,他看着天花板,他的声音异常的平和“柳葶,你再不来我就等不了了,我等不了,就会人有很多人要死了!”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分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分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   你在哪里……   江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他落魄得象一只丧家之犬,他找不到温泽,他不知道一个人竟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得如此的干净,他感觉到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沼泽!   屋里幽暗,他的手放在开关上,定住。他的背脊一片冰凉,房间里涌出一股黑色的巨浪,逼得他一步一步后退   “阿风,是你吗”他惨淡的笑。   啪,一丝火光闪过,照亮费如风脸上的神情,他的脸象套上了一道青磁,那简直不是人类的表情。撕裂的感觉插进江诺的心上,却又带着一股强烈的释然让他松弛,他没有事,他的脸虽然苍白而消瘦,他的额上虽然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他的身上虽然布满了邪恶诡异的恐怖感,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他没有事,他还是那个令人神魂颠倒的阿风,   费如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他的每一步都隐藏着把人活活撕碎的力量。   “阿风,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我没想过要杀她。”   冰凉的抢口顶在了江诺的额上。   “到地狱去和判官解释吧!”费如风象微风一样的轻语,喀嚓,保险栓拉开的声音,江诺张大了嘴,酸痛从他的心底汹涌而出, 辛辣的悲伤如刀片一样刻过,十多年来,多少次的午夜梦回,身上浸着冰凉的思念也不及这刻的荒凉。   他贪婪的注视着他,也许这是今生最后一次这样的近的看着他了,也好,就这样死在他手里也好!他浮起一个苍凉的笑,“阿风,你知不知道要将一个秘密守上十年,那是多么的辛苦。”他吞噬般的看着费如风深如黑洞般的眼眸,即使是此时它张扬着冰冷的杀气,他也沉醉,十年前就丢失了的东西,怎么可能指望在今朝收得回来!“我爱你爱了十年!阿风,你对她是刻骨铭心,我对你又何尝不是情深刻骨!”压抑在灵魂深处的秘密,浓稠得自己都不敢正视的罪恶,终于抖露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醒来的,阿风,你有没有尝试过,整天整日整年,日日夜夜想着一个人的心情,十年了,无论我怎样努力,都到达不了你的心底。”他的五官被强烈的感情焚烧着,扭曲,狂乱“是不是我不是女人,所以我没有爱你的权利!”   空气死寂得几乎爆炸,费如风和江诺的视线纠缠,象用尽了一生的光阴,又象是朝露般短暂,扳机绷到最紧,费如风的手指勒出了血痕,他扬手,狠狠的给了江诺一抢托!血顺着江诺狂乱的脸颊缓缓流下,“你是我的兄弟!我对你说过只有她不行!他痛楚的呐喊。   “阿风”   “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费尽了全力来保有你们共存,为什么你要这么割裂我!” 他一脚踢中江诺的胸口,江诺的身躯飞了出去,嘴角滑落血丝。   往昔的一幕一幕在昏眩的眼前晃过,如朝阳般美好的岁月象雾一样散去。   “我欠你一条命,今天我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情谊!”费如风突然一跃而起,抬手向着二楼开了一枪,一个人影从楼上跌落,温泽 ,他顺着跌落的方向就势一滚,拉起江诺,“走!”江诺如木偶一般毫无自主能力,费如风的身影更加黑沉阴暗,他幽深沉郁的眼眸已经聚焦在温泽的头颅   “费如风,这是柳葶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一道白光刺破屋内的幽暗,它狂舞着在空中划下了一道弧线。   它一寸寸的熔化着费如风邪魅的神情,它向他急速的冲击过来,它穿过层层的阻碍,它在时光的隧道里飘浮,它坠落在费如风长长伸出的手上。   他握住了它,他悲痛得弯下了腰,它嵌入他的掌中,血从手心里滴落。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它,轻轻将它套上了她的指头   “不,不,”他向命运哀求着,“求求你,不要这样“   “乖乖等我回来”   咽喉涌出甜腥,费如风狠狠的把它压下去,小骗子,你答应过会等我回来的,你明明答应……扑,那口鲜血毕竟是压不住,它从他的胸腔里直喷了出来,溅得他一身的血。   她再也回不来了!   此生再也唤不回她的一次回眸。   血在流。   温泽驾驶着车子,他的满脑子都是费如风握住戒指的神情———他的全部心神,全部灵魂都好象已经流向了某一处,尖锐的荆棘刺进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费如风,此时他就算消失了,生命里也会留下这刻骨的恨意吧!费如风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象地狱之火在焚烧,如果不是柳葶的那枚戒指,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死。温泽在座位上动了动,他的毛孔在寒冷间张合,他的心脏有些窒闷。   “原来你一直跟在身边,可笑我还到处去找你,温泽,你到底想干什么?”江诺面无表情的问。   “事实很明显,我是来救你的,我不想让你死!”温泽回答。   一把手枪抵在了他的脑后。温泽波澜不惊“江诺,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你休想再一次把我当成傻瓜,是你,正是把我逼上了绝路。”江诺狠狠的说,他握着抢的手稳如泰山,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江诺,你以为如果柳葶不死,你按照计划真的对她做出了那些事,费如风对你会比今天仁慈吗?”他漫不经心的说。“而且现在的结果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费如风会在多少个夜里反复的吟念你的名字,这和思念恋人有什么区别。”   江诺如触电一般,电流穿过他的身体,麻痹了他的所有动作,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在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曾一声声的嘶喊“费如风,我爱你,费如风,我爱你”可是天地间没有回应,只有他的泪水散落在风中。他也曾疯狂的想过,如果得不到他的爱,那就拥有他最深的恨吧。现在他似乎做到了,他以另一种方式刻进了费如风的心里。   “恭喜你,你用一条名为仇恨的绳索,束缚住了你那最高贵的王子。”温泽微笑着用一根手指头推开了抵在他脑门上的抢。江诺感到一阵不知所措的混乱,这个似笑非笑的清越男子,竟是如此的令人胆寒。   “我应该死在阿风的手上,让他永远记住我”江诺暗哑的说   “错了,你应该让费如风死在你手上,永远的拥有他。”温泽犹如毒蛇吐杏。   江诺一拳击出,温泽轻然的一偏,江诺的手击在了玻璃窗上,玻璃插进他的手掌,血顿时惊心的流淌。   “难道你还要让费如风结婚生子,让罗切尔躺在他的床上,用她温暖的身躯一遍一遍的……”   “住口。”江诺声嘶力竭的嘶喊,他的眉眼间破败得不堪一击。   “为什么你这么憎恨阿风,你已经如愿以偿的杀死了柳葶,你让他的未婚妻尸骨无存,你什么仇都报了!”   “现在不是我不想放手是费如风不会放手!江诺,今天费如风没有杀你,可是你很清楚这个代价将用你的整个家族来换,你要它们毁在你手里吗,你要你父母在风烛残年去领受别人施舍的目光吗,你的爱情伟大得要用他们的死不瞑目来交换?”温泽如刀一般的话语,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江诺,他根本已是走投无路。“我不会伤害阿风的,哪怕是我死。”江诺垂死挣扎的说。   “现在不是我们伤害他,我们是在正当防卫,而且在击败费如风毁了他之后,你可以和他一起去死,我保证会把你们的尸骨埋在一起,让你和他永不分离!江诺,这是你唯一完全拥有他的机会,你再不用把爱恋郁积在你心里,你可以把他抱在你的怀里,一遍遍的对他说,我爱你,而他眼睛里会永远只有你,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们分开!”   “不,不,我不会,我决不会这样做的!你这个疯子,你太可怕了!”江诺的脸色灰败,他抓扯着他的头不断的摇晃,他推开车门,身后如同有怪兽追逐他一般,他跌跌撞撞的奔离。   温泽深邃得似旋涡般的眼眸锁住他的背影,无论他跑得再远也逃离不开他的这双眼睛。   一只颤巍巍的小生命从窗外飞入,温泽伸出手,将它握于手心,它微弱的光颤动着闪烁,温泽慢慢的收拢,淡淡的幽光泯灭,他一惊,手打开,萤火虫飞离,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费如风”这个名字在温泽的舌尖回旋,象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磨灭的怨念,他深深的闭上双眼,那一次他们在小型游园会上碰见。   灯火闪耀,整过园子被装饰得有如繁花盛景,温泽信步而走,费如风迎面而来他眉目含笑,霸气的眼神里流转着璨璨的霜冷邪魅。   “好久不见,温泽”他看向他,微绽笑痕。   “你好,费先生”温泽举重若轻优雅的点头,他一直在费心的避开和费如风碰面,想不到还是避无可避。   “温泽你好象很神秘嘛,你的过去除了完整的商场经历,几乎是一片空白,难不成你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他跋扈得毫不掩饰他的挑衅,温泽摇动手中的酒杯,清澈的酒在他的晃动下,开始变得浑浊“我不知道费先生从何时起对我如此的感兴趣。”   “从你刻意接近柳葶开始”,费如风懒洋洋不经心的语气,他环顾四周,向熟悉的人颔首,他身上隐隐散发威慑冷酷的气息。   “费先生很习惯独占不属于你的东西!”温泽的眼睛里射出一点光芒“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以费先生一向的手腕,消除潜在危机的办法就是使之消失。”   灯光射到费如风的身上,他耀眼得恍如国王, 他轻笑着摇头,“你希望我让你消失,好让柳葶永远恨我?”   温泽的眼睛幽幽的转深“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用我的命,看柳葶会留在你身边,还是会因我而离开你。” 温泽的声音遥遥的传来。   费如风晒然一笑,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小葶在我手上,而且她爱我,我已经拥有了她的一切。”他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柔和“我不会杀你,温泽,你别激我,也别想让我上当,从来有旁人见证的幸福会让我更觉幸福!”   温泽的酒杯不能控制的晃动,他饮尽杯中酒,象是吞进了一口鲜血。   费如风直直的看着温泽“我应该谢谢你给我的女人提供了些小娱乐,她呀,就是喜欢借助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和我撒娇,”他的口吻中含着浓浓的宠溺和呵护“不过我今天倒是想提醒你,别被燕啄了眼睛,何况我的柳葶还是只鹰!”费如风漠然而胜券在握的越过他   温泽睁开双眼,直到此刻他都能感觉得到当时的彻骨之痛,浸骨之寒!费如风你恨我,温泽的笑容浸出丝丝寒气,但是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呼啸而去,碾碎了那些无尽的不甘和心伤。   三点三十分,费氏会议室。   会议室沉重得象是有一具灵柩在笼罩着,坐在大会议桌边的七个人,重汗淋漓,他们的心跳象鼓声一样的轰鸣,他们如坐针毡,面前的这个男子,极冷极寒令人无风而栗,他的眼睛是见血者的瞳孔,一层层的血色在他的眼里浓浓的晕开, 他削瘦,犀利,冷漠,俊美,他的整个棱角象是被人用刀一刀劈开,把所有的倜傥和暖意都劈落,剩下的只是锐利的弧度,它们锋利得可以划伤人的骨头。   费如风,这个不是他们所熟知的费如风,在他的目光下他们感觉到刀锋的狠厉,汗湿衣襟!   费如风的眼光扫过右手边的这五位董事,这个五个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精明,贪婪,狠毒,十多年他放纵他们的贪婪,压榨他们的才智,吃定了他们不敢与他相饽。“我刚才说过了查清楚江氏百货连锁集团背后的每一个董事,不管他们出什么价格,都给我买进他们手上的股票,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手段,一个月内我要江氏的控股权!”   董事们规避着他的视线,谭定西用手指抚抚衣领和颈子后说“我们是把它收并过来,还是把它拆散零卖?”   费如风的口吻里透着危险,“恶意清盘,我要让江氏百货的股票成为一钱不值的废纸!”   董事们悚寒!   徐少浦打开文件,“温氏公司是制造汽车和油漆的实业,明天美国方面会报道,在测试中发现温氏企业生产的油漆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后天希腊瓦休士公司将会宣布取消它旗下的造船厂对温氏防水油漆的所有定单!费氏将加盟元氏集团,全力支持它生产的永悦牌油漆,我们会利用最好的时机在媒体上摧毁温氏,温氏的股票会在三天内一落千丈!”   一名董事无助地举起手 “这样做的话,会不会造成江氏和温氏联手,如果有这样的后果,事情是不是变得棘手了些?”他谨慎小心的说。   啪,费如风手中的笔折成两截,怒火延烧至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那他们就一起去死吧!”   随着墙上挂着的壁钟不详的敲响,两个风光一时的大财团,被宣判了死亡!会议结束,五名董事鱼贯而出,留下了徐少浦和邵峰。费如风脱下外套,扯掉领带,走到窗边。   门被推开,安碧小心的说“总裁,这是你要的所有文件。”   费如风呆呆的看着她,无法移开目光,他那双深黑的眼眸,凝满了恸心透髓的悲痛,那种绝望的痛,无边无际,安碧凝固在他的目光下,泪水莫名的从她眼里掉落,邵峰轻轻的把她推出门去   费如风皱紧眉头,强着将一切咽下,但那痛苦就象一柄又薄又利的刀子生生的钉进了他的心脏,逼迫着他的眼角泛起绝不可能的湿热“把她从我身边调开,”他涩涩的说。   他的眼睛所见之处无一处不是她,他知道永远都会如此。 他拥有全世界最令人羡慕的一切------显赫的家世,丰厚的财富,英俊的仪表,无可比拟的商业手段,他可以拥有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他可以在弹指间让一个人一个企业灰飞湮……他的一切世人梦寐以求,可是此刻只要谁能让他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眼,他都愿意付出他的灵魂。   “你要我查的事,有一些新的收获”徐少浦说得有些迟疑。“根据最新资料显示,温泽在3年前有个未婚妻,不过跳楼自杀了,这个女人叫方慧,曾经在总裁身边呆过一段时间!”   世界似乎猛地倾斜了一下, “出去”费如风厉声地说。   邵峰和徐少浦看着背对着他们的费如风,他一只手臂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他的手在痉挛!他们沉默的离开,小心的关上了门。   一声撕裂的吼叫伴随着破碎的响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费如风砸掉了会议室里所有可以砸碎的一切,他有一股想捣碎自己的冲动,是他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她的!   过去的他对一切都不在乎,他专注在事业上,沉迷在野心里,他的乐趣是挑战,女人不过是他寻找快乐的一种方式,狂热的激情痴迷的幻想最多留住他一两个月,无论她们付出多少他都无动于衷,他从不在一个人身上多做停留,他的心里有一个谁也无法触动的角落,他从未注意过那些被他抛在身后的人会怎样,就算注意了他也不在乎!他赢取他想赢的一切,他掠夺或破坏不属于他的东西,他是一个绝对要掌控他生命中的人与事的男人,他不在乎他的成功和快乐是将谁踩在了脚底,他只要结果。   现在……他失去了她   我的惩罚将远超过我所能承受的,圣经里曾这样的警示!寒流崩溃的窜过他的全身,他感觉他象冰块一样,面临碎裂。会议室寒森森的空旷,“小葶,你,恨我吗?一定很恨吧,所以你从不到我梦里来,你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他诱哄“来吧,小葶,你应该来向我索命的,我不在乎发不发疯,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他瞪着天花板“上帝,你该明白的,失去了她,再疯狂的事我也会做,我会用更多的血腥来淹没你,我会让你永世都不得安宁!”   低徊不尽的悲怆声散落在静谧的空间里,那些无比鲜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电梯里,他第一次看见那样的一双眼睛,仿佛将一切黑暗都吸纳在眼底,却又拥有无限光明的清晰,他的欲望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腾然上升!   而她竟然消失了,这个奇特的女人,她具有某种令他看不透的特质,她用卑微把自己紧紧包裹,她在抗拒他,他的心里破天荒的燃起了隐隐的阴火,她居然敢!   一个高明的猎人降伏猎物的最佳做法就是把属于她的东西夺走,再故作慷慨的把一部分还给她,让她品尝到失去的滋味,再在失而复得中确知自己的境地,你可以给她片刻的满足和感动,如同鱼饵一样,是为了引她上钩,使得她更乖的服从你。   费如风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高明的猎人,他从来都做到最好!   他自信笃定的认定女人的屈服从来都是如此的轻而易举,在压力和出卖中,女人永远会选择一条最轻松的路走。   那一晚,他要做的是好好品尝她,他要教会她取悦他,他很好奇她能把他的情欲激发到什么程度!可是当她用满桌的美食来贿赂他,她对他说:“我用未遭过霜打的的萝卜清炒,在里面放满了大蒜青葱,他只说不吃洋葱而已;我用野山菇做汤,它既不是绿色也不在菜园里生长。”他在大笑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欲望,他不喜欢那种感觉,而后他象一个傻瓜似的中了她的招,他生平第一次败下阵来,那是一种从未想象过的暴怒,一股危险的执念前所未有的在他胸中膨胀,它腐骨穿石般的撼动他的心志!他发誓要用最残酷的方法来使这个阴谋做骗的女巫臣服,他要成为掌控她命运的主宰!要想掌握一个人的命运,要想控制她,心一定得下得狠,惟有把她逼到绝境,再扔给她一根救命的稻草,才能够牢牢的将她控制住,才能达到你的目的。   她很快发现她中了圈套,她没有一般女人如临大敌的失声尖叫和激烈挣扎,她不动声色,甚至还游刃有余的来引诱他!自他-----费如风成人以来,女人的每一种诱人技巧他都见识过,可是当她的身躯紧贴着他时,竟然象最浓最烈的酒一样,让他头晕目眩,血液轰的涌上来。他无法理清头绪,她的勇气和伪装结合在一起,使得他心里萌动出各种残忍的想法,他想捏碎她,他要霸占她的骄傲,他要看着她完完全全的崩溃。   那一句“你这辈子永远都别想逃开我”传入自己的耳里都是那般的心惊!它是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不假思索!象是从内心深处念了千百遍的脑海里迸发出来,他隐隐惊觉,一切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可控制!   二十年来他费如风纵横商场,横越黑白,从未遭逢敌手;他看尽奇花赏遍风月,未曾动心,然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重重威胁,层层压迫之下,即使被凌辱,蹂躏,却依然保持如此清晰的眼神,她的灵魂,她的每一寸心志都让你清醒的感觉到她是自由的傲慢之女!难道因为拥有过翱翔的自由,便能让她的精神变得如此的坚韧和傲然?   那样的一双眼睛,清冷,睿智,倔强,闪亮,她就如此的不可征服吗!   他终于成功的让她崩溃,看着她在半空中嘶喊尖叫,看着她几近窒息的昏厥,涌上心头的说不清是悔意还是疼惜,它们在他心里酸酸涩涩得逼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动心了!   几天,不,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不停地和内心做顽强的反抗,柳葶成为他日复一日的执着,象股难以抗拒的魔咒萦绕着他,郎家的宴会,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她身边站着一个男子,他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让人的心都跟着轻扬,他听到自己牙齿紧紧咬合的声音。   她侧头,他的吻滑落她的脸颊,他看见她震惊的眼神,领悟她不自觉的抗拒,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以柔顺为外衣的壳,竟然出现了裂缝。一股烈焰几乎灼穿了费如风的皮肤,他想把她掰开揉碎了吞食下去!他要擒住她,占有她,完完全全的拥有她,他要赶在另一个男人之前,赶在任何侵扰之前,点燃并且操纵她那星星点点的激情,他要在她的身上刻下他的烙印。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白兰地,打开书房向她走去   柳葶的睡姿冷淡疏离,因放松而显示出来的本性,敛去了让她平日里刻意伪装出来的柔顺,她睡得并不安稳,她轻敛着眉头,身体严实的蜷缩在她的那一边,象是划出一道无形的鸿沟来阻挡他。   这个女人她可以是他最难缠的对手,最贴心的秘书,他的床伴,却不会是……他的爱人,一抹苦涩漾开,他隐隐有些残忍起来。   他狠狠的吻遍了她,他席卷她脆弱的身躯,他要用排山倒海的情潮淹没她,她在惊惧,很好,他要让她更加惊惧,让她尝尝他倍受折磨的滋味!,他用唇掀开她的发,在后项根处烙下一个火热的长吻,他的另一只手在抚摩她赤裸的肉体,他的大掌肆无忌惮的揉弄,他彻底对她发泄那股汹涌的热情,一个陷入了恋爱中的男人的热情!   他的一只手指伸了进去,他听到她短促的叫声,他更深的触进,最为敏感的一处,她的身体战栗,他按在那一处,恣意的挑动,他反复的凌虐它,非要吸取到最甜美的蜜汁,她在他手下无助的颤动,柳葶你属于我,你只能属于我,如果你看不清这个事实,我不介意一遍一遍让你了解!他的手重重的一捏,她溢出呻吟,狂热的情潮终于从她的体内涌出,他要她完完全全了解这点,亲自体验,牢牢记住它!   他的汗一颗颗的滴落她的肌肤,他也濒临崩溃的边缘,不够,柳葶,你给的还远远不够,我还要更多,多过你给我的折磨!更多的指头将它撑开,她温热润湿的肌肉热切的裹住他的手指,他吻上了她光滑的背脊,他不停歇的逼迫她,唯有在这最古老,最原始的运作中,唯有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她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这是一个男人在向他的伴侣展示最男性的魅力!   “不要……我不要……如风……如风……”她发出象小猫一样的呜咽,她踢打着双腿“我不要了,不要了!”她崩溃的叫嚷,拼命的叫嚷。她投降,她正在向他投降,她象个初生的婴儿,肌肤火红,眼神迷朦,长发狂乱,闪耀着莹莹的光芒, 她好美,美得让他只能紧紧把她拥入怀里,他恍然明白彻底投降的其实是他自己!   “你的小东西捅下了大麻烦,你想怎么办” 任逸非调侃的语气从电话里传来,费如风立刻僵直了身体,房间里的温度从赤道变成北极,她为了一个男人搏命,她差点杀了他最好的兄弟,她活该承受自己卤莽冲动的后果。   “需要我立刻把她带出来吗?” 任逸非象是感觉到了他的激荡,语气变得慎重   “不需要,让她在那儿呆上45分钟,对她会很有益处,”费如风冷酷的说“你在那儿,我想就毫无问题了。”他坚决的挂上电话。   10分钟后,费如风沉坐在椅中,他说服自己“她根本不会出任何事情,她应该受到点教训,她曾经担任过那样的职务,她压根就没有危险,更不可能害怕。”该死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慌意乱,焦急如焚!他也不在乎星期五俱乐部有多黑暗肮脏,龙蛇混杂,污秽不堪,他不断拼命的压抑自己,他发誓要让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巫婆彻底学乖。   各种可怕的影像掠过他的脑海,折磨着他,拷问着他,他冲出了房间,以惊人的速度奔向星期五俱乐部,一路上他不停的安慰自己,等他抓她回来,她就会知道一个被激怒和愤慨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煎熬痛苦,然而,他明了,他正在打破他的原则。   他无可避免的和江诺走上了决裂,在一瞬间,他真的有想过放弃,他和江诺的感情,经历的过去,足以让他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可是一想到她的离开,他的心就涌出一股巨大的空茫,一想到她会受到任何粗鲁侮辱的对待,他的心就有如刀割!他正在变成一个他所唾弃的男人,一个神魂颠倒,甘愿听从情感摆布的男人,他想他终究会征服这种软弱,他肯定能从中脱身而出,只要给他时间。   但,他错了   她紧紧揪着她的胸口,她痛苦辗转的呐喊,她死死按住她的胸口,“我答应过妈妈我要幸福!”   她如同一朵在黑暗中生长的优昙花,虽然盛满伤痕,但是却仍旧顽强稚嫩的绽放出她的花朵,心痛尖锐的刺入费如风的灵魂,他突然明白,上次只是动心,而这一次,却是动情,费如风,你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爱上了她,柳葶------他命中的魔!   财经报道:自昨日美联社传出温氏集团生产的光明牌油漆含有危害物质后,温氏股票急遽下跌,从每股135元已下跌到每股100元 ,较昨日下跌百分之十八点五,为全日跌幅最大的股份……   江氏百货连锁集团本周股票持续涨势,股价上升百分之十六点九,据业内人士估测,由于江氏百货连锁集团即将和休士顿集团合作,使得股势仍会上升。   阿风出手了!一阵阵难耐的恶寒在江诺的毛细管里流窜,这个恐怖的事实象箭一样的刺穿了他的鸵鸟生涯。他凌乱的将衣服塞入包里,他伸手招过一辆车子,20分钟后,他来到了一座极其豪华精致的花园别墅,车子在铁门前停了一下,铁门自动打开,车驶了进去。   这是一座非常幽静的花园,花园的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喷水池,有二十多股喷泉,在半空中组成一片水雾,喷水池的中间站着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水雾中看不到雕像的脸,但是她的姿势极其优美,雕像用的是一种极其罕有的大理石雕成,通体滑润,没有半点花纹。看起来就象一个真的女人站在其中,水花洒落,她的身躯沾满了晶莹流动的水珠,一不小心就让人看得失了魂。整座宅子里除了水流的声音,什么声响都没有。江诺不常回来,因为这里实在静得让,他……心悸。   “少爷,你回来了”毛太太急急的迎出来“太太又犯心绞痛的毛病了,你快上楼看看。”   江诺将包往她手中一塞,几步踏上楼, “妈,你怎么样了” 只见家庭医生范一明正坐在旁边给她检查。   “别这么急急慌慌的,不过就是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碍”唐宝如安抚的拍拍他的手,慈和平静的说。   江诺的眼往范医生看去,他轻轻的打了个眼色,长年以来的很默契让江诺立刻站起身来,“妈,我先送范叔叔出去了”他和范一明一起步出房间,“范叔叔我妈没事吧”范一明,江家多年的家庭医生,江诺历来都很尊敬他。   范一明脸色肃穆“你妈妈这次病犯得不轻,她应该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你别再乱跑,静下心来陪陪她。”江诺低下头,没有答腔。   “你的脸色也不好,有什么难事可以和范叔叔聊聊吗”范一明关切的问   范一明从小对江诺就关切备至,无论是他出事,还是他让人家出事,第一个跑来关心和替他解决麻烦的永远是范叔叔,有时候他都觉得范叔叔这个称呼其实已经等同于父亲了。他信任他,孺慕他,再大再疑难的事他也愿意对他倾述,但是这一次……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来找我,没忘记范叔叔家的地址吧”范一明一点也没施加压力给他。   “好”江诺感激的目送着范一明走出大门。   他转回房里,母亲唐宝如也正向外张望着,她的眼睛凹陷,明显的精神不济。   一个女人在生病时最渴望见到的是自己的丈夫,江诺和往常一样再次感到了对父亲的愤恨。母亲唐宝如系出名门----------轮船大王唐世勋的女儿,唐家只有一子一女,唐宝如因是晚出,从小在家里就被当成公主般的养,家世好,品貌更是一流,高雅得体的风范气质,举手投足间的美丽宁和,当年为之倾倒的人数不胜数!商场上谁不羡慕江柏荣娶了一个好妻子,更羡慕的是唐宝如嫁过门后,一举得男!真是一枝富贵双全的牡丹!   这样的妻子根本让人无从挑剔,但是江诺从小就只看见母亲的落寞,父亲的淡然,对妻子淡然,对儿子淡然,印象中父亲最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待就是几个星期,江诺年幼时最大的愿望就是-------烧掉父亲的那间屋子,而那样尝试的后果却是被远送纽约,才江诺永远也忘不掉母亲当年哀戚的眼神。   江唐宝如的际遇,不难让人明白,女人的幸福和富贵与条件无关,它完全是掌控在命运之神的手里!   “妈,你觉得怎样?胸口还痛不痛”江诺佯装没看母亲期盼的眼神   唐宝如移动身子坐了起来,“我叫毛太太给你煮了碗青鱼粥,你先垫垫胃,晚点我亲自给你做牛腩汁,让你好好吃一顿!”唐宝如的手摸过江诺的脸,语气里尽是怜惜。   江诺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妈,”他闷闷的声音不很清晰的传出“公司现在的境况不太好是吗?”   “局势是有些不太稳,你和阿风这次彻底闹翻了?”   江诺沉默   “我去找过费老太爷”唐宝如淡淡的说。江诺半是期盼半是害怕的抬起头来,费家江家从曾祖那代就开始相交,几世的交情,费老太爷多少会给点情面吧。   “我连门都没有进去,费老太爷只传了一句话给我----各安天命。”   江诺的头嗡一声,他直看着母亲,半天没有反应。   “小诺,妈没有怪责你的意思。想深一层,商场里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倒是你,应该把心定下来了,感情的事从来不是一相情愿就可以了的。”   “妈”江诺骇叫。唐宝如摸着他的头“妈不是巫婆,不过自己儿子的事自己是知道的,妈知道的虽多,却理得很少,如果你的事不是到了这般田地,妈也不会插手,费家并非不可战胜,关键是你会去做你该做且能解决问题的事情吗?”唐宝如慈爱而洞悉的口吻   根本是无路可走,藏来躲去,依旧别无选择。江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出,冰冷的液体灌入他的体内,他木木的蹲在母亲的床边,唐宝如细细的捋着儿子的头发!江诺身边的影子慢慢的变长,夜来了,屋子里变得凄清迷离。   他终于站了起来,蹲得太久,站起来就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少爷,少爷,这么晚了你上哪去啊”毛太太叠声的问,江诺头也不回。   他风驰电掣的来到那座如噩梦般的南欧花园,他紧握着拳头使劲的往门上砸,门里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屋里的人对外面的一切都置若罔闻!江诺砸着,砸着,直到他的手血迹斑斑,他的力气用尽,他滑坐在台阶上,狠狠抓着他的头发,发出了一声悲鸣!他的泪水疾涌了出来。   几分钟后,门开了,温泽负手而立,“人的眼泪有两层意思,哀悼过去,埋葬未来。”他眼底淡淡的笑意间,清清楚楚浮动着的果然如此预料之中的轻讽。江诺霎时白了脸,他霍地一下站起身来,他的手在颤抖,他恨不得把它们放上他的脖子,可是他只是颤抖着,浑身象筛糠一样。   温泽玩味的伸出手“很好,看来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合作了。”   江诺象木偶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温泽把一瓶琥珀色的酒斟入杯中,递给他,酒散发出一阵扑鼻的醇香,温泽举杯,和风一般的笑容“合作愉快!”江诺象抓着救命草一样的捏着杯子。   “想得太多还不如不想,反正你会用命来偿还费如风的!现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痛苦延续得太久,速战速决是上佳之策!”他温柔的声音仿如魔咒。   江诺狠狠的喝下了那杯酒“温泽你是个恶魔,你这辈子绝对不得好死!”他诅咒他。   “错了,我的级别充其量不过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我给了你的不过是个选择,决定权始终在你自己的手上。”温泽的语气平和舒缓。   江诺听到自己的牙齿“的的”打战   “你自己都还在危机之中,你有什么筹码和费如风斗!”江诺凭直觉知道阿风的名字似乎对温泽有莫大的影响,他能在温泽仿如修炼了千年的面具上刺出一条缝隙!   温泽的眼睛里勾出一丝雪屑,他的笑让人有择人而噬的错觉“螳螂扑蝉,从来都是黄雀在后!   何况现在的费如风已不是当初的费如风了,他的理智已因仇恨泯灭!”他惋叹“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对手。”   他微笑,这是一个胜券在握的人才能有的笑容!!   费氏和元氏化工公司合作协议的签定,成为宣城商界最爆炸的新闻,元氏公司以其名下的地皮作为担保,保证其所生产的永悦牌油漆比市场的同类产品更具有持久性和良好品质.而费氏全力支持并承担元氏生产,研制永悦牌油漆所需的所有经费,双方成为共同拓展市场的同盟   庆祝合作的夜宴在华城酒店举行,主客有宣城的政要,财务大臣,银行财阀,,商界显赫人物,宣城的各类名流都在此聚首.很容易看出哪家风生水起,哪家被撵出局!   酒会上大家笑语连珠,把酒言欢, 谈笑风生,好一派热闹祥和的气氛。   元华---元氏化工公司的总经理,今天他是踌躇满志,喜气洋洋.命运之神对他的眷顾可谓深隆他的社会地位和名望在一夕之间爆增,以前连看都不看他的各类财经集团代表,今天无不往他脸上贴金.   元华非常清楚就算他拥有一定的身家,也难以挤进这种豪门富绅的场合,上流社会讲的世世家族的力量,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一朝一夕取代的,他偷偷的往那个最耀眼的光圈望去,费如风---他永远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让人屏住呼吸注视的巨大圆心磁场他修长的身形斜靠在罗马柱上,高大的身体穿着白衬衫和合身的外套,,英俊得具有蛊惑人心的影响力,他的头发漆黑,深如狂澜的眼眸让人一不小心就被吸入其中,巨大的魅力和压迫力在他身上奇异的融合.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的身边围绕着人群,他在微笑,笑容如空气一般稀薄,他懒洋洋的握着高脚杯,动作中带着慵懒却危险的男性优雅.他的脸在灯光闪耀下, 疏离冷清,明暗不定,人群,宴会都象是衬托他的背景, 他宛如这里的王,所有的一切在他的映照下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他的目光常不经意的穿透人群,远望出去,他的眼神,竟让人有一种孤寂凄凉的错觉.他的目光转动, 如寒冰潋滟.   元华感觉到自己的胸膛在不安的躁动,每一次看着他,他就绝望的感觉到什么叫天与地的差别,妒忌随着永远无法拉近的距离演变成仇恨, 他的心被千万支毒箭缠绕,怎样才可以,怎么才能把这样的天之骄子踩在脚底,那样的感觉一定非常非常的爽,他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狂飙的声音,快了,就快了, 黑色巨浪马上就要来临了   “你在阿风的身边安插了你的人”江诺也是商场中的人,面对目标重锤出击,无外乎从里杀出来。   “费如风为了斗跨我,不惜屈尊去和一个低贱的人合作,这样的后果他应该想得到.贪婪实在是人类最好的本性,它能够驱使人去创造奇迹”他的嘴角轻扯出一点弧度。   江诺咬着牙齿,强迫自己说下去“元华,他能做什么?一个小小的化工厂,就算阿风投资错误,所造成的损失也不过是费氏的冰山一角.”   温泽不参一点笑意的笑容很迷人,“江诺其实你已经想到我会利用元华去做些什么,但是你还是想从我口中得到证实.”他缓缓的摇头“江诺,做人不能三心二意,否则会死得很不划算何况已经来不及了,元华已经利用这份合作的协议从汇丰银行贷出了巨款,一笔庞大的债务会从天而降把费如风活生生的砸死.”   他说出的那个天文数字让江诺震颤, “不可能,任何银行贷出这么一的大笔资金,都需要繁杂的手续,断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办好”   “所以说贪婪是人类最好的本性,它能够创造奇迹”   江诺的耳畔是巨大的爆炸声!   温泽打开电视,新闻人员的声音向是从另一个遥远的时空飘来: “美联社消息: 温氏集团生产的光明牌油漆经权威机构验证,并未含有对人体有危害的物质,温氏股票已经开始回升”   温泽风度翩翩的望向远处,他的语气如丝般柔和“费如风,我已在局外”   “元总”邵峰走过来招呼。   元华一脸卑微的陪着笑.”邵先生。”   “现在进行我们合作阶段的最后一步吧,验证此次生产的永悦牌油漆是否比市场的同类产品更具有持久性和良好品质”   “好”元华和邵峰疾步走出去,他小心的掩饰贪婪的笑容,就只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通过这次验证,费氏和元氏的合作就在实质意义上正式成立了,那边巨款将在消息宣布的第一时间运走   费如风坐在宽大深软的椅子上,他微微舒展着四肢,姿态很是悠闲,他没有看元华一眼,窗外流动的街景比屋内价值上亿的合作更吸引他. 他俯视窗下气象万千,巨大的玻璃窗反射出的荧荧的光芒笼罩着他 ,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傲慢如此的不可一世。   元华感到的那股熟悉的鬼火又在胸中翻滚流窜。这股气流似乎惊动了费如风,他扫了元华一眼,元华顿时有一种衣服被剥光无处遁形的负重感汗一层一层从背上冒出来。   “费总,油漆检测不合格,不仅不能和市面上的油漆相提并论,而且还搀有杂质。”   “不可能”他象疯子一样不停的嘟囔,他反复做过多次实验,配方,分析报告,任何一个实验室都完全认可了这个新发明的油漆   然而手上这份报告却是几十个权威部门,政府机构共同检测出的结论,无从置疑   “通知新闻媒体, 宣布费氏和元氏的合作破裂,知会公司的土地评估部,接收元氏名下的地皮.”徐少浦立刻领命而去,一系列的法律文件将会在几分钟内办妥   “费总。”元华扑通跪下,抓住费如风的裤脚, 他面如死灰,汗水滴答滴答的从他额头落下。   “不会这样的,费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费如风的眼神象深海一样压迫着元华的神经,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不满意的应该是温泽。”石破天惊,元华全身掉进冰窟窿里   “是你,是你往油漆里加入了杂质,你早就预谋好了!”他象狼嚎。   费如风随心所欲的眼神, 剐开他的血肉.。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会下地狱的!你会被油锅煎熬!元华大声嘶喊,他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他未来是监狱,阴沟,可怕的肮脏的生活,连狗都还不如的生活。   “我已经在那里了,”费如风的露出透明稀薄的笑容, “所以你们全都要来和我做伴”他象踩死一只蟑螂一样的平静,邵峰拉开门,费如风优雅的走了出去。   外面欢歌笑语,屋内冷气阴森,它们截然是两个世界   砰,枪声似雷鸣一般回响,。   “他死了”邵峰不动声色的说。   “第一个。”费如风冷漠的口吻让邵峰心惊。   柳葶这个女人到底有具有多大的影响力!电梯里的情景猛然在他脑海里印出。   柳葶那天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靠近电梯,人人都知道柳葶在费如风心目中的地位,她的话可以媲美懿旨!只有邵峰不放心,还是来到了电梯旁。电梯里景象让他唇间溢出一声惊呼。   柳葶象破娃娃一样躺着,费如风全身颤栗的抱着她,他的身体不停的在发抖,他用手一遍遍的想擦去那些淤痕, 可是没有用.他气得快要发疯了 他不停的低语, “可恶,柳葶,你可恶!”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揽着她,就象对待一个小婴儿.他对外面的声响充耳不闻, 他专心的检视着她身上的伤痕,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汗水,他吞咽在喉咙间的近乎是哽咽。邵峰脸色发白,他定下神来,“总裁,柳小姐要尽快送医,否则会有危险。”   费如风慢慢的抬起头来,他眼底赤裸裸的感情强烈得让邵峰喘不过气来,那是他第一次在费如风眼里看见那么深刻的感情。他和费如风一起到了医院,他眼看着费如风试着把柳葶放上病床,可是他两度俯下身子,却无法放下她,邵峰惊诧的感到,一场巨浪要掀起了!   他的直觉一点都没有错!   十点四十分,温泽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面上掠过一道水纹,江诺感到无边的寒意向房间里涌来。他挂上电话走到江诺的身边“你可以放心了,费如风成功的破了我的局!”他的态度和声音都不带一点感情。   “我以为他被仇恨吞噬了理智,他却利用我的这种想法狠狠的摆了我一道,他不仅获得元氏公司名下的地皮,还在我全力托高股市的时候,把趁低吸纳的温氏股票全抛了出来,螳螂扑蝉,果真是黄雀在后!”温泽的笑容如日光般刺眼,让人根本不敢正视他“你知道我一役损失了多少吗,6个亿,刚好就是他在你那里—江氏百货连锁集团投入的费用,这成了我送钱给他收购你。”温泽轻咬着手背“这个游戏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江诺,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如果不合作,我们都得玩完!”江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惧,他就象一只在风浪中的小舟,这一波狂浪还未度过,另一波惊涛又打了过来,他根本是身不由己。   他站起身来, 象困兽一样来回踱步,终于他目光炯炯的看向温泽,眼睛里充满了坚决“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他终于决定背水一战。温泽轻敲着桌子,平静的说出了一句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话“历来敌对两国要相交的时候,为了取信对方都会用一血亲作为人质,我没有儿子,但我有一妹妹。”他高深莫测的眼神“我妹妹-----温月!”   江诺当时一滞, “你要把你妹妹嫁给我?”他简直难以置信,此言一出, 温泽那双一向温和的眼竟是异常的阴森, 直逼他而来。   “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这样吗?”江诺奇怪了   温泽的眼恢复了清浅,“我只说是人质,将她暂寄你家,让你对我们之间合作的消除疑虑!.其他的你想得太多,当然你要到你母亲那里去这样解释也行,不过” 他凝视江诺,目光让人为之悚然“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容许她出一点差错。”   江诺的思绪被搅成一团乱麻,他真的有个妹妹?他真的很重视她?他的确是诚意想和我合作?或者这不过又是他的一出戏? 江诺看不透他,他的唇角掠出一丝无奈,“温泽,在心计方面我不如你,不,确切的说是我和你相差太远,.但是有一点我却很肯定,你非常迫切的想与我合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做了诸多的事引我入局,你的手段谋略,真是太残酷了温泽,你的内心深处比我还要痛苦,而且这种痛,我有预感将会伴你一生。”   他的话象淬火的刀子一样划破温泽平静无波的面具,他的眼神凝聚,他黑暗的魅力几乎让屋内结冰。   “不过无论如何我和你的合作已成定局,因为你扣死了我的弱点,第一:我舍不下阿风,我宁愿和他一起去死,也不要忍受生活的空间里没有他的身影;第二:我不能看着我的家族毁在我的手上,尤其无法忍受我母亲哀戚,失望的眼神,所以,温泽,我只能和你合作!可是我奉劝你,别再玩什么花样,我输在开始,却未必会输到最后”   温泽象是第一次正眼看江诺,良久他轻柔笑起来“人的潜力真的难以估量,江诺,假以时日,也许你真的能与我一战。”他的语气惋惜而寓意深远,江诺冷冷一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你的妹妹几时送到我家?”他问.这个女人无论是谁,无论身份如何,留她在手,虽不是一张王牌,但相信会有牵制温泽的作用。   温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还有一个小时,她就到宣城了”他的语气里有隐隐的喜悦。   费如风沉默的靠在后座上,聆听着窗外的风声,沙,沙,沙,如同沙漠上残喘的旅人,月光照进车内,今夜月华如水,这样的月光他曾经见过,他无力的闭上双眼,已经来不及了,凄厉狼嚎的寒风闯入了他的心底。   “总裁,总裁,老太爷和罗切尔小姐站在门外接你来了。”   费如风睁开双眼,老爷子在罗切尔饿搀扶下,正站在屋外从丹麦回来后,老爷子就让他搬回大宅了,按照老爷子的想法,空荡荡的那间房子最终都会成为忘却的一部分吧。   “爷爷,露西”费如风微笑着下了车   “爷爷说想出来走走,所以我们就出来了,刚出来就看见了你的车子.”罗切尔解释说。   费如风的视线主动跳过他们被风吹红的脸“我很饿了,我看你们也不会这么残忍的让我一个人吃饭吧.一起陪我吃一点?”他请求。   费老太爷得意的一笑“露西,我是想再走走啦,你呢?”   罗切尔眨眨眼睛,支吾了一下“爷爷,我也有点饿了.”她温柔的说。   “没出息”费老太爷怒其不争   晚餐在齐乐融融的气氛下进行着,“阿风,明天和露西一起去龙山一趟,我听说龙山上的清泉对我这一把老骨头很有用,你安排一下”费老太爷轻描淡写的提议。   “好”费如风点头。“我去把明天的工作处理下。”他漫不经心的站起来“露西,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出发。”他亲切对露西说,费清远看着费如风的背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相信我,再深的伤口,时间也会让它痊愈 !”费清远看透世情的口吻   罗切尔咬着下唇。她不怕和时间赛跑,只要他能明白,只要他愿意让她等待,多长多久又有什么关系。人生岂能无憾, 但只要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此生此情足矣!   “你对阿风的这份心,太过难能可贵,只希望那个傻孩子能够早点惜福!”费清远撑起身子,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你去泡杯茶给阿风吧,别让他一个人呆着。”   罗切尔在书房前停下,她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二十多年来,她一直相信自己有能力做任何事,她推开门,费如风坐在桌前,他的手在摩挲着一只景泰蓝的豹子,他的眼神飘摇而空渺   “风”罗切尔轻轻的叫他,“风”她再叫。   费如风转过头来,罗切尔惊呆了,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费如风在流血,他的伤口仍在孳孳的流血,它们已经让他痛得快要疯掉了,可是她无能为力,她的自信,她的能力,她二十多年来依赖的一切一切正在逐渐被剥夺。   “现在江氏的股票已经涨得要至临界点了,你还打算这样继续硬拼下去”温泽和江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事到如今,还有得选择吗?阿风放出话来要恶性收购.不管他最后他会不会将股票扯高,然后把手一松,让江氏血本无归,现在都只能搏下去他放我们也是死,不过江氏好歹还在我们的手里,他不放,我们更是死。”江诺完全的无奈。   “你错了,费如风对我可以是把收购价带上高位后摆我一道,让我损失大笔资金,对你却不会如此。.”   江诺消沉的说“我知道,他恨我,他认为是我杀死柳葶的,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在你的眼里费如风就如此的愚蠢吗,凭你也可以带得走柳葶?他根本就知道幕后黑手是我,所以他会慢慢的玩死我,要我一点一点地品尝到失败,一步一步的感到死神在向我临近,猫抓老鼠的游戏,最恐怖的不是被抓到的那一刻,而是在被抓的过程中.”温泽的眼睛是一泓见不到底的深潭“费如风会以迅耳不及之势让江氏毁灭,这是他对你最后的情谊”   江诺震撼,“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因为你必须知道,正因如此,江氏才更为危险.从我和他交手上来看,他已经完全的不择手段了,所以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可能---他会在你们和休士顿集团合作的项目上下手。”   江诺的根根寒毛都竖起来“那边的合作项目失败,这边他将手一松,整个股票就将……就将……”太可怕了,他不敢再说下去。   “崩盘”温泽吐出这两个字恍如在说“吃饭。”这么简单,轻松。   江氏的股票将沦为一叠废纸,而之前炒作到这么高的价位,引发的将是一场股灾,江诺的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如果江氏已经到了绝路,那你不会与我合作,这里面必定有机可寻”要换在几个月前,江诺不会这么沉得住气,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静下心来揣摩对手。   “对,唯一机会就是对外宣布江氏百货连锁集团经过严密的评估后,决定和温氏合作,,并且将在这段时间内全力致力于国内的发展, 至于其他项目如果和大策略相冲突的话,不排除放弃的可能这样即使出现状况,股民也会以为是内部策略调整的结果,他们会比较冷静,股市不至于完全失控1”   江诺迅速拨下电话,下达一连串的指令,挂断线后,他长吁一口气,“希望能来得及。”   温泽停好车,潇洒的打开车门,率先下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置于死地而后生,战火才刚刚开始”他怡人的风采让人侧目。   “611次班机已经抵达宣城”播报员清晰的声音响彻候车室。   温泽温柔地微笑.发丝在风中扬起,满溢着阳光,江诺站在一旁神志开始恍惚, “这个女人真的是温泽的妹妹?她的对温泽很的这么重要?”他差一点又要蠢苯的问出口了,他即时抑制住了自己。   “她来了”温泽的声音传入江诺的耳朵里,他一震,凝目望去   他眼前是一团浅兰色,他再仔细一看,他发现他只看到一团浅兰色的原因是:那个女人脸上带着浅兰色的面纱,她的双手带着浅兰色的手套,从头到脚,她都笼罩在一片浅兰色之中,他完全看不见她的长相,但是那个女人在乘务员的带领下款款而来的姿态,优美而撩人,那几乎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丽,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女人,仅凭一种形态就已让人心弦震动。   “身体还适应吗?累不累?”温泽用双臂楼住了她,他凝视她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盛载着万千的钟爱和体贴。   “我很好”她的话音在喧闹的侯机室里萦绕,旋转,她的声音象融化了的巧克力一层层的浸染进人的心底,它几乎要将人的灵魂,肉体,心志紧紧裹住。   “再看,再看,你就要变成一块石头了!”温泽的声音象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江诺的瞳孔放大,他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他猛退后一步,一口气卡在他的嗓子眼,他的背脊莫名的发寒,他从心底深处涌起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就象一个全身疼痛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的患者……她……是……谁?   “你就是哥哥的朋友----江诺?”她的口中散发出一股幽香。   江诺轻吐出一口气“我一直以为美丽到令人惊心动魄……只是书上的语句,今天我算见识到了!”江诺的声调有着微微的起伏“不过不知道我今生有没有荣幸,能够一睹温小姐面纱下……”   “你会有这个荣幸的。”温泽截断他的话“不过你的词倒用得很贴切,惊心动魄!”他的嘴角扬起微笑,他脸上的表情竟比月光还要柔和   “哥,江先生只是礼貌的夸奖我罢了,你别大言不惭了。”温月的语调醇和,奇异的让人安心。   “只是礼貌吗?”温泽的声音轻得近乎呢喃,这些从他嘴里飘出来的语句仿乎都是些无意义的词,他似乎心不在焉?   江诺的眼睛渐渐变得狭长而尖锐,他敢用他的性命来发誓,那绝对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那是一种纯粹的,完全男人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痴迷和热切,无论她是谁,无论这个女人的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应该是,不,绝对是温泽最致命的弱点!   “小月,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你要暂时住在江诺的家里,由他来照顾你。”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回来你就会一直陪着我的”温月的声音里有着惊疑。   “温小姐,你不信任我会照顾好你吗?”江诺不失时机的踏上前一步,一脸的受伤。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月的手无意识的纠结在一起,她求助的看向温泽。   江诺在心里冷冷的笑,也许这个温小姐的美貌是百分之百,可是她的智商却好象刚好相反,不奇怪,象这类温室里的小花,往往会因保护得太好而单纯得象张白纸。   “那就是你相信我,愿意让我来照顾你了喽?太好了!温小姐!”江诺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你,决不会让你感到一丝一毫的不便!”江诺表现得象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他是哥哥最好朋友”温泽优雅低沉的说,他似笑非笑的凝了江诺一眼,“他会象哥哥一样照顾好你的。”   “可是……”温月的手紧握着他,她在不安,她的话在喉间嗫嚅着,话未成型。   “只有几天而已,我保证在你还来不及想我时,我就把你接回来了”温泽轻轻拉开她的手,打开车门,将她送了进去,他话音轻柔,动作里却是不容置辩的冷酷决然。   她真是他的弱点?江诺评估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哥,我会等你来接我的,别让我等太久”这般的软语相求,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软。   温泽仅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眼睛看向江诺“对了”他仿佛突然想起 “约你的母亲和我见上一面吧,后天我会在长园茶室等她。”   “家母已经很久不过问世事了。”江诺尖利的注视着他,似要将他看穿。   “没有关系,你只管告诉她一声,来不了就算了。”温泽语气悠闲得仿佛在闲话家常一般“开车吧,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转身轻悄的离开。   江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迸显,温泽,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龙山位于毕城的西北隅, 面积300多公顷,沿着1000多级台阶而上,是直通山顶的唯一途径, 石阶两边是青葱茂密的花草树木,行走其间,有心旷神怡之感。   “阿风,你们中国有句话叫一览众山小”罗切尔远眺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双目亮如星辰。   费如风含笑,摇摇头:“山顶可不比山脚,你能上去,未必能下得来,我看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世间的事要都不冒险,那能做的还有多少?”罗切尔信心百倍的扬眉“难道你怕输给我吗?”   费如风抬眼望望天“今天的雾很大,弄不好会有雾雨.天公都不做美,你还是坚持要上去吗?”   罗切尔坚定的点点头。费如风旋开水盖,仰头喝了一口,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浓雾在从四面八方滚滚袭至,犹如大海涌潮,就景色而来言,的确称得上壮观二字了。罗切尔的眼睛紧紧追随着他,费如风的脸隐进了雾里。   “那就走吧”费如风沉厚的声音。罗切尔展颜,她欢愉而轻盈的率步向前, 她不在乎这些石阶会通向哪儿,重要的是阿风在她身边,他在和她并肩而行   龙山的山顶,奇峰异石,山崖陡壁,构成了一幅极美的画面,置身于山顶中,举手可触云天,俯瞰远见大地,罗切尔环顾四周,雾已散去,淡淡的萦绕在山间,活象一片轻沙笼罩着,恍如仙境   “好美”罗切尔深吸一口气,心胸顿觉荡然。   “阿风,人往往是在大自然面前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才能将自己的心胸继续拓展下去对不对?”她转身,一脚踏在了青苔上。   “小心。”费如风疾步扶住她,但是青苔太滑,扶住了下坠的身子,膝盖却还是重重的磕了下去。   “你的膝盖擦伤了,叫你不要冒险,这下知道痛了吧?”费如风审视她的膝盖,小心的撕开她的裤管,他的手掌宽大,指尖圆润有力,“怎么,痛傻了?”费如风靠近她,他的眉目深邃,消瘦后的容颜更使五官凸显深刻,充满了浓郁,摄魂,犀利的魅力。罗切尔象被磁石吸住一样无法移动双眼。   “阿风,你还记得我15岁的时候你教我骑马吗?”罗切尔轻声的问,她屏息以待。   费如风的眼眸幽深的注视着她,罗切尔心跳加速,缓缓的费如风的五官之间释出一丝微笑,那笑容简直迷死人,罗切尔喉咙紧绷,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上天终于怜惜她了吗?   费如风弯下腰“上来,你这爱哭鬼。”   罗切尔把手交握在他的脖子上,脸在他背上平贴,她的双眼盈满泪珠,她拼命的咬住嘴唇,竭力抑制,“人家才不……爱哭呢,那次我摔下马,一滴眼泪都没掉。”   “在我面前是没掉,到丽亚阿姨那里不知道是谁哭得惊天动地,吓得邻居都以为发生什么惨案了!”费如风嘲笑她。   “你怎么知道”罗切尔大惊。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情瞒过我的,我连你几岁……”   “不许说。”罗切尔在他的肩膀上俯下头来,妄想把威胁的眼神传给他。   “20岁才长智慧齿很丢脸吗?不过晚熟而已。”费如风疑惑的感叹。   “风!”罗切尔在他背上敲打,她的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她的心酸涩。就这样一生一世吧,阿风,我们就这样一生一世好不好?罗切尔默默的念着,她更紧的环绕住他,她的爱可以传达得到他的心里吗?   “以后小心一点,别再弄伤自己了”费如风从车上找出急救药箱,给她包扎好伤口,耐心体贴的叮咛她。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再伤都有限。”罗切尔语带双关。   费如风深邃的看着她,风吹动他的衣衫“露西,我以后不会再在你身边了!”   万籁俱寂。   罗切尔的血液在一瞬间被抽干,又在几秒钟内倒流回来。   “别再爱我了,露西,找个爱你的人,好好和他过日子。” 费如风的声音无比的温柔。   罗切尔的心象是被他生生的用手挖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她低下头,拼命的压抑,她到处翻找着纸巾,她狼狈得完全失去了常态,费如风伸出手把她圈在怀里,罗切尔控制不了那深入骨髓的撕心之痛,她在费如风怀里战栗。“我会等你,我会等到你淡忘的那一天”罗切尔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仿如抓住生命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爱她,露西,我每天每天都在想她,我这一辈子都会这样爱她,只爱她,永永远远”费如风的眼睛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他的声音清冷的回荡在风中。   “我不在乎,风,我爱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接受,我不会阻止你想念她,我不会阻止你爱她,我只要留在你身边,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风,别赶我走” 罗切尔绝望的恳求,汹涌的泪水浸湿了费如风的胸口。   费如风细细的理过她的发丝, 轻轻的用手擦去她的泪水 “我不能,我这里已经再也不可能容下任何一个人了, 小葶……”费如风的话突然断了,他脸上是深刻的痛苦,那种痛让看见的人都为之颤斗,良久,“小葶,她用她最尖锐的刺插入了我的灵魂,我再也没有余力来挣扎。” 他遥遥的说“我不可以留你在身边,小葶她会生气,她是那样一个要求绝对和唯一的女人,万一她生气我就会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她真的很狠,到现在都不肯让我梦见她,那个倔强小气的坏女人   “风!”罗切尔悲鸣。   ““露西,从小葶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注定了孤独。”他温柔又悠远的目光“别做我的殉葬品,露西,在你的生命里,一定会有一个愿意把全世界都放在你面前的男人。”费如风伏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你是我,永远是我----最亲爱的露西妹妹!” 他放开罗切尔,他和她最後一根和从前相连的线绷断。罗切尔站在茫茫的车场中间,看着他大步转身离她而去,背影渐渐模糊。   十五年的岁月,无尽甜美的梦想,就象是站在忘乡台上看生前的种种,爱过的人,爱过的心都化成了一片最不堪的泪痕,从今而后,他真的,他永远的……走出了她的生命,今生今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忘记他,好好的活着忘记他,巨大的悲伧,让她再也无法站立,她跌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爱你了15年,我等你15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风,风,风!”绝望的悲泣在风中呼啸   "你想我吗,小葶   我很想你   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你还是不愿意到我梦里来吗?   你这个坏脾气的女人,真是一点都没有学乖!   费如风勾起了一丝流云般淡淡的微笑――微笑中化做了骨髓里无限的寂廖。   你为什么不来,忍心的?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   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   教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   压迫我的思想与呼吸,   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给   妒与愁苦,生的羞惭   与绝望的惨酷。   这也许是痴。竟许是痴。   我信我却然是痴,但我不能转拨一   支已然定向的舵,   万方的风息,都不容许我忧郁--   我不能回头,   命运驱策着我!   我也知道这多半是走向   毁灭的路;但   为了你,为了你   我什么都甘愿;   这不仅是我的热情,   我的仅有的理性亦如此说。   痴!想磔碎一个生命的纤微   车灯在眼前不停的摇晃,班驳的影子在墙上交错凝结,罗切尔依稀想到那个夜晚,衣香鬓影,繁华盛景,可是她的幸福却在那一刻崩离,她也是这般的凄冷,不同的是上次还能痛,这次却是支离破碎,相同的是送她进入地狱都是同一个人,老天为什么这般的残忍,希望绝望难道我承受得还远远不够吗,罗切尔扑在潮湿的地面上,冷意如同密密的网从四面八方向她罩来。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如同亲手用刀把自己一点点的掏空,这种慢慢燃烧成灰烬的感觉,只有最傻的人才会去尝试。”轻柔缓慢的声音,如同微风浸入人的耳底,他身上恬淡宁和的气息,让人迷离破碎的心慢慢安定。   温泽,罗切尔的神情空空蒙蒙空茫,她隐约的记得,这个男人不亚于最毒的毒药,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最终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是现在的她看着那双幽黑的眼眸……那么宁静温和那么充满了解,她提不起半点防备之心。温泽温柔的将她扶起,整平她的衣服,这个天之骄女,这个集财富智慧美丽于一身的女人,此时象极了秋天里的落叶,毫无生息。温泽牵着她,象牵着一个迷途了的婴儿。   温泽把车驶进了一条两旁栽满了一排青树的小路上,然后车停到了一栋白色的屋子前,温泽带着罗切尔走进去,茶色的大理石桌子,古典的19世记的摆设,淡淡的檀香,英式的茶盏,恍然回到美国的家中。   罗切尔放肆到及至的仰头大笑,她高傲的抬头,“如此费尽心机,如此周折安排,温泽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玉泪给了柳葶,我----该得到的是潘多拉的魔盒吗!”她尖刻的说。   温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么淡漠安恬的浅浅笑容,“这些东西只是用来缓解你的情绪的,你太过悲痛,心伤已经浸入了你的五脏六腑,你需要安定。”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接下来呢,温泽,你是不是也要用对付江诺的那些鬼话来蛊惑我,什么得不到他的爱就让他恨你吧,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罗切尔一字一句厌恶的说“我露嘉黎。罗切尔还未曾失去心智!”   温泽毫不动容,他低垂着眼脸专心的沏上茶,他浅饮,水流过他温润的唇。   “你没想过用催眠术对付他吗?”   罗切尔惊悚,她的脑海突然如幻灯片般闪过:费如风旋开水盖,仰头一饮的情形,雾色里他隐去的神色,“从小到大你有什么事情瞒过我”的笑言,涛声惊起海上,罗切尔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的指尖都觉冰凉。   “看来你已经试过了,看来你在费如风心目中的地位也确实不同!” 温泽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纹路,“可以是他生命里最独特的存在,却不是他生命中相知相许的人,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个大笑话!”   这个男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敲在你心口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你根本无从抗拒,你的斗志你的提防都被他瓦解得干干净净。   “能拒绝吗,我真的能拒绝这个男人下一步要做的事吗?”罗切尔莫名的恐慌。   “听过但斯湖的魔戒吗?”温泽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他打开钢琴盖,纯净得象湖水一样的音乐从他手中流泻而出,它悠闲得象一杯花茗,一缕清香,象是远远的从一个阔别已久的地方传来,缓缓穿过流淌身边的岁月长河,点起阵阵水晕。独处聆听,感受琴音带着一种漂泊的放浪,有一缕隐约的沙哑和沧桑——它从琴的每一个尾音,每一个回旋的音符,散漫的吟咏着,它在轻轻的叹息,似乎想留驻什么,又象是遥远的呼唤,它在问,还要漂泊多久,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罗切尔的心口钝钝的,原来这就是孤独,原来辛辣的孤独是这般的滋味……罗切尔不由得痴了。音乐嘎然而止,温泽出神的看着琴键,他滑落在额前几缕发丝和蓝色的休闲服反射着琴盖的光芒,宁静得象深不见底的湖泊, “天堂就在我们面前,可是我们站在它门口时却才发现我们都错失了钥匙, 罗切尔,我和你都选对了方向,却都到达不了终点。”   他仰头自在地笑,那样的自在近似温柔,清澈而悲凉。   “温泽,”罗切尔的语气轻和,“这世间难免有不如意之事,谁独不然,,有瑕疵的人生,不算什么,要我为这分瑕疵,撕碎我生命中那些最美好日子,它不值得”罗切尔的脸色如大理石般苍白坚硬,“即使我千疮百孔,你也不可能借我的手伤害到阿风半分!”   “我没指望从你身上得到这个。”   “那你到底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一个生门!”温泽的眼凝聚成冰深不可测   温泽,一个象水一样的男人,温柔似水,气质似水,笑容似水,可是这个水会在瞬间成冰,冰不仅可以将人刺得遍体鳞伤,还能杀人   --------------------------------------------------------------------   芝加哥,一个穿着入时的男人走进温氏的汽车行,他一连试了几辆车,10分钟后,当他离开时,他的手表放在了车上。   旧金山,一个小孩拿着玩具跑进了温氏漆行,当他母亲大声叱喝着把他带出来的时候,他的玩具扔在椅子底下。   纽约,11点40分,费氏的专属律师徐少浦走进了一座外表超现代的立体大厦内,大厦的名牌: 休士顿集团。   “温小姐到过毕城吗” 江诺由后视镜里望着温月,她正看着窗外,似乎对一切都很新奇。   “没有”温月象个怕出错的小孩一样,她收回目光,端正的坐着,双手紧张的放在膝上。   她不善于和人交谈,她曾受过相当严苛的礼仪训练,江诺很随意的问“温小姐之前一直呆在布利亚女子学校?”   “是啊,我从10岁起就在那儿读书。”   “到这之前你一直都在那吗?”江诺有些惊奇了,温泽一直将她囚禁在布利亚?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的觉得用囚禁这个词是最确切的。   “哥哥说,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不适合我,”温月的声音柔和,朦胧,象吹过耳边的微风“这次他接我出来,他对我说:他要好好的照顾我。”温月的身影蕴涵着淡淡的忧郁,不胜娇怯。   江诺半天无法言语,她是他的筹码,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伤害她,这个女人天生下来就是受人呵护,让人怜惜的.也许,也许,温泽就是这样的笃定,才敢将她放入自己的手心,江诺若有所思的皱紧眉头。   车子在电子门前停顿了一下,大门向两边打开,温月的全身一震,她的眼眸胶结在喷水池中间的雕像上。   “很美是吗”江诺已经太习惯大家看到雕像时惊奇的神情了   “是。”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江诺打开车门,牵她下车“这个雕像是家父用一种极其罕有的云石雕刻而成的,这种云石通体滑润,没有任何花纹。”江诺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江诺感到一阵寒意“温小姐,”他刚开口。   温月已经摇摇晃晃的倚在了他的身上,“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飞机,”她喃喃的说,她就要晕到了。   江诺一把将她抱起, 他的指尖下是她的素肌玉骨,江诺的心在微微的发颤,“我送你回房去休息。”他步上楼梯,穿过楼上的长廊,。江诺把她放在床上,她微微的睁开眼,轻呼了一口气: “我经常感到头晕,不过只要休息一下就会好了。”江诺只觉得耳际一阵阵轻微的酥痒,她身上的幽香让他无法思想。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近乎狼狈的离开房间。   他走出门外,凌乱的呼吸竟一下子平稳了, 他的笑冷冷地聚敛“温泽,就是你的另外一个目的,美人计吗?”   “少爷,夫人在你立刻去她房里”毛太太的语气急促,显然事情很是紧急。江诺几大步踏进母亲的房里, 深沉的静寂笼罩在房中,唐宝如坐沙发椅,脸色微暗。   “妈,发生了什么事?”   “纽约方面打来电话, 休士顿集团和江氏的合作计划有变故,具体情况还未全知。”江夫人轻按额头, 声音疲惫,休士顿集团的合作计划一旦取消,这其中的后果,谁都能够预料。   果然不出所料。   “我已经和你舅舅取得联系了,如果合作真的无法进行,他会尽力来稳住江氏的股票”   “妈,这件事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您就别为此操心了”江诺把母亲扶回床上,他知道在他回来之前,母亲一定做了大量的后续工作,以至于体力损耗,才会显得如此的疲惫。   “我已经和温泽已达成了联盟, 今天的晚间新闻将会宣布---江氏百货连锁集团与温氏合作的消息.而我会立刻动身去纽约,无论合作计划到底怎样,我都决不会容许江氏有丝毫的折损。”江诺斩钉截铁的说。   唐宝如有些欣慰看着江诺,“商场上隔岸观火,甚而推波助澜者固然要防,而借故援助,建立合作关系者也未必是良善之辈, 一座再坚固的堤坝只要有一条裂缝,往往引起的就是轩然大波。”   母亲的洞察力让江诺惊骇 “温泽的妹妹现住在家里。”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已足够了。   “早些回来,我会好好照顾温小姐的。” 唐宝如和颜悦色的说, “小诺.”她叫住即将踏出房门的江诺“你让妈妈很骄傲,古人说祸兮福之所伏原是有道理的.。”   江诺的眼睛炙痛,直到今日,直到他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母亲给他的依旧是关怀和鼓励,他略低下头,疾步而出。   巨大的圆形客厅在暮色渐渐的笼罩下,空气变得闷热而粘稠,一个细微的声音划开空气,在气流中急速而来,罗切尔轻轻将头发掠向耳后“生和死仅有一线之隔,一个生门往往也是死门。”   话音未落,温泽已一跃而起扑向一旁, 子弹打在巨大的的玻璃门上,顷刻间成了玻璃雨,满处飞撒的玻璃渣,向温泽的身上扎去,温泽一把拉下钢琴上的搭布,,旋转着成为了一个屏障,几乎在此同时,一个黑影扑到了近前,温泽的腿夹杂着巨大的力道劈向黑影持枪的手, 空气中响起骨骼碎裂的声音,枪落在地上,黑影的反应也算一流的了,他向左斜倒,避开温泽击向面部的拳头,他的腿撞击到温泽的小腿上,力道沉入大海,黑影只惊骇的喘息一声,他的腿竟被反绞过来,扭曲得象麻花一般,他的背脊重重摔在地板上,当场晕厥。   “别动。”罗切尔清越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温泽的脑后紧贴着一把冰冷的枪管。   温泽的肩膀动了一下,“罗切尔小姐,请杀手不是淑女的作为,更何况是持枪杀人。”   罗切尔的手打开保险栓,“恩恩怨怨,新仇旧恨都随你我一起去吧,我给你陪葬,也不算辱没你!”罗切尔的声音相当平静,象是经过深思熟虑。   “催眠药水,只是你引我上钩的一个谋略,你故意给我一个你爱费如风爱到不择手段的假象,”温泽好奇,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个天之骄女竟然不想活了,你竟然傻到要和我玉石俱焚。”   从阿风的手在摩挲着那只景泰蓝的豹子,他的眼神飘摇而空渺开始,我就知道我今生再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人间最无法跨越的距离就是生死相隔,柳葶,你的死绝了所有幸福的可能!然而我却不能看着他这样孳孳的流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得快要疯掉,阿风,从小我可以陪着你抚平你的伤口,但这次我却无能为力,阿风,我能做的只是带走伤害你的人。   罗切尔美丽的微笑,她的脑海响起费如风伏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你是我,永远是我----最亲爱的露西妹妹”,你错了,阿风我今生来世都决不是你的露西妹妹。   “到了死神那里我会给你我为什么不想活了的答案。”罗切尔含笑扣下扳机。   费如风跨进办公室,徐少浦,邵峰及董事会的各个成员已经等候多时,徐少浦的脸上略显疲惫,他连续坐了12个小时的飞机了。   “休士顿集团的合作计划现在怎样?” 费如风入坐后直入主题。   “我已经和他们签定了合同,和费氏合作是他们多年来的愿望,这次洽谈是一拍即合。”   “截至今天下午 ,我公司已经拥有了江氏集团百分之35的控股权,” 谭定西胜利的口吻。   “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控股!”费如风冷冷截断他。   “我一定会尽快,尽快……” 谭定西的脸色变得尴尬。   “总裁!我得到最新消息,今天的晚间新闻将会宣布---江氏百货连锁集团与温氏合作,”邵峰慎重的语气。   “这真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费如风轻柔的语调里带着预示恶兆的兴味。   “总裁。”新任秘书脸色苍白的敲门而入,他低头靠近费如风,声音低得近乎耳语“费老先生来电话,他有急事找,很急。”   费如风的嘴唇一抿,“告诉我父亲,我现在正在开会,稍后我会回拨过去。”   “可是,”秘书艰涩无比的说“我对费老先生说过了,可是……他说……他说”秘书显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费如风靠回椅背,他暂闭双眼,显然,父亲的责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到得早!他滑开椅子,走进里间的办公室,接起电话。   费清远大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露西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回家,我不管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现在去把她找回来”费清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露西从来不会没有交代就离开的。”   费如风放下电话,虽然才是下午,可是窗外风声呼啸,卷起一团团浓云,漫天的黑雾,遮住了太阳。他有一种奇怪而恐惧的感觉,象是……血战将临。   他折回会议室“今天的会议取消”他的脸色让所有人噤若寒蝉。费如风坐回桌旁,他的目光幽深得如不见底的古井,他对邵峰和徐少浦下达指令。   “邵峰,你立刻去机场,旅馆,所有露西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清查一遍,看她今天和谁有过联系,留下什么话没有。”   “少浦,你立刻去见白局长,让他一个区一个区的查,我要知道,露西现在在哪里!”   “是”邵峰,徐少浦两人立刻领命而去。   “等等,”费如风叫住了他们,他看了看表,“现在是5点,我给你们两个小时找到她。”   6点40分,费如风的电话响起,他拎起话筒,徐少浦急促的声音传来“警察局查到,东郊206号有一栋房子在罗切尔小姐的名下,从资料上显示,这是昨天才购买的”   邵峰推门进来,“总裁,所有的机场……”   费如风挂上电话“立刻开车去东郊206号。”   “到死神那里我会给你我为什么不想活了的答案”罗切尔含笑扣下扳机。啪,空击的声音,没有子弹? 罗切尔维持着持枪的的姿势,表情和思维都一片空白。温泽转过身来, 罗切尔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她僵直的握住手中的枪,,随着他移动,依旧指着他头部。   “你还真是死心眼。”温泽弧度优美的唇吐出无情的嘲讽。   罗切尔惊怒的将手里的枪狠狠的砸向他,温泽优雅侧过头,枪从他的脸颊旁飞过,他弯下腰,将这把精致的古董手枪捡了起来,他拿在手中把玩:“R4手枪,子弹速度270米/秒, 枪上配置消音器,可以连发20颗子弹,有效射程达到400米,在30米内,可以穿透任何防弹背心,全世界仅有3把。”温泽荡漾着玩味波光的眼眸微微眯起,“罗切尔小姐,你对我真的是存了必杀之心!”他迎视着罗切尔火焰般的目光“你就这么恨我?”   “如果你再活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毁了风” 罗切尔一字一顿的回答他。   温泽扬起眉峰,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微笑“不用迟早,此刻你已经亲手将费如风送入了我的手中。”   罗切尔低喊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失控的向后跌出,温泽伸手托住了她,罗切尔的五脏六腑剧烈的翻腾,她透不过气来,双唇间发出痛苦的喘息“不——”!血腥在齿间弥漫,她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她恨不得立刻死去!温泽的手探向她的,缓缓分开她咬紧的牙关 “不过,你还是让我吃了一惊,我承认,这一局你几乎骗过了我。”也许是罗切尔的表情让他“不忍”,他的话竟象是在安慰她,   罗切尔极度茫然的瞪视着,她的眼睛里是一片虚无。   “罗切尔,你不知道我是谁,”温泽把她放入椅中“对付一个你完全没有真正了解的人,再妙的局也必输。”   罗切尔迷惘的思维渐渐清澈,回想温泽的动作,他对付一流杀手的那种流畅,他拿到一把枪时的如数家珍。罗切尔低低的笑起来, “一个人抓住一只海龟,他对海龟说,我要用最残酷的方法让你去死,他把海龟扔进了大海。” 罗切尔的笑声里蕴涵无限嘲讽,她的脸色青白,她笔视着温泽, “你在整平我衣服的时候,卸下我的子弹,你对枪支熟悉到你能够清清楚楚的分辨子弹划破气流的声音,你到底是谁,温泽?”   阿风,我们犯了兵家大忌,敌不明,不可动,失之先机,败矣!   “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罗切尔,”温泽修长优美的手轻触她的眉心“智慧竟是如此的不相伯仲。”温泽的语尾轻得象一声叹息。   罗切尔没有动,她任他轻触“你说费如风会在几时到?”温泽收回手,微笑着踱开。   “东郊”邵峰的下颚收紧,他的脸上微浮出紧张,他一向是个沉稳如山的人“总裁,我查过温泽今天的行踪,有人见到他的车向东郊行驶。”   天气阴霾,空气窒闷,人体,心脏都被这股闷热熏烤着,费如风微微阖上眼睛,有轻微的晕。   “总裁,让我带几个人去,我保证把罗切尔小姐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费如风的瞳孔一点点的摄魂夺魄的暴戾开来。   “总裁”邵峰跨前一步,挡在门口,不顾一切的劝阻“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如果这个局里的饵是露西,那我的命就是最微不足道的筹码!”费如风的回答简洁而明确。   邵峰退开,那份不容辩驳的狂野和坚定清晰的从费如风的话里传来,他别无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万全的防备,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19点10分,费如风随行的十几辆黑色轿车驶上郊区公路,只见车如长龙,交通竟然堵塞了!   “到前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邵峰吩咐手下。   “前面一辆运送化学物资的车子翻到在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全不准通行。”手下汇报。   “把运送物资的车子开到路的一边,然后超过去。”费如风命令邵峰说。   “费先生,前面都是警车。”   “把前面负责的人找来,告诉他,我要跟他讲话。”   “是,”手下匆匆朝警车走去,一会就领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明显管事的,远远的看着费如风的车子就堆满笑意“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不知道费先生有何吩咐?”   费如风打开车窗,“我有急事在身,需要通行。”他轻描淡写的说。   10分钟后,两辆警车呼啸着在前头给桥车开路,车子到了畅通地段后,警察从车里走出来,“费先生,还需要我们护送您到什么地方吗?”   “不用了,谢谢。”车急弛而去!   天空中的乌云越压越低,终于一声惊雷,瓢泼大的雨撒了下来,冰凉的雨点打在汽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冬,冬,冬,象疯狂的鼓点!   车拐过一个树林,前面隐约看见一个白色墙檐,“快到了,费先生。”邵峰刚回过头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前面开道的桥车撞倒在公路上,火花四射。几十辆的黑色的摩托车象是从天而降,团团将他们围住,前后截断,这是一次完美的伏击!   啊,温月从睡梦中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全身是汗,她慢慢的立起来,床头上的钟:19:38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桌子上是毛太太端进来的汤,盛汤的器皿相当独特,无论闲放多久,汤都是温热。滴答滴答的雨滴声从窗外传来,温月轻盈走到窗台前,窗外灰蒙蒙的一片,这座大宅象是孤零零的悬在半空之中,啪,一声轻响,在寂静里分外的让人发憷,温月回头,书柜上放置的书跌落在地上,她弯下腰准备拾起,一道白影从她的眼角边舞过,她咻的从地上站起来,一片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温月一阵阴寒,仿佛有人从她的身边滑过,她颤抖的向前走了几步,“好冷……”一声谓叹随风而至,婉转而哀伤。   啊!温月尖叫,她打开房门,直下楼梯!客厅里没有人,主灯已经全关上了,只剩下几盏壁灯的幽光在闪烁,偌大的一个宅子,照明度竟比一般的家庭都不如,何等的诡异,温月有一种疯狂的感觉,这种设置,江家的这种……象是刻意的在招鬼!   细密密的汗布满温月的额头,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她要见人,见活生生有气息的人,她慌乱的巡视着,不远处一间房门里透出微弱的光,温月疾步向它走去,她轻扣了几下,没有回应。温月咬了咬唇,多年来的家教不允许她不请而入,可是,可是今天她实在无法忍受单独一个人,她伸手去扭门柄,喀,清脆的声响,门开了。   “对不起,我进来了”温月轻声细语的招呼着,她走进了屋里,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白色的布幔挂满了整个房间,屋里充斥着烛香的味道,温月只听见自己牙齿得得得作响,她颤栗着,拨开布幔。   一坐紫红色的棺木出现在她眼前!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一张死灰色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他张着嘴,破碎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几乎不是人声,他喃喃的叫着“小仪!”   摩托车一次次疯狂的朝车子驶来,每次都掀起令人窒息的热浪,巨大的爆炸声,无数爆裂的碎片,费如风从未遇到过如此凶险的场景,“弃车”,他对邵锋喊道,又一辆摩托车疯了似的直冲过来,邵峰扑在费如风身上掩护着他翻滚落下,温热的血液滴落费如风的脸上,源源不绝,“邵峰!”费如风大吼,他抬手,瞬间枪火闪烁,两三人倒下。   “往树林里退”邵峰低沉的说,他的脸色惨白,身上血迹斑斑,竟看不出伤在哪里,他敏捷的在火网中穿梭,一秒一抢的射进对方的头颅,毫不留情。那些摩托车手步步逼近,他们倒下一个,立刻接上一个,死去的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全是一流的杀手!   势在必得的杀戮!   挡在费如风面前的手下一个个倒下,除了邵峰他们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越来越冷的笑在费如风的脸上冷冷的聚敛,成为一朵冷绝而妖魅的花,他是那样冷酷,那样绝美而残酷到极点,他硬生生的将人的的腿骨踢断,他衣着堂皇,一派皇家贵胄,出拳的手法媲美职业杀手,他以一当十,眼睛都不眨,直到血液喷洒到他手上他才露出无聊的神情,腰部,肾脏,软肋,档下,后腰,面门,硝烟滚滚中焦臭弥漫,血腥味里邪恶无涯。   他们在沉默地收网……圈子越来越小,周遭的杀气锋利而残酷,惊人的杀气如翻腾的黑炎,昏暗的林子里有冽冽的刀光,四面的阴狠压迫而来,隆隆的吼声和呼啸的风声迎面扑来!   费如风和邵峰停下了,在离他们200码的地方,有一条巨大的管道,压缩的空气挤满管道,响声震天,管口附近的东西全部被吸了进去。一条巨大的传送带,五英尺高的刨床上,六把锋利的刀具,锯屑夹杂着雨点在空中横飞,周遭被管道吸入卷进的任何东西,通过刀具丛立的旋转台,消失无踪。   这是黑暗的丛林,这是为费如风准备的地狱,要离开已是无望!   温月几欲晕厥,她连喊都喊不出来。   “小仪,小仪”这个男人反复的叫着一个名字,他泪痕满面,悲喜莫辨,他的全身都在发抖,他痴狂的吞噬着温月,“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苦和凄酸,他的手抚上温月的脸,温月本能的一侧,他惶急的收回,“我不会再强迫你,你不许我碰你,我就不碰!”他的声音凄惶,“小仪,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他痴痴的看着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指着棺木,“我每天都睡在这里等你,他们说只有阴气重的地方你才能来。”   温月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但是他身上却依旧残留着某种高贵,轩昂的气质不容人小觑。温月的嘴唇蠕动,“不,不要拒绝我。”男人的声音尖厉至极,温月仓皇的后退。   “别怕我,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小仪,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男人渴望的伸出手,他的眼睛变得邪肆,温月遍体生寒,她一步步的退,她已退至冰冷的墙面,啪,她的身体触动了什么,刹那间,所有的灯光都亮了,墙壁上全是一个人的照片,这张照片在灯光下向她盈盈浅笑!   她们如此的神似,相片上的女人,松松的散着发,几缕柔丝飘落在额头上,若隐若现酒窝浅浅的嵌在清丽绝尘的脸庞上,一切配合得那么完美,她的双眼灵动,明明是相片却仿佛可以领略到她波光流转间的动人心弦,微微上翘的口唇,乍一看,就象是随时会开启说出话来,她很美很美,这种美不是那种艳光逼人而来的美丽,而是自然的,柔和的,叫人一看便衷心会赞美的美丽。泪珠从温月的眼睛里滴落,四面的墙,旋转的灯一寸一寸向她包抄而来。   “小仪”男人突然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動作──他解開了他上衣的扣子,用近乎粗暴的手法,拉開了他的襯衫,他的胸口上全是针孔,温月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小仪,我一直活在噩梦里,没有一个活人会象我这样痛苦,我,”他抓扯着自己的胸口,“它破了一个洞,它让我整夜整夜的痛!”他绝望,哀号的神情撼动着温月。   我只有不停不停的注射它们……我才能感觉到你就在我的身边,小仪!”他的声音让人耳不忍闻。   冰冷的肢体触上温月,男人疯狂的扑向她,温月如梦方醒,她一旋身,旋得太急,扯了一大片布幔下来,布幔恰好罩在他的头上,温月冲出房间,迎面只听见一声凄厉恐惧到极点的叫声,一个雍容端丽的妇人神情可怖,两眼发直的看着她,她的嘴里不停的发出尖叫,她的臉色死白,汗珠不斷地从她脸上滲出來,她全身都在抽搐,“江仪,你终于来了!”   罗切尔卷缩在椅子上,心里是宛如碎却的痛楚,脑子里却越发的清晰再清晰,她看着温泽,审视他,探询他,分析他,用她的目光割裂他。温泽随意的靠坐着,银灰色的衣衬在昏暗里流泻出淡淡的光辉,“在想怎么救你的王子吗”温泽险恶而悠闲的询问传入罗切尔的耳里,她的心口热流上涌,嘴里一阵阵的腥甜。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为费如风准备的葬身之所很独特,从今天起他的痕迹将在这个世界里消失,没有骨头,没有碎片,甚至连一片衣角也不会残存!”罗切尔浑身被抽空般的空白,刹那间她连疼痛都无法知觉。冷静,冷静下来,罗切尔用力的告诫自己,她全力压制想扑上去的念头,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扶手,扶手的刺刺进她的掌心!烟消云散,尸骨无存,一个人要如此刻意的抹杀另一个人的存在,是不想想起,是害怕无法忘记。温泽,温泽,他害怕什么?   一道闪电窗从窗外霹雳般的响起,一道白光掠过温泽的脸颊,“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如同亲手用刀把自己一点点的掏空,这种慢慢燃烧成灰烬的感觉,只有最傻的人才会去尝试;天堂就在我们面前,可是我们站在它门口时却才发现我们都错失了钥匙, 罗切尔,我和你都选对了方向,却都到达不了终点。”   罗切尔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若这里不是郊外,她的笑声会引来无数的观众。   温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当一个人以为他胜券在握的时候,就免不了会落下了痕迹,”罗切尔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其实,在今天之前你对阿风都没有动过杀机!”罗切尔再不回避那眸能将人卷入旋涡的目光“但是今天你对他势在必杀,而且是如此阴狠的手段,原因只有一个,”温泽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双重的意味,有警告,有劝诱,“因为风太过执着,因为他居然在所有的希望都已断绝的时候还是拒绝了我,他的爱太过强烈也太为持久,这样的爱-------势必会让你失去某样至为重要的东西……或者人!” 罗切尔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竟异常的清晰。   温泽的眼睛变得比针尖还要尖锐,他象望着一只蚂蚁一样的望着罗切尔,“痴儿,何必一定要逼我杀了你!”他,动了杀机。   罗切尔的心空荡荡的,她的全身都似在海绵上飘浮,她的笑容无比的动人,风,我终于为你找到了缺口!   “温泽,在你的面具后面其实你也是一个孤独的影子,你在弹琴的那一刻,你只是一个想默默守侯的普通男人。”罗切尔步步紧逼。   “继续说,一个在最后的时刻话总是很多的。”温泽的手轻轻的插入了她乌黑的头发里,它们在他的手中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它们纠结在他的手上,罗切尔额角细细的青筋突突的跳动。   “为了一个已经要死的人这样,值得吗?”温泽的手在收紧,杀意温和的浮现在他的眼角,他静望她的眼神已经是看一个死人了。   “他不会死,”罗切尔的胸口象被针扎一样的刺痛……她的嘴唇急促的翕动,她挣扎着“你在乎的那个原因不会让他死。”疼痛以千百倍的强度排山倒海的扑来,似痛还酸,似冷还热,它逼得她直欲发狂!“柳……还……”她的脸上冲上嫣红的血色,罗切尔仰起头,脖子上的血管似要爆裂开来,她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指甲在脖子挠出一道道血痕。   我从未忘记你许我为妻的承诺,你的露西终于长成了一个绝世美女!   可我知道,我永远都等不到你了,但,我会一直等……   直到-----黄土枯骨   仿佛有什麽在胸膛里发出碎裂的声响,空气涌上肺腔,一片黑暗。   黑色的丛林里冷风嗖嗖的刮着,他们越逼越近,子弹渐渐稀落,他们的网越收越小,他们在迫着费如风后退,退到,身后管道的响声,近得象一头野兽在狂叫。邵峰的右胸隐隐作痛,他的大腿正在大量的出血,浸湿的裤腿粘在身上,他全力的站稳身子,肌肉内部撕裂的疼痛噬咬着他,一阵几不可闻的风声突然从某处响起,他根本无法再移动半步,他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射程之内!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无声无息的绕过他,他被带斜半步,扳机扣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对面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邵峰低低喘息着,他的左肩有被温热液体濡湿的感觉“你受伤了,总裁。”   “轻伤,不要紧。”费如风依旧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这条管道的管口可以送进三十六英寸粗的原木,”邵峰突然说道,这个尺寸意味着这架机器可以吞噬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人   “总裁,”邵峰直视着费如风“这条管道的风口有一个大扶手,我只要扶在那扶手上就不会被旋风卷进去。”   “不行!” 黑曜石般的光华闪耀在费如风的眼底。   “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堵住旋风,您从我的身上跃过,他们的网准备在这里收住,所以管道后绝对会疏于防范。”邵峰想得相当的清楚透彻!   “我不允许你!”费如风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   “这是唯一的机会!”!邵峰的目光平静而决绝,他没有给费如风制止的可能,他飞速的朝管道跑去,   一个巨大的真空口在他的面前张开,邵峰双手拼命的拽住扶手,顶住那股疯狂的旋风,“我可以死,但您不能有事,”邵峰的声音从狂嚣的旋风中隐约传来“这是……的承诺!”   漆黑万籁寂寂的夜,费如风听到了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疯狂的流淌。他的心脏……在静夜里狂飙的跳动,惊心动魄!   突然,一片沉寂,震耳欲聋的沉寂!”   “地狱,闲人去不得” 一个优雅到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丛林中,突然就进来了一大批的人,他们面容肃杀,身手矫捷,好一个国际级黑手党盛宴危险的旋涡悠然谢幕,一流杀手对上国际顶级黑帮,优势尽失,这个舞台重换主宰,“地狱归我管辖,想要照顾我生意,也应该要先打声招呼才是!”暗淡的月光洒在清尊华贵的男子身上,他长眉微挑斜着眼神,眼睛明亮得如同破开迷雾的启明星,他带有三分的邪气,三分的傲慢,十分的猖狂!   “托雷斯”费如风目光闪动。   “弗雷斯特。阿里伽德洛。德。拉。托雷斯”中文名任逸非,意大利黑手党领袖,整个西西里最黑暗的化身。邵峰再也无力支撑,他倒下!费如风抓住他的手臂,及时扶住了他,浓厚的血腥气包围着,邵峰陷入了昏迷。   “脱力加失血过多,只要及时救治,应无大碍。”任逸非一目了然,他的手下接过邵峰。   “你为什么会来?” 费如风淡淡地弯起唇角,不过他很快又收起了这一丝笑意,“罗切尔还在他的手上。”费如风大步向林外走去,他步履急速。   精美的别墅静静的掩映在一排排的青树中,四周一片沉寂,静得连空气都似凝固!任逸非推开了门,费如风浅浅的呼吸,在冷冷的空气里化为了白雾。   灯微弱的亮着,她优美的躺在那里,象一个贪睡而舍不得醒来的精灵。费如风忽然踉跄了一下,象是踩在了浮尘的虚土上,他的手捂向心口,它忽然痛得有如裂开。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她的秀发象丝段般披在肩上,她那双美丽耀眼光芒四射的灿亮蓝眸轻轻的合着。费如风把她抱入他的怀里,他轻抚她冰凉的脸颊,他的下巴在她脸上摩挲,一片湿漉,他把头埋入她的肩窝, “露西,不要闭上你的眼睛,不要让我万劫不复。”   寂静的走廊,白色穿梭的地方,医院---鬼魂往来的所在地,它在深夜里更让人阴寒。   费如风坐在急诊室的门口,他的周围空荡荡的,往来的医生宁愿绕道也不敢从他的身边掠过,他身上的血迹一圈圈的漾开,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是一种灭顶的灾难!任逸非远远的看着费如风,他的眼睛里漾过一道似迷的涟漪, 他弹开手中已燃到尽头的烟,淡淡的烟草味冲淡了刺鼻的消毒味道   午夜的钟声响起:1点正。   “对不起”急诊室的门打开了,一脸疲惫的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您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尽快和她说吧,但她什么都听不见,她的大脑由于极度的缺氧,已经完全处于脑死的状态,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或者一年,也许更长的时间她就会安静的睡去”大夫看了眼费如风,又轻轻的补了一句“她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我保证!”   费如风的喉咙动了一下,他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他走进病房。惨白的灯光闪耀,那诡秘跳动的白光里,一一映照出过去的影像, 她安静而苍白的躺着,喉咙上划下的六道血痕经过处理,浅浅的象蝶痕,她长长的睫毛在光滑的脸上留下扇形的阴影……她即将不再呼吸!费如风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他想起纽约下的那场大雪,她满脸是湿湿的雪花, “风,你看我堆得这个雪人象不象你?” 一滴泪无声无息的落地,费如风把脸贴入她的手心。   费如风猛的抬起了头,他的目光仿如红色的火焰在跳动,“阿风,心浮是兵家大忌” 任逸非森冷的提醒   费如风的身影在颤栗,颤栗得连墙上的影子都在不安的抖动。任逸非微微诧异,他刚移动身形。   “别靠近我,”费如风的声音陌生得令人心惊,他深深的呼吸,他仰起头看着任逸非,残酷的暗焰,让任逸非有被灼伤的错觉“我不知道露西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竟然能让温泽放弃用她来挟制我,她为了我,不惜毁了自己!” 四周一片静谧,连灰尘落地的声音都是如此的刺耳   费如风以一种无法描摹的冷酷离开了医院   他消失了   长园茶室是一个充满浓浓茶香的饮茶之处,它让人有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长园茶室的设计简约却不简单,它的装修风格质朴而纯净,一如它的名字。   温泽择窗而坐,柔缓的音乐恰到好处的飘入他的耳里,阳光透过窗子温顺的落在他身上,他品着茶,神态间有说不出的惬意。   吱,一声尖锐得象鞭子似的刹车声响起,长园茶室的门被重重的推开,门反弹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门口站着一个人,她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衣……她粗重的喘息着,直奔温泽而来,“你是谁?”她的口唇剧烈的颤抖。   “江夫人,请镇定,今天长园茶室只有你我二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探讨这个问题。”温泽缓慢而优雅的将茶推到她的面前。   唐宝如脱下长衣,她的双眼深陷,脸上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双眼之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惧,此时要是江诺在此,肯定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他那美丽宁和,高贵慈爱的母亲!   “你是谁?”她固执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温泽,你儿子的合作伙伴。”   “不,不对,你的妹妹,她那么象,象……” 唐宝如的声音尖厉至极。   “象你丈夫江柏荣的妹妹,象你已故去的小姑子----江仪?”温泽轻松的吐出这个有如惊雷般的名字。   唐宝如双手死死的按住桌面,她的面肉抽搐着,她一脸的汗,这个名字象恶鬼一样追逐着她,她想要站起来,但是她手上的青筋暴跳她全身却没有半分力气!   “别这么惊慌,江夫人!”温泽慢慢的品味着她的恐惧,他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剔透她。 “现代科技很容易使人相象,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奇迹,当然更与鬼神无关。”   唐宝如粗浊的喘着气,她痛苦而又惊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得到什么?”   “得到江夫人的支持,得到一个全心全意的合作伙伴,” 温泽的身子微微前倾,“我很讨厌会被别人在背后捅一刀的感觉,特别是江夫人和费老先生通了5次电话,我实在很怕自己会误会。”温泽象盯住一只小虫子似的把她钉在座位上。   “你要挟我!” 唐宝如嘶哑的说。   “我怎么可能对您这么残忍呢,”温泽慵懒地靠回椅子上, “我只是在告诉江夫人我手中握着些什么牌,以便江夫人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都能慎重考虑”   唐宝如瞥见温泽唇上邪魅的冷笑,她取出纸巾,抹着脸上的汗,她竭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江氏和温氏到如今是唇齿相依,彼此扶持的关系,江氏此时哪有资本来做他想。”   “罗切尔小姐昨日出现意外,这对江氏和费氏的关系来说未免不是一个契机。”温泽单刀直入。唐宝如自觉心胆俱寒。温泽慢条斯理的继续往下说“费氏的确是个值得争取的盟军.宁可屈居之下,不可与之为敌,但是这是昨日前的情形,如今,局势已经逆转,费如风失踪,费氏不过是一老头子在支撑,俗话说,趁他病要他命,这是取下费氏最佳的时机.”温泽的眼里是冰冷的深沉, “江氏是宣城的老字号了,以前是位高权重,影响披及,现如今难道江夫人难道不想借势重振家业?况且今日你妥协于费氏,他日费氏会放过令公子吗?费老太爷的承诺可信度多少?费如风何许人,江诺不知,你我也不知吗?”   这正是唐宝如的死穴,这些话在她脑子翻来覆去,迫得她惊痛交集,她无法置之不理。   “当然江夫人如果有勇气拿令公子的性命来赌,温泽自当成全。”   唐宝如溃不成军,“温泽,你一步一步皆在算计。”   “我的确在算计,不过我的算计对你是善意的,于你是有利的,至少目前如此。”温泽直言不讳。   唐宝如看着他一言不发,她从来都自认为谋略胆识过人,但是今日却毫无反击之力,君子能忍人之所不能忍,现今筹码局势尽在他手,只能缓缓以图后计。费氏在宣城树大根深,而温泽却是外来之人,如果合盟拿下费氏,即使日后生变,与温泽相斗的赢面怎么也比和费氏大,而且,而且他手中握着的秘密,是她今生最大的噩梦, 这噩梦将摧毁她所拥有一切!就在这转念之间,唐宝如都浑身冷汗,不住发抖。   温泽的笑容又淡淡的泛出,那是一抹好看到极点的微笑,唐宝如知道,她已经朝着他的目的就范了。   “且不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昨日露嘉黎。罗切尔的意外,你打算怎么应付?”   “昨天我和江夫人在一起喝茶,江夫人不会不记得了吧?”回手一枪,所有的后路都已截断,江氏从此只能和温氏同一战线!   唐宝如沉默1分钟后,长吁一口气, “温先生,你将身家交付于我,这份诚意足以让江氏和你长远的合作下去了。”她的口吻变得客气。   “我还有一事和江夫人相商”   “请说。”   温泽取出一份合约,递予唐宝如。   “卫利逊英资集团的运输合约。” 唐宝如倒吸一口冷气,和卫利逊英资集团合作是每一个船业大王的梦想,它意味着和国际接轨,被世界运输业所认同!   “这太不可思议了,卫利逊英资集团从来不和东方人合作。” 唐宝如看着这份货真价实的合约惊叹!   “我打算把这份合约给唐氏!”   “给唐氏!” 唐宝如完全哑掉了,唐氏----唐宝如的娘家,现今的船业大王唐恒远正是她的大哥!如果唐氏得到这份合约,这不仅意味着名声可得,唐氏招牌光彩耀人,还意味着有厚利可图!但,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 。“温先生的条件呢?”   “我要抽合约金的40%。”   “这个条件太过苛刻。”   “江夫人,这份合约将让唐氏在国际运输业上有一席之地,这份荣耀带来的财富可不止40%,我要的只是眼前的利,而唐氏获得的是长久的名利,这条件谈不上苛刻,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费氏多一分助力,我断不可能将此合约拱手相让的,”   最后这句最是画龙点睛了,如果唐氏也加入此役,那么赢面已达百分之80,唐宝如知道,现今只能是她作出抉择和让步!   “家兄每周二都会在家里闭关练字,温先生不如和我亲自去一趟,”唐宝如说。   唐恒远,宣城的另一个传奇,不到30岁就继承了唐氏船业,以船业巨子的尊贵身份,突破了种种规限,吞并了数十家不相上下的船厂,尤其最让人瞩目的是收购实力高于唐氏几倍的蓝氏集团,那一役奠定了唐恒远在商场上不可动摇的地位,从此船业界再无一人可以与之抗衡。唐恒远至今未婚,据《“商界-----商业巨子”》中报道,他是由于深爱某位早年去逝的绝世美女,因而至今不婚的。传说,流言,猜测往往都离事实的本身太过遥远。   温泽打量着这位宣城名人的住宅,整个大厅犹如让人闯入了时空隧道, 木阶楼梯蜿蜒盘旋,80盏宫灯悬于天花板上,就连电话机也是用紫檀定做的式样,木材,地板全是上好的香樟,扑鼻而来的是木头的自然清香。随意放在桌上的一枚印章,就是由数十枚碎片拼制而成的,年代久远,价值难以估量!   “南风知我意,托梦到西洲。”温泽看着大厅正中悬挂的这副字已经10分钟了,此字狂草,可见书写之人蕴涵了无数的悲苦和郁闷,墨迹斑斑,象是书写的时候被水浸湿过,温泽注视了它倾刻,淡淡一笑。   “小如,你一向思绪清楚,明白自己所为,可是今天你却如此天真,温泽,掌握了你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来历,过去,他如何得知的,你一楷不知,你在与虎谋皮 。”   “哥,我别无退路,我只有先顾眼前,他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把这个秘密到他那里为止,哥,你先帮我把费氏拿下,再论其他。”   “小如,商场上不要做孤注一掷的事,我提醒你,你手上的筹码有多少,你先衡量了再来谈。”   “温泽的身家性命,我是他的时间证人,我可以证明他不在现场,也可以证明他就是凶手,还有这纸合约,哥,难道它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梦寐以求?”唐恒远平静的面容,脑海里掠过傲慢的身影,不要想,不要再去想那让自己抽搐疼痛到无力的幻影。   “哥,帮助江氏度过这次最大的难关,这是帮我,也是帮唐氏。”   “江诺卤莽,你也不成熟,整件事今日已成燎原之火,我制止不了你,但我也不会插手,商业王国最大的宝训,不要将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小如,我祝你好运。”唐恒远站起身,撇下她,准备离开。   “哥,我不勉强你,但温泽既然和我一起来了,好歹你也要尽尽主人之谊,见一见他。”   唐恒远沉吟片刻,“见见也无妨。”他走出书房。   唐宝如的眼睛里发出神秘的光,她轻不可闻的声音“你见了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呢?”   脚步声轻微的响起,温泽回头,逆光中一个稀疏的剪影,唐恒远站定,遥遥的看着他。   温泽已在瞬间打量清楚,50岁未到的唐恒远,两鬓已斑白,他的鼻梁挺而直,剑眉整齐得一根一根的,不怒自威。   “温泽?”唐恒远沉稳的声音。   “是。”温泽清晰的回答。   唐恒远走近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象一个人?”   温泽眉间淡定疏离,“有。”   唐恒远的眼睛凝成一根针,温泽的身影夹入他的眼中。   “蓝凯文,江仪的未婚夫是吗”   唐恒远慢慢的坐下来,“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温泽的嘴角轻弯,“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为了彼此更好的合作。”   “可惜他不会有私生子。”唐恒远的眼神黯淡,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弱了许多!   “东方不是有前世今生之说吗,也许我是他的转世也说不定,”温泽的眼如海般神秘,“唐先生信这些鬼神乱力之说吗?”   唐恒远镇定如常的笑了,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他的眉峰在不住的颤动“我信,我还信因果孽报!”   他的双目如电,直视温泽“温先生,既然你有本事拿到卫利逊英资集团的运输合约,自然能运筹帷幄,为何不把利润尽数赚入你的口袋,何必分唐氏一杯羹?”   “分与唐氏,盈利既稳又能多一份助力,这种一本万利的事,为何不为?”   “要人拔刀相助,除非是予人最优越的条件,你并没有这个条件,而我----唐氏为什么要趟这场混水,你给我个势必的理由。”唐恒远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专注着温泽的反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如箭在弦,对准目标,放弓发箭,也许能一矢中的,如果撤弓,只怕反会伤了自己,”温泽和唐恒远的目光在空中一瞬胶着,“至于您说的优越条件,我和费如风之战已是不死不休,温氏,费氏都将是这场战役的红利,这难道不够丰厚吗!”   “这场轩然巨祸,生死之战,就因一个女人?”   温泽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眼眸燃起了一股吞噬生命的炽热光芒,任谁被那样的眼眸注视着,都有被吞灭的错觉。“这一生,她只对我说了一次对不起,”温泽的声音淡淡哑哑“对不起,我爱上了费如风。”   如此的痛彻心扉……   如此的无法呼吸……   如此的牵割神经……   “唐氏接受卫利逊英资集团的运输合约,条件就按你说的办。”唐恒远拍板。   圆圈终于画成,从圆心到接口完美的契合,一个都没拉下!   夜晚,欧式的西都酒店门口,灯火辉煌,门前停放着一辆辆的豪华名车,酒店内笑语喧哗,欢快的音乐,恍如人间仙境。厅内各式各样的绚烂人影,美奂美伦的精美食物,江氏与温氏合作的庆祝酒会,唐氏拿下卫利逊英资集团的运输合约的庆功宴,双喜临门,酒会名流齐集,一条通往西都酒店的京霞道,今日拥挤非常。这和前几日江氏门前门可罗雀的情形真是天地之别!这就是宣城的世情,隔岸观火,趋贵避祸,人情冷暖,人心莫测,利益社会,动人者是利,诱人者也是利!   “今天是宣城的大好日子啊,双喜临门,来,让我们为,江,温,唐三大集团干一杯。   “只干一杯怎么行,至少要干五大杯,唐兄,你可别躲,来,拿出咱们宣城人的豪气来。”   “多谢谢兄抬爱,唐某真是愧不敢当。”   酒一轮轮的上,人,非富即贵   今夜,又是一场好戏,一幕幕烂俗的剧目,一张张相似的嘴脸,说不完的好词,看不尽的情景剧,真是好不热闹,好不让人眼花缭乱!   “一切都如温先生所愿了,”唐宝如神采飞扬,举止间流动着大家风范,她走到温泽的身侧。   “一切才刚开始,如愿还言之过早,不过小月却还需到府上叨扰几日,还望江夫人见谅,”   唐宝如的酒杯发出撞击的声音,她几近失态“温泽!”她的声音狰狞。   “江夫人,不是我想将小月放在府上,而是江柏荣先生不罢不休,你应该知道,再让他追下去,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总该给他个交代。”   唐宝如脸色青白,“我不会再让他见到那个贱人!”她的语气怨毒。   温泽皱眉,“我不想节外生枝,江柏荣没见到小月这事就不可能了,你放心,小月那边我已经做出了最妥善的安排,事情一了我就立马将她送走。”   “把她给我”唐宝如的声音不象是人类所发出来的,她的视线象毒蛇似的在他脸上盘旋。   温泽看着她,某种微妙的神彩在他脸上隐约浮现,“如你所愿。”他说。   唐宝如一闪而过的神色让人怵目惊心。   门推开,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众人神情为之一振,有客到!是哪位名门显贵如此姗姗来迟。   巨大的水晶灯旋转,每一片菱角都折射出了万千的人影,侧着的棱角面目,趋于完美的五官,高傲而又睥睨世间的气势,使人不由自主的仰望,他站在厅内,穿着蓝色的西服,优雅而华丽,他环视全场,奇异的宁静,昔日的疯狂,顾盼间的神伤,都已经看不见, 他气定神闲,蔚然一笑,邪狞狂慢勾魂摄魄,再无一人可比风骨!王者归来!   唐恒远第一个回过神来“费贤侄,难得你肯赏面,今天我们定要好好的喝一杯。”他亲热的握住费如风的手。   各个名流红顶高官也群拥而上,生怕落于人后。   “费少,你终于回来了”   “费如风,你太不仗义了,独自去偷欢,也不带上哥们,你说,该怎么罚!”   “对,该罚!,拿酒来,换大杯。”   大家族拥着费如风坐到了金碧辉煌的巨大坐椅前,满堂笑语。费如风握着酒杯,晶莹的液体映照出他的眼眸。“恭喜,唐世伯、江伯母,”他缓缓饮尽杯中的酒。他那弧形优美的薄唇动了动“我记得唐世伯的一句明言:天下没有不沉的船,只视乎你是否在船上。”   唐恒远不愧是老江湖,处变犹就不惊,他爽然大笑“贤侄,这世界就是大赌场,俗话说:有赌,就未为输。”费如风微微一笑,那是君临天下的微笑“唐世伯的心态犹胜于年轻人。”   话到此为止,彼此都是老江湖,当然不会将任何尖锐的情绪带到笑语喧哗中来。   “快看,温氏集团遭炸弹袭击!”   新闻播报员清晰的声音传来“芝加哥新闻报导,10分钟前,温氏集团遭到了一系列的炸弹的袭击事故,炸弹袭击点,芝加哥,旧金山”电视上温氏车行,漆行,已是一片废墟,“经警方证实,受伤者33人,现场未发现死亡人数,这次恶性事件已引起了警方的高度关注……”   “天哪,太可怕了!”人群里传来一阵阵惊呼。   温泽已经不必再听下去了,他的手机震天的响,他堪堪的向费如风看去,坐在高椅上的男子,抬手向他举杯,他一手拿着白兰地,一手轻弹,壁炉里火星四溅,温泽脑子轰一声,费如风手举着一卷盖着绝密印章的红头文件,他悠闲的将它们弹入火中。   它们,竟然落入了他的手!   错愕,惊愕!   温泽的心脏被抓住了似的凝固,瞬间崩溃的血液从从心底涌出无数的热流,他觉得他的身体已化为了一团烈炎。   费如风一张一张的丢入火堆之中,纸张绚烂的回旋在壁炉中,瞬间燃为灰烬。   温泽感觉到了喉咙里的血腥味,任何一张,一小纸角,只要流落于外,就会引起一场动乱,引发一场战争,活生生的……国与国之战,血淋淋的,恐怖暴乱。   费如风烧得实在无聊,他一扬手,一沓绝密档案,20年来的情报资料,扑,全都灰飞湮灭。   “费如风!”血溢出嘴角,温泽失去了理智和思维,他冲向他。   轰隆,一声巨响,温泽被冲出几丈之外,鲜血从他身上喷出,大厅里浓烟滚滚,鬼哭神嚎,头顶上的水晶灯直砸下来,巨大的硫磺味,呛得人无法呼吸。   他妈的,费如风,你竟然,在室内使用爆破!   费如风俯瞰着他的子民,他的腿突然一麻,他不禁弯了下腰,扑,一声如汽水罐的声音响起,墙面多了颗子弹的印记。   “阿风,你的衣服上有荧粉,”任逸非的声音传来,瞬间如风而去。   费如风西服的背心上有一圈以心脏为圆心的荧粉,闪闪发光,即使是在黑暗里,这个目标也明显得足以让人一击即中!   任逸非追逐着前面飘忽的人影,万籁空寂,只有一轮银月高挂夜空,他没有带随行,这个人,他必须亲自抓获。景象在眼前不停的跳乱交错,耳轮边传来细碎的风声,令人沸腾的异样脉动,茫茫间,有一股诡谲的气息,天空中泛起光雾,他们象两颗追逐的尘埃。   “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天边去!”任逸非发狠的狷狂,他的声音充满了傲慢与势在必得的阴韵。“你动用手段让我感到异样,引我重回宣城;你害怕我赶不到丛林,你制造车祸,堵截阿风;你在大厅,运用银针,让他再逃死劫,你怕他死,怕他伤,你----”任逸非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狂怒“柳葶,你给我站住!”令人胆寒的杀气,切断树梢上的新芽。   白色的身影挥出手臂,指头拈住飘落的新芽。“任逸非,好久不见”清越的声音非常的悦耳。   无比熟悉的声音, 一种无名的感觉狂然的涌入,“果然是你”任逸非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只这一句,就已足够。悄然的静默,任逸非专注的凝视着眼前的身影,万籁寂静,风拂动,柳葶回首,盈盈波光轻轻的对上了他,月色清淡,一圈圈清冽的柔光从她的身上一层一层的散发开来,她静立在竹林下,白玉般晶莹的面颊与前额,宛如一泓清澈的湖水。   脑海里划出一道深痕,尖锐的震响象是慧星陨落大地,一瞬间的眩晕。   “以前你还是妖,现在可成了魔” 任逸非的话说得又狠又快,骨骼里迸射出的冷气,让周围的竹叶瑟瑟飘摇---完全的失态和失常。   柳葶伸手,径直盖住他了的双眼,一片黑暗,她近在他咫尺却又远隔着天涯,耳畔是她疏远如星辰的淡漠话语:“一念为佛,一念为魔,黄土青山 红颜白骨。”   “你!” 任逸非难以置信,“你居然和我打佛偈?”他森冷的轻喃,“你还敢和我打佛偈!”他的冷静优雅化成了碎片,他如海啸,十指扣住了柳葶的肩膀,骨头在他的指尖下格格作响,他要把她捏碎。   柳葶看着他,眼睛里剥离出复杂的情绪“任逸非,我一直视你为友!”   任逸非的下颌紧绷得微微颤抖,眼神如火焚,柳葶静静的定立,仿如一尊石化了的冰雕。任逸非松开手,眼帘轻敛之际,一笑,眉宇轮廓恢复了狂慢,眼神如万里苍穹,深不可测,高不可攀,他是黑暗中掌控一切的帝王“有你这样的朋友哪还需要敌人来磨砺意志!” 他冷冷的一撇嘴,说不出的轻蔑和嘲讽。   冰已经很薄了,踩在上面的不过是一点冰屑而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任逸非淡淡的眼神一凛,带给人绝大的重压, “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在阿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一环连着一环的圈套就已经开启。”这不是质问,这是陈述。   “对。”柳葶毫不闪避。   “江家和你有血海深仇,可是阿风和这件事有什么纠葛,说到底他都是局外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和江家是世交,而我查过他的底细,却始终摸不透他的深浅,我不想冒险,这场战役,我不可以输!”   “你使用催眠术,其目的是为了引起他高度的重视,但是你不怕他的记忆真的消失,一切前功尽弃?”   “对非常之人只能用非常手段,否则他岂会用全副的心神来关注我,迷和神秘往往具有绝佳的魔力况且催眠术也是个试探,如果他的记忆真的消失,那他也就不足以为惧了!”   任逸非面无表情,静静的听着“逃跑也是吸引的另一手段?龙叔其实是这局中的一幕场景?使戏更逼真的推波助澜”   “那是一个意外, 龙叔什么都不知道.”任逸非的眸子里倒映出柳葶自嘲的表情, “我没有料到他会用那么激烈的手段,让我在最不堪的场合下见到了江家的人,我更没有料到他会去还原我母亲的尸骨,让我准备的下一个能让他能查到的身份,成为了一张废纸,计划已经背离!去毕城的目的是为了通知温泽。”   “难怪在你离开之后龙叔就不知所踪,原来是温泽将他转移了而你所谓的让龙叔查列的资料,也不过是混淆阿风的障眼法,你的一步一步迂回完美得无懈可击。”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   “随后温泽出现在宣城,他差人送给我的那件玉寒蝉,是叫我金蝉脱壳,可是我不服输,我将计划改变,我势必要让他爱上我,我要他和江家自相残杀”   “在这场游戏里,你设下了一环套着一环的圈套,可是在最终,你也被套进了里面。”任逸非毫无温度的语言包裹在他悦耳动听的声调中。   一场设下了无数圈套的陷阱,一环接着一环,可是到了最后,当他掉进我陷阱的时候,我也陷入他的包围,   柳葶仰望着树梢,凝止的一切, 所有的气息都仿佛冻结。   “你所计划的一切都已如愿以偿,何不坚持下去,何不多信任阿风一点,至少你可以让这场阴谋在爱的名义下有一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任逸非注视她良久,声音沙嘎。   柳葶的眼帘闪瞬,视线微微失去焦距。   费如风未必不可以争取   如果这是自己得到幸福的唯一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可以的话就不必对过往诸多回顾了,将从前的种种拖条尾巴到今天来,妨碍了自己的幸福,是太不划算的。   恍然如梦,相同的话语竟重复地听完又听。   “我妈妈在最后的一刻叫我不要报仇,她要我让她把恩恩怨怨都带走,我答应了她,但我在心里面告诉自己,这个承诺只到25岁。”   今天是我的生日,2月 28日,如风,我满25岁了。   此生已注定相负。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冰冷得让心脏麻痹。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避免去接触江家,我刻意的封闭有关他们的一切,在他之前我从未见过江家的人,我也并不知道江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柳葶望着遥不可及的黑暗寂空,“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惜动用30亿美金收购基烈佛雅百货公司,让江诺远离宣城,那不仅是保护我,也是保全江诺,他始终在费尽心机的保有我们共存!”至此再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即使付出的代价是割裂生命,也只能一走到底!   “为什么不一枪了结了他们,如果是要他们死,这对你或温泽来说都应该是一件太过简单的事。”   “死只是一瞬间,对他们来说那是解脱过程,恐惧,惊恐,痛不欲生,无休无止的折磨……那才是他们应当承受的。” 清静雅然的身影,散发出一种极其冰冷的气质。   “他们到底对你母亲做了什么,是因为她被谋杀,或者你是乱仑所生的身世,柳葶,你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骇人的秘密!”   “再多的秘密也不过是丑陋的延续,一重恩怨的背后永远有千万重的牵扯,何况单凭你认定的这两样,就足以让他们受尽人世间最大痛楚,最残虐的死法!”柳葶一字一句。   “他们痛苦,而你呢,又何尝幸福?”任逸非冷嗤, “你枉顾你妈妈的苦心,你让你母亲在九泉之下都死不瞑目你舍弃了爱情,舍弃了比你生命还要看重的幸福,你背叛阿风!他全身遭到二级灼伤,遍体伤痕,那等于是你亲手点的火,他几近失明的视力,是你的亲手杰作!因为你的仇恨,他每天都在过着非人的生活,受尽痛苦的煎熬!而他还在深爱着你,他以为你是一个值得他他生生世世去的爱的女人!”   身体猛被劈成两半,痛苦袭入心脏,排山倒海,连肌肤上最细微的部分都是痛彻心扉的感觉。那种巨大的创痛,永远在午夜梦回时袭来,一次一次一寸一寸的淹没心脏,那是永无止境的黑洞,眼睛极痛,却是流不出泪,或许,能流出的只有血……   情感,痛苦,血液,脉搏它们反复交替更迭,四周浮动的面容,一片一片都已碎裂,此生前路已再无期许。   任逸非眼都不眨的看着她,他微笑“好,做得好!做得真是----响当当的干净利落,杀人无形,我任逸非自认不是良善之悲,可是我再怎么折磨人也只是伤害他们的肉体,了不起一个死而已,而你,柳葶,却是挖出人的灵魂来赤裸裸的来玩弄,你诱导别人一步一步的亲手毁灭自己,你真行,你成功了,你真的是无所不能!你比江家的那些魔鬼有过之而无不及!”任逸非的话犀利毒辣,畅快淋漓。   “住口!”淬火的话语如毒箭一般刺穿柳葶的面具. “你知道什么叫做魔鬼吗,一个18岁的女孩被自己的亲哥哥弓虽.暴,囚禁,自己未婚夫被他们从36层高的楼上活生生的掷下,血肉模糊,死无全尸,你们以为我是江柏荣的孩子,乱仑所生”柳葶凄厉的大笑,笑声彷彿是著了魔的悚悚鬼哭,令人钻心痛耳,这种猜测对于我母亲来说都是种最大的仁慈,唐宝如,唐宝如……”巨痛反噬过来.喉咙死死的哽住,柳葶瘁然的掩住面容,无力自处。任逸非发出一声低咒,他把她楼到怀里,他那冷淡,毒辣,犀利的态度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心的关切,还有更多的东西“柳葶,柳葶。”他低语的抚慰她。   柳葶深深的呼吸,一次,两次“我那天见到了我妈妈,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一直以来我都想不起她的样子,即使在梦里也只有一地的黑发,任逸非,你知道吗,原来我和妈妈真的很像。”冥冥中似乎只剩下凝思的自己,依旧在这茫茫的黑暗中存在着。   “我爱如风,就算要我用我的身体挡住爆炸才能保护他,我也愿意,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想要幸福,但我还是离弃了他,我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最大的忍受最狠的无情,活生生的将他推出了我生命,我割舍了他。”   大雨中,他清晰的话语:“我要你记住,在你生日里,在所有的人都在奔走躲避的大雨中,只有你,如此幸福被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拥在怀里!   那夜,我们的气息交缠,他诚挚的说“嫁给我,柳葶,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小葶,我会让你幸福!”   往事如潮涌来,又如潮退却。时光苍凉,那一瞬,终就过去   不能回头!   《圣经》上曾记载,上帝命令摩西带领众人渡红海逃生,另创天地之时,曾嘱咐不可回顾,否则将会立即化成盐柱!   “我不会收手,不会回头,如果江家的地狱必须要我随行,那我也甘之若。”柳葶倔强的曲线在清冷的脸上展现,薄薄的唇抿在一块,它们苍白冷寒,让人只想轻轻的吻上去,过予它一点温度。   任逸非退后一步,一种如针般的刺痛嵌入他的身体深处,命运总是这样,总爱把原本平衡,笑看人间的直线扭曲,缠绕成谁也无法解开的死结,永恒的痛苦,梦幻的幸福,爱恨情仇,一幕一幕不死不休!   “你既是已是这样的狠绝,为何不干脆毁了他!赶尽杀绝,永绝后患,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备有的计划吗?你难道不知道,惹怒一只狮子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任逸非的话愤懑阴沉“你不可能永远躲在阴影背后,当他知道你存在的时,当他找到你,和你了断的时候,柳葶,连死也都是一种奢求!”   种种心痛,种种激狂,种种烈焰,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这黑暗帝王的头脑里,爆炸般的震荡,绝顶的愤怒,愤怒到了极限,无处发泄,他握住柳葶的手,几乎切断了她血液的流动。   “放开他”寒冽的声音响起,任逸非扭头,温泽血污的身影出现在竹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击,迸出火花“你也算是男人,”任逸非慢慢的,刻意的无情的羞辱,“你连自己女人的仇都不能解决,反而要她以身作饵,身犯陷境,你--世间竟然有你这样无能的男人”他险恶阴冷的笑,摆明的挑衅。   温泽的脸雪白, 发漆一般黑,它们象是有生命力的突然绷断束缚,披散在温泽的肩上, 树枝业已承受不住, 断裂声惊心的回响,面色越发如雪,黑发亮得更加恐怖,象是噬取了人的生命力,冷冷沁沁的空气,沿着血管在全身各处冰冷的滑动。   任逸非眉眼跳动,面色微变, 离魅的目光闪动。   “一则。”柳葶握住了他的手,他指尖上一闪而没的银光,撕破了月光的一角。   任逸非的双眼如针,“原来是水先生。” 任非逸深深的吸进一口清冷的空气,再慢慢吐出。   水先生---这只是一个代号,这个代号代表了最庞大精密的情报网和最顶尖的杀人武器!   “美国国防部中最传奇最神秘的水先生,今日竟能让我一睹风采!”   温泽的暗眸如刀锋薄冰,微亮的夜色在他的周围形成一股吞噬一切,融化生命的光芒,他轻轻敛眼,微微地……笑了,“那想必你是死也瞑目了!”   任逸非一身青衣,翩翩如人中之龙,他闪动的目光如无数星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泽,眉宇轮廓间尽是狂慢!“未必,要试试才知道”   空气中散发着令人战栗的脉动,紧迫一触即发。   “既然你们的兴致如此之高,那么不妨先和我试试”柳葶泛着温和如月晕般的微笑,淡淡的提议。她的身影站在他们之间,是海浪中一道屹立不倒的海岸。   温泽,任逸非的双目对视,深邃的眸底都隐藏着不欲让对方知晓的心思。   “任逸非你也不必刻意的挑衅,你很明白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坚持,我说过,我要他们承受的不仅仅是死而已!”柳葶干脆利落的口吻封住任逸非的用心。   微妙的色彩在任逸飞的脸上忽隐忽现。   “女人真是很麻烦,有她们在的地方只会让人束手束脚”任逸非懒洋洋的说。   “你说得对,”温泽点头认同,“不过说到底还是我们没出息,谁叫我们都放不下她呢,可惜啊!”他无比遗憾的说。   他们俩相视一笑,默契得竟象多年的好友,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无踪。   “不过这么难得的际会,还是应该留下点什么才是。”温泽笑得异常的畅快。   “不如打一场吧!”任逸非说。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如鬼魅一闪,耳边响起拳头击打在肉上的声音,和谐的笑语一下变成了动作电影,拳风飒飒。   柳葶简直不敢相,这是两个顶级的人物?他们根本就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在用拳头来发泄心中的情绪,他们都不回防对方的拳头,彼此的拳头劈天盖地扫来,碰硬的在拼, 碰,任逸非一拳打在温泽的腹部上,温泽重汗淋漓,啪,温泽实实的击中任逸非,任逸非大口的喘气。   两人的衣服在拳风中撕裂,一条条的披挂着身上,柳葶想笑,可心却慢慢沉入冰海,毕竟还是无法控制,终究还是超出了她的预算,一直以来,她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度,既要让他欣赏她,又要以防他爱上她,因为任何事物只要混合了男女之类的因素就太容易产生变数,她需要一个朋友,却不需要一个渴望拥有她,想要把她纳入掌握中的男人,这样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可是,他还是爱上了她。   楚楚动人的外貌,令人怜惜的身世,混合之前的欣赏,隐约的萌动,加之以为她已逝去的憾然,终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演变成了爱。   悬挂在钢丝上的平衡轰然倒塌   柳葶闪进他们的拳影中,对这两个人语言显然是没有用的!她额上的黑发在拳风下舞动,拳影瞬间被切断,柳葶勾住他们俩人的衣服,轻轻一带……他们本就因收拳太快,余势未稳,在柳葶顺势一带之下,竟相继扑倒。非常形象的恶虎扑食。   任逸非慢慢的坐起来,如水流泻的月光洒落一地的银碎,他侧头,清冽的眼对上她,他目光犀利,语调却很淡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你打算怎么办呢,你不会幼稚到以为我会让你们任你们为所欲为吧。”   令人屏息的静默,柳葶和他相互凝望,彼此的脸上都毫无表情“你不会忘了,在意大利的时候你曾承诺过我------你不会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境地,你都不可以管!”她的声音带着倦意,仿佛不知道她正在要挟的是一个震惊世界的黑道教父!   “当初阿风对我说你是他命中的魔,”任逸非忽然说道,“我还不信,”他唇边的笑意似有似无“但是事实看来,他说得的果然不错。”   他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渗进柳葶的心里,连骨头都微寒。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成为对手的人是费如风,知道为什么吗”任逸非的目光一凛,尊雅的风采里带给人绝对的重压,“因为我至今为止都没有看透他,”柳葶的气息凝结“你应该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你才会如此煞费心机的用爱情来蒙蔽他。”任逸非站起来,“自求多福吧,柳葶。”他意态潇洒的离开,寸寸的黑暗压来。   柳葶如雕像一般的站着。   “费如风你要救,任逸非你也不许我杀,你对他们真是很好很好。”温泽俯下身子,目光与她平视。   柳葶镇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眼底是深重的寒意,稍不小心就会有惊心的危险,可是她却只感受得到温柔,从十六岁起就感受到的温柔,在世界一片黑暗,未来全然茫然的时刻,他来到她的身边,“我和你有着相同的仇,跟我走,我会让你拥有完成你心愿的力量”从把手放入他掌心的那刻起,温暖未曾或忘。   “这个计划里有太多的意外,罗威,方慧都是意外里的牺牲品,我不要再死任何不相干的人了。”柳葶平和的说。   在柳葶的目光下,温泽的防线竟似瓦解,他的手抚上柳葶的脸,柔软的力道里充满了眷爱,“其他人都可以放过,可是费如风不行,海晴,你也听到任逸非的话了。”温泽幽黑闪烁着琉璃光泽的双眸,折射出灿冷的光芒,一丝轻颤顺着柳葶的背脊蔓延。   “他是一个太危险的后患,这一次我不允许你再插手。”温泽轻柔的语气,通常只要他一用这样的语气,就表明事情再无探讨的余地了,就此定局。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包括你,一则!”柳葶扬起下巴,一字一句异常的清晰,她迎视温泽的目光没有半点的迟疑。   他们的目光胶合,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出长长的阴影,沉默的树林,沉默的微风,沉默的他们,竹叶飘落,温泽眼帘轻敛之际,一道眼神掠过,快得象是错觉。   柳葶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看过温泽的各种眼神,冷漠的,阴狠的,歹毒的,算计的,温柔的,霸道的,智慧的,甚至是耍赖的,可是她从未没有见过他如此伤心,几近软弱的眼神,柳葶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钻心的痛,她几乎是毫不思索的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则,此生我决不再负你。”她紧紧的抱住他,心被撕裂成了两半,钻心裂肺的痛。   “你没有负我”温泽轻轻的将她推离,他握着她的肩膀,在一臂之距中遥遥的看着她:“你没有负我,海晴,你只是不爱我”温泽的声音悠长“海晴,我可以教会你所有的生存技巧,我可以逼迫你学习各种残忍的游戏规则,我可以让你拥有保护自己灵魂和生命的力量,我甚至可以在你的噩梦里和你一起梦下去,但是”,温泽的指腹抚上柳葶的脸,他象在描摹一幅最珍贵的画像“我无法教你爱上我,”他的嘴角浮起细碎的笑痕,他平静而优雅,从骨子里渗透出的骄傲坚不可摧无懈可击,然而他的指尖在她的脸上轻颤,穿心之痛!纵是外在的神情怎么掩饰,身体的反应却无法骗人,每一句,每一字,字字穿心。   “一则,我在二十岁那年做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细语如风,缓慢而清晰。   温泽怔仲了一瞬,随即淡然的回答 “那年你才进反恐小组,你出色的完成了我让你执行的每一项任务,你的记录震惊一时。”   “我并没有完成每一项,我搞砸了银色之都的合作,我让当时国防部最重要的合作项目成为了泡影,我……”   “海晴”温泽厉声喝止,他的眼眸骤然阴沉“不要再胡言乱语。”他警告。   柳葶晶莹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一则,我只是想告诉你。”她的声音镇静,没有一丝凝滞,“当年我一个人闯进银色之都,不是想以身犯险,更不是去以命相搏!而是我知道,我笃定……你会来!一则,我这一生中从不怀疑的第二件事,就是你在我身边!我从未孤独!”她拉住温泽的手, 一点一点的打开他的手掌“我自由飞翔,傲然睥睨的力量都来自这里。”她将脸俯向他的掌心,温泽的手倏地一震,“一则,难道这世间除了爱情,其他的感情就再不值一提了吗?难道这九年来的千山万水,寂寞黑夜里的扶持相守,西华银都上的生死以共,我对你的这份感情就比爱情来得轻薄吗?”柳葶仰首,温泽的眼神如一泓深潭。   那一次你为我终身不能晋级,那一夜,你对我说:下一次,你会亲手杀了我用命去保护的人 !莫失莫忘,这世间的点点滴滴怎能让人轻失轻忘,这辜负的深恩重情,又怎可以再次相离相弃。   “一则!如果我告诉你,费如风死了,我未必会死,但是你死了,我决不会活,这样……你也认为是我对你的施舍吗!”   温泽定定的定在原地,他站得笔直,仿佛石化了的雕像,他的一双眼睛在暗夜里亮得悸人,那双眼里明明白白的印出一道身影,只有她,从来都只是她。   “海晴,”温泽终于打破了沉寂“你不愧是最优秀的谈判专家,但是,你似乎忘了,你是我的学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得意之徒。”温泽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顽童般的调皮,他低下头,两额相碰,他的眼神如火似刀,“我知道,你所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为了救他,可是……我还是动了心”,温泽淡淡的合上眼帘,他把柳葶圈入怀中,疯狂的算计,血腥的杀戮,地狱般的煎熬,只有在拥抱着这份温暖才能终止,他的手臂圈得更紧 “你要我怎么做,海晴,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温凉的回荡在寂静的树林,无奈的从容。   你回来了。静无波澜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费如风坐在黑暗的大厅,他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杯中酒红如血。任逸非微微一顿,按下开关,他的脸在光影的班驳下,深沉难解,他懒洋洋的回头,举动中充满了随性的邪魅:“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想起来给我守门了?”   费如风微微的眯起双眼,适应着室内的光明,“我还以为你喜欢黑暗,毕竟太亮了就容易现形。”他的目光与任亦非的光线在虚无中交汇,风砰的一声撞向窗棂,它们的声音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令人生寒。   “躲得过阳光,可躲不过白日,如果连点光见不得,太阳底下我还不得蒸发了?” 任逸非舒展着四肢,惬意的靠向沙发,他抬手取过只酒杯,今夜真适合大醉一场!   “是,这点光算什么,你可是千年道行。”费如风微笑,他冷漠而高傲的面部因微笑而生动,   他徐徐往杯中注满酒液,“还记得伦敦的那场赌酒会吗,你可是被我灌得睡在了大街上”他的嘴角挑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   “怎么可能?”任逸非轻敲桌子,清脆的声音传出,“那场赌酒会,我还记得是你被我灌得跑上圣保罗大教堂的顶上,指点着的说,费氏企业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两人大笑,他们都是不容易取悦的人,但是今天却分外的愉悦,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了。   “那就是不服喽?”费如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今天再试试!”他挑衅   “试?我们西西里男人,平常都把这当水喝的!”任逸非更是猖狂,他提起瓶子,一仰头,灌了。红酒浓郁的香味从空气中弥漫开来,一堆的空瓶倒卧一旁,“这真和水没什么区别。” 费如风将空瓶一扔“你不会告诉我你家就这点库存吧?”   黑诺比红酒,一年只限量生产20瓶,现在都没了!”任逸非瞪着他,颇为痛心,暴敛天物!   “别做痛苦状,前年你把我珍藏了50年的白兰地偷走,说是给你的丝丝维。沙拉洗头,可以让她的那头红发大放异彩。”   不是沙拉,是沙尼卡”任逸非抚额闷笑,这个最年轻狂野的西西里教父,他的笑容明亮得耀眼。   “拿来”费如风半点不为所动,“你酒窖的钥匙。”   “你今夜是入室抢劫?”任逸非切齿。   “那你就是认输了,好!酒你留着,我也不强你所难,写个服字,我走人。”费如风奸险的说。   “我输?”任逸非眨了眨眼睛“别说我不给你机会,阿风。”他以一种惋惜的姿态起身,扭开墙壁上的一盏灯,一面墙轻悄的翻开。酒窖的楼梯深而长,幽幽的灯光映照着沿途横列的枪支,昭示着酒窖的另一个功用---军火库。螺旋形的楼梯到了尽头,扑鼻的酒香迎面而来,几层列的架子上密密排排的全是各种牌子的酒。   “啧啧”费如风眼睛发光,他伸手取出几种不同类型的伏特加,酒性皆是同类酒中最烈的“看来今天我们可以不醉不归了!”   酒不停的喝,瓶子不停的增加,可是眼睛却越发的闪亮。   “还有最上面的那几瓶,酒性烈得可以醉死头大象,我去取。”任逸非站上椅子,伸手取酒,酒瓶竟是异常的滑手,他一捞,身子前倾,哗啦啦一排的酒瓶全砸了下来,费如风反应奇快,他一扯任逸非,两人摔倒在地上,后面传来乒乓乒乓碎裂的声音。   寂静,近乎空洞的寂静。   一片巨大的黑幕压下来,酒香依旧,可是破碎的却那样真实,真实得再戴不下任何面具。   “酒是好酒,可是今夜我们谁也醉不了。” 费如风的声音透露着一种寂寞、一种冷冷的寂寞。   “真糟糕,看来今天---我们谁也听不到酒后真言了.””任逸非站起身,他屹立挺拔,面色沉静如水。   风暴在费如风的眼中席卷,聚集,浓烈,终至平静深远“我一直在等你,托雷斯,,虽然我知道你必定抓不到人。   “有些人,是一生都无法捕捉的。”任逸非的眼睛深黑,似无边的漩涡。   四周没有起伏的声音,心跳竟是越跳越慢,时间缓慢的流逝。   “梅菲尔。克劳公爵明天将到罗马。”费如风终究开口,他的语气轻如鸿毛。   任逸非的眼睛不复冷静它们张狂得似海啸过境, “很好,很好,当年你和我联手将他抵制在罗马之外,今日却拱手迎他回来,这世事变幻无常,真是令人惊骇!”森冷的杀气从任逸非的周身一丝一丝压抑不住的流溢出来,他直直的盯着费如风“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也不是我的盟军。”   非友即敌,这是黑道奉行的天则,也是任逸非踏入江湖记住的第一句话,突然间,他感到了一丝疲倦。他捏住了一只酒杯。   “我好象还欠你一个问题,黑暗丛林中你问我:“为什么会来?” 暴戾和残忍渐渐浮上水面,“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你还想知道吗?”   尖锐的刺痛直冲心脏,血压的挤压让人呼哧的喘息,费如风犹如被最锋利的箭,贯穿心房   他退了一步,再一步。“露西的喉咙上有六道血痕,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心里也有六道,那是用指甲深掐出来的,六道半月型的血痕。”   六道,六----柳!火山的最底层,原来早就埋藏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溶浆。   “我不知道露西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竟然能让温泽放弃用她来挟制我,她为了我,不惜毁了自己!”   记忆中狂乱心惊的嘶喊,冰冷病上惨白的身影,相互重叠,一滴汗珠从任逸非的额上落下,一瞬已是经年。   只有她死,温泽才可能将她送回我的身边,她只有逼他下手,才有机会告诉我她所知晓的一切!为了我,她不惜毁了自己!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她的大脑由于极度的缺氧,已经完全处于脑死的状态,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或者一年,也许更长的时间她就会安静的睡去,”也许这一刻,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完全的消失掉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她再也不需要等他了。   “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对我而言都不再重要了!”费如风话如冰刃,冻得连人的骨髓都凝成了冰屑。   事态已无可挽回   “以后的事不妨以后再说,当下,此刻,你要怎么做。” 所有的情绪都已入鞘,任逸非的语气是文风不动的从容淡定,荣辱不惊   费如风收回目光,“这是明早第一班飞往罗马的机票。”   即使是费如风拿出一枚导弹,也不会令任逸非比这更震惊了,“你费劲心机,甚至不惜和公爵合作,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居然只给我张机票?”他已在狂怒的边缘”费如风,”他柃起他的领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我是该为你的不信任而生气,还是该为你即使到了现在还顾及兄弟之情而感动,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叫我滚回罗马”   他和他在这寂静的酒窖里对峙着,他离他如此之近,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看到了他沉静到极致的眼神, 沉静得近乎碎裂,“我这一生值得保有的人和物已经不多了!”痛到极致的一句话,触不及防,如锥子一样在最柔软的最没有防备的地方狠狠的扎下,酸痛入骨   任逸非的眼神一寸寸的退避,他输了   “答应我,至少给她一次机会,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任逸非接过机票,语气中是力挽狂澜的恳切。费如风转身踏上了阶梯,直到离开酒窖,直到大门的声响传来,他都未置一词。   任逸非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掏出一只烟,弹开打火机,火焰扑腾一下即灭,他扬起头,看着烟雾升空,徐徐缭绕,烟味微微发苦,吞入肺腔,干燥难耐,他的眼神变得艰涩隐晦黯淡,他伸出手,在之前捏住的那只酒杯上轻轻一扭,光柱如蜘蛛网一样射象费如风所站的位置,上百道XD红外线,任中一道,都会化为烟灰。   费如风缓慢的走着,无垠无边的黑幕笼罩着外庭,曲折空旷辽远得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凄盈清冷的冬气,凝滞所有的气息,费如风停伫脚步,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巨大暗影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孤独的存活着。   “总裁”暗影处闪出徐少浦,他及所有的人都静候着,微微的拂风荡过,离魅的目光灿动。   “拆除炸弹,所有的人都撤离。”费如风坐入车内,他递给徐少浦一根发丝,一根很细很柔软的发线,“核对它的DNA是否吻合柳……”一股腥味直逼喉间,紧咬牙关,嘴里全是腥锈铁味,五脏六腑都在痉挛,血从掌心滴落,直到这一刻,直到这一刻,再也无法否认,那一段刻骨铭心,魂之为夺的爱情只是一出戏,他爱上的那个人,从未存在,根本……不存在!   彻底忘记,永远忘记!   腥味冲出牙关,流向唇外,一旁的徐少浦寒凛瑟瑟。银色车影冰冷而利落的划开黑夜的帷幕,在大地上泛起一道银色的光华!   清晨细雨微歇,淡淡的一丝阳光在初冬时节薄薄的洒下来,空气清新,甚是怡人。柳葶走进温房,剪下一枝枝兰花插入花瓶,风很温柔,四周静寂无声,一切都那么平和,与世无争!   “在所有的事情完结后,我们去挪威定居吧,那里有一座小木屋,它建在田野,湖泊,森林和峡湾之间,到了秋天的时候,屋外会是一大片卷起来的干草,羊群牛群会穿行其间,有白色的,黄色的,各类色种,土地上会开满了鲜花 ,就象各种颜料铺满大地。”温泽悠闲的靠在花架旁,手臂交叉胸前。   “还差一样”柳葶说。   “差?差什么?”温泽有些懊恼。   “一架织布机”柳葶弯下腰拿起花瓶,晨曦淡淡的洒落在她肩上,飘逸的黑发随着她动作而舞动,她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靥“没有织布机,我如何与你男耕女织呢?”   多年过后,温泽依旧无法形容出那一刻的心悸,他埋入她柔嫩的肌肤中,他的嘴唇滑过柳葶的颈部,他搂抱着她,象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全然的心满意足,“即使要花去我一生的时间。”他含糊的语意透过呼吸的热气渗透她跳动的血管。   一瓣花瓣无风自落。   “今天早上任逸非离开了宣城”温泽突然说道,波光一闪,刹那间所有的星光都在柳葶那双黑眼睛中绽放,却又瞬间陨落。   “好消息---他们并没有反目成仇,”温泽象是没看见柳葶的神情,仿如闲话家常“坏消息---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我想已经没有时间了?“柳葶沉冷的回答。   话音未落,温泽动了,他用身体护住柳葶,以不可能的角度如行云流水一般骤然侧翻,他的腿顺势踢向花架,仅一瞬,一枚子弹从刚才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柳葶迅速向一旁滚开,温泽手一撑,左手托住右手,子弹出膛,千分之一秒的速度,两颗子弹在空中相撞,爆出火花。幽蓝的子弹弹落水泥地。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的子弹是这种颜色,这种子弹,是特制的!   柳葶的脸色微变,强劲的杀气!空气中的振波涌入神经,让人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条筋骨都在为之狂乱的弹跳。她扯下发带,黑发如水银一般流泻,她将手中的发带砸向一旁的花架,一排冲锋枪林列,“一则”她将枪卷过来,子弹在她周围飞旋, 几滴鲜血飞溅,两个欲从窗外冲进来的杀手,重重的摔落下来!   柳葶抬手,连续的击射将对方的火力压低了下去,温泽趁势掠到她身边,捡起枪支快速回防   他们目光一碰,已知对方心意。柳葶扑向窗子,焦炽的空气割面而来。她居高临下的以手中的冲锋枪向下扫射,狙击手的攻势变得凌乱。柳葶纵身跳下窗子,双腿触地,身子前滚之际,手中的白雾挥出,三米外停着一辆汽车,就在钥匙插入车孔的瞬间,空气凝固,背部肌肤清晰的感觉到丝丝寒意。   “我从来都只发3枪,这是最后一枪。” 阴狠冷佞,漫不经心的声音视人命无一物,枪神’——科莱特。”   没有再多余的一句话,扳机扣动,柳葶听见子弹疾速的声音,它劈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哨音   巨大的冲力撞向柳葶,平滑光洁的车门映照出那个熟悉身影,柳葶回头   子弹硬生生的穿过温泽的身体,一口血雾从他口中喷出   “一则!”   所有的人,声响,消逝成了透明的稀薄。   眼睛奇痛彻骨,血雾弥漫,风中伴随着兰花的香味。   啊———痛从骨髓中挥发出来。   展开的发带直击袭击者最脆弱的喉间,他一仰身,发带缠住枪支用力的带向己方,柳葶抬脚,踢中他的小腹。   “你……在十分钟内赶不到医院,他就……死定了。”科莱特弯下腰,脸色苍白   巨大的闪电,划破轰隆作响的脑海。   柳葶将温泽抱入车内,一脚踏下油门,车子发出惊人的声响,向前疾冲而去。铁门已在眼前,一辆银色的轿车驶入,两车交替,对方的玻璃窗缓缓而下。   全身恍如从酷寒的冰窟移置进了炼炉,血液逆流。   记忆早就已死,亲身斩断的爱情已经此情不在!   百丈悬崖已踏过,回首已是百年身!   已经是----无力回天!   不能回头   魔像如潮水一般涌入大脑,穿透无数间隔封存,犹如六道轮回,前世奔腾而来。   何时何地何人,曾经在这同样湛蓝的天空下,说“嫁给我,柳葶,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小葶,我会让你幸福!”   只要一眼,只需一眼,就可以证实已然忘却,证实满眼皆是幻境,只有一秒,便可以确认,这个人无需等到地球毁灭星际爆炸人类崩溃月球坠落的那一刻,此人已然从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不见。   已经已经已经承受不住。   铁门在缓缓合拢。   纷杂的脚步声,人数越来越密集,围而不攻,意困兽于陷阱,欲时不我待,每一秒都是生死殊途,脸颊上疯狂布满的已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水,原来如此,原来还是只有如此。   终于绝望的痛哭出来,泪从脸上流下,枪下人影模糊。   世间冰冷最灼热的钢铁焚烧着肌肤,手指深深的嵌入枪栓,一瞬都是万年,板动中指,柳葶开枪,她对生命中最刻骨的幻象开了枪。   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斯的公平   选择了,就得放弃   获取了,就注定失去尖锐刺耳的玻璃碎裂声,铺天盖地的热浪从旁边旁边席卷而过,惊天的混乱暂时牵制住了对方,柳葶在铁门完全合拢之前,飞驶而出,车身在铁门的边缘直擦而过……车子发出惊人的声响,车灯在撞击中粉碎,却没有减低半点速度,车终于冲出身后是雷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传来,不曾回头。车以极高的速度向前驶去,体内一根根的倒刺从心脏里穿出,巨响中恍惚传来有一声大喊,一字,一音,鲜血淋淋,她不能听,她不敢听,那地狱里传来的招魂声,让她太痛太伤!汗从骨髓里渗出,冰冷得淬过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无边的寒意中颤栗,清醒,无比的清醒。   时过清明,谷雨将临的宣城是最令人赏心悦目的,特别是站在唐家大院的观景台上,一览全貌,美景尽收眼底。观景,众所周知这是唐恒远最大的癖好,为了这个癖好,他废弃了几代人居住的老宅,搬到这个位于市中心,由蓝氏集团改造而成的住宅里,想当初这个改造工作可谓浩大,占地4000平方米的蓝氏集团被铲平,改造成了如今两层楼的唐家大院,在院落的北角修建起了一个媲美36层楼高的观景台,俯瞰宣城。大家都推测这位传奇化的船王酷爱欣赏城市风景的背后,实则不过是在巡视自己事业的版图,便于开疆扩土。同时也是一种玩味自己对这个大城市极大影响力的自傲罢了。   今天和以往一样,唐恒远站在观景台上,他的手习惯性的玩弄着那枚由碎片拼制而成的印章,透过玻璃,院落里的树已经开始抽出嫩芽,几点翠色连成一线,硬将生硬的树桠点缀出了几分明媚,石缝里,台阶上也铺上一层浅色的茸毛,再抬眼,就是蓝色的天空,没有线条,大得无限苍茫,广漠遥远得无始无终的天空……   一种莫名的感觉遍及唐恒远的全身,第二次,这种不稳定的状态是有生以来第二次发生在他身上。门悄然推开,老仆拿着热水替换已经冷掉了的茶。   “二十多年了,每隔十五分钟进来一次,这个习惯你是改不掉了。”   老仆手一颤,似乎唐恒远突然的开口,惊吓到了他,他抬头,唐恒远并没有看他,他眼睛落向窗外,仿佛在和空气对话,“80MM厚度的玻璃,实心钢弹,在10m处射击不穿透;冲锋枪,在12M处射击不穿透。”唐恒远面色阴冷,“全密封式,连丝风也透不进来,这就是我的窗子!”他用手推击。   “老爷”,老仆声音拔高,前倾了一步,又立即停了下来,“老爷,小心您手里的印章”,声音恭敬。   唐恒远低头,印章伤痕累累,拼制得再好,也是残缺,他呆了一呆,片刻后他扬扬手,“以后不要再进来了。”疲累袭上来,真的是老了。   砂砂的声音尖利的传入耳里,这是轮胎与地面急遽摩擦发出的声响,唐恒远微微皱眉,一辆如箭一般的车子冲进唐家大院,车急刹而止,轮胎与地面接触处火花四溅。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满身鲜血。唐恒远吸了一口气,他奔出观景台,虽然年纪已然不轻,但他奔起来却十分的快。   “他怎么了?”唐恒远喘息着,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惊恐,悲痛,愤怒。   “他中了枪,要立刻注射血清。”柳葶的声音象从水雾里飘出,带着阴湿。   唐恒远一把接过温泽,“老林,立刻从江氏医院调血清,把范一明请来。”他的语气急促,点到名的仆人迅捷的离开。   唐家庭院静默悄然,长长的过道象一条纤长的飘带延伸,柳葶垂手坐着,如一湖澄静的碧波,仆人们人不住的张望,却又轻手轻脚,生怕惊扰。夕阳慢慢的坠落,天边最后一点颜色也被漆黑染尽,唐恒远远远的看着她,他抽出一根雪茄,直接用嘴咬掉它的头,火机点燃,火苗象一道红蛇一寸一寸的把雪茄烧进去,他深深的的吐出一口,才勉力止住胸口处蔓延上来的熟悉的灼痛。他一步步的走近,夹杂着垒垒的风,柳葶抬起头,眼神相交的瞬间,彼此的肌肤都一片阵寒凉。   “令兄的情况这么危急,你为什么不把他直接送进江氏医院,反而送来这里?”唐恒远的漫不经心的问话。   “哥哥之前对我说过,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把他送来这里。”柳葶的头无力的垂下,她的肩头无声的耸动。   唐恒远的脸极快的抽搐了下,快得象是眼花,“去看看你哥吧,医生说他没事了。”他和蔼的说。   柳葶扶上墙柱,慢慢的立起身子,她走得很缓慢,衣带当风,徐徐飘动,背影空空落落,象一场梦,用手一戳,梦就散了。唐恒远脸起了点微妙的变化,那人温柔如诗,这人却空洞似梦,都是那样的美,依旧是夺人的美,只可惜,太美的东西总是难以长久。雪茄从他的指间升起袅袅青烟,那缕烟无声无息的坠入黑暗中。   门推开,昏黄的灯打在人的身上,象是镶嵌了一道光边,柳葶有瞬间的恍惚,温泽面色苍白的靠着床头,神色疲惫,但眼神明澈清越,姿态依旧优雅淡定。“吓到你了。”温泽敛在唇边的笑意都是不加掩饰的温柔,胸口处血渍依在。   一缕冰凉如纤细的小蛇从柳葶的指尖直爬进心灵深处,“一则,”柳葶的声音奇异的萧索“永远永远不要再用你的生命来试探我。”   他们的目光对视,彼此交会的眼神是如此的相知却又有了彼此的不能触摸,沉寂在他们中凝结,他们的之间竟是……不能说。   一则,在费如风和你之间,我从未犹豫!从你在我身上放置玉泪,让我眼睁睁的看他跳进火里,从你用生命试探,让我亲手对他开枪,一则,此生我到底要多少次的背叛,你才能相信?   你要我相信,我也想相信,可是你告诉我,海晴,你此时的支零破碎,你飘渺空寂的眼神,你随时会散去的身影,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来相信?   彼此相看的眼神都是寂寥疲倦,彼此的眼底都是凄楚的温柔,柳葶垂下眼帘,再抬起头,嘴角浮出一线微笑 “好好休息,别让我担心。”   她站起身,手刚碰到门把,就被紧紧握住,他的手紧紧拽住她,紧得连骨头都要镶嵌在一起,背和胸膛紧贴,呼吸和体温都混合在一起,他把头埋入了柳葶的肩头,他依靠着她,就象17岁的她依靠着他。   “一则,一段错误的命运从来成就的都不是爱情。一则,”柳葶的声音是一碰就碎的温柔,“我想和你过此一生。”   他的头更深的埋入了柳葶的肩头,他的呼吸忽冷忽热,他的手滑过柳葶的眉间,脸颊,缓慢的描摹着她,深切细致,他轻轻的捂住了她的眼,声音淡淡的嘶哑 ,“海晴,天下没有完美的计谋,有的只是驭心为上,掌握了人的心,就掌握了对方的底牌,即使是明摆的陷阱,对方却也不得不跳,我们下过象棋,这就叫抽将。而一盘棋局,不管你的赢面有多大,不到最后关头,不知鹿死谁手,不要被假相迷惑,如果势必要赢,就要有勇气拼到一兵一卒。要学会把痛苦化作智慧,要知道世间没有败局,欠的只是机会。”   他放开手,退开,“不要回头,海晴,你不能回头,”他声音已平稳,象若干年来无数次的教诲:“唐恒远心已乱,他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送入唐宝如的手中,别忘了,最后的时刻往往会最引发大的反扑,静下你的心,海晴,如果你想功亏一篑,那么你就要确定你有余力来力挽狂澜!”温则沉缓的扭开门把,夜色中,他的声音静澈若水,“去面对你自己的仗,这场噩梦已经历时太久!”   柳葶的衣角拂过门角,发出冷冷的声响,身后的门掩闭,柳葶竭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而粘稠的血仍旧一线线的从指缝间流出,足下踉跄,身子不由得软下去,软进那令人麻木的虚无里。   这片蓝天白云下,每选一条竟无一路不是深渊和辜负。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天已微亮,唐恒远推开桌前的传真,将手中的大半未吸的雪茄按进了烟缸。他敲开温泽的房间,如他所料,房间里的人显然也是一夜未眠,温泽靠着床边,连姿势也未曾改变,他的视线扫过唐恒远,从容的将电视关上。   “令妹昨晚晕倒,介于我这里也不甚安全,我差人把她送到小如那里去了。”唐恒远笑看温泽“你看需不需要把她接回来?”   “不用,她本来也该回去了。”温泽的目光和唐恒远一碰,温泽的眼睛黑如深潭,幽深而广袤,唐恒远不由得望了进去,恍恍惚惚,象是有什么东西席卷上来,翻腾得心底都在微微颤动。   “你到底是谁?”唐恒远抓住温泽的手臂,眼神之凌厉,前所未有。   一道尖锐的光从唐恒远脸边危险的滑过,一道血印在他脸颊上落下,“我不喜欢人碰我。”温泽优美的语调,他舔了舔落在手背上的血滴,凌然至上的气势破空而来,“永远不要忘了!”他的声音波澜不兴,脸上柔和的微笑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唐恒远有瞬间的呆怔,眼前这个男人,俊美如然优雅依旧。   “不,不是他。”但却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让他重温活过来感觉的人,犹如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明知眼前是的毒,却也宁愿昂然饮鸠,喝了再说。   温泽的静静的看着全然失态的唐恒远,黑色的微笑闪耀在他唇边绝非善意   唐恒远足足过了一刻才开口“人老了,往往很难看到黎明。”   “惟有不怕黑暗的人,才能等到黎明。”温泽取过床头上的棋,“适当的娱乐,会让天亮得更快一点。”   下棋离不开算计,布局,“气”和“目”的计算贯穿始终,利弊的得失,大小的舍弃。一个上午悄然逝去,房间里只有棋子的声音,唐恒远的落子越来越谨慎。   “棋局里讲究共活,”温泽抬眼,“想得太多,生路也成死路。”他堵住了黑子的一个活眼。   “棋局中劫中有劫。”唐恒远意味深长。   温泽哈哈一笑,笑容的弧度让他的整张脸说不出的俊雅,“只有拥有太多才惧怕失去,唐先生手中可有不能舍,舍不得的?”他杨眉,语意中竟似有几分稚气。   唐恒远再无落子之心,人生已是迟暮之年,再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更多机缘出现这样的一个人。   “你身上中的那颗的子弹很特别”这不是问题,只是陈述,彼此心知的陈述。   这颗子弹向世人都诏示,费如风和温泽的的确确是生死之局,非死不休;唐恒远用这颗子弹向温泽示警,当前最大的危机是你而非江唐两家;唐恒远用这颗子弹向温泽讨情,如不是唐氏,此刻你也不能安然!   “今早新闻报道,我和江氏合作的集团,股价狂泻,而唐氏却因为和卫利逊英资集团的合约股价势如破竹,凌厉上扬,实属万幸啊。”温泽的话大有深意。   唐恒远的脸色微变,正欲开口,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唐先生,二小姐嚷着要进来,谁也拦不住”唐家的仆人依旧把已嫁人的唐宝如唤做二小姐。唐恒远才反应过来,刚才下棋的时候,自己吩咐下人,不许任何人打扰。   “让她进来”话音未落,唐宝如的人就已冲进了房里。   “哥!”唐宝如近来已非一般的憔悴,头发现显出细碎的白花,连日来的紧张戒备,忧心忡忡,时至今日的心如火焚,已侵蚀了她保养甚好的外貌。   “江夫人。”温泽礼数周全。   唐宝如掠过温泽胸口上的伤,再也控制不住了,“哥,我联系不到小诺了。”哇地一声痛哭出来,刹那间,眼泪鼻涕一起喷了出来。   “江夫人放心,费如风下手没这么快……当前江公子的性命必定无尤,”   “你怎么知道,你和小诺联系上了,你见到他了?”唐宝如全无贵妇的风范,脸上妆点糊啦成一团,和街上卖菜的大婶有一比。   唐恒远接过下人递来的脸帕,轻喝“什么事先镇定下来再说,越急越成不了事。”   “我还有什么事可成的,我都快要疯了,小诺要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想想唐宝如平常是何等的讲究姿容,如果不真的急掉了魂,怎么可能以这样的丑陋示人。   “江夫人,”温泽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清越震耳,一下子就把唐宝如频临崩塌的理智拉了回来:“费如风当前自顾不暇,暂时还不可能抽身去对付江公子,昨天我与他交手,我受伤,他亦不能无恙,何况前些日子芝加哥的大手笔也需费他心神,所以我分析,到今天,此刻,江公子应该平安。”   唐宝如静了一下,但马上又恐慌起来“现在没有事,那么明天呢,以后呢? 不行我要立刻把他接回来。”   “江夫人,接江公子固然是下一步该安排的事,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你身边你就能保证他的安全吗,不是每一个人,都象温泽这般命大的!”   唐宝如脸上的血色早就褪得干干净净,“现在不要说对付费如风,就是牵制他也没有办法了!从昨天开始我们集团的股票就有人恶意抛售,我们买回来多少,就有人卖出去多少。”她看着温泽,眼神闪烁,让人相当的感觉到不舒服,“温先生,费如风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你现在事业,身体都一败涂地,你还拿什么筹码来和我们合作。”言辞间大有一拍两散,立刻把人扔出去任他毁灭的恶毒。   “江夫人一定不是下棋的好手,”温泽轻笑,写意的拿起手中的棋子,“弃子太快。”   “小如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唐恒远的语气冰冷“温泽,大家同坐一条船上,唐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而现在你却对我们还有所保留,你到底意欲为何?”   “保留?我把命都交到了唐先生手上,我还能留什么?”温泽耸耸肩,这种轻浮的动作由他做出来竟成了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唐恒远脑部开始阵痛,眼前这个人不经意的神态,语调,就连他斜着眉的那种嘲讽,无一不在活生生的凌迟着他,他没有再扑上去揪住他已是一份非常难能可贵的定力了。   “今早卫利逊英资集团发来传真,有一批货物需要唐氏船运从X国运出,并且卫利逊英资集团将准备在X国建造船厂,而此计划将由唐氏着手实施。   唐宝如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简直不能置信,天上掉馅饼,乌云中见彩虹,奇迹不过如是。   “哥,这真是太好绝好的消息!”只差振臂欢呼了。   “是,消息是很令人振奋,不过建造船厂所需的流动资金,唐氏是不可能一下子筹集出来的,恐怕这也在温泽你的预计中吧!”唐恒远脸色阴沉。   “温泽?”唐宝如骇然的望着温泽,如果此项合作出自他于的授意,那就是早在之前就已安排妥当。那么他的受伤,公司的重创,狼狈不堪的逃命,哪一出是真,哪一出是假,唐宝如不敢深思,胆已微寒。对于此人她心怀防备不敢稍懈,不过听说他身受重伤,心理上顿感宽慰,觉得此人不过尔尔,暗下里觉得自己如履薄冰的心态未免太过其实,但是此刻,局势又已逆转,他,依旧悠闲的转动着手中的棋子,唇边含笑。   唐宝如遍体身寒,惟有此人是你的盟友,你才安全,惟有不和此人为敌才是上策!   “唐先生刚才说得好,大家同坐一条船上,不过可惜的是在这条船上的只有我和江夫人,我们与费如风的火已经烧透了宣城的半边天,而唐先生却还在船弦观火,稍有不妙,便立刻能抽身而退,如此这般,怎么能怪温泽不留有后着呢?”温泽一针见血。   “商场上以本伤人,纯属不智。强敌之败,自古败于自己之手,唐恒远不愿意自掘坟墓。”   “如今以本伤人的是费如风,以他今日的身价却以身试法,足见其已是强弩之弓,我与他势成生死之局,如今我已万事俱备,只欠唐氏这道东风,唐先生成全我又何尝不是成全自己。”   唐恒远慢慢踱了两步,在窗前站住,窗外遥遥相对着36层楼高的观景台,茂密的树枝包围在它周围,透过去的视线灰蒙蒙的,灰得没有止境。   “以唐氏船运步入国际运输业,诱我入局;以江家水火之势,逼我出手;温泽,如果不是连日来费如风对你的狙击,如果不是以我的阅历,确认你对费如风恨之入骨,我真要怀疑你另有所谋,可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能信你!”唐恒远的疑虑正在如此,所有的布局全操之温泽之手,他们的每一步都只能按照温泽演算好的走下去,不能不走,不得不走,可是多年的商战直觉却也提醒着唐恒远极为不妥,前是危,退是险,进退皆难,这当中万诺皆虚最实在的是彼此牵制的筹码。   “如果不是对手太强,我绝不会将既得的利益与人分羹,我不想斗到最后,咽下最后一口气都心有所憾,费如风一定要死,不仅是死,而且要在宣城永无他立足之地,我要把费这个姓从宣城里彻底铲除,我要他死不瞑目,我要他尸骨无存!而这只有把宣城的势力之众聚集起来才能办到,唐先生说不信我,可是温泽以下的提议却足以打消你的这种顾虑!”   唐恒远沉吟的看着温泽,很熟悉,这种噬骨的妒忌,如此残酷的手法,恍然历史重现。   “愿闻其详”   “江,温,唐三家合作,成立盛世集团,发行新股,以旧股的三股换新股的一股,这样做一来可以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二来可以化解掉当前江氏温氏股价狂泻的颓势;三来可以制止有心人已在这几天掌握了江氏的控股权,向我方发难;四来江,唐两家将牢牢的成为新集团的控股方,何需惧我温泽半分,共存共活,唐先生总不会怀疑我温泽会毁了自己一手建造的江山吧!   无懈可击,唐宝如掂量来去,没有一点漏洞可寻。   “哥,抵御意外的唯一方法就是效率,如不尽快采取决断,明天又将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动……”唐宝如已成惊弓之鸟。只有牵制住费如风才能保证他没有精力去对小诺下手,无论什么办法她都会一试,况且当前这办法已为上佳,根本无须考虑。   “从X国运出的那批货物,你知道是谁的吗?”温泽比了一个手势。   唐恒远愕然。 这才是令他真正震惊的!“史华拿丹将军”   “对!”温泽眼神充满神秘。   “X国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他的财势难以估量,就连总统对他也是言听计从,难怪卫利逊英资集团将要在X国建造船厂,有他相助,在X国何事不能成!而如能搭上这根线,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将军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要运送货物。”   唐恒远心领神会,X国时局不稳,谁不希望把身家财产找个安全之地。   “除开合股,我还需要温泽你签署一份文件。”唐恒远附加了但书递给温泽。   “唐先生何尝不是在逼我入局呢。”一瞬而逝的冷冽表情从温泽眼底掠过,他拿起文件,一看之下,勃然大怒,“唐先生这条件未免太强人所难,让我在费氏破产之后,将温氏的所有股份转让给唐氏!”   温泽冷笑,“对付费氏大家各为其所,然而代价却由我温泽来付,唐先生未免有失公道!”温泽看也不想再往下看,将文件掷回桌上。   唐宝如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未到最后,就如此的图穷匕现,哥,这是糊涂了,还是……攻了心,等完结了费如风,温泽又能飞到哪里去。“哥,”唐宝如想相劝。   唐恒远一摆手,“我不是不公道的人,温氏的股份转让后,你将在集团将担任我的副手,所有的职务,待遇都只会上调,而等我过世之后,唐氏产业全部归属于你!我已签署好相关文件。”   思维如电光火石般碰撞……温泽直视唐恒远平静得近乎怪异的表情“唐先生做事太出人意料!”言语之下已是首肯。唐宝如对此并无意见,她有自己的算盘,所有的文件都是待费氏了结后才执行,而她哥的承诺等于上了双重保险,无论如何在费氏的事情上大家都不会节外生枝了!共存共活,现在真的完完全全捆绑在一起了!可惜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人生,得到了又如何,如果没有心,越存在就越折磨,折磨得彼此人不人鬼不鬼……现在除了孩子,生活再没有可期盼的了!   “小如,你不会忘了江柏荣在二十年前颁下的家训,江氏决不与唐氏合作,违反者逐出江家!”唐恒远提醒她   “我没有忘,刻骨铭心得很,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唐宝如神情异常的冰冷,嘴角浮现出一种刻薄的怨毒,“温先生的妹妹不是在我家吗,她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温泽回之一笑,“的确她在没什么不可能。”温泽深表同意,他笑得懒散而笃定。   柳葶感觉到身体在太阳下烧烤,是在巴西吗,她又中毒了?该死的梅菲尔。克劳公爵,他象鬼魂一样的在追逐。车子在后面追,不要再叫了,不要喊我,层层的热浪翻卷,柳婷浑身颤栗,痉挛又一次的袭过身体,车上一片黑暗,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他大笑将她举离地面,倒转着扛上了肩头 “你这个颐指气使小巫婆!”杂乱的脚步在床边来来去去,脑子里的轰鸣和空气中的嗡嗡声搅动撕扯,他站在窗外,黑色的风在身边旋绕,他看着她,脸上是奢华而凄冷的微笑,他的双眸中流露强烈的发狂的痛苦,他暴戾狰狞,他一字一句:“我绝不饶你”字字从牙缝里挤出。冰拄穿过五脏六腑。没有关系,你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没有关系,这点痛不算什么,混沌而深邃的黑暗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说,“你不能回头,海晴,你已经不能回头,”柳葶猛睁开双眼,嘴里满是药汁的苦味,一双冰凉而汗湿的手象毒蛇一样在她额头蠕动。   “小仪,我终于把你招回来了。”他欣喜若狂之下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有说不出的诡异。   “她已经醒了,你该可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吧。”黑暗中传来唐宝如的声音。   “你把它拿来,我签字。”   “这里怎么签,江柏荣,难道这二十年来除了招魂,你还练成了透视眼不成?”唐宝如冷酷的嘲讽,而这嘲讽里却包含了多少深切的悲哀。   黑暗中响起江柏荣离开的脚步声。   柳葶躺在黑暗里,这黑暗这么浓,这么厚……   “温月,”唐宝如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冰冷的气息喷到柳葶的脸上,“很黑吧,黑得是不是很让人绝望?”唐宝如轻轻的对她“不要怕,你以后会习惯的,因为你以后都会住在一口棺材里……”   “唉”一声绵长而凄迷的叹息从房间里响起,唐宝如觉得似有人在她耳后拂过一口气,凉进毛骨里。   “谁?”唐宝如大叫一声,身子猛向后转,她清楚的看到柳葶连嘴都没张,根本是吓傻了的摸样,“是谁?”她的声音变得惊怖。   “你在喊什么?”江柏荣厉声喝止。   唐宝如向他靠去,“你听,你听到什么没有?”她的唇颤动。   江柏荣侧身,他用文件挡住唐宝如的靠近“你的。”他高傲而冷漠,象冰浆一样把唐宝如冻在原地。   “江柏荣”唐宝如从齿缝间吐出他的名字。   他理也不理,向柳葶走去,“出去!把门关上。”   黑暗里传来唐宝如粗重的喘息,乓,门发出一声巨响,她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小仪”江柏荣的声音十分的轻柔,象是怕惊扰了一个深深的梦。   “别碰我!”柳葶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决绝。   江柏荣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半刻后,他徒的叫起来,“真的是你!”这一声大喊和前面的欣喜比起来更象一声嚎叫,他扑到在柳葶的床边,眼珠死死的盯住她。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柳葶合上眼不再看他。   江柏荣觉得自己要裂开了,狂喜从他身骨髓里透出来,是她,在每次清醒之后都会说这样的话,此生再见都不可得的极度寂寞啊,江柏荣跪在地上哭得全身都在抽搐。   “张婶,张婶。”他大喊,一个中年妇女跑进来,一脸的张惶。   “把小姐扶回房间,二楼,是二楼的第二个房间。”他语无伦次。   “先生,我没有楼上房间的钥匙啊。”张婶是新来的,对这个豪门世家一点也不了解,她不懂怎么有人喜欢把房子到处搞得漆嘛黑的,这两天更是到处罩上黑布,白天里连光也不许透进来,阴森森,不过有钱人都有怪癖吧,那个比什么茨的外国人,不是还在家里养鲨鱼吗,想起来就拔凉拔凉的。   “你把小姐扶好,跟我上去,外面的窗子都罩好没有,要是有一点光……”他的脸色令张婶看一眼就吓得一个劲的说“没光,没光的,先生。”   张婶战惊惊的去扶柳葶,她的手穿过她的腿弯,只觉得柔腻细致,象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在手上,握也不敢握,放又怕碎了,她紧张得鼻尖都冒出细密密的汗,我的妈呀,这百种米养百种人,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好看的人,不是老家里说的狐仙吧,怪不得这到处都黑……张婶打个寒战,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的看路走。   喀,江柏荣把门打开了,“小仪,你的房间,除开我从没有旁人进来过,你看,你的画,你的笔,你的……   世界寂静无声。   屋内纤尘不染,清蓝的灯温暖的洒在房间里,白色的地毯铺在地上,绿色的藤花似的窗帘垂下来轻轻拂动,房子的一角用银色的沙子围起,一幅喷绘的海洋冲浪图挂在里面,站在冲浪板上的男子仪表潇洒出众,水花溅在他脸上,灿烂生辉,站在船上的少女,双手抚在嘴边,大声在叫,脸上的笑容如璀璨星辰,春光融融,画的左下角:柏荣小仪摄于78年春,落款:凯文。   房间飘过淡淡的花香,是这股香味浸染了无数个年轮,延伸到记忆的深处。   灵魂都静谧得几欲长眠。   “是你毁了这一切”柳葶的神情是无法掩饰的悲哀伤痛。   江柏荣的身子痛苦的紧缩,“我爱你,小仪。”他的声音绝望而苍凉。   “出去”柳葶没有看他一眼   江柏荣呆呆看她好久,终于出去。   江宅……夜,森寒   今夜唐宝如失眠,她一直感觉到冷,午间似有人在耳后拂过的那口气,寒得象是从顶至踵,吹进了她的每一根骨头里,即使后来她奔波在外,阳光照顶,但她还是一阵阵寒颤,太诡异了,这个温月一定要死,在解决费氏后,她一定要消失,江柏荣看她的眼神,如毒汁一样渗透唐宝如的心肺,那种焚骨的火焰又开始烈烈的灼烧着她的神经,她发出低低的呻吟,黑夜中让人毛发耸立。她要怎么死?把她的脸皮一整块的揭下来,要让她血肉模糊的呈现在江柏荣眼前,让江柏荣今生再也不敢去想那张脸,江柏荣……想到江柏荣看到她零碎尸体的那一刻,唐宝如感觉自己达到了高潮。她满足的睡去,只一会她的衣服就被汗打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体质属火,稍微捂一下被子就淌汗,今天被子好象特别的厚。   门,嘎的被推开,一只冰凉的手擦去她的汗,凉得那么的舒服,“如姐姐,你又淌汗了。”声音柔和得那样清甜。唐宝如从睡梦中一惊坐起,屋内没有人,然后她的眼直勾勾的看着门,睡觉前关上的门此刻敞开着,象一张张开的巨大的黑暗之口,马上就要涌出很恐怖的东西,“卜卜卜”声缓慢的从门外接近,啊!!!唐宝如声嘶力竭的尖叫,她的叫声恐怖的回荡在江宅,震耳欲聋。   “夫人,夫人”张婶拼命的摇晃着她,唐宝如翻着眼看着她,她一把推开张婶,力道大得将张婶推得转了一个圈,她鞋子都没有穿就冲了出去,她跑到第二个房间,她面色又青又绿,她的手握住门把,推,推不开,把手上多出了一双手,唐宝如的眼前昏黑。   “你在疯什么”低吼从耳边传来,唐宝如听到这声音,如闻天籁,“柏荣”她扑入他怀里。   江柏荣一把甩开她,象甩开一袋垃圾,“你在怕,你怕小仪?她是你最好的姐妹,你曾经说过宁愿死的是你!”江柏荣目光锐鹫冷利 “你有事瞒我!”   “怕,我没有怕,我怕什么!”唐宝如惶急的回答,她踉跄着走到酒柜边,拿起一瓶酒,酒在她手中晃动,酒液不停的从她手上流下,她好不容易把它凑进嘴边,喝了一口,她强作镇定“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小仪又不见了,所以才来看看。”   “我一直守着她门外,她在里面。”江柏荣痴痴的望着门,象是透过门见到了他最爱的女人。   唐宝如的心在地狱里焚烧。   第二天唐宝如宿疾重发,心绞痛得几乎没办法呼吸,家庭医生范一明被急召而来,“我给你药呢,你按时吃了没有”,范一明紧锁眉头,看着唐宝如灰败的脸色。   唐宝如摆摆手“老毛病了,我不是为了这病让你来的。”她的声音有如破锣。   “你的嗓子又是怎么回事?”范一明挫败的看着她,“我治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治不好你呢?”范一明声音无奈,他看着那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曾经是那么的明亮而俏皮,他看着她,一步步看着这个骄傲美丽的少女从高高在上的云端直摔到尘底。   “我的病好不了了,我跟你说过,我要病一辈子,哪怕是地狱里,我也要这样!”唐宝如气喘咻咻,脸因激动而通红。   “你不能激动。”范一明熟练之极的将针药推进她的体内,他一边慢慢的推,一边轻声的说“你不要太担心了,昨晚我已经联系上了小诺,他一切都好,从这边新集团成立的新闻传过去之后,那边的计划已经有了转机,盛世集团的股票一直在上涨,费氏集团的股价已经开始下跌了,而且据说石油大王罗切尔已经到达宣城,估计这几天费氏股票的下跌和他也不无关系。”   他拔出针筒,唐宝如情绪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一明,我要你去休士顿。”   “你想我去接小诺回来?”   “不,带他走,走远远的,不要再管费氏也不再管什么计划,永远也不要回来。”   “你精神不太好,睡一觉吧,我会去接小诺回来。”范一明以为她神智不清了。   “我没有说胡话,”唐宝如抓住范一明的手,眼睛里充满了企求,“带他走,一明,我只有这个孩子。”范一明禁不起她的企求,无论是二十年前,他无意中帮她做下那件罪恶滔天的事,还是此刻她要他去。   “我答应你,可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就这样扔下你。”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感觉到了。”唐宝如的手卡进范一明的肉里。   “谁?”   “江仪!”   “你疯了,”范一明疼得摔开她的手,他的肉都翻了出来,血红血红的,范一明感到一阵恶心。   “我没疯”唐宝如眼神呆滞,可她的话语却那么的清晰“我不怕,我能杀她一次,我就能杀她第二次,是鬼魂索命?我就用九天神罗把她打得魂飞魄散;是含冤报仇?我就用修罗诅咒把她封进地狱!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江柏荣是我的,我的!”她喃喃低语直到睡去。   范一明拉过被子帮她盖好,轻轻的把她额头上的汗拭干,他长叹了口气,走出屋外,他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   “张婶,你昨天到底看到什么没有?”厨房的杜嫂问。   “看到什么,我跑上楼的时候,魂都差点没掉,夫人坐在床上,又喊又叫,那张脸哟,都不是人色了。”   范一明放重脚步,声音立刻没有了。   “范医生,您看完夫人了?”张婶跑过来,手上端着杯水,“您累了吧,喝杯水歇一歇。”范一明人好医术好,在这个家深得人缘。   “张婶这是我帮你配好的药,专治你腰痛的,记得一日三次,要连续服十天,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了,范医生真是,真是麻烦你。”张婶感动。   “张婶,夫人最近神经有点衰弱,你多照顾她,没事多在她身边转转,还有晚上尽量不要让她单独一个人,好吗?”范一明嘱托。   “好,范医生你放心,我会守着夫人的,晚上我就在门口打个地铺,你放心,夫人我会照顾好的。”张婶相当精乖。   “谢谢你,张婶。”   “不用,这是我的本分,范医生您慢走。”   范一明走出江宅,回头望去,这巍峨的巨宅,漆黑寂寂,象一座巨大的坟墓,可这坟墓里没有人愿意走出来,而自己却还一次次走进去,难以离开。他该去把小诺接回来了,也许见到孩子,她会有所好转。范一明再次叹息。   宣城西区码头,人声鼎沸,汽笛声长长短短,短短长长,每一声都是英文的BYE,中文的再见。   唐恒远站在甲板上,他即将起程X国,“赵船长已经打来电话,蓝星号已从X国运载货物离开,一切顺利,不日将到达港口,史华拿丹将军对此次合作非常满意。”他对唐宝如说,“我前去落实修建船厂的事项,费氏已有芝加哥警察涉入调查,温泽手上有些东西,相信它们足以让费如风官绯缠身。”   “哥,你说江仪会不会有个女儿?”唐宝如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   唐恒远用可怕的神情看着她。   唐宝如衣着华贵,背脊挺直,她显得娴雅而高贵,“江仪是当着我的面跳下高崖的,但是我们却一直都没找着她的尸体,我这几天都在想,会不会江仪跳下高崖的以后并没有死,她是不是会有孩子?”她的眼里是奇异的色彩,她的面颊不正常的绯红。   “住口。”唐恒远看看周围,他压低声音,却极具威严“你该让一明给你看看病了。”   “哥,其实我们做得天衣无缝,在蓝凯文死的第一时间,就放火烧了医院,让江柏荣以为江仪死于自杀,毕竟她那么爱蓝。”   一记凶狠的耳光,截断了唐宝如的话,唐宝如恍若不觉,似一缕游魂“哥,我记得有一次你单独去了一个非常偏远的城市,你连我也瞒着,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唐恒远胸口起伏,可知他是何等的愤怒,他转身就走。   “哥,”唐宝如在他后面凄楚的喊他,唐恒远回头,唐宝如面色凄冷,张惶,她看着唐恒远,“哥,我走了,你要自己保重!”唐恒远看着她离去,看着白色的浪花翻滚,渐行渐远。   三月间的第三场雨,雨不大却连绵细长,浓雾在雨中浮起,连星月微光也遮去,本來就是一片黑暗,現在黑暗更浓更黑。风掠过,树干发出呜咽的声音,一种微弱的杂音从远方而来,越逼越近。   唐宝如没有睡觉,她打发走了张婶,她睁着眼,望着时钟,她的脸颊深凹,眼睛有着病如膏肓的黑眼圈,她夜夜都能听到她在她床边唱歌,“ 浅浅水中叶,年年共潮生。”这是她和江仪一起作的词,她的声音圆润动听,她夜夜唱给她听,她冰冷的呼吸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唱,直至天亮。   法师说:阴间和阳间的界限,也就是人和鬼的界限,往往不过敌不过执念,执念太深就会突破这个限。唐宝如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珠子发出一团绿幽幽的光,光映照在唐宝如的脸上,她的脸显出诡异的暗绿色。她慢慢的站起来,象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她穿过长廊,一条白色的带子从她的颈边缠过,冰凉的感觉令毛发直竖,唐宝如站僵住,全身上下,都被汗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几近窒息。一双纤细的小脚,柔美得无法形容的脚形,她没有穿鞋子,小小的指甲半圆的翘着,她望着唐宝如,美丽得不沾染一丝尘埃的脸放大在唐宝如眼底。   唐宝如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在用力,汗浆在额上,发尖浸在水里。   她清澈得有如水晶的眸子仿无一物,她走向柜子,象是在寻找什么,她偏着头,轻轻的咬住唇,浅浅的酒窝凹现。她弯下腰,从柜子的间缝里拿出一样东西,这东西举在她手里,一只镶嵌着星星的发夹,那是她十八岁时的礼物。   唐宝如再也忍不住,她惊骇欲绝的尖叫,她将手中的佛珠砸向她,正砸在她举起的手上。   一声嘶吼,象是从黑暗的地狱深处里传来,象是正在受着酷刑的鬼魂发出,它包含了一种无以伦比的痛苦   “小仪。”江柏荣扑过来,他一把扔开佛珠,他心痛的抱着她低喃,“没事了,小仪,没事了。”   唐宝如看着他们,她脸上的肌肉歪曲,青筋盘在她皮肤下鼓动,她口腔里是浓烈的血腥,   “你还抱着她,你不知道她有肮脏,她那身子被多少人糟蹋过!”唐宝如的张脸有如妖魔,   “你还记得吗,她一直发着高烧,是范一明替她诊治的,他说她必须住院,要立刻送她就医,其实当天我就把她带走了,她是多么的傻,她以为我会救她,我怎么可能放她走,她要走了,有一天还是会回来,你还是会上天入地的找她,我把她带到了滑雪场,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她恳求我不要,她哀求我。”   江柏荣的脸似铁铸一样,他的眼睛一片极深极深的深红。   “我把她推了进去,”唐宝如盯着江柏荣,“我站门口听着哀号,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发出那么绝望的无尽的痛苦的惨叫。她躺在冰冷的地上,腿上的血都凝固了,象个破败的娃娃,她终于再也不是你那个美丽纯洁的小仪了!”   江柏荣的眼睛里流出血,眼睛象是被人挖去,只剩下两个深深的血洞。他一跃而起,那不是人的速度,他的手勒住了唐宝如的脖子,用力之猛,直把唐宝如撞飞了出去……她的背部重重地撞到了酒柜上,唐宝如的的舌头直伸出来,脸顿时青紫。   人生再悲苦,也至多死一次,而江柏荣却死了两次,一次是在他以为江仪死了的时,一次是在此刻,他忍受着无尽的黑暗绝望,只有他自己知道,此生他的血,早已流干。   唐宝如的手在柜子上痛苦的乱抓,指甲翻裂划出一道道血痕,她抓到了一个酒瓶,死也要在一起!酒瓶发出巨大的声响,结实砸在江柏荣的头上。   江柏荣死死的掐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充满了阴狠、仇恨、怨毒,瞬间他松手,“生不同,死不逢!”他如厉鬼般的诅咒,生不同生,死亦不逢!他滚下楼梯。   唐宝如弯下身子,她全身在剧烈的弹动,她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按着喉咙,向前冲去,她冲到江柏荣的旁边,他的头侧是一大滩的血,唐宝如软瘫在了地上,泪水在从她脸上疯狂的倾泻,她脸上的表情哀痛欲绝,她连滚带爬的扑向电话,一路上撞翻了桌子椅子,她挣扎着爬起来,终于抓到,她张大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嗬嗬,她双手抓住自己的喉咙……十根手指的力量象是要把喉咙撕扯开来,口唇张到极限,血珠迸射出来,嗬嗬,凄厉,绝望,嘶哑,如野兽的哀鸣,令人毛骨悚然。   屋外刺耳的警笛声从远而近   X国,一艘残旧的渔轮   渔轮底舱有一个夹层,这个夹层非常隐蔽,它里面装载着数十个人,里面的人只能趴着或仰着,无法侧身,更不能翻动,夹层里没有通风设备,没有卫生设施,只有一两个排气孔,熏天的臭味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在黑暗中汹涌   桑鲁斯面无表情的审视着这些偷渡客,“左边第三个已经不行了,处理掉。”天气太热,没几个能支撑到目的地的了,这趟航行恐怕是损失定了,桑鲁斯心中微微不悦,打算着在下一个港口走私些货物,弥补一下。他真是厌烦够了这些铤而走险却又娇弱的家伙们。他的目光扫视,靠近墙角的一个人,象是感应了他的目光似的转过头来,此人五官被黑色的胡子遮盖,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他的脸色蜡黄,看过来的目光却很定,桑鲁斯有某种感觉从心底渗出来,他关掉监看的小气窗。   “船长,是不是在下个港口停下来补充点货物?”丧基看着老大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   “恩”   桑鲁斯回到舱房,他的房间与夹层比起来是天壤之别,明亮舒适,畅快的空气里涌动着海洋的气息,这味道使他能安睡   桑鲁斯出生于X国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岛,岛里的人世代靠打渔为生,桑鲁斯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在饥饿的时候去舔土墙上的盐花来止饥,当他能摇晃着身子的时候就学会在海里捕捉食物来生存,他熟悉大海,长大后他利用大海获取了许多他想要的东西, 如今的他拥有太多,多到他没有了感觉,但是今天,看到那人的眼神,他突然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东西,不是好奇,因为他仅凭眼睛就可以知道这人才从监狱里出来,他甚至可以肯定那人衣服遮盖的肌肤上全是鞭痕,这种触觉只有待过监狱里的人能够嗅出 。   屋外传来纷扰嘈杂的声音,他打开舱门,“发生了什么事?”   “船长,是丧基在夹层里。”小五回答   应该是丧基又看中了哪一个偷渡的女人,想要一逞兽欲,桑鲁斯一般不会管这样的事,可是今天,他突然很无聊,他向夹层走去,不理身后小五张大的嘴。   夹层里,丧基正踩住一个人的头“老子要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他脸上的刀疤不住的跳动,   被踩在地下的那人,坚持的沉默。   “给老子乖乖拿出来,否则老子踩扁你的头。”他加重了腿力,踩在人最脆弱的器官上,那一定是痛不欲生的,旁边的人噤若寒蝉,缩成一团,生怕发出一点声息。   沉默,被踩在脚下的人,象是晕过去了似的,丧基狂怒,他抬起脚,眼睛里闪出死亡的凶光。   “住手!” 桑鲁斯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一跳。   “船长”丧基的腿举到空中,表情有点呆。   被踩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墙脚,他的背脊挺直,无论在何地,这种人都不会失了尊严,他的手中握着一枚由碎片拼制而成印章。   “船长,这个印章价值连城啊!”丧基贪婪的口吻。   瞬间,桑鲁斯也动了占有的念头,而后他看到了,印章死死的被握在他的手中,象是镶嵌进他掌中一样,血顺着他手掌流下,他定定的看着桑鲁斯。   桑鲁斯突然明白自己的感觉了,这个年纪不轻的男人,眼睛里的执着太过熟悉,就象他自己无数次从镜子中见到的一样。   “别动他”桑鲁斯吩咐手下。   几天的航行,到达了下一个港口,补给食物以及联系走私的货物,船需要停泊十多个小时,按照惯例,桑鲁斯去见老朋友莫尼奥顺便带点小礼物给他。   “鲁斯” 莫尼奥开心的和他拥抱   “怎么有大事件?”桑鲁斯感觉到空气中的紧绷。   “马洛监狱那边跑了个人,那是拿丹将军指名要的人,” 莫尼奥叹口气,“你帮我留下心,看有没有这人的消息。”莫尼奥拿出通缉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两鬓微斑,鼻梁挺而直,身上散发出高贵的气质。桑鲁斯镇定自如的看完,“东方人,犯了什么事,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据说是遗失了将军的东西。”莫尼奥压低声音。   在X国得罪了拿丹将军,就等于被阎王划掉了名字。   桑鲁斯依旧如常的和莫尼奥喝了杯酒才回到了船上。   “把拿印章的那个人带上来。”他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小五大气都不敢出,急忙奔出   人带到他面前,久未清洗的臭味让人屏息。   “你叫什么名字?”   “唐恒远。”   好胆量。”桑鲁斯赞赏,“按老规矩,偷渡的人我们不问来历,也不管他犯下什么滔天的事,不过你运气不好,因为你得罪的人是谁也担不起的!”   “你可以把我的尸体带走,不过让我回去一次,让我看他一眼。”唐恒远的声音。   “你的爱人?”   “不,仇人!”唐恒远的眼中慢慢浮起一丝悲哀,“一个置我于死地的仇人。”   “想去报仇?”桑鲁斯的微笑里带着极重的冷酷味。   “不,去死在他面前,这应该是他想要的。”唐恒远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臂,微微捂住他的眼睛。   眼前这个人流露出的痛苦让了桑鲁斯顿了一秒。已经足够,能够让他有一秒的感觉,这个人已经有了存活的价值。   唐恒远从梦中惊醒,仍觉得听到守卫的咒骂和皮鞭落在身上时的痛楚,他的手握紧印章,更深的痛让他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早上好,唐。”桑鲁斯打招呼。   “你好。”唐恒远谨慎的回答,眼前的男人高大鸷猛,一双深彻的褐眼隐含冰寒。   “目的地已经到了,你可以下船了。” 桑鲁斯看他的眼神,就象看一个可供他消遣的玩意。   唐恒远从胸口上撕下一层近似皮肤的皮,一份文件贴身收藏着。他递给桑鲁斯。这应该是他最后一笔可以动用的资金了。   “真可观!”桑鲁斯象弹灰尘似的弹手中的文件,“我记得你已经付清你的船费了。”   “帮我在X国收一个人的尸,”唐恒远低下头,他的声音有些破哑,“名字叫赵华,蓝星号的船长,在马洛监狱!”   桑鲁斯拿着这薄如羽翼的文件,毫不在意,当时的他万万没有料到,他的生活会因此而掀起惊天的变化,他不知道,他会遇见了她。   唐恒远下了船,当他乘车颠簸辗转到达宣城唐家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晚照,残阳如血。   他登上观景台,温泽的腿上正摊开着一本书,他抬起头来,眼睛映照着夕阳,光彩流动,有让人融化为一片光芒的错觉。   “你让我多等了一天。”他淡淡的说,似乎天下万物都为他掌控。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势,怎么能错认。   “小如怎么样了?” 人明明猜到了结果,却还是要从远远的地方兜圈,因为真相从来都难以承受。   “江夫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而后疯了,现近正住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   “哥,我走了,你要自己保重。”原来在那时就已是在生死诀别。   唐恒远惨淡至极的笑,“你和费如风所做的一切都是戏,不过是为了引我们入局。”   “你错了,他杀我是真,我恨他是真,只不过这个局从一开始的核心就是江氏和唐氏,诛杀对象是你和唐宝如,从未更改!”温泽站起身来,他一挥手,从来密封的窗子,啪地,打开了。“从来电视剧里快要结局的时候,来报仇的人都会因即将成功而话太多导致功亏一篑,我不想入此俗套。”温泽温和的笑着,“你跳下去吧,象当年的蓝凯文一样,这也是你修建此台的初衷吧。”   唐恒远的衣服在一涌而入的大风里如蝙蝠翅膀般扑朔,他望着打开的窗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慢慢走近窗子,“那一天我告诉他,江仪被轮暴跳了崖,我以为他会死心,哪知道,他当即就当着我的面跳下了楼,36层高的楼,血肉模糊,我连给他收个完整的尸都做不到!”泪,从他的眼眶里无声的流出来,沾湿了窗沿,“我要他死不瞑目,我要他即使在天堂上也得不到平静,我毁了蓝氏,我把蓝家的基业连根铲除,我再一次的残杀了江仪,他该回来找我,我和他之间有滔天的仇,他怎么可以不来找我!”唐恒远仰面看着温泽,他脸上是刻骨铭心的疲惫和哀伤,“从他跳下去后,我所住所办公的地方没有一扇可以打开的窗子,因为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往下跳的欲望。”   “我和蓝凯文没有关系。”温泽俯视着他,光雾中荡起一层涟漪,他断绝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你要的了结我不能给你,你最好在地狱里成魔,然后再去找他。”   唐恒远脸上的麻木和绝望任何人看了都禁不住心伤,他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他飞下36层高楼,粉身碎骨!   整个宣城沸腾了,从江夫人杀夫住进精神病医院,再到唐恒远从36楼纵身一跳,粉身碎骨,两大家族顷刻间灰飞湮灭,媒体,警界都在震荡之中,宣城沸腾!人人自危也好,兔死狐悲也罢,严查此惨事,追根究源,给广大市民一个合理的说法是当务之急。   媒体一扫以往高调的作风,对于唐恒远仅寥寥几笔:“盛世集团董事长,唐恒远先生于XXX年XX月XX日从36层高楼跳下,跳楼原因警方正在调查。”   相较于正规媒体,小报上就详尽的多了,危言耸听的标题:“令妹疯狂杀夫,其兄跳楼自杀,看江唐两大家族惨案的背后。”   宣城机场,一架从休士顿启航的飞机抵达宣城。空中小姐的声音如常的甜美。   “从休士顿飞往宣城的飞机已准点降落,感谢大家乘坐XXX航班。”   “小诺,你先在出口处等我,我去取行李。”范一明对江诺说。   江诺站在出口处,眼光随意的扫过报摊,他面若死灰,他狠盯着报纸的标题。   “先生,要买报纸吗?”卖报的小妹不失时机的推销。   “小诺,看什么呢,走了。”范一明已从行李寄存处取回行李。   江诺一把抓过报纸,展开在范一明的眼底,“是哪家报社敢开这样的玩笑,我要烧了它!”江诺的怒火如沸腾的岩浆。   范一明的脸顿时惨白而难看,“不会的,不可能,我走的时候,他们……都还好好的。”范一明开始拨电话号码,手抖得按了好几遍,江诺看着范一明的手机无力的从他掌中滑落,刺耳的声音敲击耳膜,“小诺,我们先去仁和医院。”他全身象在筛糠。   江诺伸手截过一辆的士,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医院。到了医院才知道,唐宝如已被列为极度危险病人,轻易不能见,幸好范一明在宣城的医学界颇有人脉,他省略了很多的程序,终于见到了她。   唐宝如穿着宽大的白袍,她象是缩了水的面团,衣服空荡荡的挂在她身上,她的手被束缚着,她的目光呆滞   “妈!”一声狂暴和痛苦交织的呼叫声,震耳欲聋。   唐宝如呆滞的眼神在这叫喊声中开始转动,她的目光落在了江诺的身上,她开始疯狂的用头撞玻璃,她的口中不断的发出“嗬嗬”的声音,护士抓住她,她撕咬着,挣扎着,象是被恶鬼突然附身了一样,医院动用了四个大汉才把她制服下来,她被按住,目光绝望的落在江诺的身上。江诺也几乎疯了,他在隔离的窗子外发狂的捶打着,他声嘶力竭的叫他们放开,   范一明死死的抱住他,“不要让她看见你这样,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他拼了命的把江诺拖开他们俩全身湿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连站也站不稳。   “我妈的声音怎么了,他们到底把她怎么了!”江诺茫然无助的看着范一明。   “梁医生说,宝如的嗓子被重击,声带受损,她不能再说话了。”范一明机械的重复,他突然想起唐宝如临行前的话,“走,我们立刻离开,她对我说过,叫我把你带走。”范一明抓住江诺的胳臂。   “我不走!”江诺摔开范一明的手“我是她唯一的孩子,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知道什么对我们都没有意义,只有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象老鼠一样活着,一生都把自己藏在阴沟里!她是我妈妈,我这辈子也只有一个母亲!”江诺对范一明大吼,充血的眼睛里流露出坚毅“斩草原是要除根的,你以为我还能去哪?”   戳破不现实的希望只需一秒,他们俩象一对孤魂野鬼。   “我要去江宅,范叔叔你不要跟来。”   “我答应过你母亲照顾你一辈子,你的命多长我的命就多长。”   江诺看着范一明,他知道他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范叔叔,我们欠你太多。”多么薄弱的话,可是此时不说,也许今生就再没有机会说了。   范一明苦涩的一笑,唇齿蠕动却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江宅零落,整座宅子里连水流的声音也消失了,江诺他们走进屋内。屋内一少女正拈起一枝枝玫瑰,插入花瓶,她浅影轻霜,宛然回首,手中的花顿失颜色,她寒星般的眼睛掠过范一明,范一明只觉山崩地裂,“江仪”他失声大叫。   “温月。”比起范一明的恐慌,江诺显得颇为镇定。   柳葶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你们都叫错了我的名。”   “你和温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江诺的脸上罩着一股极骇人的杀气。   “我们做了什么,你没看报纸吗,逼使你妈妈亲手杀了她这一生最爱的人,让其疯狂;设局让让你舅舅运送拿丹将军的货物,使其遗失,让他深陷马洛监狱,生死两难,除了纵身一跳,他再无路可走!”   没有砌词作辩没有可笑推委,坦白得令人切齿。   江诺眼前是铺天盖地的黑,他只觉大脑轰鸣,“为什么!”这不是质问,只是本能,人本能的反馈。   “如果要问她为什么,那么就先要知道她是谁?”   柳葶全身的血液在瞬间被切断,玫瑰花瓣在手中簌簌飘落。   米色西装,银色袖扣,颈子和肩膀削下的角度几乎是笔直的高颀男人走来,仅是走姿就看得出其高贵的身份和高傲的脾性,他俊美得几近邪恶的五官,无比贵气,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柳葶,笑冷冷的在他嘴角聚敛,象一把开刃的锋刀,黑杳杳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淡淡的看着柳葶,却象蛰猛而狂烈地将她拥入了怀中一样,狂风过境。   神之为夺,魂之已破。   身处暴风眼的中心,再也逃无可逃。   “阿风!”江诺的惊呼。   空气异常的稀薄,如一片深海中的巨大气压压迫着神经,柳葶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惊涛骇浪里,万籁寂静中,惟有心跳在波澜万丈中生生不息,如此的惊心动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只有这个名字---费如风,只需听到便可令她失态至此   他,站在那里。   几秒的凝视,仿佛已经千年。   柳葶的眼前一阵极刺眼的光晕爆开,他的袖口处,是一道极黑极深的伤痕,那一枪,那身后传来的震耳欲聋的爆破,终究还是伤了他!之前的烧伤之后的再度灼伤,再是高明的换肤技术,只怕这一道伤痕也是永恒!   用情一分,伤十分,费如风,我到底伤你有多深。   眼睛痛得似要瞎了,却只能咬紧牙关!   他无情森冷的目光笼罩着她,他邪狞狂慢的一笑:“好久不见,柳葶。”   “不可能,不会是她!”江诺骇呆了,他亲眼看到那艘游艇在耀眼的火光中变成了无数的碎片。   “每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改变,身形可以伪装,就连灵魂都可以更改,但是人体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如何   都不可能改变的,”费如风的掌中有一根头发,“DNA。”他慢慢的看着柳葶,眼神似火一样凌迟着她,他将掌心中的头发如尘般拂掉。   江诺一片空白,他难以置信“她和温泽原来是一伙的,从头至尾都是阴谋!”他全身僵冷什么所谓的   对付费如风原来都是假象,真正谋划的对象……从来就是他家。他大叫一声,仿如野兽“为什么,到底为了什么要如此的赶尽杀绝!”   整间房子突然空寂得可怕,柳葶徐徐抬手,凛烈的寒霜让她周身染尽锋寒,她指着花园里那片已经空   缺了雕像的喷泉,“那个雕像是江柏荣的妹妹---江仪,她本是一个全世界都羡慕的最幸福的女孩,她有一个爱她至深的未婚夫—蓝凯文;她有一个疼惜她的哥哥---江柏荣;她有一个视为姐妹的好朋友—唐宝如;还有一个她最尊敬的范大哥—范一明;可是这一切在一夜之间全部毁灭,他哥哥弓虽.暴并囚禁了她,因为他说他爱上了她……她的未婚夫为了救她,倾尽才力,甚至签署了财产让渡书给唐恒远,只求唐家能够给予援手!果然唐宝如把她带了出来……”   柳葶痛得需阂上眼,身后的墙上显现出唐宝如似妖魔的那张脸,“你还记得吗,她一直发着高烧,是范一明替她诊治,他说她必须住院,要立刻送她就医,其实当天我就把她带走了,她是多么的傻,她以为我会救她,我怎么可能放她走,她要走了,有一天还是会回来,你还是会上天入地的找她,我把她带到了滑雪场,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她恳求我不要,她哀求我……我把她推了进去”大厅里响彻着唐宝如血腥的叙述,“我站门口听着哀号,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发出那么绝望的无尽的痛苦的惨叫。她躺在冰冷的地上,腿上的血都凝固了,象个破败的娃娃,她终于再也不是你那个美丽纯洁的小仪了!”   范一明跌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以为宝如是要把她救出去,才给她用了药,当我赶去的时候   ,大错已成!   柳葶的黑发无风自动   江诺重汗淋漓。   柳葶看着遥遥无边的过去,“三天后,她从崖底下爬上来,才得知她的未婚夫从36层的高楼跳下,尸骨   无全!人生悲苦至此,可以一死置之了,然而命运对她却从来不肯心慈,她怀孕了,世界上最悲惨最可笑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此!”柳葶手中的花枝一节一节的碎裂,“我说过我是魔鬼的弃婴。”她看着费如风,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瞬的暗沉和骇痛。   “我背负着原罪而生,而我那世界上最傻的母亲却说,我是承载着她的希望而生,从她感觉到我在她血肉中的蠕动的那刻开始,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是她在这世界唯一最亲的亲人,她说,生命的尊贵,不因它的来源而折损!母亲带到我到了偏远的毕城,后来结识了龙叔生活开始变得更加安宁,她害怕人再寻找到她,为了保护我,她在龙叔的帮助下给我做了整容手术。她没有料错,唐恒远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找到了她,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撞到了半空!”   费如风耳边响起,她曾经的呐喊“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觫然心惊。   “因为我的容貌,唐恒远以为我是被母亲收养的孩子,这是他这辈子最致命的疏忽!而在他还没反应这   疏忽之前,一则让我从毕城消失了。 ”述说着最残酷的往事, 柳葶的声音却淡薄无波“我母亲临死   前对我说,莫要恨!她要我幸福!”   柳葶注视着费如风,眼睛的痛楚沉得大地都无法承载,“我知道我要报仇,就等于是亲手割舍了我今生   的幸福,可是我实在恨,恨得五脏俱裂,心肝皆损,不能不报!   “你已经报了仇,小诺是无辜的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范一明苦苦哀求。   “是呀我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让休士顿的人连着几天封闭式的和他开会,让唐宝如联系不上他,她也   不会如此的急火攻心,就此入了套!”柳葶美丽绝伦的脸更增了一层苍白,她的唇边噙过一丝冰冷的笑,让人凉入心坎。“只可惜江伯荣在25岁的时候就做了结扎手术。”   “住口”范一明脸色变得苍白之极,他的神情惊悸欲绝,猝然之间,他的手上举起了一把手枪,人生   的错误就是这样当你犯下第一个时,必定会犯下第二个,“我不想杀你,但是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小诺!   形势急剧直转。   “当然,因为江诺是你和唐宝如苟且而生的私生子!”柳葶清清朗朗,掷地有声的声音。如闪电倏然撕   裂长空,惊雷忽然击向大地。   一声枪响,尖锐的哨音劈面而来,柳葶淡淡的迎着它,身上静静的漾出灿白的冷芒。   费如风没有思想,全身的血液在一秒之内倒流,他完全是本能的朝她扑了过去。   他晚了一步。   江诺挡在了柳葶的面前。   血从他的身上流下。浸染得一地的血红,他笔直的站着,似乎血是从别人的身上流出的,他的表情   里没有痛,没有苦,只有眼前的费如风,“阿风,我把你的幸福还给你了,”他说:“不要再恨我了。”   范一明痴呆似的站着,从唐宝如怀上江诺的那刻起他就戴着这把枪,日防夜防,只等着江柏荣一旦发难,就拼个鱼死网破,可是江柏荣根本不在乎,那个疯子,除了江仪这世界上的其他他都无所谓。可是今天,   这把枪,却打在了他孩子的身上,他一心想要护住的孩子!万念俱灭范一明转过枪口,对准自己的脑   袋,扣动扳机。   江诺听见了那声枪响,他的身体震动,口中流出鲜血,费如风抱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费如风”   “我叫江诺,我一定会把你背下山的,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   费如风只觉百丈钢针刺入喉间,他握紧江诺的手“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江诺看着他,用一生的时间看着他“我求你……”他用一生的时间恳求他。   “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求你!”两年前的嘶喊   犹在耳底。   那一次他没有应允他,这是他第二次并且是最后一次求他了。   “我求你让我母亲活下去!”   “这里所有的景像都转接到了唐宝如的病房里,此刻,她应该已经咬断她的血管自绝了!”未等费如风回答,柳葶接得又狠又疾。   江诺的手死死抓住费如风的衣襟 ,“阿……风”呼喊似叹息,未凝结就已断绝,他的身体冷下去,他的眼睛依然大睁着。   费如风只觉脑海深处滑破一道深痕,他瞪视着柳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都不能让他死而瞑目吗” 他猛然大喊!   “我受不了你会答应他,我不能容忍你对唐家有一丝援手的可能!”   一室之中,两个人急促的气息在空气中起伏纠缠。   费如风胸口急剧的跳动,他眼睛里是惊涛骇浪,“你心狠手辣,你万事谋绝,你居然还在我面前如此的理直气壮!”   柳葶的身体不易觉察的晃了一下。   费如风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一生的痛苦是她带来。   他一生的挚爱是她给予。   她,是他在万千繁华中唯一的倾心,她,是他天上地下里,最深的所爱,他眼中心中只得此人,可是这个人,从开始到最后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他,背叛他算计他甚至杀他!   “柳葶,从认识你到今天,你几乎夺走了我生命里所有称得上美好的东西”费如风眼眸中幽深的光芒,象静默的沙尘凝聚,痛到了极致,伤到了极致,只有这句“柳葶,这一生你让我失去的东西未免太多了些!” 一道银光从他的胸口扯落,他扔掷过来“爱情从来都是个笑话,我的更是!”   为了感动一个女人的心!   想博得的,能博得的,至多是   她的一滴泪   她的一阵心酸,   竟许一半声漠然的冷笑;   但我也甘愿,即使   我粉身的消息传到   她的心里如同传到   一块顽石,她把我看作   一只地穴里的鼠,一条虫   我还是甘愿!   痴到了真,是无条件的,   上帝他也无法调回一个   痴定了心如同一个将军   有时调回已上死线的士兵。   枉然,一切都是枉然,   你的不来是不容否认的存在,   否则我心中烧着拨旺的火,   饥渴者你的一切,   你的发,你的笑,你的手脚,   如何的痴恋与祈祷   不能缩短一小寸   你我间的距离!   户外的黄昏已然   凝聚成夜的乌黑,   树枝上挂着冰雪,   乌雀们典去了它们的啁啾   沉默是这一致穿孝的宇宙。   钟上的针不断地比着   玄妙的手势,像是指点,   像是同情,像是嘲讽,   每一次到点的打动,我听来是   我自己的心的   活埋的丧钟。   耀眼的钻石在空中折射出万千的光芒,它的每一道光都象最利的冰渣划破柳葶平静淡薄的面具,它落在柳葶的手上,一枚戒指,不过是一枚戒指,为什么,它竟让她如此的痛不可当。光影在柳葶的眉间晃动,阴冷亦凄清。握紧手掌,掌内的硬物刺入骨肉,身体里最微小的部分都在扭曲的钝痛。   葶葶,人生总是多劫难少欢愉,我不应该把你生下来受煎熬。如果我当年没有把你生下来,你就不必去面对今后的痛苦。   仰起脸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到那如流水逝去的雨夜,原来,还是害怕,原来,最不敢承认的,最微薄的妄念。   他决绝的转身而去,身影在遥遥的距离中模糊。   柳葶立在空阔的大厅里,衣服在微风中飘摆,窗外春光明媚,繁花似锦,终究是……终究是遥不可及。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你会辜负一些,也会被一些辜负,是你爱的还是爱你的是海誓山盟是天荒地老是海枯石烂,是你背叛了他的一切,是你算计了他的所有,是你放弃了曾经,这些,都痛不过,你不再是他的一切。   此生望断天涯再没有回首的资格。   离开宣城最早的航班是10:20分,只需一个小时便能离开这座城市。   飞机场内人声嘈涌,每一个旅客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快,21世纪里早已没有什么叫离情别绪,离开的总能再回来,回来的总能再团聚。柳葶端起一杯热可乐,等待着温泽的到来,她再深看一眼这座美丽的城市。   惊鸿倦去。   流光过往。   “今天的飞机已经改期,你不必再等下去了。”   柳葶的对面坐下了一个老者,高削的鼻子,锐利的目光。柳葶豁然起立,他按住柳葶的手,柳葶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在国防部里有一些很特别的部门,这种部门只有代号,比如什么“特别一处,特别二处。”这些部门里的人一旦出现处理的都是些特别棘手的事件。   “先生在哪里?”柳葶用了很正式的称呼。   “先生很安全。”他简略的回答。   此人已经具备必要时限制一则自由的权限,不会是普通成员!他看出她的心思,张手亮了名牌。血从柳葶的身体里抽离。   “本来国防部与先生有过默契,不插手你在宣城的种种所为,但是事情发生意外,国防部所有档案都被费如风取走。”   国防部中任何一片小纸,只要泄露于外,都有可能引起一场骚乱甚至是一场战争。   “他把原件全部火焚,现在复印件在哪里除开他没人知道。”   以特别一处的手段只怕容不得费如风不开口!柳葶笔直的坐着,脸上的表情得象层面具,难窥她的端倪。老者闷哼了一声,显然觉得自己以下所说的话也是非常荒谬的,“这个棘手的麻烦要你们自己解决,所有恩怨导致的混乱要在今天结束。”   费如风窃取国防部的档案,这是重罪,不立刻将之清洗已是最大的仁慈,可是现今国防部居然屈尊降贵的与之谈交易,甚至于象是私下已达成了某种协议。国防部层层叠叠的各种势力交织,高高低低各种网系交错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错一处就是一枚被弃置的棋子,其中的黑暗阴沉不足为外人道。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成为对手的人是费如风,知道为什么吗?”任逸非的目光一凛,尊雅的风采里带给人绝对的重压“因为我至今为止都没有看透他。”   柳葶觉得疲乏,天下之大,没有哪一处象宣城这样令她疲乏不堪,她深深的呼吸。   “宣城的股市动荡也该结束了,你们就在那里决一胜负吧。”他说。   “输赢的结果对国防部有影响吗,我该怎样尽最大程度的配合呢?柳葶反问。   “国防部不会插手输赢,不过你赢,他交出档案;你输,他也交出档案,但是先生和你任他处置。”   “这么大的赌注,连先生也敢压在内?”柳葶试探。   “海晴,你别忘了先生早在两年前就该任命为局长,如果这样,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而今先生的仕途之路早已到了尽头!”他落在柳葶脸上的目光毫无善意,甚至有些危险,“权操之于你手,压不压先生在于你!” 他话里的重压异常的清晰,他说完后消失。   从起点到终点,再从终点到起点,为什么人生总是无休无止,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要与他不死不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是,何处有岸?   这命运,怎能如此!   冷冰冰的证券大厅,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停的闪动着股票升降的数字,宣城的股市在这段时间不断的起迭动荡,每天都有打压股价的一方和抬市的一方,股价象坐翘翘板,你红我黑,你黑我红,股民们完全无所适从,一个个挂着一张惶恐无助的脸。   大户室内,柳葶看着电脑上费氏的股价一路下泻,从费氏被唐恒远联合的各方势力打压,再到休士顿,宣城警方的介入,整个集团风雨飘摇,下跌的势头难以控制;反观盛世集团,X国运输货物的失而复得,船厂构建的宏伟蓝图,无一不让股民们信心百倍,优劣一目了然。   为什么费如风要选择在必输的棋局里决一胜负?柳葶犹如处在深海浓雾里,这一仗到底胜败机率如何,柳葶不能预计,世事如棋局局新,不到最后一刻,不可盖棺定论。   而最苍凉的是,与费如风一战……赢是输,败依然是输。   而柳葶从一开始对费如风采取的手段,就是牵制,暗藏圈套,明则用情,一步一步让他麻痹了防范,软化了心智,不宜硬碰硬,这是她的直觉所告,而时至今日,费如风向她宣战,他车马炮兵,摆明阵势,看准她的死门出手挟制,令她不能不战,不得不战,可未战心已胆寒   何去何从,每一秒,每一分,柳葶都在挣扎,都在顾虑,都在不知所措,茫然无绪。   今日,她对费如风的爱,已成她的死穴,而费如风爱她,更是她的致命伤,除非她能狠下心,一举灭了费氏所有产业,毁了费如风,否则此生只怕都要被他狙击至殁!真恨不能把心碾成碎沫,再不要辗转于这无尽的折磨和撕魂夺魄的痛苦中。   未战气势已竭,这如何与之一战   空气突然稀薄,寒意深涌夹杂着凛冽的杀气,割上肌肤。   他出现在大户室内,尊贵的屹立,天生的从容和骄傲从骨子里渗出来,柳葶和他,寂静的对峙,他们仅一步之遥,却是天涯之远。   天地间都只剩下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终于他一阖首,微微垂下的眼帘显出一份慵懒的贵气,他淡淡道:“恭喜你……你报了仇,杀了江家唐氏满门,满手鲜血,你母亲在泉下也当含笑才是!”   一刀刺入,锥心刺骨,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便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去!   柳葶万分了解此人,他的阴狠残虐毒辣世间少有,一旦没有情爱的牵制,他的破坏力实难估量。她太熟悉他的冷残,她早有承受他利刃的准备,可是当它向她凌厉的刺来时,深,深,深的惊痛!不敢再看了,一口一口的将涌到喉头的血一滴一滴的咽下,这脚下的水泥,象虚无的浮尘。低首看向那跳动的屏幕,五彩缤纷的数字在眼前晃跳,却不能映成完整的图像,   电流声兹兹兹的响动,它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越来越大,扩张成无形的压力,不断的蔓延施压,柳葶的面具在它的响动中龟裂,一条缝隙,两条缝隙,三条……   费氏的股票从180元,跌至21元六角,还在跌!   柳葶的手扶住桌面,肌肉绵软,手心皆是汗。你到底在做什么,费如风!啊   他在冷酷的注视着屏幕上不断下滑的数据,他十指交叠优雅从容,他高高在上,他天之骄子,他宛如帝王一样傲不可攀,他仿佛从未被撼动过!   已经跌至15元!   这一场是决战之局,股市的规则在今天全部变成为一纸空文,原来国防部所谓的决一胜负,竟然是一方势死方休!   照这样的速度,不需20分钟,费氏百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费氏集团将终结于费如风之手。   寒栗战栗惊骇恐惧   太可怕了,如果费如风心存的是将费氏活生生的毁灭在她面前,那么此生就是柳葶她亲手设计残害毁灭了她最深爱的人,这种报复,足以使她万劫不复!   终于明白,为什么美人鱼宁肯变成泡沫也不愿手刃她的王子!   冰冷的汗珠贴着肌肤冷战。   “如风!”一声简单的呼喊,从柳葶的喉咙里迸出,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喊得如此的艰难,它包含着无比的深痛,苦楚,它酸涩得让人不忍听闻,这是请降的呼喊,柳葶不战而降!   他的眼睛黑如泥沼,隐隐的暗焰在眼底灿动。   “求你罢手,只要你罢手,盛世集团的所有产业全部归属于你。”   费如风的眉目俊极,笑冷冷的在他嘴角聚敛,成一朵既妖艳又残酷的花。   吸一口气都觉得困难,喉咙似有一把刀子在刮,柳葶也瞧不起自己,她下面要说的话是多么的卑劣无耻,而她却不能有其他选择“如风,我知道我负你甚多,我知道就算我死,也难以消除你的心头之恨!如风,今生我已无力相许!”,能不能有一把刀劈下来,立刻死去就不必再如此苦苦煎熬 “来世,来世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如何待我,纵使泯灭良心,纵使负尽承诺,纵使伤尽天下人,我也会和你厮守终身,永不分离!”   一股飓风,震天的轰鸣在耳边爆炸,桌上的几十台电脑全部坠落在地,碎片飞溅四周,手臂被他狠狠抓住,他的十指陷进她骨骼,他拉近她的,他的瞳孔收缩,雷电一样蛰猛俯视臣民的眼盯着她,久未得见的狂气与暴虐在他眉间风起云涌,“我要你的来世做什么,等你过了奈何桥,等你喝过孟婆汤?不,柳葶,你欠我的今生今世必须偿还!”他的一字一句都似钢刀凿着柳葶的心“你到底还要牺牲我多少次?到底还要利用我多少回?一刀一刀剖开,一直剖到灵魂最深处,他一分一分的把手收回,眼睛里慢慢带出一丝毫无质感的笑,“柳葶,你真的以为你有九条命,可以永生不死!”   各位听众,以下是一则特别财经新闻,美联社新闻:罗切尔石油集团在新泽西州发现新石油基地,据悉该基地的地皮属费氏集团所有,罗切尔石油集团董事长即日将赴宣城与费氏集团洽谈。   宣城特别报道,“瑞士利里昂银行总裁---瑞克今天抵达宣城,他代表瑞士利里昂银行宣布,全力注资费氏集团。   瑞士利里昂银行,全球排名三大银行,交易厅哗然,一阵骚乱几乎让保安控制不住,无需再看,局面已然逆转   “你以为你真有赢我的机会?罗切尔石油集团我才是真正的决策人,瑞士利里昂银行有我51%的股份,柳葶,你如何来胜我,你胜得过我背后的财团?你胜得过我的势力?胜得过我输送给国防部的利益?你早就输定了,这是一个看重实力的世界!”   说得一点没错,这是一个看重实力的世界,费如风的这一役,明刀明枪,无需阴谋,亦无花招,他只是把他的财力,实力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清楚的让柳葶看到,翻手为云覆手为天的差距到底是多大!   这就是费如风的底牌,这就是让人忌惮,看不透的真正原由,财雄决定势大,利益的输送决定了谁是棋子   不得不服!   柳葶抬起了脸,她脸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令人不能直视,“对不起,我不能输。”她说   赢是输,败依然是输,但输却不能输!   “露嘉黎。罗切尔再有两天便会真的睡去,她身上的毒已经不能不解了。”句句刀锋,每一刀都切在费如风的伤口上,令伤口溃烂流血!   他看她的眼神,他是这样的恨她! “永远以出卖来达到你目的,永远用鲜血来包裹你的祸心,可惜,这道生门已有他用,柳葶,负人者人恒负之!”   门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柳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男人,陪她走过无边寂寞,陪她度过无数的危险,他陪着她,守护她,他了解她的噩梦,他倾听她的噩梦,他坠入她的噩梦,他给她依靠,他为她支撑,他对她说:“要学会把痛苦化作智慧。”他让她拥有保护自己灵魂和生命的力量,他教她规则,他为她负伤,他挡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让她离开,所有的责任全权由我承担。”   这么多的阴谋诡计,这么多的心机谋算,这么多的黑暗杀戮,一路行来,只有他,大千世界,万事百劫,山崩地裂,无惧,因为他!   他走进来,缓慢而优雅的步伐,清澄的光芒,双眸有如万里无云的穹苍,又似海天中最神秘的星空,深远得夺人心弦。他轻描淡写,他云淡风清,他说:“我放弃你了,我放弃你来换回我的心。”   天地寂缪,无数的声音无数的喧哗撞击成碎片,每一块碎片都折射着已成烟尘的自己。却清晰不能再清晰的回旋着他的声音,“我守着你这么多年,而你却对费如风动了心,因此我刻意隐瞒江诺救过他的消息,我刻意封锁了他有未婚妻的情报,我要你心碎,我要你对费如风完全的死心!我原打算毁了你的爱情,可是我没能做到,所以我只能毁了你,海晴,我毁了你来换回我的心!”他的声音仿佛天鹅绒般轻柔,刻骨铭心的轻柔。   柳葶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她欠了一个男人一生一世的爱情,又欠了另一个男人今生今世的承诺,她这一生,失败至极!   费如风毫无兴致看下去,他站起来,“行贿,绑架,炒空卖空,扰乱金融市场……   够判多少年的刑呢?柳小姐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相信你会给监狱带来很多的快乐!”   长衣拂袖,长月当歌。   无需选择……终于不需要再选择,不需要再辜负。   此生再不是江家的柳葶,再不是温泽的海晴,终于只是自己,终于可以做回自己。   恩怨两清。此生对不起的唯有母亲   三月末,柳葶入狱。   人们说监狱和外面的最大区别就是:外面你看到的是一片天,而监狱里看到的是一块天,这对于柳葶来说却有所不同,因为如果你从来都拥有的是一线天,那么一块天就已是奢侈。   柳葶从未想到她的生命中可以有如此最简单的生活,简单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无须想,准时吃饭,准时散步,按照时间表,按照拟订好的步调,慢慢的悠闲的活着。生活一下子有了大量空余的时间,可以对着小窗外的天空,用手抚摸洒进来的点点阳光,可以观赏麻雀在天空飞舞,可以闻到微风送来的淡淡的青草的味道。空空的四壁令人心安的睡去,一觉可到天亮。   “柳葶,这是检察机关指派给你的律师。”   徐少浦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窗前,点点阳光撒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完美绝伦的侧影,她伸出一只手,象是把阳光握在了手里。   柳葶回过头来,淡淡一笑,那样美丽又遥远的笑,多么熟悉的一张面孔—电脑人徐少浦律师,不意外,把一个私人律师变成公家律师,对于费如风来说易如反掌。   “柳小姐,我是检查机关指派给你的律师,我会提出证明你无罪或者减轻,免除刑事责任的材料和意见,我会维护你的合法权益!”法律条文背得相当的熟,“柳小姐,关于检察院对你的控罪你认吗?”   “不认。”   徐少浦怔仲了一瞬“那你需要提供新的证据,还有一些相关的证人给我。”   戏要做足,虽然这些名字柳葶一个都不知道,不过就检查院现今罗列的这些控罪,最高刑期不过是15年左右,可是伪造证据,威胁证人,连辩护律师都当庭拒绝为之辩护……那么刑期当然会加倍,最好把牢底做穿,这是费如风的愿望吧,不过能够让她住在单人监房,已是很大的仁慈!聪明人要懂得最大限度的配合。   “柳小姐我会去和他们去证实你所说的新情况,明天我会再来和你进一步的核实,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徐少浦礼貌的问。   “我要一支檀香,清明到了,我要拜祭我的母亲”柳葶说。   徐少浦收拾文件的手顿了一下,“知道了。”   徐少浦眨眨眼睛,试图让视力再度集中,这是他第十次阅读柳葶的卷宗了,徐少浦在费氏工作十年,他为费氏办过无数的案子,可是他从未见费如风对哪个案子象这般的关注。柳葶,两个完全相同的名字却如此不同的际遇,一个长相普通却被费如风万千宠爱,可惜不得善终;一个美丽绝伦,却被费如风恨之入骨,当啷下狱。如此诡异,太多蹊跷,令人……然徐少浦以电脑人著称,他没有好奇心,他只需完美而专业的在指定时间内完成费如风交代下来的任务即可,尤其是这桩案子!他暗暗警告自己。他取下眼镜,眼睛涩得不行,弓了弓腰,应该出去走走了,他象往常一样走到经常购物的商场,“徐律师,商场今天又来了一种新的糖果,你要不要包起来?”,糖果专柜的小姐太熟悉他了,每次都买最贵最好的糖果,却从来不尝。   徐少浦柃起糖果,走到另一个柜台,“给我一盒檀香。”一个如此合作的犯人,适当的要求应该可以满足吧,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简单莽撞的臆想过。   第二天徐少浦再次来到监狱“柳小姐,这是你要的檀香。”   柳葶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枝檀香,她走到窗口,将香插在缝隙中,小窗外不远处有一棵松树,记忆中家里的窗台前也有一棵松树,小时候自己每次调皮怕被罚的时候,都会爬到树上去藏着希望妈妈来找自己,可是妈妈每次都不来,反而在家里做好吃的,香味飘出来,馋得自己不得不从树上溜下来,推开房门,一把抓着香味,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的笑靥和香味合而为一,那情景终生无法忘却。   柳葶闭上眼,恬雅而又如银霜般美丽的妈妈静立在她面前,她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妈妈,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得到幸福!妈妈,你不要伤心,也别不理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徐少浦凝视着她,一阵恍惚,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温柔象广袤的夜空,她的唇边有一丝凄楚,徐少浦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起来,在这四面高墙的包围下,她竟飘渺得随时会化为云烟,随风而去。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我妈妈是被我害死的。”话一说出口,他就震住了,自己被自己震住了,他看着柳葶,她恍如未闻。   徐少浦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话就这样的流了出去,丝毫不受控制,“小时候我家里很穷,我特别喜欢吃糖果,那种甜味可以让我高兴一整天,那天是大年三十,我哭着要糖吃,我又哭又闹,妈妈没有办法只好出去给我买,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隔壁的伯伯把我送进孤儿院的时候给了我颗糖,他说,我妈妈倒在车轮下面的时候,手里就拽着这颗糖。”   “一个母亲最大快乐就是达成了孩子的心愿,你妈妈想必是带着幸福离开的。”语声响在耳畔,轻灵得象一个美丽的梦。   一股暖流,许多年来再没有体会过的温暖,一瞬击碎了体内的坚冰。   “这些文件哪些地方需要我签字?”柳葶淡漠的声音,震醒了徐少浦仅存的神智。他指着需要签字认可的地方,柳葶逐一签好。   “开庭前你是不是需要先见一下费先生,我可以安排。”徐少浦临走时踌躇了下,回过头又问了一句。   “徐律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现状负责,每人都有能力去自己承担自己的生命,这才叫存在,我不需要你的安排,我只需要你做好你的本分!”她的声音是斩金断玉的冷绝   “费先生,事情都已办妥,这些是已签署好的文件。” 徐少浦将文件摊放在费如风面前,柳葶,两个字清清楚楚的签在上面,字迹笔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费如风的眼神定在文件上,久久不动,他的眼睛深如黑洞,他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字,似要把它穿透,吃下!   徐少浦象在湍急的急流中打转,这漫长的沉默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你出去吧!”费如风开口。   徐少浦终于吐出了憋着的那口气,几近窒息。   费如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今天是庆祝露西康复宴会,大厅里,草坪上欢歌笑语,整个罗切尔家族,费氏家族都在为之欢庆!   门外响起敲门声,他从宴会上已离开得太久,应该是露西来找他了,他勉力浮出丝微笑,“我正准备出来和你一起开香槟。”他打开门说,门外是不速之客。   任逸非!   “阿风,” 任逸非闪动灿如星辉的目光,他以无以匹敌的魅力挥手和他招呼,“你给我的是单程飞机票,所以我想你还欠我一张机票钱。”   “我居然忘了你会来来参加露西的宴会!走吧,露西还等着我开香槟呢,见到你她一定非常高兴!”费如风脸上的微笑未达眼底。   “看完我带来的东西再去,那耽误不了几分钟。”   “好,等我宴会结束我会看的。”费如风跨出房门,无意纠缠。   “阿风,这是你在丹麦医院的记录……”   “够了!”费如风愠怒的截断他的话,他的眼睛里射出警告,气氛僵凝。   任逸非丝毫不受他影响,他直视费如风,眼睛里射出不容忽视的光芒:“阿风,有一种鸟是不能关进笼子里的,如果你势必要毁了她,那么就该看完了所有的证据,再来定罪!”   “任逸非,我已经看得够多了,我见她的每一面,我清清楚楚的看进她的眼里……”   那些,一直放在心里,永远铭记的美好,原来,都只是阴谋……   费如风强行抑制,“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我建议你把你手上的东西烧掉,毁掉,随便怎么办,就是别再拿到我眼前来晃动,我不会容忍第二次!”她不仅把自己迷昏了头,还让任逸非丧失了最起码的智商,她包藏祸心,步步奸险!   “这是丹麦医院进出的记录,在你躺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柳葶进出医院28次,包括为你手术的卡尔医生,也是她调来的,她为了你,错过了最好的复仇时机,才有你今天的洞悉真相;而在黑暗丛林里我为什么会这么巧赶来,那也是因为她动用手段让我感到异样,引我重回宣城;她害怕我赶不及到丛林,她制造车祸,,拖延时间!而在唐家的酒会上,还是她,在你遭狙杀的时候,运用银针,让你再逃死劫,她怕你死,怕你伤,她错了一次一次,才累得今日之祸,阿风,她也许算计你很多,但是她爱你的心不容置疑!”   “她爱我……”费如风的脸如铁,声音沉裂,“她爱我,所以要把盛世产业给我,和别人双宿双飞;她爱我,所以在最后的一刻还用露西来威胁我;她爱我,所以她让江诺死在我面前,连最后一分都让他不能瞑目;她爱我,所以亲手对我开枪;她爱我,所以在我们即将结婚的时候设局背叛我;她爱我,她爱我,以爱为名就可以这样的为所欲为吗!”   费如风一拳击在门上,巨大的声响,他手背上鲜血淋林,只有这种激烈的痛楚才能让他感觉到全身有一处不至于被冰寒噬掉。他转身大步而去,绝顶的愤怒,让他无视任何人,他从露西身边擦过,没有回头,   任逸非和露西对望,两人目光都过于复杂。   “他知道柳葶爱他,可是相爱仍要背叛,相爱仍要弃他于不顾,这一生还有什么值得信赖?女人因为爱而留在男人的身边,而现在连爱都不能令她留下,那他还能如何,柳葶不给自己选择,也没有留一丝余地给别人选择!”露西淡淡的口吻。   任逸非心微微下沉,几点冰寒从内心深处冒出,渐渐扩成一片,“值得吗?难道你还要再等下去?”任逸非敏锐的注意到露西自始至终说他,却绝口不提他的名字,似乎在说一个陌生人,自欺,比欺人更苍凉!   “说到底,感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露西浮出和煦的笑容“我不介意再等啊,至少她现在还活着,再说,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生命,那个男人怎么也要心软一点。”她的笑容令任逸非叹息。   “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么死心眼?”任逸非薄薄的唇边浮现出玩味。   “因为我们女人把爱情当成一生的事业。”露西嘲笑自己。   任逸非长笑,他修长的手挽住露西,“罗切尔小姐,今天我可否有荣幸暂时充当你的男伴?他璀璨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掩盖了更深的思绪。   柳葶的案件在两个星期后开庭, 开庭前徐少蒲去候审室见了柳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神情却很镇定。他坐在柳葶的对面,慢慢的剥开一颗糖,他把糖含入嘴里,“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吃的第一颗糖,不知道它的味道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 徐少蒲微笑着站起身。   “徐少蒲,你跟了费先生十年,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想想你母亲,为了她你不可以再回到从前!”   “我这一生至大的遗憾就是我来不及为我母亲做些什么,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此温暖的女人,我不要再背负这等遗憾。”   “徐少蒲,你不要卷进来,你帮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你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遗憾!”柳葶的话似锋锐的剑,足将人心中最微小的妄念破灭。   “我看了卷宗50遍,我的确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让你多一次机会!”以我的律师生涯为码,我至少可以为你赢得一点时间,时间是最好的变化催化剂,如果注定要和命运抗衡,至少让它走在我们后面。   徐少蒲站伐稳健而坚定的走出候审室。   庭审室里,法官凛然高坐,公诉人一身豆绿色的制服,姿态谨然,但眉宇之间的轻慢一目了然,法律,金钱,权势永远是一出演不败的情景剧。   柳葶走进庭审室,心跳忽然急促起来,那肌肤似火燎又似冰刀割的感觉如此强烈,百转千回,柳葶回首向费如风望去,他亦注目看着她,面无表情,宛如一个天神。   此方和彼方,谁比谁更挣扎?   一段冗长的开庭程序,终于轮到辩方律师发言,徐少蒲站起来,他的目光看向法官,他的眼神中是一种绝然。   “我申请回避条例。”柳葶根本不容他开口“徐少蒲律师曾经担任过费氏集团的私人律师,我不同意他担任我的辩护律师!”   突如其来的变故,法庭一片尴尬,这本来就是预定好的戏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徐少蒲震动的看着她。   生命的存在从来都是各自承担,柳葶的视线移过他,周围人的表现不必多看,而他的惊怒,早如惊涛一波一波的向她袭来   “介于案情出现新的变化,法庭决定休庭择日再审。”   斗室之内,咫尺天涯,费如风逼视过来的瞳孔燃烧着厉红的光,他的神情似要噬人,“这些年来,你始终只在一件事情上日益精进,就是运用你自身的优势来迷惑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利用他们的爱来达到你的目的!”   刀剑入胸,热血摒射的感觉不过如此!   “费如风,我在这里,是为我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同等的,不可能别人要为伤害,背叛付出代价,而我却可以法外释恩!”   对方容颜依旧,心却伤残神碎,怎么原谅,凭什么原谅?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要求别人遵守世间法则,而自己却可以跳出三界?   再不得已,也是伤害。伤害既成,又怎会不疼?   谁能说原谅,谁能轻易原谅   一击即中,他永远被这个女人的聪慧所折服!   磅礴汹涌,世界上永远只有这个女人能如此轻易的把他蛊惑   心里宛如在下一场大雪的冰寒,又似无法抑制的洪流涌入心窝,将他沸腾融化,冷热交击,此时已分不清窜流在血脉和神经末梢里的感觉是什么!   不能明白。只是完全不能明白,这强烈的感情,这犹如浸入了骨骼里的爱恋到底从何而来!   她的身影如魔像夜夜侵袭,一个人怎么可能渴望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非她不可!   而这世界却不存在公平,她却并非无他不行   她淡漠如斯,稍有松懈便翱翔九天,弃他而去。   她自若的口吻,她的容颜间是一种俯仰天地的从容,她的双眸深沉如海,困于这斗室之间,竟不能削减她半分美丽!   他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却仍然不能洞悉她的灵魂。   连绵的黑暗,根本没有尽头!   费如风,你竟让自己沉沦至此!   柳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狠心灭性,真正决心要做出某种可怕决定时的血腥冰冷。来不及惊骇!就已经动弹不得,他的手臂困住她,象是要把她挤碎似的紧窒的拥抱,全身骨头就要碎裂,他的唇封下来,如火烧过的炙热,痛不欲生,他将她紧紧的锢住,他在掠夺她的呼吸,他把她的每一口空气都堵进她的胸腔,他想让她就这样死去?柳葶凝视进他眼底,他的眼睛似一个无底的深洞,柳葶的身子渐渐的软下,他强悍的揽住她柔软的腰枝,他顷刻间移开了他的唇,他硬生生的将柳葶的头压在他胸口,令她在他怀里喘咳!   他的脸贴在她的发侧,“柳葶,你是我命中的魔,我怎能让你逃掉?”他亲吻她的发丝,他低沉动听的声音仿如魔咒,缓缓的残酷的在她耳边回响“柳葶,你再也不会逃走,因为你将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世间如有一人,你非她不可却不能得之时,其手段有三:   一:折其羽翼,夺其所有,逼她至无路可走之境地,令她不得不屈从于你,若仍不能使其就范,则其二:狠心灭性,设笼囚之,毁其意志,灭其精神,将她变为你膝下禁囚,至死不敢或离!   夜浓黑的翅膀覆盖了整个大地,四周很静,几点星光散散的洒落地上,象一张凌乱的网,   它密密的纠结着柳葶的心,白天时费如风的表情,反反复复重重叠叠,他无法掩饰的痛苦他跋扈绝望的眼神,他……撕裂的悲哀,在柳葶的心中交替更迭,它们象一把重锤,重重的在她心上打下烙印!纠葛至此……   门轻轻一响,今夜果然不能宁静。柳葶回眸,那人穿着白色的悠闲服,眼睛清澈而优美,他眨眨眼睛,跟他的魔魅和致命危险真是一点都不相符。   柳葶禁不住微笑,“任逸非,我好象记得你的正职是黑手党教父。”   任逸非在月沉星淡中抬眸一笑,性感的唇瓣上掀起一抹邪气的弧度,“自从我认识一个叫柳葶的女人之后,我就变成跑龙套的了,有首歌好象就是特别歌颂我的--哪有危险哪有我!”他亦假亦真的做戏。   这个清尊华贵的男人,每次都不顾自己的形象,费劲心机的哄她,呵护她,只为博她一笑,她欠他的又何其不多!   “即使跑龙套,你也是金牌级别,每次都踩着五彩祥云而来,万众瞩目!”两人漫天无际的绕圈子,都明白,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跟我走吧,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他伸出手,最终决定的时刻,仍旧来临。   他站在离她30厘米之处,星光映照下的他,有一种奇妙的温暖,只需伸手,自由就会来临。   “我当然会跟你走,象我这么一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俗套的去演什么爱情悲剧,我当然要走,我怎么会不走!”   任逸非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比夜色更暗沉。   “对不起”柳葶说。   静默……   “你不知道费如风已经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如果你留下,你确定你能承受吗!”   “我不能。可是我厌倦了,厌倦了利用,背叛,分离,伤害……!”   “我自信我任逸非还不是乘人之危,祈人施舍之人!”   “等得太久,就会伤得越深,我更厌倦了看你们的失望,我什么能不能支付,我没有这个能力,任逸非,我不要再经历一次,我已经很累很累了!”柳葶的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光辉,任逸非偏过头。   “柳葶,如果你真的不再是你,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狙杀于费如风的面前!”他的声音散发出骇人的气势!这是一个黑手党教父最浪漫的残酷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只要你说!”任逸非回答。   柳葶轻轻的说了一句,除了任逸非再无人能够听清。   任逸非走出监狱,孤月寒星,人声寂寂,只有树木的摇曳,风声如注,生命中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最值得珍惜的,将要一点点的消失,无能为力!   任逸非缓慢的步伐,沉重的一步一步。   费如风一直等待的身影徐徐立起,他黑色的身影在树叶间慢慢拉长,诡异的象幽冥界里的鬼魅!   任逸非走过他的身边,“我不能阻止你要做的事,就象她不会跟我走一样,不过,阿风,你要确定你永不后悔,在漫长的生命里,在午夜梦回的那刻,你真能永远不悔!”   天地间万物的规律从来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柳葶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群星   运行,一成不变!柳葶更长时间的静默在窗前,似听凉风拂动树叶沙沙做响的声音,似看月华如水遥遥无期了的庭审,似想麻雀飞舞那不可预测的未来……   日子就这样简单刻板的滑过,突然有一天柳葶忽然感到了阵倦意,一种挥之不去的睡意袭来。   柳葶象是被包围在一片清凉的湖水中,她好象在梦中,又好象根本没有睡着,她的耳边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小时侯……手术对她的骨骼伤害很大,即使后来修复……不能再做……否则……皮肤……溃烂……扭曲……   柳葶猛然睁开眼睛,四周静谧,静得连灰尘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这不是监狱!   熟悉的丝质质感,熟悉的云石地板,玻璃从天花板处延伸……床边依旧是冷战时乱放的杯子,衣架上不知道是哪个恶俗的女人买的一堆地摊货,如此的格格不入……   人是这般的难以捉摸,当时恨之欲离的屋子,当时厌弃的种种物品,此时竟如一波波柔浪,轻轻的敲击在心,微波荡漾。   夜如此沉寂,最沉重的绝望和最的致命的危险都可让人轻易的冷漠以对,而这生命里触不及防的温煦……无力抗衡!   红尘眷念,放不开的妄想。   往事随形,丢不下的缱绻。   我可以清醒面对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只除了一样,幸福   被面上的流苏缓缓从手中滑落,她所深深遗忘,深深隐藏,自以为能舍弃的爱情……   她所亲手斩断,判定的此情不在……   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黑瞳里溢出对面的人影,烟蒂的红光在一闪一闪中明灭,那处黑得深不见底,没有希冀没有欢乐没有光明,而他,就坐在那里象一块化石对自身都无动于衷,这么的残忍!   记忆和汹涌的血液相伴,浸渍入魂,一幕一幕,犹在眼前,一步一步,由自己亲手拨弄到了今天,原来只觉得他的狂傲独断如斯的伤人,到了今天,折断了他所有的自负,血肉模糊,才知道……更伤人!   “如风,我想看看你。” 柳葶声音温润如水。   黑暗中一片死寂,久久之后,费如风冷冷戮刺的声音:“你总能把我的名字叫得无比的动听,而动听的后面永远是锋利的一刀!”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阴影下显露的是心力憔悴。   柳葶伸手,触摸到他的脸,他一震,似要躲却没有躲过。   她曾肆意的注视过他,闪亮的眼睛,气宇轩昂的架势;她也曾深刻的抚摩过他,饱满的脸颊,无以伦比的高贵气质!此时手心里的凹陷……   柳葶的呼吸被层层的棉花堵住,心脏在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被锥了一下,无以名状的心酸翻涌而来。   如风,你可知道。   无论这场爱情的开始有多少的算计。   即使我一次次的重伤了你。   如风,从我戴上你戒指的那刻,我给你的爱就是全心全意。   炙热的呼吸在漆黑的夜里倾泻,柳葶的手贴上他的躯干,掌心的每一处肌肤都被烈焰包围着,那些密密的疤痕……缠绵……眷恋……伤痛……一分分的滑动,指尖轻颤。   “再使劲一点,伸进去,你的利爪马上就可以把我的心挖出来了!”费如风猛的摔开柳葶的手,“还是……要象这样,我亲手挖给你!”   “不要。”柳葶低语,她半立起身,一把把他的脖子抱住,他不能转动,不能退开。   “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会放你我不会心软我不会再被你操纵!”他手捏住柳葶的肩膀,紧到骨髓都痉挛,他收紧的力道,似要把她勒断。   “我要今夜,柳葶看着他“我要今夜再拥抱一次我的幸福!”   相思跗骨穿石,红尘沧桑难计,无论未来如何,今夜,这段真心炼就的爱情,我要再次拥抱!   这股燃烧融化掉一切的光芒,这样炽热的目光,这么坚毅而挚爱的凝视,刹那间,角色就已颠倒,身子被覆倒在床上,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唇象火一样的烧进来,柳葶毫不保留的为他张开双唇,炽热而激情地回应他的吻,她全身的神经都在悸动,全世界中只因他一人而获得的感观快感,这份无法割舍的执着到底从何而来。舌尖被他嚼入口中,他品尝着她致命的妖娆,他们的舌头缠绕在一起,他的气越喘越急,狂猛的呼吸喷入她的口中,他困住她的身体,全身的每一分都在他的覆盖之下,汗水,粘湿,四肢纠缠,他暴虐的拨开她的衣物,坚硬,修长的躯干挤压她每一寸柔嫩的肌肤,他的重量他的每一厘变化……这近乎蹂虐的煎熬,全身的细胞都在哆嗦,她要在他的抚摩下疯了,绝望的眩晕……他的手指挑动着情欲的极限,闪电般的感觉冲入大脑,她控制不住的尖叫,每一滴汗珠和液体都从身体里摒发出来,他咬住她的肩膀,幽暗的房间弥漫着疯狂的情欲,他仍不放过她,他还嫌不够,腰被他抱起,所有的脆弱都全部暴露,柳葶喘息着根本透不气来,她移动着身体,哪怕是一厘的距离,让她呼吸……“不许走,你要离开,我就杀了你!”他象一只野兽,眼神热烈又残酷,他泛红的眼角迷乱的挑起,是威胁是绝望是迷恋是疯狂,他的表情象一个永远不被释放的囚徒,它夹带着的气息攥住柳葶的心,柳葶的手插进他的发中,湿漉漉的头发,汗珠淋漓,柳葶把他拉向她,她放纵他的凶狠贪婪无情,任他肆意的掠夺,她为他全部的展开,身体无比的敏感,血液在他每一个触摸点上聚集,他的唇占有她,他的牙齿在她的身体上一点点的烙印,“给我!”他闪亮的眼神凶残如豹,他毫无慈悲的需索,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穿透了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他撞击着她隐藏在身体深处的丝弦,空间扭曲,变形和解体,灵魂,心脏被他狠狠的挤出,他剥夺她的知觉,抽空她的血液,一切消失,一切停止,猛然间晕厥,又被残忍的唤醒,他噬舔她的肌肤,腰部被他燃烧着的利器侵占,他不断的操控着高潮,非常恶毒且残酷的令她一次次将已经完全不再属于自己身体拱起,迎合,消耗殆尽的体力,在他的手掌,摆动中更迅速的点燃,他比她更熟悉她的身体,快乐和痛苦中反复更迭交织,喉咙嘶哑,已发不出一点声音,受不了了,真想就这样死去!   他狠狠的抓着她的手臂,手指和她紧紧插合,仿佛一松,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为什么不推开我,你的抗拒,你的顽强,你的愤怒呢?”他看着身底下汗湿的身子,她赤裸的身体被他刻意的重压,黑发散落床褥,她的脸在火焰中靡丽无双,那双从来淡漠而美丽的眼睛,现在只映照着他,“你这里还有谁?”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的悸动还深深的钳在她的体内,他俯下身子,凶横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他攫住她的胸口,“这里只准有我,把他从你的心里抹去,你只能想着我,只准想我!”柳葶张口咬在他的指头上,一缕鲜血慢慢的从唇边滴下来,这咸腥的气味,激发出他内心深处全部的兽性,她宣昭了一个魔鬼。   他拽过她,面对面将她的两腿更压到贴近身体,他再一次狂猛的进入,多少次都一样,燃烧成灰烬也一样,这是抛弃的代价,一次又一次丢弃的代价!   辗转交合,欲火煽高至白热化的强悍,白光在大脑里爆炸,他反反复复的魔咒“我不会放你不会放你不会放你不会放你不会放你不会放你不会放你不会放你!”滔天的情欲淹没她的神智,一直沉下去,身体被揿在床里,柔软的丝质贴着脸颊,几乎要被窒息,眼前一片黑暗,双手抵在床上,身子不停的被款动,双手麻痹,终于颓然不支地松了下来,胯骨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托起,腰被重压下去,重新陷入黑暗。   狂暴燃烧的夜晚,空气中都沸腾着野性的欲望,体力完全耗尽,柳葶几乎在一瞬间就坠入了睡眠,她醒来,身体依旧嵌在他的怀抱里,那只握着她的手,有着超乎寻常的怪力,没有一丝松动。身体维持着亲密的姿势,僵硬得都要麻木了,柳葶轻移一下身体,一波快感袭来,身体最细小的纤微都在颤栗。他几乎是立刻睁开了双眼,一夜的纵欲,他全身散发出颓废糜烂的气息无比的蛊惑人心,柳葶的脸立刻红了,“对……对不起。”这是她的身体呀,为什么她要为道歉?他的手沿着她的腰线徐徐而上,在她的颈子和锁骨的交界轻轻揉捏,他的目光太邪恶太低级,忍无可忍,柳葶的手冲动的盖住了他的眼睛,这样的忤逆立刻受到了惩罚,他厮磨着她的后颈,象在寻找撕咬的地方,柳葶趴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这根本是只野兽,是谁把他放出来的……他舔着她的耳朵,他在她脆弱的耳朵里搅动,她的耳廓骨上热气蒸腾,“对我承诺,永不离开!”他收拢双臂,将她密密的圈在怀里,好象这就是全部拥有的证明。   屏息的悄寂,一瞬间窄缩的拥抱,柳葶放下她的手,彼此的目光胶合,空气都仿佛凝结在这刻,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们自己更熟悉对方的人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危险和阴谋中纠缠而生,他们深爱对方,可是却没有信任,而没有信任的爱情,未来只能是一片阴暗。他们的目光缠斗,碰撞,火花激扬,却又无法挽回的荡开,柳葶沙哑的声音,“如风,你要我承诺永不离开,我的承诺,你信吗?”   他的怀抱在一瞬间如火烧又在一瞬间如冰河,心脏缩紧,他的手心濡湿,沉默的两个人,似乎将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   “不,我不相信!”   火烬灰消的寒冷,应是如此,本就如此,露珠永远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蒸发……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她蜷伏在被子里,再睡一下,闭上你的眼睛,柳葶,能够安静的补眠也很幸福。她紧紧的合拢双眼。   费如风走出房间,高大的身躯斜依在冰冷的墙壁上,再次把她拥入怀里的感觉销魂蚀骨,他几近降伏!而人生,瞬间拥有却永远渴求的痛苦,是天堂到地狱,这种蚀心刻骨这种如火煅烧的痛,灵魂都被噬空!他失去过一次,他沦落过一次,不,决不重来,决不容她离开,今生今世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我爱你,所以一定要击垮你,令你全面降伏,令你的每寸空间每分表情都因我生!   “总裁,5名专家已经等你一天了。”邵峰告知费如风。他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这个房子的人。   费如风斜依着墙壁,他的眼睛穿透房门望向目光所不及的深处,不显山水,似神游天外,他一动不动,仿如雕像。   邵峰的目光低垂,在漫长的沉默里,他的姿势永远保持,无懈可击,无人能够动摇。他领略过费如风对她痴狂,他见过费如风因她而神伤,此刻,他再次看到费如风是这样的为处置她而辗转犹疑。   费如风直起身子,他大步向外走去。   ---------------------------   九幽恶魔(更新)   “总裁,5名专家已经等你一天了。”邵峰告知费如风。他是唯一能自由出入这个房子的人。   费如风斜依着墙壁,他的眼睛穿透房门望向目光所不及的深处,不显山水,似神游天外,他一动不动,仿如雕像。   邵峰的目光低垂,在漫长的沉默里,他的姿势永远保持,无懈可击,无人能够动摇。他领略过费如风对她痴狂,他见过费如风因她而神伤,此刻,他再次看到费如风是这样的为处置她而辗转犹疑。   费如风直起身子,他大步向外走去。   卡尔。泰勒, 格斯。爱德鲁, 艾伦。维布斯, 阿瑟。克洛宁, 扬宸全球最著名的五大精神科专家,齐聚费氏。   “费先生,我们五个人再次详细研究了你给的资料,我们的提案还是和之前的一致!”格斯。爱德鲁----心理临床医生,他更详尽的解释,“根据你提供的资料,她的经历,她的职业都决定了此人的自制力和对痛楚的忍耐力是相当强的,她的精神很坚韧,要令这样的一个人崩溃,确实不太容易。”格斯。爱德鲁沉吟了一下,“其实打破她远比令她崩溃来得简单……”   “打破是肉体上的奴御,我要的是精神上的崩溃从而彻底的臣服!”费如风的瞳孔缩至针尖。   “那么就还是只有一个提案,她的母亲,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们相信也是最有效的突破口!”扬宸接过话,比起格斯。爱德鲁的平凡长相,他的相貌要顺眼的太多,但他令人极不舒服,因为他看人眼神就象在看一只白老鼠,他专攻的课题---人类的精神极限。他显得得很兴奋,“费先生,在我们东方人的心里,母亲是心灵中最亲密的一环,而在柳葶小姐的心里,她的母亲不仅仅是亲密而且是她的全部精神支柱,她贯穿了她的整个思维模式,人生选择,成长状态!她母亲是她所有精神体系里最薄弱的一环!强者越强,她的弱点也就越弱,因为她懂得规避,她在觉察到危险的时候就消灭了危险,她懂得保护自己,擅长隐蔽自己,这也就造成了她最弱的那环没有人碰过!”他长篇大论的演说。   “我没有兴趣听你们的演讲,我要绝对的成功,不能有一丝意外!”   “启动自身的自毁模式,这是她职业里的必修课。”艾伦。维布斯毫不隐瞒的说,他曾写过一篇轰动一时的论文是---潜意识决定人精神层面的生成, 不过我们已经做了预防,阿瑟。克洛宁教授已经在前晚给她下了暗示。”   阿瑟。克洛宁教授,一个目光极其温和的人,让人一见就有亲切感,他的专攻课题---催眠对人类精神的修复,著名的催眠大师,柳葶曾选修过他的课程。   “她是我所教过的学生中悟性最高的,我并不敢确定我的暗示能完全进入她的神经层面,费先生,时间越久就越少一分把握。”阿瑟。克洛宁教授理性的建议。   “如果成功,你们以后研究所需的经费全部由费氏承担,如果失败,你们五位会觉得死……将是种幸福!”   柳葶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身处在一间白色的房间,旁边医疗器具齐全,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在忙碌的做着准备工作。医生俯下身子亲切的说:“柳小姐,你放心,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这个手术要分阶段进行,历时两周的时间。”熟悉的声音,瓦奈莎。琼,帮她做第二次整容手术的医生,恢复她原本的面容。她熟悉她面孔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分骨骼,“小时候的整容手术对你的骨骼伤害过大,你的脸做完这次的修复之后绝对不能再动刀了.”她曾严肃的告诫过她。   而现在她却亲自操刀,违背她自己的职业精神,他,要把她整容成谁?   TC肌肉松软剂,剥夺了她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   麻醉针剂推入体内,冰凉得象只蛇钻了进去。这是最强效的麻醉针剂,使人昏迷,这个手术要改变人的骨骼,这种痛非一般能承受。   柳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痛来临的时候,她知道第一次手术结束了,麻醉针剂的药效已过。第一次的痛是象火燎的烧灼,面孔的皮肉在一层层的被剥开,剧痛舔噬着整个脸部,进而遍及全身,柳葶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这种痛会持续到麻痹。   第三天手术又再次开始,昏迷过后又是痛,这种痛是一种碎裂的痛,每一根骨骼都已移位,象一根长长的尖利的针穿过你的肢体,身上的一粒细胞都在哀号,张开嘴连一丝声音都喊不出来。   第5天,第7天,她的世界除了白炽的痛楚再无其他,一种彻底压倒一切的剧痛,无休无止,痛,永不结束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它们碾过她的大脑,她的身体痉挛的抽搐。柳葶开始朗诵诗歌,大声的念出她脑海里所能记忆的词句,痛,在令她的神智薄弱,无论它的真假,它的程度都在层层升级   两周后,费如风来到监控室,扬宸,格斯。爱德鲁, 艾伦。维布斯, 阿瑟。克洛宁,四人站起来,费如风从监控器里见到了柳葶,她瘦了,她抓着被角蜷伏在被子里面,象个寻求温暖小女孩。”费如风的喉咙干涩。   “她真的很强,痛只能削弱她的神经,不能把她击倒,”扬宸不停的摸着头发,“她已经开始接受痛的真实了,你看她蜷伏的姿态!”   “什么时候结束!”费如风打断他。   “今天!卡尔。泰勒已经进去了。”   柳葶的房间里出现一个人,个子不高,皮膚很黝黑,一头褐色的头发,“柳小姐,手术已经完结,等会你就可以取下脸上的纱布,看看自己的新脸。”他的声音无比醇和,具有包容一切的主宰力,让人忘却所有的紧张不安。   柳葶睁开双眼,眼睛有一丝朦胧的雾气。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卡尔。泰勒---心理治疗师,”她的声音比她想象的低沉,“和你在一起的还有谁,艾伦老师,他对我下了痛苦的暗示,这个手术不过是场戏。”   “柳小姐不要言之过早,等一会我们可以来看看你的脸,它的真假很好确认。而在此之前我想和柳小姐谈谈."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姿态很放松,"我们俩的渊源颇深,在XXX年3月我曾经被龙海邀请到宣城,你叫他龙叔是吧,我到宣城担任江仪,也就是你母亲为期3个月的心理治疗师。”   柳葶的身体些微的僵硬。   “看!她对她的母亲有本能的反应!”扬宸的手动得更厉害。   费如风的神经突突的收紧,他的目光如针锥刃锋,扬宸只被他看了一眼,便立刻闭紧了嘴。   “柳小姐那时候5岁吧,特别爱吃你母亲做的夹沙酥饼。我见过你满嘴吃得都是油,你妈妈总是用那块散发着 隆力花露水的手帕给你擦嘴,她很疼你。”   他的声音细腻温暖,他在讲述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她愿意放弃一切而重回的岁月,令人沉溺。   “可惜柳小姐太小,只知道享受美好时光,却不知道你母亲晚上会失眠,特别是到冬夜,她会做一整晚的噩梦。她梦到她被轮暴,她无助她哀号,那一夜是她的无间地狱,黑得令她不见天日。柳小姐就是在那一夜孕育的。”   柳葶瑟缩,他的声音不大,却象最细长的马鞭直刺人的心神。   “我是承载着妈妈的希望而生,我妈妈爱我!”只有精密的仪器才能觉察她尾音里的轻颤 。   “你杀了他们,多少个?是不是每一个?他们的血肉断肢,鲜血淋淋是不是令你解脱,他们的确该死,都该永不超生。” 卡尔。泰勒的眼睛象猎鹰的尖喙,他注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他一点点刺入她的心脏,“但是,你岂不比他们每一个人都更该死!”柳葶撞到身后的床头,她无处可退,她象被钉在了床头,她连捂住耳朵的动作都无法去做。他的声音刺透她的耳膜,“你携带罪恶而生,你身上的血液是多么的肮脏!”   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罪恶……肮脏肮脏肮脏肮脏肮脏肮脏肮脏肮脏肮脏肮脏……   “住口!”柳葶一声大喝,她的身体不可遏制的在颤抖,浩瀚的伤痛浸进她的魂魄。   “她的缺口打开了!”格斯。爱德鲁平静的宣告。人的精神和堤坝一样,只要被撕裂出一条缝,就会层层溃泻。当然还是会有抗拒,但是没有人能抵抗得了如此精密的设计。   费如风的脸色铁青,一把钢刀插入他的胃里,胆汁翻腾着向外涌   “你有什么理由原谅自己,你母亲越爱你你的罪孽就越深,你母亲夜夜难以安宁,你却心安理得活着,你的生命是她最惨绝人寰的经历,你的孕育是她一夜泣血的结果!难道这就是你的爱,这就是你对你最爱母亲的奉献?”   罪恶感浮出意识的深渊,它终于由潜伏的黑雾中破土而出,它露出它的獠牙啄食着她的五脏六腑,鲜血汩汩的从心脏里流出……   要学会把痛苦化作智慧,可是这样的痛苦怎么融化!   他一步步的走近她,“你和你母亲所有美好的时光,你以为的天堂,都是以她的痛苦为代价来缔造,你难道不要为此赎罪,你难道不该活到地狱里去消灭你的罪孽”?他看着她,她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她象一条被抛在岸上的鱼,无数的风雨无法躲避的苦痛无休止的劈面袭来“你要听你母亲绝望痛苦的哀号吗,是不是要亲眼目睹那一夜你才能体会她的痛苦!”   “不,不,不要!”   “那么交出来,把你的人生,你的罪恶全都交出来,到费如风的怀里去他会给你痛苦,惩罚,他会允许你赎清你的罪孽,只有在他的怀里你才能获得救赎。”   柳葶抬起脸,她的心灵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她的眼睛里是那么多的痛和伤,渐渐的涣散。   “放弃,柳葶,放弃,你的内心就不会再受到煎熬,罪恶感不会再啃噬你。”   “放弃,柳葶,交给费如风,交出去,只要交出去就不会痛了,就可以快乐!”   交出去就不会痛了,只要交出去就再也不痛了,就可以快乐,就可以幸福……柳葶的空洞的眼神。   “要到极限了。"扬宸的声音紧绷,费如风视线模糊,他用手去抹,他的手战抖得那么厉害,以至于从脸边滑了过去,他的脸,头发全是冷汗。   这是无比的残忍狠毒,这是比九幽恶魔还要惨厉的手段   “她启动自毁模式了,快制止她!”艾伦。维布斯的尖利的声音,震破费如风的魂魄,他魂飞魄散。   屏幕里传来他一字一句的声音,一种无比恐怖的悚然,“柳葶你想去死,可是你带着这副新面孔怎么去见你妈妈,你带唐宝如的脸怎么去见你的母亲!”   别无选择[VIP]   啊!。。。。。。。。。。。。。。。。。。。。。。。。凄厉无比的惨叫从柳葶的口中发出,那种绝望,惊恐,痛苦将全世界都淹没!   费如风扑出监控室,尖叫凄厉的在室内回荡。   地狱里发出的声音还在延续,“你要我现在就把你脸上的纱布取下来吗?你要你母亲。。。”   费如风一拳打碎他的牙,他抱住柳葶,她的脸上缠满纱布,眼泪疯狂的流出,发疯一样的从眼眶里夺出,她在他的怀里凄厉尖叫,她的双手紧嵌进住自己的手掌,指甲刺进去,鲜血从掌心里冒出来,费如风张开嘴,一大口鲜血猝不及防的从他的口中喷出,直落地上。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你想抓住她的灵魂,你想剥夺她的意志,你想控制她的未来,你以为她夺走了你的一切,你以为她践踏你最珍贵的一切,你以为你今生今世决不放过她的一切,可是这一切,都抵不过她此刻的眼泪。   终于承认,他输得干干净净,他输得彻彻底底.今生今世他一-费如风始终输给了这个女人,从身到心,一败涂地   费如风收拢颤抖的怀抱,他吻上她的眼角,他堵住了她的惨叫,带着锥心刺骨的悔恨沉痛,他不能忍受她的眼泪,她是一个太不适合哭泣的女人!   “柳葶,你母亲用尽她所有的心血来养育你,她把她全部的爱都给了你,她承担了所有的苦难,你就这样来报答她吗?江仪的孩子就这么的不堪一击?你怎么对得起她?生命的尊贵不因来源而折损,一个这样爱你呵护你的母亲,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你的血统继承了你的母亲,你身上的罪恶从你母亲拥抱的那刻起,就已经洗尽。柳葶,你怎么能这样伤你母亲的心! ”   他跪在地上抱着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他温柔的剥出的她一片片的伤痕敷裹治疗,他召唤她,让她从心灵的深渊慢慢走出来。   “你没有做手术,这不过是场戏,这些纱布都是道具。”他轻轻的一层层的给她揭开,她本能的抗拒,她的手抓扯阻止着他,指甲翻裂,她的眼泪不停地流,她在发抖,费如风艰难的将口中的腥甜咽下,他俯下身,湿漉漉的脸搁在她的纱布上摩挲,“你看一点都不痛,阿瑟。克洛宁教授给你下了痛苦的暗示,只要看到手术器具你就会反射出整容时所经历过的痛苦,人家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你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学过的东西?”他诱哄着她,他把最后一块纱布拉掉,“你长得和你母亲几乎一模一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江仪的女儿。不信,你睁开眼看看,镜子里面,有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柳葶的眼睫眨动,“柳葶,我找了五个精神科专家来设计你,你不恨我吗,你不是一向恩怨分明吗,你不是崇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吗,那你睁开眼来,你睁开眼看我一眼然后来和我算帐!”   柳葶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散乱,衣袖间点点血红,触目惊心,她低低的声音:"费......如......风......这就是......你要的。"   费如风面如死灰,他不能回答,他不能不回答,他的胸口痛得要炸裂开来,"我再没有别的办法!"   费如风抱着她,整整一夜,未有一刻放松,他用他的胸膛承载她频临崩溃的挣扎,他用他的冷绝一次次把她拖出黑暗的软弱!   除开用电话处理必须的公务外,费如风陪着她寸步不离,,费宅他没有回去,费氏他没有时间去,各种社交场合,庆祝晚宴再也见不着他的踪迹。   费宅,费清远第1次接见了公司的高层,从费如风接手公司之后,费清远已经很久不问公司事务了,费宅一向是他修养清净的私家重地,没有他的传召,任何人不得以公事来骚扰。而今他打破了惯例,第一次接见了前来拜见他的5个董事。   费清远看着5个董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他们回避着费清远的目光,又不停的交换眼色,大有机谋!   “你们几个我也很久没见了,身体可都还好?”费清远不动声色。   以谭定西为首的5个董事忙站起身来回答“托老爷子的福我们身体都无大碍,倒是老爷子的身体看起来比我们还硬朗,越活越年轻了。”   费清远微微笑,那份震慑着人心的威仪并不因年纪而减弱“年不年轻的都是心态的问题了,倒是年龄我们都一大把了,再不好好享受人生就来不及了!小谭”费清远点他的名,“他们中就你还会享受,定了明天去澳洲的机票,怎么,打算一家人出去旅行?”   “是,我正想向老爷子说呢,您也知道我那老婆有多刁蛮,我这段时间因为太忙没有好好陪她,她一直跟我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我打算陪她去趟澳洲,安抚她一下。”   费清远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他的烟斗,刺鼻的烟草味在房间里一圈圈的撩绕上升。   众人的心砰砰的跳。   “那你老婆今天一早带着小孙子一起坐船离开了宣城赶赴米兰又是怎么回事?”   谭定西的脸色变得难看,象一个掉进陷阱里的兔子,“我不知道,我订好的机票是明天去澳洲的,我不知道我老婆怎么会今早去米兰了。”他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荒谬透顶。   “小谭你年纪大了,却越活越回去了,就算要编也要编个令人信服的说辞吧!你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掩盖你和唐恒远私下合谋收购费氏的事了?你以为我真老糊涂了,这一帮人眼睛都瞎了吗!”费清远扔过一沓文件,照片。它们落在谭定西的面前。谭定西拿起文件翻看,他的面色发紫,汗从他的脸上落下,“我是和唐恒远私下见了几面,但我发誓我绝没有出卖费氏!”   一瞬间所有的人面色惨变,“谭定西费氏对你不薄,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总裁和老爷子。”   “你要没有出卖费氏,为什么自己订去澳洲机票,却让老婆带着孙子去米兰?你招声东击西,摆明了是心头有鬼!”   “我们一早就觉察到你不对劲了,你这奸奸小人。”   “老爷子,不能姑息养奸。。。。。”所有的人全倒戈,个个指责,惟恐骂得不够狠,不能够撇清自己。   “小谭,你也50多岁了,风光也风光过了,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养老含饴弄孙,为什么还是这样看不明贪不饱呢?”费清远叹息。   谭定西的一双眼睛血红。几秒之间老态毕露。   “小谭,你没有看最新新闻,今天海上会有海啸,不知道你夫人和你那不满十岁的孙儿能不能幸免遇难,真是不幸!”   谭定西颤抖着,嘶声大叫,他冲向费清远。离他最近的乔建生操起一把椅子砸向他脑袋,谭定西倒下。   “老爷子,您受惊了!我们立刻报警,绝不能放过他。 ”   费清远逐一扫过他们,四个人冷汗直流,“大家都老了,该自己管的管,不该自己的管的,就做个聋子傻子瞎子,不为自己,也要替子女孙儿亲朋想一想,改朝换代,易主变志,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都风光几十年了,不要到头来晚节不保!”   “老爷子,我们万万不敢,我们几个就是被这个奸险小人,被他蒙蔽了,您放心,我们对费氏忠心耿耿,决无二心,总裁英明决断,雄才伟略,我们一定会好好辅佐他,让费氏发扬光大!”他们的声音充满恐惧,汗水湿透他们的衣服。   “好了,报警也是家丑,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吧,,对于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大家还是要宽容点。   小乔这件事你去办!”   “是,老爷子我一定办好!”   费清远脸色放缓,“都坐下吧,大家自己人,不要战战兢兢的,看你们这点出息,都给我坐好说话。”   4个人正襟危坐。   “小谭的股份你们几个内部消化了吧,他的手上的事务交给小乔接手,盛世集团由小赵去主持大局,费氏集团扩大了在欧洲的生意,相关的人手空位就由小全,小宋去安排。”   4个人没反应过来,事情的转机太出乎意料了,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本指望能全身而退就是烧高香了,现在。。。。   “老爷子,我们几个被猪油蒙了心,您老和总裁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还心有不满,我们太不是东西了,老爷子。。 ”4个董事扑通全跪了下来,眼睛湿润,大落大起,心脏衰竭,再不敢心生妄念。   要想稳定军心,令之死心塌地必须是威慑利益双管齐下,恩威并施!   “你们几个忠心对费氏我是知道的,一些小问题既然过去了就一概不计了,起来起来,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来,尝尝露西煮的咖啡,味道可是极好!”   露西端着咖啡进来,逐一递给他们,费清远端起咖啡,随意的说“阿风近来私务缠身,我叫他处理好了再去公司,那孩子他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我还替他心疼呢!”   “是是,总裁的确很辛苦该多多休息,公司的事务请老爷子和总裁放心。我们几个一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话已过了,但是话里的决心昭然若现,这就够了,在现阶段而言。   送走4个董事,露西看着费清远一头白发银光闪动。   “爷爷”露西打断费清远的沉思,她笑着夺过他的手上的咖啡,摇着头,“我给你换茶去,这个您可不能多喝。”   “我只喝一口,露西。”费清远象小孩子似的争取,露西端着杯子下去,不为所动。   费清远看着她消然隐没于厨房的背影,谭定西的确冤枉,他确确实实只是在私底地下见了唐恒远几面而已,而今早她老婆带着孙子赶赴米兰却是自己刻意找人送了张米兰大师时装展示票给她导致的结果, 他必须借一颗人头,借谭定西这颗人头来威慑军心,压制异动。   一个霸主可以是情枭,但是不能反复无常,那会让他的手下无所适从,而且一个对背叛者都纵容的霸主,那无疑是在暗示他人,可以效仿!历来各个掌权人对于背叛之人都是宁杀错不放过,而且对于背叛者的手段之残虐远胜于对待敌人,因为那是一种姿态,一种警示,一种令人心生胆寒的杜绝!   “爷爷,你的茶”费清远慈祥的接过,不知道该说这个孩子傻还是聪明,她明知道让她过来送咖啡,是为了让整个费氏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全力支持阿风,不容旁人质疑。而她却甘心情愿的被利用,还生怕他思虑太多,煞费苦心的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爷爷,我已经打电话给冯金了,叫他在米兰妥善安置谭家的那对老小,他们不会再出现在宣城了。”   “露西,今天做道煎牛排吧,阿风也该回家吃饭了!”费清远说.   露西眼睛如星般的光芒突然绽放,那异彩中不知是惊还是喜,或者两者兼之?今天,就是在今天揭晓最后的终局?   风雨无彩虹[VIP]   当天下午,费如风接到了爷爷的急召.   “总裁,费老太爷要您马上回去,盛世集团留下的一些空位必须马上有人填补,欧洲那边的分公司也有些问题需要和你讨论。”邵峰请示。   “外面下雨了吗?”费如风答非所问   “还没有,不过起风了。”邵峰如实回答,不带半点讶异!   “难怪感觉有点凉。”费如风走进更衣室,拿出件衣服来给柳葶披上,这个狂慢冷邪难以伺候的男人竟然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架势,纵是冷静如邵峰,他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呆!   费如风弯下腰仔细的把衣角给她拉好,柳葶依旧怔怔的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她象是把整个世界封锁了。自从那夜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再看过他一眼,按照阿瑟。克洛宁教授的说法,她是在自我修复,人的神经很微妙,它有时候坚韧无比,有时候又脆如弦丝,而频临崩溃的那种黑暗恐惧,往往会令人难以拔离!而修复时间的长短取决于神经的韧度。   费如风直起身子,他看着柳葶,微微挑起的眉头暴露出些危险的信号,他看着她,看着,终究还是舍不得,眼睛里清晰的显现出心软的疼,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耳边,“还是不肯理我,不肯和我说话,不肯看我一眼吗?柳葶。”他的声音无奈矛盾却不得不忍受的深爱,他轻声的说:“我出去一会就回来。”费如风走出房间,门外邵峰候着他。   “你不用跟我过去了,好好守在这里,不能有一点闪失。”这是嘱咐也是警告。   “是,总裁。”邵峰一惯坚若磐石的口吻。   费如风坐上车不久,雨就落下来了,窗外的景色在大雨中一瞬而过。   露西站在窗前眺望,空气里细微的颗粒都在浮动,一辆车子飞驰而来,车声呼啸挟带着记忆的痕迹,瞬息浮生。一片茫茫雨雾里,他高大的身影从车内走出,他独特的风流倜傥狷狂魅力在空气中聚集,他身上流动着一种危险的操纵力,对女人而言永远是致命的吸引,他看见了她,他的身影定下,身后的随行巍巍的举高着伞,他宽阔的肩膀被雨溅湿,他静静站立。   露西打开门,冲进雨雾里,她冲到费如风的面前,她灿亮的蓝眸里情感刻骨铭心,她在一片磅礴的大雨中,坚定而专注的看费如风,就好象从前,她15岁,他牵着她的手。。。。。。   我们拥有的记忆是那么的美好,我们共同拥有的岁月比谁都多,不是吗?   “怎么能这样跑出来,会感冒的。”费如风拿过伞遮住了她的身影,他牵起她的手,走进家里.   他的瞳孔里透出温温的暖色 “去换衣服。”他微微拧起的眉头,好象当年,真好!   “你要等我出来才能吃饭,不许偷吃牛排。”露西优雅的转动裙摆消失在更衣间里。   费如风的眼神变得沉郁,灯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阴影。   费清远注目着他,人们常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富不过三代,在家业的继承里,有一个并不因家族产业而玩物丧志,愿意作为的继承人,已算家族的大幸!更何况费如风英明果断,实属商业奇才,费氏集团在他手上攀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而他手中竟还有他自己开拓的的一片天地,无人能将他挟制!在宣城众多富贵而子女不成材的家族里,费如风无疑是最令人瞩目的才俊!   费清远看着他胸口就升起一股骄傲,他是他费清远这一生最大的成就!   他放重脚步。   ”爷爷。“费如风走上前尊敬的叫他.   费清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冷然“你的私事处理完了吗?”   “没有”费如风坦然相告   费清远嗅到了某种危险,他这个自信得近乎独裁,从来都令人琢磨不定的孙子,身上正蔓延着某种危险的情感,这种情感正是他一直极力阻止,极力想去抹杀掉的,却始终无法将之消灭,是它推动着他孙子一步步沦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孙子一-阿风,是强者,但是强者之败从来都是败于自己之手。   “两位大人,”露西换了衣服出来,她两手各挽住一只手臂,“我已经饿得需要你们的扶持才能走得动了。”她笑脸盈盈,侧过脸对费清远撒娇,“阿风今天好不容易才回来,您可不许垮着脸,万一您把阿风吓走了,您可要赔我!”   费清远哈哈大笑,“女生外向,你这女娃还知不知羞啊。”费清远开怀.   费如风将这幕愉悦的景象一一收进眼底。   “就是嘛,就是嘛。”露西摇着他的手,脸微红却还是不依不饶。   “好,好,”费清远只能投降,“爷爷和那帮老朋友约好了,出去吃饭,你就开开心心的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费清远凝重的看了费如风一眼。   “先吃饭,然后你带我去听音乐会好吗?”露西期盼的双眼,那蓝色中深浓的柔情和坚持根本令人不忍拒绝。   “好。”费如风允她。   晚上8点,露西挽着费如风的手走进了大剧院,她银蓝色的礼服,衬托着完美无暇的肌肤,浓密长睫毛下的蓝眸,不可方物。身边的男伴万中选一的仪表,尊贵显赫的气势与她相宜得彰,两个人站在一起,立刻震慑住了全场的观众,谋杀着无数眼球。   “费贤侄,费总裁,阿风”争相上来招呼,攀交的人将之重重包围,今时的费如风更是身价百倍。费如风身在重重包围中,依旧不疾不缓的颔首示意,他将露西圈在安全的范围,挡住拥挤她的人流,他迷人的风度不因混乱而有半分失态,他未及眼睛的的笑容气度凌人。   露西被圈在他的所属领域,他的男性气味猛扑入鼻中,一股熟悉而颤栗的感觉扑入露西的胸口,直接在她体内凝聚成深刻而汹涌的共鸣,她的心剧烈的跳动,象是要跃出喉咙,她大脑出现刹那的眩晕,情难自己!   “露西,你还好吧?”费如风关切的询问把她拉出迷情的恍,她已经在剧院里入坐。   “阿风,能够一直都和你一起来听音乐会那一定是件最快乐的事!”露西凝视着费如风说。   “我也认为和你一起听音乐是件很快乐的事。”费如风的回答令露西有了几秒钟的凝滞,她垂下眼帘,手上传来一阵暖意,费如风的手搭在她手上,“露西。”   露西抬起头,“演奏马上开始了,听音乐吧。”她不可摧折的完美微笑,没有一滴破绽。   台上的幕已经拉开,音乐演奏开始了。   场内的光线开始变得柔和,一个个带有灵魂的音符在剧院里扩散,露西姿态优美的端坐,精神却飘忽,她眼睛的余光恰好扫到座位的一旁,邻座的青年握着女友的手,露西掉转视线直视前方,原来要牵一个的人手竟是这样奢侈的一件事。   费如风却完全沉入音乐中,半点都没有分神。   时间如梭,音乐会在轻缓的乐曲中结束。大家在这种心灵震撼的美的享受中退场。走出剧院,雨后的空气分外的清爽滋润,“阿风,我们走回去好吗?”露西兴致颇高,费如风招手让司机在后面跟宣城的夜景迷人,凉风习习,璀璨的星星镶嵌在暮色里,非常耀眼美丽但却遥远寂寞,不及一盏灯光温暖。   “为什么现在风雨过后却见不到彩虹了呢?”露西仰望着星空,淡淡的惆怅。   “如果我们的罗切尔小姐想看到彩虹的话,我想它很快就会出来。”   露西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她的声音如微风,“阿风,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是吗?”   费如风眼神隐痛,他慢慢的张开口。   露西抬起手,象是要把即将袭卷的风暴挡回去。“阿风,你把你在罗切尔石油集团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我,这是你的聘礼,你说过,你会给我全世界都羡慕的嫁妆,但是你忘记了应该先向我求婚。”露西美丽的眸子里是令铁石也要软化的柔丝,她站在那里,高贵而坚定的等待着答案。   “露西,我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费如风的声音从沉郁的夜色中传来,声音飘渺 “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骨子里的倔强就让我迷恋至今,当我发现我错时,我已经输得太彻底。。。。。我想把她磨成粉,我想让她生不如死,无论我对她做什么,都不能回报她带给我的万分之一,但是,我舍不得,”费如风说,“我竟然舍不得。”   滴落在手背的泪,从肌肤直接烧进露西的心脏,她迅速的转身,“我不可以再为你哭了,我已经哭得太多了。”她说。   其实知道,有些事,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   从她醒来,他欣喜若狂,却没有开口要她嫁给他的时候,从他擦过她身边,头也不回的时候,当他用完美的外交辞令回答她的时候,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和那些女人并无不同。   全部都知道,但还是要赌——你的骄傲她的背叛,我的牺牲你的亲情,你的无法选择她的步步相逼,所有的筹码,最后一搏!   阿风,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因为我也早已输得太彻底!   露西回过头,“阿风,实际上你并没有欠我,因为在温泽真正动了杀机下手杀我的那刻,是柳葶救了我,让我只是中毒昏迷,我并非是她要设计的生门。”她看着费如风,“我想我可以不解释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   费如风手收紧,心头一沉,继而是一阵喘不过气来的疼,却仍得支撑,“露西,你错了,这一生我始终欠你太多。”   “阿风,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很用心的照顾我呵护我,甚至因为我,你在金融风暴的时候注资罗切尔集团,冒着风险施与援手,这些都不应是理所当然,你对我很好,所以不要说你欠我,我们拥有的岁月,我们的那些瞬间,没有人能再重复,虽然我们离爱情差了一步,但是我们彼此都不相欠。”露西退后,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我的心太大,我不要全世界都羡慕的嫁妆,我要一个愿意把全世界都放在我面前的男人!这一次我要先走。”她要完美的退场,她不可以哭倒在他面前,在他的心里要始终记得那个美丽而优雅的露西!   车子载着露西绝尘而去,胸口处的波澜起伏,令费如风不得不死死按住,他的手掩住住眼睛,脸上表情龟裂。繁华街道,灯影交错,那个一直喊着“阿风”的声音终于在洪流中湮灭。。。。。。。   费如风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回费宅,宅邸灯光黯淡,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那幕笑语欢声就仿如前生。   “爷爷,”走进正厅刚喊一声,一拐杖已经抽了过来。   “你这孽障!这个世界上能够心甘情愿为你抛弃性命的女人,是露西,不是那个千方百计想整死你的魔!”拐杖劈头盖脸的抽下来,三十多年,从未舍得动他一根指头的爷爷,此时真的是气急攻心,青筋在他的皱纹间跳动,他一个跟跄,费如风急忙伸手去拉,拐杖收势不及,打在费如风的额头上,鲜血直流。   费清远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全身都颤动不已。   “爷爷, ”费如风抬起脸看着费清远,他弯下膝部,直至双膝着地,他跪下,费如风跪在他爷爷的面前。   稳如泰山,久经商场早已练就了处乱不惊的费清远震住了。他的孙子,狂矜傲慢不可一世的阿风,从12岁开始就从未给任何人任何事示弱了的他,今天为了那个女人给他跪下。   他为她不要性命,他为她放弃尊严,他为她,似乎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低估了她在阿风身上播种的毒素!   费清远本以为在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之后,这一段插曲终于可以落幕,无论阿风怎么解决她,无论花多长的时间,都可以不计较,因为一段注定灭亡的感情无法更改的事实不值得再去关注。   费清远缓缓的坐下,“你下不了手,我来,她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费如风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把头埋在爷爷的腿上,他的身躯冰凉,森冷的汗混合着血从费清远的腿上滴落。   “你只是听到我要杀她,都受不了,你中她的毒就中得这么深!”   “爷爷,从小你就告诫过太过执着,只会伤人害已,我亲眼目睹妈妈的疯狂,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可是我遇见了她,她就象我的一体两面,我们相互痛恨又互相依恋,我们生死缠斗又死生同系!爷爷,我尝过毁灭所有希望的冷,每一个日日夜夜虚无空洞,每个晚上都等着她入我梦来,只有疯狂的报复只有更多鲜血,我才有活的感觉,那种一根根筋一块块骨头的被剔离出来,不知道要剐开多少血肉才能见底!爷爷,我已经把我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给了她!爷爷,你要我放手,任逸非要我放手,露西要我放手,她也要我放手,可是,你们谁来告诉我,一个连灵魂都噬空了的人要如何放手?”在这个午夜,费如风靠在爷爷的膝上,象一个孩子似的一点点,一片片的吐露他带血的痴情狂爱!   费清远震惊震撼震荡复无语,但他非常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孙子已经非她不可,无她不行,生死存殁都要定了那个叫柳葶的女人!   费清远低头看着已被痛苦折磨得不堪一击的孙子,心立刻就疼了,中国人说得最好的一句话:   “血浓于水,”天底下最顽劣的孩子,父母也不忍心放弃,因为亲情挚爱骨肉血脉,无可分离,一句血浓于水,足以让人放弃很多原则和坚持!费清远无可奈何, 做父母做爷爷的,永远都拗不过孩子,他们从来都做不了孩子的主!   “去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了,你这不争气的孩子!”费清远叱喝。“既然是非要不可,那就不要拖拖拉拉,反复不决!你给我尽快搞定,我看你也没出息透了,把我的重孙送来,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   费如风眼睛熠熠闪亮,“爷爷,”他大力的抱了一下他, “我会尽快把她拉上礼堂,让人叫你祖父的!“他向外跑去。   费清远坐了半天,猛的站起来,一跺脚“你这小畜生,竟然给我使苦肉计!”   费如风舒了长长的一口气,终于连最坚决的爷爷也软口了,可是最难却还是她,柳葶,这个倔强,这个令他无可奈何的女人,他要怎样才能获得她的首肯?   “总裁,我们是不是先去医院?”司机终于忍不住问。   费如风这才发现从镜子里反照出来的他,很是狼狈,露在外面的手臂青紫,额头肿一大块,未干的血迹还敷在上面,分外惊心!   “不,”费如风微笑,心情非常之好,直接到别墅。   远远的别墅的灯光就映入眼帘,费如风跳下车,疾步走进别墅,他感觉差不多是一个世纪没见到她了,他看看表,已经是午夜1点,他放轻脚步,向她的房间走去。   “总裁,”驻守在别墅里的其中一个保镖战战兢兢的叫他。   他心不在焉的点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邵峰,到哪里去了。”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他站在门外,慢慢的他回过头来,象是谁把他的一个关节卸掉了,无比的艰难,“人呢?”他的语音轻柔。   “邵先生说,您要他把柳小姐带去费宅,我们没想到,我们都相信邵先生。。。。 ”保镖的牙齿上下哆嗦,语无伦次,他似乎看到死神的刀已经举到了他脖子上,邵先生,总裁最信任的人,遇到危险总是他挡在总裁的面前,怎么会。。。。打死他,他也想不到邵先生会背叛。。。。。   费如风合上双眼,记忆回传,“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堵住旋风,您从我的身上跃过,他们的网准备在这里收住,所以管道后绝对会疏于防范!”   “我不允许你!”费如风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   “这是唯一的机会!”邵峰的目光平静而决绝,他没有给费如风制止的可能,他飞速的朝管道跑去。一个巨大的真空口在他的面前张开,邵峰双手拼命的拽住扶手,顶住那股疯狂的旋风“我可以死,但您不能有事”邵峰的声音从狂嚣的旋风中隐约传来“这是。。。。。。的承诺!”   “这是。。。。。的承诺,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脑海里仿佛一声雷鸣,这就是你的最后一道生门,柳葶,这就是你放在我身边的最后一张王牌!   其实我的专用电梯会损坏,你会在我乘坐普通电梯的时候,如此精确的时间里碰到我!我已经怀疑。可是我盘查了费氏所有的人,却惟独从未怀疑过邵峰。   柳葶,我说得一点没错,你永远会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我一刀!   讥诮之意从他优美的唇线边展开,“为什么,柳葶,为什么你总是走得这样的容易,为什么你永远是如此轻易的离开!”他的声音直至黑暗最深处,今夜不安的蛰动!   大结局[VIP]   柳葶突然回头,一股寒风似乎从她的身后疾射而来。   “后面没有追击的人,他们应该还来不及。”邵峰说。   “离目的地还有多远?”柳葶问。   “还有20公里,我在远处勘察过,我没有办法靠近它。”邵峰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栗。   柳葶知道那种感觉,邪恶阴森鬼气,象是追随着无尽的冤魂,只要走近,就会有声音叫你赶紧逃离,梅菲尔。克劳公爵,他所居住过的地方必定是寸草不生。   “我告诉过你不要靠近,连尝试都不可以!”柳葶严厉的声音,少见的冷肃!   “对不起小姐,从你15岁那年,龙叔让我成为你死士的那天起,你的命就在我之后,你的危险必是我先于你!”   “我教过你行动规则高于一切,我不要一个无谓牺牲的死士,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就退回龙叔那里去。”   “是,小姐。”   车停下了,四周冷寂,空旷无声,一轮明月挂于黑幕,光芒照在一座有着斜面屋顶的建筑上,反射出一种妖异诡谲的感觉。“不要下车。”柳葶制止邵峰,她靠向车坐,轻轻合上双眼,“等到天亮,不管对方有什么举动,都必须在第一屡曙光出现的时候,才能进入。”   “可是我们不能耽搁,总裁。。。 ”习惯性的称呼,令邵峰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梅菲尔。克劳公爵和费如风合作,就是为了围猎于我,此时一则已离开,这是他唯一可能见我的机会,他会帮我们挡住一切追踪的。”   光突然大放,亮于白昼,在黑暗的映衬下,竟显出一种妖异的白。   “海晴,没有水先生你就连一步都不敢踏入我的领地了吗?”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出,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魔鬼的召唤。   “梅菲尔。克劳公爵世界上只有想去地狱和你作伴的人,才会在深夜踏进你的领地。”   光在迅速的流动,顷刻间一层一层的光将车子包围在了一个无法冲破的银河之中。   空寂的黑暗里发出细碎的踏声,一种令人颤栗的脉动随着一阵浓郁的香味传入,淌进人的血管里冰冷的滑动,所到之处每一个细胞都扩散开来,令人情不自禁想张开嘴再吸一口,一根银针插入邵峰的颈项,他立刻昏迷。   月曼沙, 罂粟的变种,却比 罂粟更快的令人上瘾   一个高大,黑色的影子从阴影中走出,一双金色的瞳孔是铺天暗地的黑,柳 葶的全身阴冷,她见识过无数黑暗的人物,无论谁都有一寸灰色地带,只有他,连生命的本身都溶入了浓稠的黑暗,令人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气,黑色的笑容在他嘴角跳动。   “海晴,借人家的东西要还,偷人家的东西更要付出代价。”   “如果偷的是一具尸体,是不是告诉你墓碑在哪里就可以了。”   金色的火焰从他的瞳孔里升腾,眉宇间都是妖异的金红色,如此可怕如此邪侫 却又如此惊心的美,震撼人心!   “海晴, 华银都上你带走她搞砸了国防部和我的合作,你知道这几年 ,有多少特警死在我的手上吗?   “你以为你可以和全世界警察作对?梅菲尔。克劳你以为凭借毒品便可以控制人们的心灵,决定他们的生死,使他们的一切以你为依归!你做梦,你不过是一个毒贩!迟早会被绳之以法!”   “那就叫她来终结我,我不需要全世界的警察,我只要她!”梅菲尔。克劳的五官凌厉骇人,带着狂热的暗 深 ,他压抑着一触即发的血腥杀气, “这已经是一盘死棋,海晴,你盘不过活它,你的藏匿不过是在制造更多的尸体,你以为象那她那样一个正义十足,横刀立马的英锐警察,会甘心躲藏在鲜血之后!”他的话突然掐断。夜风募 地急旋起来,无数的叶子飘落, “燕歌根已经不是燕歌,你让她成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的人!因此我这么多年才不可能找到她   车窗“砰”的碎裂,他的头伸入车内,黑暗从各个角落蜂拥而至,具有撕碎活人的力量,一支银色的短链击出,梅菲尔。克劳眼睛燃烧起地狱之火,他不避,重重的受它一击,他握住了链尾,柳葶放手,链子落入他手。   “燕歌的银链。”疯狂的杀意突然消失,他看着它,暴力中倾泻出妖魅,“她在哪儿?”   “第一,退出宣城,你和费如风的合作到此终结;第二,我只会告诉你地址,不管你能不能找到她,你都再不能来问我;第三,除非出自她自己的意愿,否则你不得采取任何手段将她带走。”   柳葶 取出一根银针,以迅猛而极怪异的手法拍入胸口,只有3分钟的时间。   梅菲尔。克劳盯着她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成交。”’   “X国, ”柳葶 简略的说出,她拔出邵峰颈项上的银针, “开车。 ”她的唇边已经流出一丝鲜血。邵峰毫不迟疑,一脚踩下油门,车倒退,一个旋弯,向一层层包围的光冲去。   “海晴,费如风早在江氏与温氏合作的庆祝酒会前就从我这儿得知了所有的秘密,但是你却依然毫无阻碍的复仇成功,你觉得这算不算奇迹?”梅菲尔。克劳抬手,光圈闪开道裂口,任车奔驰而去。   “公爵, 让我前去阻她几分钟,这个女人敢拼命我们就收了她的命!”一个彪悍精干的手下看着飞驰的车子,眼睛里含满噬血的恶意。   一阵剧痛凝铸了他,他慢慢低下头,一根银链没入他的体内,梅菲尔。克劳将银链从他体内拔出,他倒在血泊中。梅菲尔。克劳着迷的看着血色染红的银链, “我就知道这样会更美丽!”   血不断地从柳葶 的唇边溢出。   “小姐!”’一向坚若磐石的邵峰大惊失色,柳 葶她用同样的手法拍击胸口.一根银针飞出。   黑暗地狱中和修罗对峙,惟有以命相搏!   “我没有事,我只是用银针截断了自己的血液,逼他不能不答应我的条件。邵峰,你已经做得很好,没有你我不能从别墅来到这里,没有你,我也不能离开。”柳葶 安抚他的懊恼。   “小姐,我们去正东码头,那里有我联系好的船。”   持久的静默,邵峰回头,柳葶 看着窗外,眼神如幽潭,天边一丝亮色透过黑暗。   “不,去正西码头。 ”柳 葶说。   凌晨4点,码头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几个码头工人在懒懒散散的卸着货,货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里分外的震耳,一个小孩子从妈妈的怀里抬起头来,揉揉眼睛“我要喝水。”他奶声奶气的说。   “等一会,船马上来了,到船上去喝。”妈妈哄他,小孩子扁扁嘴,眼睛立刻红了。却见前面有一个姐姐在玩一枚硬币,它好神奇,一下子穿梭到指缝中,一下子变在发丝间,一下子又从袖子中取出来,小孩子着迷的看着,嘎嘎嘎,他开心的笑。   一声汽笛长鸣,轮船靠岸了。小孩的妈妈牵起孩子,准备登船。小孩走过姐姐的身边,姐姐对他眨眨眼睛,脸上的笑容象初升的阳光晶莹闪耀,小孩小脸微微的红了,“妈妈,那个姐姐好漂亮,”   他扯妈妈的手,妈妈回过头,人太多了,短短的几分钟,登船的人已排起了长龙。   “小姐,邵峰举着票艰难的往柳葶 的这边挤。柳 葶看着他,他举着票,从潮涌的人流中步履艰难的迈进,柳 葶的目光变得悠远,错入了某个时光轨道,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   “票买到了,我们上船吧。”邵锋终于挤到了柳葶的身边。   “总裁,正西码头的船已经靠岸了,将于4点40开船。”   钟指在 4点30上。   “小姐,龙叔在我们下船的地方等我们,他说,他已经把你的房间的兰花摆好,夕阳的时候,你的窗子正对大海,景色很漂亮。 ’’邵峰异常的话多。   旅客们有序的检票,一个接一个的登上轮船。   “哇,这轮船好大啊, 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在船上看日出吃早餐。”一对小青年欢喜雀跃大呼小叫。   4点35分。   邵峰和柳 葶是最后两个上船的旅客,邵峰率先登上了船,“小姐,”他向柳葶 伸出手。   “总裁,”旁边的人等待指示。   “快点上船,船马上就要起锚了。”检票员催促。   船开始起锚,浪花在船舷飞溅,柳葶 握住了邵峰的手,登船。   4点40分,汽笛长鸣,船启动。   滴答滴答滴答,一个奇怪声音在 船舱 的某处响起。周遭一片凝固般的寂静。   当当当,时钟指在7点,费如风靠着沙发里,他的眼睛落在钟上,没有焦距,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依旧青紫,额头上的血迹仍旧惊心,他再不英俊 潇洒 狷狂傲慢,他象一只流浪狗,无处依托。门被轻轻的推开,费如风一动不动。   “船没有爆炸,我回来问一声为什么?”   费如风睁动的眼睛闪瞬了下,他的目光和她胶合,柳葶 站在门口,一双清美的眸子 里沉浸了世间最美丽的星光辰辉。   费如风以一种惊人骇然的速度坐起。   “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因为舍不得,所以即使早就是知道了所有的秘密,还是纵容我报了仇;因为舍不得所以将费氏的股票跌至低谷,以费氏来搏我;因为舍不得所以输送大量的利益,令国防部将我除名放我自由;因为舍不得所以在我频临崩溃的最后一刻还是收了手;因为舍不得所以明知我故意封闭自己,也不愿揭穿;因为舍不得,所以轮船最终没有爆炸!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费如风你仍旧是这么的舍不得我! ”   柳 葶一句舍不得,费如风的脸色就狼狈一分,她句句说完,费如风的每个棱角每寸眉目写满了狼狈不堪!   “你是回来嘲笑我的吗!”他咬牙。   “当然,这么值得嘲笑的事情为什么不嘲笑?”柳葶 走近他面前,她看着他,渗出柔情如水温柔:“一个如此深爱我的男人,我要嘲笑一辈子。”   她被他拉住,凶猛的力道一下子就把她拽进了怀里,他的唇狠狠的欺下,眉目鼻子嘴唇全是他恶狠狠霸占的气息,凶猛,狂野,封印之吻。   “你这个小巫婆,你把我从天堂丢进地狱,再从地狱里揪回来,你一次次的折磨我,磨碎我,你真的以为我有九条命?他的眼神又凶又残,刚才流浪狗的摸样根本是错觉,他仍旧是那么的狷狂 霸道,柳葶 毫无招架之力,她只能用最美的笑容回视他,他坚决的不肯妥协,他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最专横,最霸道,最顽固,最小气的男人,但他也是最令她心软,最让她动心的男人,她今生唯一的爱,柳 葶踮起脚,绕上他的颈背: “如风,”她啄吻他的眉, “如风,我不能再忍受失去你,我一次次的离开,你一次次刺在我心底,我不想再飞了,如风,我想得到幸福,这么多年,这么多的黑暗痛苦过后,请你让我幸福,我----回----来----了,如风。”   “你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女人,”费如风闷闷的,半抗议,半苦恼,全然的无可奈何,他把头埋进她的肩膀,他见不得她的脆弱,她那毫无防备象小孩一样寻求幸福的表情,象一把刀插进他的心里 ,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珍惜你,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小葶 ,我会让你幸福。”声音低哑到谦卑的地步,其中蕴涵的炽热感情喷薄而出,他收紧他的怀抱,俯在她耳边,许给她一生的幸福。   柳葶 ,退开一步,她的手上拿着一枚戒指,从接到的那天起,就再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费如风的眼睛象风,象火,象水,它不停的流动,一直穿透到灵魂的深处。   费如风拿过戒指,慢慢的给她戴上,他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嫁给我,柳葶 。”   “我愿意。”柳葶 静静的回答。   费如风轻轻的咬住她的指尖,他的啮咬中有一种令人心疼的温柔,他的眼睛看着她,柳葶 仰起脸来,他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覆上她的唇长久而辗转地吻着。他的吻渐渐的加重,一股热浪惊人的速度穿透他们的防线,柳葶 扶上他宽阔的肩膀,脚开始哆嗦 ,她的脸埋入他的颈窝,热烫的鼻息触及他光滑的肌肤,不可思议的战栗。一抹动人的微笑出现在柳 那优美的唇边。   “一个月。 ’’她轻声的在他耳边说,声音未穿过激情的迷雾,柳 葶已经退开,费如风上挑的眼角充满着无法停止的渴望。他伸手抓她,柳葶 已退在安全的角落。   “我觉得我们还是彼此遵守婚前的道德礼仪比较好。”她不太稳定的声音。   费如风简直难以置信,他看她的眼神明白的写着:“你疯了”这几个大字!   沙哑而快乐的笑声从柳葶 的嘴里流泻而出,“费如风,你知道我一向恩怨分明,情要酬,可是帐也 得算。”她举起手指,“1,你不相信我,让我只能千辛万苦的逃出去,然后再自己回来,以平复你那颗多疑的心,赢回我们间的信任;2,你设计我,令我差点崩溃;3,你在轮船上放炸弹,让我以为我再也得不到我的幸福,谋杀了我无数的细胞;4,我一个在中途坐了一条小船回来,划船划得手   都疼死;5,你污蔑我和徐律师间最纯洁的同事之谊。”她偏着头看看5个数满的手指,“暂时就这些吧,”她很大度的说。   她无忧无虑的笑声,她嚣张骄纵颐指气使的神气,令他忘了呼吸,教他神魂颠倒使他牙齿痒痒,他听见自己切齿的声音。   柳 葶看得清他眼眸中足以威吓她的狂野之情,他正在竭力压抑他的脾气,这是风暴来临的前兆,一触即发,火山岩浆后果可难以估量。见好就收!   “我手疼死了,我要休息了,等我们精神都好一点的时候再理一理这些帐吧。”她向门口走去。   “我也觉得等恰当的时候再理一理这些帐是很明智的。”费如风出乎意料的通情达理。柳 葶寒毛竖立,费如风很绅士的询问, “需要我为你按摩下手吗?”   柳 葶看 他一眼,他王子般的贵胃风范,风度高雅, 魅力非凡,可惜他的眼睛里光太过阴险邪恶难以压制,她被他拥抱的双臂至今都尚未冷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啊,”她一声尖叫,他旋风似的扑过来,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最后一个投降的机会,你自己都放弃了,亲爱的!”   他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柳葶 倒在他怀里大笑。   感谢上苍,让我在人世沧桑,红尘变幻,世间百味过后,仍有能与心爱的人相知相拥。   妈妈你看到了吗,我终于握住了我的幸福!   ----------------------------------完------------------------------------------------   番外篇   美国,落杉矶,格林庄园   巨大的灯光打下来照得通明,醇香的酒味夹杂着艳丽芬芳的花香,蒸腾萦绕在大厅中,它让人心中升起炎炎之火,灼烤人心,格特尔·德夫林衣服已经拉到胸口,他脸上的疤痕在酒意的熏染下显得发青,77看着他,这个臭名昭著的军火商,国际警署最想通缉到的人物之一。她由衷的手痒,她端起酒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把酒再次斟满,这里是罪恶的园圃,越糜烂堕落就越浇灌出滟滟的畸形之花,77感觉到水先生扫了她一眼,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他的存在就象突出的一个背景,在任何地方都不容人忽视,却又独成一格。   格特尔·德夫林也在打量着他,在他的规则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吓唬的,吓得他们屁滚尿流,那种感觉,那种胜利感,兴奋的高潮,是无与伦比的!一种是收买的,用钱用女人用势力,不管用什么,为他所用就行。他决定,眼前的个国防部派来合作的人是第二种。   “水先生,你说你们国防部也真他妈有意思,要我合作,不把军火卖给X国的自由组织,你想,一个军火商不把军火卖给恐怖组织那还有什么意思?”他哈哈大笑。人命在这种人的眼睛里不过草芥。   “格特尔先生,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会把你需要清洗的名单交给你,让你的反对派皮尔雷受到重创!”   格特尔把已经倒满的酒杯放回到桌子上,他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已经流露出杀意,“今在场的都是我的心腹,水先生瞧一下,有没有在名单内的?”   水先生看着酒杯,就象看着一条条不值得一顾的性命,“格特尔先生,我们已经喝了1个小时的酒,协议可以签了,这样你今晚上的时间也可以打发得快一点。”   “哈哈,对我胃口,不象那些惺惺作态的,一边和我合作一边避忌杀人,好,我签。”   77把协议放在格特尔的桌子上,这种协议拿来骗鬼还差不多,不过是政府给联合国交代的一个幌子,私底下这个混蛋转手通过其他渠道交易,还不是无可奈何!77的小鼻子微皱,手脚更是不停的勤快起来,他签得很快,笔一扔,他看着水先生的眼睛诡异的亮,“为了庆祝们合作,我来送水先生一个礼物。”他做个手势,从里面慢慢走出一个人来,77倒吸了一口冷气,白玉般晶莹的面颊,巨大的灯影里每道光都折射出这个女人的美丽姿容。“啪”水先生的杯子裂了,那脸,那眉,那唇那痛到极至的根源,他的眸光让任何人只看一眼都忍不住心颤。   格特尔·德夫林得意的笑“这个礼物我找了好久,水先生应该会满意吧,简直象是孪生姐妹。”   一裂碎片化为一点星芒没入这个美丽女人的眉心,她连恐惧都来不及,便当即倒下,表情安然,象是进入了酣梦中。大厅里的空间,突然间象扭曲了一样,格特尔·德夫林只觉得脑袋里的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你没有调查得更清楚一点,碰她者死,善意的死,恶意的死!”   如果一个人不能令自己没有弱点,那就消灭人们的勇气,令之不敢碰触,将它封印成永远的禁忌!   格特尔·德夫林挣扎着取枪,“在我这儿呢!”77淘气的举起本属于他的枪,第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头,第二颗撕开了他的喉咙,而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77吹了声口哨,美国制造近身攻击散弹枪,三十发弹匣,每颗子弹射穿人的身体,在体内爆炸。   不愧是军火商,这样的枪简直是太帅了,77穿梭在扑面而来的热浪中,她象一条重归大海的鱼,瞄准点射,血肉横飞,浓重的火药伴随着毁灭在粘重的夜里展开。   “2分40秒。”水先生负手而立,他站在一个射击的死角,漫不经心的点评,“一枪可以致命,你却浪费了16颗子弹,说话可以舒缓压力,但你的语速和射击断层,相差5秒。”他清泽似水,深邃安然得似无边的大海,令人无法移开目光。77满身血迹和他的清越闲逸截然对比,“我比上次快了5秒,我在进步也!”77毫不气妥在这样一个传奇的面前,再逊也不算丢脸啊。水先生向外走去,77紧跟着却始终靠近不了他,他的距离象是一个尺度刻下,谁也无法逾越。   室外点点灯火悬挂在暗夜中,零乱稀疏,落杉矶的夜……从来也不美丽……   77站在水先生的身后,他的背影清冷的不在人间,一种说不出的寂寥生生的压过来。不知为什么今晚出现的这个女子,让77第一次见到水先生失态亲手击杀的这个女人,让77想起她偷窥到的一份绝密文件。   国防部编号00025号,绝密。   内容:水先生已生去意,不惜一切代价将之留下,必要时可采取非常手段与费氏合作,如计划失败,绝杀柳葶。   77打了个寒战,她再不想接触二次了,水先生那种漫天的杀意,所过之处,万物皆灭,幸好自己没那么漂亮,77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脸,幸好,还可以活得长长久久的。   只是任务该怎么交代,带着国防部的使命而来,而现在却把这里变成了屠宰场,而格特尔·德夫林的死,势必引起军火市场的混乱,随之而来的乱局谁来收场。   “联络皮尔雷,我将协助他接管格特尔的军火市场。”   世纪大楼,早十点。   齐聚在会议桌旁的人,有国防部部长艾伦·波尔德;中央情报局局长索尔,他的副手奥斯朗,毒品稽查局特别主任吉姆,财政部部长戴维,秘密情报局局长迪克,欧洲行动站站长科特克,军事委员会处长拉姆。   “这是第二次专门针对水先生的评断会,希望大家在通过彻底的监视之后有个客观的结论。”国防部部长艾伦是个面孔严肃得有如猫头鹰的人,他的眼睛犀利,“开始。”   “必须让他立刻停止所有行动,他简直是疯了,把整个城市搞得翻天覆地,他不服从命令,擅自枪杀格特尔,扰乱情报处的战略方案。他根本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危险系数太高!”   秘密情报局局长迪克,水先生的直系上司,毫不留情的批判。   “就枪杀格特尔而言,我们行动站赞成,他造成的恶性事件已经不计其数,最近的一次X国的爆炸事件,12名学生,其中包括一名引起国际关注的著名科学家,都被炸死,他令我们饱受联合国安理会的冷眼,他死有余辜!”   “科特克先生请注意,我们不是在评判格特尔是否该死,而是水先生擅自改变战略方案,给情报处带来的后果。” 迪克言辞咄咄。   科特克不为所动,“水先生和皮尔雷合作,比格特尔更实际,他才接管格特尔的军火市场,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镇压反对派,他会切实遵守合作协议,不会将军火输送给X国。”   “我赞同迪克所言,水先生太不稳定,他在西华银都上因一己之私放走海晴,令我们与梅菲尔·克劳公爵的合作破裂,使得公爵近乎毁灭的建立毒品销售体系,在XXX地区两个大的城市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越来越多的吸毒者加入他的组织,靠暴力和犯罪来承担他们吸毒所需要的经费,梅菲尔·克劳公爵的毒品恐怖主义活动,已经令我们太多的同事死去,   他要的人,水先生到底什么时候交出来!” 毒品稽查局特别主任吉姆的口气里充满着憎恶。   “西华银都事件已经做出处罚,这里不再重述。你们毒品稽查局如果永远要靠妥协交人来制约毒贩的话,那是你们的无能。”   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奥斯朗的话有千斤之重,压得吉姆脸色青紫。   “我和水先生合作过一项十分危险的行动,他的洞察力,很可能是无与伦比的,那次行动没有流一滴血就取得了胜利。这种成功是他创造的,而非编造出来。”   军事委员会处长拉姆发言。   “情报局法则,具体计划执行人可以在在合理范围内修改计划,只要达到预期的目的,格特尔事件符合法则。”   中央情报局局长索尔结论,他在情报局这个秘密天地里,声名赫赫,他是权力的核心,国家依赖他的情报来决定进攻防守。   短时间的沉默,迪克拼命的在想各种可以击倒水先生的证据。”   国防部部长艾伦翻阅记录,很明显,水先生是个天才,他训练的情报兵和反恐成员几乎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参加战斗,他的声望和影响力是国防部不能承担的损失。   艾伦抬起头,“水先生的彻底监视继续进行,X国恐怖组织活动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危害,据最新情报,恐怖组织制造了一种新化学武器,沾在人皮肤上,通过皮肤和呼吸传播,在几分钟内就会痛苦地死去,X国已向安理会求援,我决定派水先生前往X国。有异议吗?”   举手表决,一致通过。   “等水先生从X国回来,我们将对他进行最后的评断,” 艾伦合上记录。   迪克走出会议室,天哪,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运,迪克回到办公室,“叫77来办公室。”   77走进办公室。迪克脸上适度的微笑,“77,你是我特地提拔上来委以重任的,你知道彻底监视的意思吧。”   “知道,就是国防部安全调查科对接触绝密情报的当事人进行的必要程序,凡是接触过他的人,同事,熟人,街道邻居都要盘查,任何无关紧要的语言,包括从他手里扔出的垃圾,都要审视,并派遣人近距离的跟随,随时汇报情况。”   这种彻底监视令当事人没有任何隐私空间,这是一种非常严格、绝不宽恕的调查程序。   “你不愧是这期学员中的优等生。”77原名齐裳,21期情报学员,从特殊阶层里选拔而出,特长身手敏捷,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听力,她可以打开任何一把锁,从别人身上取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迪克之所以选择她作为监视水先生的人,因为她单纯,可爱,活力十足,与其他情报人员格格不入,这份特质容易让人掉以轻心。   “昨天在庄园里,有一具女尸那是怎么回事?”   77单纯的看着他,小小的鼻头娇俏的皱起,她因为思索而咬着自己的嘴唇,红红艳艳的让人想舔一口,迪克轻咳一声,偏开视线。   “那个女人是格特尔送给水先生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水先生突然动手杀了她,然后就是一场枪战。”77如实相告。   迪克很满意,这只是一个小小试探,“你对水先生的印象如何?”这是最令人嫉恨的话题,在秘密情报局里,水先生永远是个传奇,是大家所崇拜的对象。   “他很冷酷,高傲,不象世间人。”77的是真话也是谎言,越是喜欢的东西越要小心收藏,这是皇后街里混的人都知道的规矩。   迪克看着77眼神多了几分愉悦,“等这次从X国回来,我将对你另有安排。”他暗藏许诺,“不过X国之行,你要24小时跟随,无论他去哪里,做过什么,都要严格记录下来,知道吗?”   “是。”77坚定的回答。   77转过身,脸上露出狡猾的神情,哼,居然用这么低等的招数试探我,也不看我是从哪里混出来的,想和人家水先生斗,论气质没人家好,论帅也没有人家帅,长得象条鲨鱼,从哪方面选也都不可能站你这一边啦。77肚子里嘀咕。她还忙着呢,她要去找那个女人的资料,水先生那一瞬间的眼神象一道热铁烙进她的心里,是怎样的痛和愤怒,才能撼动象他这样的人!她好好奇。   前往X国的命令在10分钟后到达了水先生的手里,迪克看着他,他平静而淡漠,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权威感,令迪克愤怒,“你别以为每次都这么好运有索尔局长罩着你,你有本事和我明刀明枪的斗,我这位置不是你放弃我才得到的,它本来就属于我!”   迪克的眼神象食人兽,同期出来他从不掩饰对水先生的恶意。   “明刀明枪?”水先生眉宇间的倨傲有种优雅的残忍,“枪,在历届枪击大会上,我记得你从来都排名于我之后,那就是刀了。”他随手扔过墙角里的两把剑,你在大学里曾经担任过击剑队的队长,想必剑术上很负盛名,今天让我见识见识,千万别手软。”   迪克拿起剑,抢身跃上,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水先生退闪,他的刀锋从胸处掠过,寒凉。“剑术不错,可是缺乏剑道精神。”水先生将剑举至眉间致意,是剑道中的开始之式,他的气度雍容居高临下,冷漠残酷从他清越的姿态中一点点流泻。他轻描淡写的挥剑,迪克看着剑的来势,脑子里动作中都知道要躲闪,但是竟避无可避,剑如风驰刺进了他的肩膀,水先生一声轻笑,反手又划开了他手上的一道血痕,迪克脸色涨紫,他挥舞着剑后退还击,他无疑是剑中的好手,可惜差一点就是差一点,啊,他的左肩又被刺入,水先生意态悠闲,他优雅从容地你来我往,“论点数你早就输了,不过你喜欢以流血的时间来论输赢,我成全你。”他的每一剑都挑在最不要害之处,一线线的血从迪克身上流出,迪克感觉到血越流越快,剧烈的运动导致血液循环加速。水先生悠然看着空中的血线飞溅,“人体中的血液总量相当于体重的8%,迪克你估计下你的血够流多长时间?”   迪克又惊又惧,他的大脑一阵缺氧,眼看就要昏厥,他的手一阵剧痛,剑当啷落在地上,水先生的剑抵上他的颈侧动脉,懒得隐藏杀意,“看来明刀明枪你也不是我对手嘛。”迪克不由自主向后仰,试图避开要害,他的太阳穴上颗颗汗珠。水先生收剑意珊阑尽,“我对你的位置没兴趣,下次别再挑战自己运气。”他丢下剑,迪克看着他的背影,“王八蛋,你要付出代价,以上帝的名义,你一定会付出代价。”他弓着肩膀,两只手剧烈的发抖。   “水先生,索尔先生要见你。”特别助理爱莉叫住他。水先生跟着进入中央情报局局长办公室,这是每一个情报人员的终极梦想。   “你到底还要持续这种状况多久,你的不稳定已经给情报局带来相当的的困扰了。”索尔的目光严厉,没有人能在他叱呵面前不重汗淋漓。   水先生淡定地垂下眼睛,这是尊敬的姿势,并非惧怕。索尔看着他,这个让他从肮脏的妓院里带出来的男孩,个头早已超过他,他的声望和影响力都在步步上升,他的资质是他所见过的情报人员中最具天分的,他是一头狮王,他会在未来接替他的位置,成为一个卓越的情报领袖和政治家,而他将来会更加冷酷狠决。他会克服那些软弱的根源,无谓的爱!   “你已经放弃了她,就最好彻底忘记。否则就把她带回来,她本来就属于这里。她离开对国防部而言也是种损失。”   “不许再去碰她!”他一声厉喝,把办公室外的人都镇住,这个深不可测的情报英锐,霎时间自制全失,他那双沉郁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睛,射出万丈光芒,锋芒尽显,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止住了那焚烧五脏六腑汹涌奔腾的火焰,“你已经利用她得到太多的利益,费如风输送过来的经费足以让你再训练出十个那样的她。我已经回来,就不会回头,她的自由和安全,是我们之间的协议,别再使小动作。”他的话里散发出来的冷洌气息令房间凝固。   索尔的目光穿透他的灵魂,多么疯狂的爱失去了就将反噬出更疯狂的能量回来,你现在还不懂得,一则,你会在未来成为我,你的轨迹正向我一步步的走来。   “要保有自己的不容他人碰触的物件,那就要让自己变强,强大足以威慑别人,连想也不敢去想!你的X国之行,是国防部评断你的最后测试,你自己好自为之!”   水先生沉默的走出他的办公室。   索尔重新点燃雪茄烟头,他看着它跳跃的火花,他将它扔进了一个金属的烟灰缸。   “不管怎么说能够参与X国的行动,让我感觉到一种无上的荣誉感和激动,我相信,水先生,你知道吗,有一天我肯定会成为反恐活动里的精英分子……”77一直一直地喋喋不休,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忍受她的聒噪,从上机到现在1个小时了,他有没有极限啊,她快撑不住了,嘴角的肌肉酸痛,这个非人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77看进他的眼里,他的眼睛深处空寂幽暗得可怕,他眼中沉淀的孤寒比整个世界还沉郁。77忽然一痛,胸口像是被谁抓了一爪,痛得她无法呼吸。她闭上眼睛,中邪了,中邪了,怎么看着看着他我就感到痛了呢,如果是喜欢,应该是心砰砰跳才对,77半眯起眼睛瞟他一下,肯定是他用什么招数对付我了,以后千万不可以再看他的眼睛,切记切记!   2小时后,水先生和77到达X国。   “水先生,总统先生非常高兴您的到来,他在里面等您。”外交大使马拉齐将他们带到总统府。   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三盏由几百个小灯泡组成的巨型吊灯光芒四射,将迎宾大厅照得通亮。豪华的宫殿走廊两侧,陈列着许多X国各个历史时期的代表性艺术珍品以及西班牙名画,77目不转睛的盯着,眼睛闪闪发光。   “如果我发现这里少了一样东西,我就用你的一根手指头来陈列。”水先生轻声的说,他漫然微笑,没有温度。   77反射性的握住自己的指头,“我想去外面看看风土人情,领略下X国的美丽,我一会再来和你会合。”为了保住手指头,还是远离这里比较安全,否则让一个饥饿的人看见美食,怎么可能不吃嘛,她摇摇手,往外跑去。   “您的随行真是可爱。” 马拉齐礼貌的说,他推开总统的书房,这里是总统接待机密人士的地方。   水先生正想走进,一个人迎面出来,他高大鸷猛,脸上的每根线条都蓄满冷酷和野性。虚空中他与水先生视线交汇,两人的眼睛都紧了一下,“桑鲁斯先生,”   马拉齐头致敬,水先生走进书房,门关上。   今天不知道是X国的什么节日,街市上挤满了人,人们穿着奇装异服,载歌载舞。家家户户挂出糖果,彩条,香烟,以及各种食品,象香蕉、菠萝、薄饼、烤鱼、烤猪等等等,77眼花缭乱,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这和他们皇后街的狂欢节有点象哦,她戴着一个唐老鸦面具到处蹭吃的,有用没用的她都拿着,不多一会她手里放满了香烟。   “我要一支烟。”一个非常好听的声音在77耳边响起。77转过身,一个清尊华贵的男子,长眉微挑有股刻进骨子里的傲慢,77张望,才发现身边好多带着面具的小贩,这个国家小贩们的香烟居然是论支卖的。77眼睛一亮,这个男人的手机是天蓝色的,欧洲PPC品牌的限量版,全世界仅2个,77很专业娴熟的为这个男人点上烟,客客气气的收下钱,等这个男人走入人流中,77立刻撒腿就跑。她笑得合不咙嘴,“上帝爷爷说得好:“与其挂在嘴上,不如落实在行动上!”她打开手机,一个卫星似的星球转动,屏幕上显出一行字,你非本机机主,哗,屏幕改变,自动锁定所有信息,一个刺耳的金属声音传来:“手机将在30秒内引爆。”   “禽兽!”77迅速扔开手机,但手机像是用某种特殊材料制成,竟粘在手上了,根本没办法丢开,手机上开始倒计时,“我只是偷一个手机也,罪不至死吧,上帝爷爷你不会玩这么大吧,一把梭哈啊!”   77汗流浃背,眼泪噙在眼眶里,悲愤!   “输入XXXX,解除指令,”一个仿如天籁的声音传来。   77条件反射,乓乓乓输入,哗,计时停止。77劫后余生,感激涕零的抬起头,表情在脸上僵住。   他完美得接近无瑕的脸上扯着一个淡然的笑容,毫不掩饰其中恶意的嘲弄,他邪魅的看着77,那种浑然天成掌控一切的自信,扬于眉间。   77脸刷刷刷变了3次,终于在惊喜交加上定格,“先生,您的手机,我正满大街找您呢,不过,”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好奇打开了一下,我没有弄坏什么哦,您看看。”她拼命的把这个定时炸弹送往他手,打死她她也不敢再要了!   “哈哈哈!”男子看着她粗劣但非常敬业的表演,大笑出声,“表演虽然粗劣,胜在勇气可嘉。”他按下某键,手机从77手上滑下,77深深的喘了口气。   “谢谢先生,您下次请小心点,不要再遗失了。”77倒退着把场面话说完,她像兔子一样的钻入人群,然后她以皇后街长跑冠军的实力,在10分钟内跑到总统府。看见那巍峨的建筑,极有气势的标志,77才弯下腰来拼命地喘气,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黑水晶般的杏眼像火样的美丽,她摊开手,手上是一颗蓝钻袖扣,“我77纵横22年,从未空手而归过。”她的脸上充满了职业骄傲。就在她自我肯定之时,水先生从总统府走出来,他跨越过77,当她是隐形。他招手坐上一辆出租车,77反应超级的敏捷,她扑上去拉住了半关的车门,水先生淡然的眼光蓦地一凛,她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松开时,犹垂死挣扎,“我不要放手,我要跟你一起走。”她的眼睛里盈满委屈的倔强。   “我不要放手,你今天一定要教我射击。”   水先生的目光闪动,77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转开头,77相当的识时务,她连跳带爬地扑上车子。车子启动,77从后座位张望,窗外柔和的光线微微映衬出他的侧脸,77的心又被揪了一爪,每一寸神经都被疼痛撕扯着,她抱着胸口直呵气。这次我可没有看他的眼睛,77痛苦地想。   往左,对直开,向右转弯,水先生指方向,像是在追踪一个目标,他身上那种不容人挑战的权威,让司机目不斜视,一丝不苟的执行他的指示。   “停。”车嘎然停止,半点都没拖拉,典型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水先生下车,他缓慢而优雅的步伐象在漫步,77紧跟其后不敢稍离。   这是一个小镇,它环绕在椰林和群山之中,感觉很宁静,水先生拐进一条标着圣斯街的狭小巷子,在巷子的拐角处有个小小的杂货店,它砌着灰色的石墙,在小店的院落前,搭着几张椅子和挂着一些不太知名的爵士音乐家画像,买东西的人可以歇歇脚,喝一点啤酒,饮料之类的。   水先生停住脚步,一辆很豪华的跑车非常不协调的停在这个简陋的店前。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围观着,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沙蒂,”一个13,14岁的下巴尖尖的男孩大声喊叫,一个女孩跑出来,她手上拿着一盘形状各异的圆饼,“沙蒂,这位先生要来我们店里买东西。”小男孩很庄严的说,脸上自豪的神情,显示出非常的骄傲。   桑鲁斯打量着她,她皮肤被太阳晒成褐红色,脸上点点点布满小雀斑,和大多数X国的女孩一样,没有丝毫突出。女孩不经意的抬头,“先生你要买什么?”一道阳光,桑鲁斯的眼睛被灼了一下,她眼中耀眼而不自知的光芒,她随便的站在那里,本身就是朝阳,勃勃生机无限光华。   “先生,要买什么?” 沙蒂很有耐心的再问。   白昼居然有闪电,这种阳光让每一个黑暗都想拥有或者割裂!   “我就买你手中的圆饼。” 桑鲁斯不假思索的指着它。沙蒂微笑,她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在阳光下笼罩,这是阿波罗眷顾的女儿,她与光明同在。“你确定?它很咸的。”   “我喜欢吃咸的,”桑鲁斯斩钉截铁地说,旁边的小男孩崇拜的看着他,以后我也要吃咸的,小男孩暗暗发誓。沙蒂把圆饼递给他,顺便给了他一瓶水,“我第一次学习做的,不好吃你就给拿我回来,我要留着做样本的。”她直截了当的说。   桑鲁斯身上穿着昂贵的意大利师裁剪的衣服,站在这个破烂的小店,提着一袋第一次做的形状各异,还不知道咸成什么程度的样本,回到了他价值千万的跑车里。   “桑鲁斯先生,我们的线索到里—金林镇就断了。”   “不必再查了,” 桑鲁斯看着这个小店,“已经找到了。”   小男孩在车开走的那秒,开始踢她,“居然还要桑鲁斯先生把饼送回来,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X国里一半的产业都是他的。”很奇怪,沙蒂今天居然没有闪躲?小男孩抬起头,沙蒂的视线凝望着前方,似有一种神秘牵引。   涛声,浪起,浮光浩瀚,光阴流转,朵尘世之花,在微笑中万番变化,清宁的脚步,一声一声,广袤如夜空般深远的芳华……沙蒂的胸口万马奔腾,血液呼啸的声音彻响于耳边。   “我要一杯法拉宾,放一勺糖,3滴椰油,一颗枣子。”   水先生语速非常缓慢。他的目光清澈得足以洞悉一切,却又淡漠无一物放入眼中。   天地间再无别的声音,他的白衣黑发,他的神秘眸光,沙蒂恍恍惚惚,有一些莫名的她根本看不清完全不懂的东西漫卷上来,她想要走近,一只手却挡在中间执意的将她拉离。   她机械的把他所要的调制好递给他。水先生接过,“这种酒是我的一个学生特制的,据她说是非同凡响,这一杯酒我欠了她2年。”水先生一饮而尽。他们彼此静静而立。   坚持而已,不管黑暗如漆。   可坚持真能有所为?有限而已,而有一限就有一光尚存!   水先生转身,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口,她不知道,他是如此熟悉而陌生,却从未曾见。“沙蒂,他多给了我们个硬币。”小男孩举起闪闪发光的硬币,它亮得惊眼。沙蒂一把抓过它,她朝他追去,“等一等!”她大声喊。   “站住。”77挡在她的面前,刚才诡异的气氛让她很不爽,她象是个局外人,这种感觉她不喜欢,沙蒂没有理睬她,径直往前走,77抓住她的手,手随逆时针反扣,小擒拿---被拿住的人休想挣脱,“我叫你站住。”77睁大杏眼,七分得意,三分恶作剧地看着她。被她扣住手的女孩眼睛忽然射出剑一般的光芒,一种横扫千军的豪气展于她眉宇之中,她的手似泥鳅,不知道怎的就已滑出77的掌握中,她食指和中指微弯,敲在77的曲池穴上,77的手一阵酥麻,她的手顺着下滑,按在77的武器上,“身上私藏枪械是要被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的。”   无比流畅的动作,相当专业的口吻,77惊得呆住了。沙蒂说完却怔怔而立,象是一台电脑突然当机。   “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水先生站在她面前。水先生神态安详,冷静淡然的气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沙蒂迷惘跳动的心渐渐安宁下来。她仰头看他,“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她挺拔坚毅,绝对自信从无畏惧,她的眼睛似星子般闪亮。   水先生看着她,渐渐的脸上浮起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他的眼神虽然望着她,却已穿过她,看向更远更远,远得他没有办法去触摸的那个人。   “你和她从未深交,为什么现在却甘愿冒此奇险去救她,我告诉过你,没有任何人值得用你的性命去救!”   “因为她眼中有着因生命不可爱而爱的坚持,因为这世间为正义而战的傻瓜,不应成为所谓正义出卖的筹码。”   他的眼里终于染上了红尘的温暖,他拂开沙蒂的头发,手按住她的额头,“在心灵和太阳都照拂不到的地方,坚持你的信念!”一道光直穿进沙蒂的脑部深层。他放下手,“不要遗失你手中的硬币,有一天你会知道怎么用它。”他说完离去,沙蒂矗立着,像一尊石雕。   “沙蒂,在看什么?”小男孩使劲的摇她,她回过神来,小男孩手上拿着一块她做的圆饼,饼屑沾在嘴边,他的脸皱成一团,“沙蒂,如果我不吃咸的,也可以做一个了不起的人是不是?”他充满担心的问。   沙蒂大笑,她抱他,“加农,你本来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你的名字是海神的意思!”加农看着她,她脸上跳跃着灿烂的光辉,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是那么讨厌这个送给别人收养,最近才回来的姐姐了,“我是海神,那是你什么呢?”   沙蒂愣了一下,沙蒂---祭品之意,“我啊,是最珍贵的献给神的东西,不能欺负的哦。”   沙蒂抓他的肢下窝,加农笑得喘不过气来,此时他们沐浴在漫天骄阳之下,温暖的笑声染化了长空!   柴契尔将军像观察一匹马似的审视着水先生,他的眼睛陷进颧骨里,周围暗红,长期的丛林野战让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恶臭。“你好,我是国防部派来协助你们的情报专员水一则。”   柴契尔将军凝视着水一则,这个人身上有种不容人忽视的威胁,“你好,声名赫赫的水先生,坦率地说,我们军团没有你也能打赢这场仗,水先生,你们国防部利用这场战争来沽名钓誉,而真正被炸成碎片埋在这个废墟里的是我的士兵。我这里并不适合那些高谈阔论而不必打仗的军人,你最好去你的帐篷里安全的等待着这场战争结束,然后飞回你的国家,领你的和平勋章出足风头。”   “我们都在打同一场仗,柴契尔将军。”水先生冷静地说,丝毫没有因他刻意的刺激而波动。   “当然,这是当然。” 柴契尔将军干笑着,拿出“机密”字样的战略图研究。不再理会他们。   “柴契尔将军,请给我们准备一辆车。”   柴契尔上下打量他,“给我40分钟。”   40分钟后,77和水先生坐了一辆吉普车,坐上去座位发出吱嘎的响声,踏板微微颤抖,77眼睛射出火光,水先生不动声色,他踩油门,熟练的开动车子,车子一冲一耸,终于加足了马力冲出去,扬起两股泥水。   野草丛生的地面因为连下了一天的大雨,泥泞不堪,77死死的抓住吊环,整个人在颠簸中起伏。77拿出生物化学战服装,“该死的X国独立自由组织,该死的魔术师恐怖首领。”她边穿边小小声的诅咒,水先生敏锐的观察着地面上草丛的生长线。“你偷了柴契尔将军的什么东西?”水先生突然问。77震惊的看着他,“不可能,你怎么能看到我偷了,情报特殊技能考试的时候,连索尔先生都不能看清我怎么拿的东西?不可能啦!”77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中,未等77惊叹完,水先生已经提起她的衣服,将之掷出车外,77跌入泥泞中,全身沾满了泥块,水先生一跃而起,跳出车外,他揽住77急速地翻滚,身后发出巨大的声响,死亡的火焰之花在荒野中升腾盛放。77紧紧抓着水先生坚硬的臂膀,背肩生疼,她脑海里跳出一个完全与之无关的思绪,在西华银都上水先生也是这样揽着海晴的吗?他们也是这样的生死与共?不,一定比这更瑰丽,因为水先生对她是誓死维护,要怎样的真心和感情,才能让他------誓死维护?77的心忽然翻涌出酸涩。   林间鸦雀无声,77一动不动地趴在地面上,她的呼吸沉缓,她的手扣在了自动步枪的扳机上,头顶上是浸透了冷雨的树枝。缓缓的,一张张涂黑了的脸从草丛中抬起来,他们一步步的走近77,他们手中拿的是一挺美国造的M型多用途重型机枪,肩膀上挂着一条七·六二子弹的子弹带。77的脸色雪白,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嘛,7个人,只要她一开枪就死定了,不如逃跑活命机会还大点,77咬着牙,抬手开抢,一个人倒下来,脑袋被打得稀烂,砰砰砰,等不及77得意,巨大的火力立刻压得77抬不起头来,6个人锁定目标急遽的向她推进,100米,触摸死亡的感觉是如此的惊悚。“蓬”他们的头顶上突然爆射出一团绿色的浓雾,他们身子一挺,吐出大口的鲜血,他们慢慢的歪斜到一边,倒在地上。他们的脖子上有暗红色的一圈,象是盛开的海棠。   77的头发上溅上了浊红的血,她的头皮发麻,“我也中毒了,给解药。”   水先生从树中跃下,“害怕了?”他英挺的轮廓在树阴间半明半暗,眼波里映着蓝色的光雾,清清楚楚地浮动出轻讽。   “怕,我最怕死了。”77不敢大声。这个寂静的丛林中不知道还隐藏着什么危机。   “一个怕死的人,在6个手持重型机枪距离不到100米之处,能保持不动,呼吸沉缓,倒真是奇迹。”水先生话里有着玩味。   “我信任你啊,我可以死,但您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是不是?”77涎着脸笑。“为什么你能预知到危险,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上帝造人的时候为什么会差么多?”   一抹微笑从水先生的嘴角浮出,“77,你没有发现自己每次预感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吗?”水先生眼神如迷,“你有最敏锐的危险触及神经,而你消除危险压迫的神经反射就是偷东西!”   77跳起来,她的手点着他,“原来,原来你问我是不是偷了将军的东西,不是你看到,而是你确定是否有危险的勘测是不是?”77恍然大悟。“我是一个危险勘测器。”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这是其二,其一是草丛的生长线,它的状态显示出是否有人伏卧。”   77看着水先生,她是个鬼精灵,“水先生,你在教我勘测地形,你终于发现了我是个人才是不是,我以后绝对会成为个一反恐精英……”   “不能控制自己停止说话,是你从小处于极度不安全的环境造成,没有安全感使你在情绪紧张、激动,各类波动面前只能用说话来缓解,现在收敛你的心神,十指相握,念自己的名字。”水先生清谈而稳定的声音铺满她的神经,“每一个人的生命都会有上帝无法照看到的阶段,因为缺憾所以要懂得自己掌握,你的命运现在交付自己之手!”   77睁开眼睛,水先生低着头在检看尸体,朦胧的眼波里他如散开的月华,他孤傲,冷绝,他沉暗得可以吞没一切光亮,却又在转瞬间能够予人亮光。他可以洞悉任何人的软弱,而他自己最深处,那个禁地,无人可以触摸。   “这是魔法师领导的自由战士吗?”77蹲下,她用枪去拨弄他们的尸体。尸体上的颈部有一个兀鹰标记,“兀鹰军团,柴契尔将军!”77的眼睛如同烧了一把火,“为什么,这将是国际纠纷。”水先生站起来,丛林中寂静得连风声都很清晰。“足够的许诺以及强大的利益交换,最能打动柴契尔的情报,”水先生眼睛里有冰,森冷地凝固着“迪克,你可真喜欢挑战自己的好运。”   77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军服,她化装成军团里的士兵,穿梭在忙碌的军团里,水先生推测得也没错,柴契尔果然在今晚发动进攻。两架战斗机飞进夜空中,跟着又是两架,77低着头移动,战斗机的叶片转动出一阵铿锵声,77出示柴契尔将军的私人印章,“将军有什么指示?”他探出头来,身后机门打开,他觉察异动,回头,一个狠狠的拳头击中他的喉结,碎裂的声音。水先生跨进机舱,“你来开飞机。”他对77下指示。   77拉动操纵杆,飞机开始滑行,“我不喜欢开飞机,我想我所接受的培训里,还是用枪比较适合我,或者我去当当幕后工作者,分析下情报来源,破译密码,先生,我现在觉得这些都更利于我特长的发挥。”飞机一个歪斜,77闭了下眼睛,“我又不能控制自己,先生,我发现叫我自己的名字收敛心神是很难的,我可不可以叫你的名字,这样我觉得比较安全。”   “不可以,只有你自己的名字才能永远陪着你。”   飞机一个攀升,进入阴沉沉的夜空中。“向柴契尔进攻的反方向航行,开启隐蔽设施,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将是这场战役中仅有的两个幸存者。”水先生的声音冷沉,带着无限的肃杀。   远远的,战斗机的声音不断轰隆隆地传来,柴契尔已经开始对目标物进行地毯式的轰炸,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遥遥地传来,“前行600公尺,上升至一万二千尺高空。”水先生的声音未落,77一声惊呼,从机舱望外看去,三枚飞弹从他们的下方,也就是兀鹰军团的背部,直飞而入,刹时间消失在低处的云层里,两道巨大的橘红色的闪光照亮了夜空,77所开的战斗机轻轻的震动了一下。巨大的冰冷的死亡的冷寂。   “迪克给柴契尔的是假情报,情报中所标的基地位置是错的,柴契尔轰炸错误目标,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迪克是要致柴契尔于死地,包括他的军团!为什么他和柴契尔不是同谋吗?”77不解。   “迪克只相信死人能保守他的秘密,只有军团全军覆没,我们死的真相能真正封存。而如果柴契尔失手,今晚的战役中我们也必死无疑,他的计划周详万全,在他谋算里我们只有死。”   无线电波发出兹兹的声音,它在自动调动波段搜索指定信号,失败,失败。指示灯不停的显示出以上信息。“那条鲨鱼他干扰了情报中心所有无线电联系的波段,”77终于沮丧的放弃,“我们还是马上返航吧,到达安全地方再联系国防部,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用他的皮做鞋子穿。”   水先生签下密码条,他递给77,“如有万一,这是你返回揭穿他的证据。”   77看清密码条的内容,“迪克叛国,剿魔行动失败,兀鹰军团全军覆灭,   齐裳,水一则幸存,经决议重新拟订“剿魔行动,”于XXX年X月XX日凌晨3点16分,轰炸自由组织根据地。”   一股寒冷的风从77的鼻孔直接穿进肺部,然后到达心脏,眼睛,耳朵,指尖,“下降到八千二百尺。”水先生下达指令。   “不行,今晚没有月亮,下了一天的雨风速过大,空降等于是自杀式的冒险,稍微出一点差错,高空降落便会以每小时一百五十里的速度撞击降落的人。”   水先生检查装备完毕,“你只能在八千二百尺的高度上停留二十一秒,在我空降之后,立即上升至一万二千尺高空,在十分钟内没有得到我的信号,你就按下这个。”水先生把引爆器交给她。   “我拒绝参与这次行动,这太危险!”77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已经接近嘶吼。   “对于一个情报工作人员来说,没有危险的任务,只有不能完成的任务。”他的神情淡淡定定,他对自己竟都是这样的无情。他侧过脸,“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到宣城去找一个女人,她叫柳葶,告诉她,”水先生的声音突然多了丝波动,“告诉她,要她一定要幸福。”他可以面对自己的死亡而淡然,他可以一人独闯恐怖组织基地而不变色,而那个名字,一个简单的名字,竟波动。   77胸口大痛,这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让她突然明白,是他,这是他的痛,她把他的痛传递到了自己的心底,77在跟他的一个月零十天里,她哭了。眼泪簌簌的落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77使劲地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他。   水先生打开机门,在急速的风中他如一只黑色的鹰扑向黑暗深处。77拉高机头,飞向高空,在一万二千尺的高空上嘶声大喊:“海晴,柳葶,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给我出来,你怎么可以扔下这个男人,你怎么可以对他不管不问,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辜负他,你叫他回来,你如果还有一点感情,还有一点对他的不舍,那你让他回来,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只听你的话,你让他回来,”她调动无线电波段,她不停的搜索联络信号,“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请求援助……”她决不放弃,一次次再一次次发出求助信号。引爆器上的计时器很有耐心的每消失一秒就滴答一声,声音在空寂里象金鼓雷鸣,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77终于绝望地趴在仪表上号啕大哭,像一个小孩子般无助地哭泣,“上帝,求你让他回来!”   滴答,6分钟过去,滴答,滴答,77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引爆器,先生,我会听你的命令,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殉职的水先生,没有被捕获或失败的水先生!你放心,我会去找她,我一定会让她去陪着你,黄泉之下,你绝对不会寂寞!77的眼睛里有火舞动,有水交错,尘梦里,苍穹有雨!   她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空灵冰冷,她的拇指按住启动纽。一阵轰鸣的飞机声,77睁开眼睛,“你又偷了我的袖扣,小偷儿,还不给我还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77的兜里发出,她惊异的把手伸进兜里,取出一颗蓝钻袖扣它正发出绿色的光芒,居然是个通讯器。禽兽,为什么每次偷你的东西都会被要回去!77回头,那个清尊华贵却是她天敌的可恶男人!   “水先生的正确位置?”他的气势转换成凌厉的重压。   惊讶、疑惑、狂喜、不解撞击着77,“他在自由组织的基地里,前行1000公尺,经度XX,纬度XX,他要我在十分钟内启动引爆装置。”   随任逸非而来两架战斗机在空中打了个转,俯冲而下,那是特种雇佣兵的飞行特点。   “你到前方的阿希尔山谷等待我们的会合。”任逸非指示,“收到。”77想也没想的回答,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水先生的特质,天地间无人能阻止他们要做的事!   77将飞机降落,在这个狭窄的山谷里,这无疑是项高难度的挑战,飞机副翼和襟翼所发出的嗡嗡声和呻吟声,77用力的拉动拉杆,迫降。飞机轮胎擦过杂草丛生表面,急遽的滑行,77紧闭着眼睛,只能听由命啦,轰鸣的声音逐渐轻下来,飞机奇迹般的停住。77从飞机上跳下来,泥土,树木,飞机的汽油味扑鼻而来,“原来站在地面上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难怪做人要脚踏实地!”77喃喃自语。   黑暗中77的听觉敏锐起来,她动物般的灵敏性被完全的调动,火箭炮从远远的距离里传入象撕布般的声响。77感觉到身后,有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77的腿抖的站立不住,她勉力的抓着树杆尖刺插入手心,那个男人扶着水先生慢慢走来,77跪在地上,她的喉咙里发出喜悦至极的声音,在黑沉沉的夜里她尖锐沙哑的声音,象是鬼哭,笑容混合着泪水,盈满了的脸!   “不要在那里鬼哭狼嚎,还不快过来。”任逸非吼她。77擤擤她的鼻子,用袖子一抹脸,奔跑过来。水先生的肩膀被炸裂,皮肤裂开,露出硬邦邦的骨头,他一身的泥土和鲜血,  “你怎么样,能不能撑住?”任逸非往他的嘴里灌了一口酒。水先生用左手接过来,喝了几口,“还死不了,教父!”   任逸非那绷紧得象铁块一样的脸,终于稍稍放松了,“你最好给我活着,我已经牺牲了十一名最精锐的特种兵,你不能让我血本无归。”77用力的扎紧绷带,想要止住他的鲜血,血孳孳的冒出来,77用手去按压,死死的压,水先生的脸呈现出青紫色,任逸非抓紧他,“我们不是偶然遇见,水一则,有个女人叫我来对你说,如果你要她幸福,必定是因为这世界上有一个你,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你,那么也不必存在柳葶!”   水一则看着前方,他的手深切细致的描摹过她,她的容颜已揉进他的灵魂,海晴,要学会把痛苦化作智慧,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被假相迷惑,如果势必要赢,就要有勇气拼到一兵一卒,世间没有败局,海晴,我从你出现的那刻守着你,可是,我还能守着你多久,当我放手的时候,海晴,你要保证自己能平安幸福,我的海晴……一则眼神慢慢涣散。   “她知道你出卖她不过是为了斩断她最后的牵挂,你在成全她的幸福,她知道你的用意,一则,你可以去她带走。”任逸非牢牢的掐着他那一线神智。   “我背叛的不是她,而是她相信我的那份信仰,我已经狠狠的把它打碎了,不管原因为何,都不会有原谅,”他陷入半昏迷中。   “她在等你救她,水一则,这个世界上能够救她出来,能够让她跟着离开的,只有你,只有你,你知不知道?”   “她不会有事,他舍不得。” 水一则的声音已轻不可闻。   “他找了5个世界上最负盛名的精神科专家去摧毁她的意志,他要彻底把她打跨,他让她今生不敢或离!”   椎痛象一只巨手狠狠的把水一则拽了回来,“他敢!”水一则猛的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刺红,那是噬血的狰狞,也是痛心的椎伤。   任逸非看着他,他用一根银针扎入伤口一侧,血立刻止住了。77吐出一口气,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在连绵的黑夜里,阿希尔山谷中,任逸非和水一则坐在高高的山上,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和对方如此平静的对话。   “你那么狠,在丹麦海边的时候,可以激发海晴身上的毒,让她眼睁睁的看着阿风跳进火里,你对他是必杀之,所以其后,又接二连三的下毒手,你用尽手段都是为保有她,为什么到最后却放了手?”   “她可以为我死,可以为我生,但是她却不会因我而幸福的活,她是那样的渴望幸福。”   水一则看着连绵的山脉,淡淡的笑,傲睨万物却如斯孤独,她说“没有织布机,我如何与你男耕女织”的时候,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他几乎就放任自己坠落了,如果,如果不是看到她接下戒指的神情,如果不是听到她许下来世,他会自私吧,会自私的以为自己可以从此和她幸福!“国防部的索尔先生不会放过我,他决心把我培植成他的接班人,他会清除掉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人,即使我带走她,也不仅不能给她幸福,连最起码的安定也会是奢望,我太复杂黑暗,而海晴的生命中已经有太多的这些东西,那个男人能够给她最简单最纯粹的幸福。”   “在这么多的伤害后,他们还能幸福?”   “在这么多的伤害后,他们不会再为倔强,骄傲,不服输而失去自己的爱,在未来的50年,他们有很多时间去帮助对方找到抚平伤害的方法。海晴,她坚韧而聪明,她可以清醒面对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只除了---幸福!所以她会不惜余力,拼至最后一兵一卒,费如风注定一败涂地!”任逸非发现,这个永远冷淡清越,淡漠地无一物放入眼里的他,只要叫出这个名字,他的身上忽然间就有了一种奇异的温暖,那种暖意在他的发尖,在他的眸中,在他的周围的空气里。   “水一则,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和海晴遇见?”   “我是蓝凯文在江柏荣的设计下,和一个风尘女子一夕之欢的产物,蓝凯文应该是我母亲这辈子见过的最高级的男人,至死不忘!但对我来说,蓝家于我毫无关联,而生命之环操于命运之手,我到毕城正好见到海晴站在她母亲的尸体旁。”   只那一眼,这一生就陷落。一眼沧海桑田。   自己很卑鄙吧,用一句“我和你有着相同的仇,”便将她圈入了自己的羽翼,便拥有了她九年。   山谷的上空响起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一架飞机出现在山谷之上,任逸非的救援到来。水一则站起身,“你转告罗切尔,我在她身上还下了一种毒----情离,她这一生最好不要再靠近费如风和他有任何亲密之举,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任逸非轻吁一口气,“我终于知道阿风为什么无路可走,因为无论海晴多爱他,无论他付出再多,再痛,都抵不过海晴和你的那些日子,只要是你一声召唤,海晴一定会跟你走,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怎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跟我的是海晴,我拥有过的也是海晴,柳葶只属于费如风,他太愚钝!”   X国机场,下午6点。   77拿着X国总统授予的“和平勋章”爱不释手,“先生,我这叫不叫一战成名!”从水先生出院他们获得勋章之后,77简直是乐疯了,这类白痴的对话天天在发生,“先生,”77追着他。水先生突然停下脚步,他望向天际,一种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感觉蜂拥而至,瞬间令他产生身处茫茫冰原一种森寒将要把他冻结,撕裂,再拖入地狱中的错觉。77全身不可抑制的发抖,阴冷的寒气从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深入,她的呼吸被藤蔓缠绕,“先生,”她必须靠近他,只有在他的身边才能抹杀那种感觉。“要下雨了,天气预报有预告,我要加衣服,”她蹲在地上翻找行李,动作慌张凌乱。有一种危险强大到足以抹杀人所有灵敏的触觉。   水先生站立,他的目光迸射出撕裂长空的锐气,天地风云在他眼里隐隐聚集,阴冷一点点的在这里褪去,他遥遥相对的方向。一个妖异的黑影与他对视,天空幽暗无比,他身边浮满灯光,每一盏灯在他的影子下,都变得隐森,仿如粼粼鬼火,将把人引向地狱深处。   水先生突然转身,他大步走向飞机停落处。   妖异的黑影在水先生转身而去后,浮起了黑色的青炎,“水先生,我最后送海晴的那句话,必定令你失去她,失去翅膀的老鹰,水先生,天空于你再无意义!燕歌,你的战袍上还要染就多少鲜血,才能逼你出来!”   广场一侧有尊巨大的玉佛雕像,静静地端坐,头微低,俯视的目光与他相视,无限慈悲。他金色的瞳孔中心燃烧起烈烈的红光,“我要的人,不须你守护!”地狱深处,传来嗜血的宣告。   77慌乱的拎起行李登上飞机,阴冷的感觉从走上飞机起就消失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愉快的叹了口气,“先生,你说国防部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嘉奖我们?”   “回国防部你到情报处去述职,你不需要再跟着我。”水先生漠然的声音。   77眨了眨眼睛,“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学的,你怎么可以教到一半就让我自生自灭,在国防部里我只信任你。”   “你不可以信任我。”空气停滞,“曾经也有一个很信任我的人,她叫方慧,在我将她派往某处执行任务时,她失败了,她的结局是从高楼上跳下,齐裳,你最好清楚,你们对我而言,都是随时可以牺牲利用的物品,不要信任我,除非你想和死神打交道。”在他们短短的对视里,77看到杀气。   “我不会失败,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会完成的,我是未来的反恐精英啊……”   “你想成为一名反恐精英最先要学的就是,忘记,忘记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忘记我!去走你自己的路!”   77再也承受不了他的目光,她偏过头,望着黝黑的天空,黑得无边无际,你要我忘了你,可你不知道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之前,你的痛苦就根植在了我的心里,如果要我忘记,那么你可不可以先忘了你的痛!一滴晶莹而清寒的水珠缓缓的在77心头慢慢滴落。   “水先生,生离和死别哪一样更痛苦?”   芸芸浮生,万紫千红,能够入你眼,占据你心灵的,永远只有一个人,终其一生,我都没有机会,可是思念,却不能见,先生,谁来让你忘记她……   水先生的的脸如飘洒的白雪,77体内气血翻腾,全身收紧,她的喉咙被莫名的感觉锁住,再发不出声音,“不要逼我杀了你。”耳畔是他千年寒冰的声音。   国防部特别行动小组,这是一个专门训练特种兵攻击能力,提高他们防卫,追踪和侦破各种能力的特别机构,只有工作了5年以上,有卓越表现的优秀人才才能进入这里,当培训结束,从这里走出去的都将是未来的精英!77端着茶杯,大口大口的往里灌水,天哪,她怎么会来到这个人间炼狱的,这里的长官简直都是些精神变态者和虐待狂啊,当她以黑马的身份,破格进入此地时,还以为是天降馅饼,现在知道了,世界上便宜得来都是灾难啊,怪不得他们要每一个成员进入之前签定保密宣言,没有真相的曝露,这会将使更多象她77这样的单纯孩子上当受骗的!你想想,每天只能睡一会儿,就会被关进地下室里,一群人对你无休无止的盘问,要是你的精神稍有溃退,你就要遭殃,要么就吆喝着让你到烂泥里去打滚,这和一头毛驴有什么区别,攻击训练简直就是谋杀,她的对手把她当沙袋,她为什么要来里,做一头毛驴,做一包沙袋,做一只小白鼠,她的手紧紧握拳,眼睛里冒出熊熊火焰,巧克力色的肌肤在红色的衬托下格外妖艳,“77,”同一区域的成员想和她聊聊天,她的眼光以秒杀的姿态扫视,让人立刻摸摸鼻子走人。   “皮尔逊,你不是要把些文件送往情报站站长室吗,”凯西提醒他。   “我帮你,”77一扫绝杀姿态,以小狗的眼神讨好的看着这同一区域的男成员,她的手死死的扯着人家手中的文件,大有与之共存亡的坚定。皮尔逊松开手,有些眩惑的看着她,“麻烦你。”他说。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这种事全让我包了。”77万分激动的向28楼情报站飙去。她站在站长室,心砰砰的跳,她狠狠的吸进了一口空气,强压住滚滚热潮。她非常稳健的敲门,“进来,”一个完全不同的低沉声音,77微愣了下,听力在虐待中退化了?她摔摔头,推开门,一双如猎犬般的乌黑眼睛看着她,不是水先生,77觉得血轰就升上来了。“水先生呢,他不是因特别功勋,将接任情报站站长之职吗?”因为特别功勋所以之前的处罚已经抹掉,水先生将重新从这里走向他仕途的最高点。77凶狠的吼叫,让新任站长颇有兴味的扬起了眉,“水先生已经自动请调到西伯利亚极训处担任教官,他的任命在今天生效。”77的心沉沉的落到涌泉穴,她丢掉文件,以跌断脖子的速度飞跑,远远的看见那个青衣寥阔的背影,那个清清冷冷,永远淡淡定定如明月般可望不可及的男人,他正登上一架飞机,“先生!”77用尽所有的力气,竭尽灵魂的力量,叫他,他没有回头,飞机的机门哐的落下,隔断目光所及。   77一瞬间,痛得难以自持,心裂欲死!   那架飞机转瞬飞离,在空中渺去。   在那个冰雪地的地方,在那个了无人迹的极地,有他和她共度的那些岁月,她在那里的分分秒秒,只属于一人,他独自拥有的那些岁月,在那里!   酸楚汹涌如潮淹没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生冷的大地上,一滴,一滴,一滴,如断了线的露珠……   不自觉用手一抹,原来……泪已渗满脸颊。   77阖上眼帘,任眼泪潸潸而下。   生命中的残片,将会在悠长的岁月中慢慢湮灭,这一生他再也不会见到那个人!   极地里没有花开,海晴,原来冬天过后也不一定有春天会来!   梵志双手持花献佛,佛曰:放下。梵志放下左手之花。佛曰:放下。梵志放下右手之花。佛还是说:放下。梵志:我手中之花皆已放下,还有什么可放的呢?佛说:放下你所有的想念,一直舍去,舍至无可舍之处   舍至无可舍之处……   外篇 番外B   宣城费氏集团   费如风走进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里坐一圈人,费氏投资精英七人小组,是费如风单独组成的最核心的机构,他对小组组长雷浩下头,“开始吧。”他抬手看看表,暗示大家充分掌握半小时的时间。   在座的各位迅速打开面前的资料,准备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扼要的语言向费如风阐述费氏明年的投资战略。   雷浩首先报告他所推荐并购的一些公司,“诺斯珠宝行近年来由于扩张太快,现金流量的周转已经处于崩溃状态,而它在瑞士利里昂银行用个人股票拿来做抵押的贷款即将到期,建议收购。。。”   “诺斯珠宝行具有百年历史,曾经给皇妃做过结婚礼服的,是吗?”费如风截断雷浩的话,问道。   雷浩点头。   一抹微笑出现在费如风优美的唇边,“告诉诺斯珠宝行,如果他们能在二十天内做出一件令我满意的婚纱,要上面缀满珍珠。”对的,珍珠,精致夺目的珍珠衬托出那张晶莹如玉的脸,还要编织到长长的头发里。。。”   “总裁。”雷浩的声音使费如风抬起头来,他看到大家吃惊的眼神,他扬起眉面不改色的继续刚才的话:“如果他们能做出一件令我满意的婚纱,他们的贷款可以延期一年,告诉他们是他们诺氏唯一保住自己百年产业的机会。”   雷浩用惯常的深沉掩饰住惊异。他沉声道:“明天就去通知他们。”   半个小时后,会议终于通过明年的投资计划,费如风在文件上签字,并附上投资项目的额度支票。   雷浩接下相关文件开着玩笑:“总裁,一年一次的精英会议,会议后的娱乐节目今年照常?”所谓的娱乐节目当然是在本市最知名的俱乐部赌牌喝酒外加糜烂的美女相伴。   “小心,雷公子。”费如风眉目俊极,微绽笑痕,“是谁在唆使这个即将结婚的人士犯下道德错误。”他轻松的站起身,结束这个话题。   七个人吃惊的看着费如风走出会议室,“好家伙,”麦威首先嚷起来,他有些惊恐的看向其他的人,“他刚才说什么,道德错误?”   雷浩将目光从门边收回,望着大家:“是么听到的。”   一旁的郗离也头,“不仅听到他么,还明显的知道费总裁因为一件婚纱放弃我们可以每年可以获得上亿利润的并购机会。”   “新娘是谁?”巍实转头问道。   “罗切尔。。。。”何其还没完,雷浩摇头,“换人,现任的是----柳葶。”   费如风穿出大厅,无视散坐在外面等待着和他会面的各类商业人士。他今已经比平常晚,他坐上车,等他系好保险带,司机就立刻发动车子。   费如风靠向椅背,他决定-------一定要在一个月内举行他的婚礼,他深知要他,他的唇刷过时,他感觉得到的颤抖,感觉得到的身体紧靠向他,他爱死在他臂弯里的感觉,唇齿的滋味,费如风不安的换个坐姿。   “总裁,你的电话。”司机唤着他的名字,   费如风心不在焉的扫电话眼,他的眉头拧,是他最不愿意接却又不能不接的电话,他按下。   果然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嘲讽声:“费总,冒险打断自己与自己的不简单的争论,是想再问问,你的婚礼日期确定没有啊,给你准备的结婚礼物已经快要发霉。”   费如风按奈住性子,不动声色的回答:“任逸非,放心,不会让你失去伴郎这个头衔的。”   对面很明显的噎下,“呃,都不担心,只是在想,不知道注意没有,柳葶已经是第几次拒绝在本月举行婚礼的提议,是不是对产生些“温和的厌倦”呢”   费如风握紧手机,“托雷斯!”   个意大利黑手党显然非常喜欢自己的个名字,他在电话那头开怀大笑,“阿风,干脆这样吧,愿不愿意飞过来帮我敲定下婚期,好歹也还欠些人情。”   “----不愿意!”费如风彬彬有礼的回答,切断电话。   费宅   院落里两把雕刻得颇有古意的椅子上分坐着老小,桌子上各自的手边摆着黑白云子。   小的拈起云子沉吟着,迟迟不肯落下。   “以为存钱呢,零存整取啊,块块分散零星的,又要被吃。”老头子志得意满的指着棋盘某块。   小的一看,急忙救场,手中的棋子就要往那扣下。   “亲爱的,你回来了。”费如风伸手搂住棋盘臭手—柳葶,他的手指沿着的手臂滑下,到手腕上青青的脉络,再到指头,柳葶的脸上闪动着红泽的光彩,咬着唇,斜眼,眸光和他触,他的唇角微挑,勾出一抹令人不敢直视的邪气笑容。他不落痕迹的在柳葶指上敲,云子落在另个方位。   老爷子低头,随着费如风干扰的子落下,黑棋在领域居然只能靠打劫活。他看柳葶眼,再狠狠的横向费如风。费如风的脸上是懒洋洋的无辜笑容,“爷爷,给的茶续杯。”他殷勤的倒水,老爷子从鼻子里发出哼的声,低头思索。   柳葶嘴角梨涡漩,费如风低头,气息在雪白的后颈摩挲。“今天又输几盘?”   柳葶前倾懊恼的撑起下巴,中外衣的袖子很宽大的散落下来,云绣上的图案优美流畅的脱出费如风的掌控。“5局5输。”的唇微微噘起,给美丽的脸上增添出分稚气,这个姿态不带风情,可费如风的浑身却阵紧绷,似是有电流噼啪穿过。   他的手横过她的胸前,使她的后背紧紧贴进他的怀里,“战局可真辉煌。”他低语,语带嘲弄,却泄露出太多的宠溺。   他胸膛的热度和起伏隔着衣服寸寸的透进柳葶的身体。   “啪。”老爷子手扣下黑子,“棋下得么烂,也不知道有什么优,罗切尔可比强多了。”   柳葶微笑起来,笑得很文静,很自然,很温柔,很妩媚,仰起头,看向费如风,轻轻柔柔的:“还没吃东西吧,今天用个大的鱼头来煨,煨三个小时直到肉松骨散,汤色雪白,然后剔去鱼骨,让鱼肉散进汤汁里,嗯,煨到现在正是刚刚好,去盛碗来给喝,好不好?”   费如风看着动人笑容后隐隐闪烁的狡黠,他真想放声大笑又想狠狠的吻住,哪,让他样快乐无比却又欲望难耐,他每天就在种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如风。”柳葶的指尖挠他,眼神里的警告让他知道两项都不可选择,他勉强移开盯在唇上的视线,缓缓的点头:“饿极了。”他那性感的声音使柳葶的呼吸漏半拍。   费如风的视线随着的身影移动,短短几秒,他的大脑里已经幻想过的每寸肌肤和曲线,晶莹的肌肤在他的唇下浮露出粉红的颜色,亮丽光泽的头发,遮住雪白的双。。。。。   “对的渴求可真猥亵!”费如风耳边传来他爷爷鄙夷的叱责,他转过头,伸长双腿,唇边的笑容深到欠扁的程度,他流利的回答:“爷爷,如果再不全心接纳个孙媳妇,让再推迟们的婚期的话,那么不出几日会看到唯的孙子像团火球样自燃起来。”   费清远被他孙子全然厚颜无耻的言辞震得目瞪口呆,他哆嗦半响,怎么也找出不到个合适的言语来回敬他,他愤而起身,向餐厅走去。   开玩笑,生气归生气,个妖的厨艺还真不错,他费清远把年纪,难道还会和自己的胃口过不去,他偏要养足精神,和斗下去。费清远很久没有没有感觉到么的斗志昂扬,生机勃勃   鱼汤十分的浓稠鲜美,所有的鱼肉入嘴即化,丝丝入味,费清远喝三碗之后,抬起头,看着正在悠然给他们布菜的柳葶,阿风不停的在逗话,不以为然的皱起微微上翘的鼻子,或是根本不信他鬼扯的转着双眼,费清远看着,幅图画竟然异常的和谐,他挣扎着,冷不防的转为静思。   “今天晚上的盘子你洗。”柳葶清越的声音。   费清远颇为好笑看见他孙子听命的收拾起盘子,他嘴里低声嘟囔。   “不许唠叨。”正色的。   费如风咧嘴笑,“是在,如果谁能告诉洗碗帕长什么样子的话,就问题都没有。”   费清远忍不住大笑出来,他抖衣摆站起来。“不肖孙,没出息!”拂袖而去。   费如风看着爷爷的背影,他抬起眉看向柳葶,“费家的人看来都拿没辙。”   柳葶眉角轻轻挑,眼光像是不经意似的对他扫眼,蝶翼般的眼睫很快的垂下去。挑瞥垂间,便是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妩媚,“如果没有扯后腿的话,进程会更快些。”   费如风呼吸窒,他慢慢的轻然的放下手中的餐盘,“亲爱的,都绝望的以为我们俩没有独处的时间。”   空气中异样的脉动,平添股危险的气息,柳葶警惕的退步。   费如风的眼眸慢慢眯起,他柔声:“再试试,保证不会喜欢失去控制。”   柳葶看着个英俊的恶棍,当然非常识趣的停下动作,“如风,可是爷爷的屋子,别想。。。”   “一个吻,亲爱的,只是一个吻而已。”费如风谆谆善诱,柳葶狐疑的看着他,费如风步步的走近来,他深黑眼睛里的浓烈令她有种想逃的冲动,但是她知道,那后果将会很严重,选择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的,俯下身,火热的气息的在她的唇上舔吻。   炙热的欲望喷薄欲出,柳葶的心狂跳起来,下意识的偏头,“等等!”柔软的东西擦过耳朵。费如风费力的抬起头来,他神情狂野,柳葶立刻感觉到腰上的力量加重。   “如风,”柳葶的双手主动搭上他的颈肩,似亲昵又似阻碍,的呼吸轻拂过他脸上的皮肤,“想吻。”   费如风沙哑到低靡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响起,“宝贝,你的主动会让我毫无节制的。”   柳葶狡笑的望向他的眼睛,“亲爱的,坚强点,只是一个吻。”费如风纵声大笑,他真想掐死。   他旋即感觉到唇上热,尚未来得及品尝,已然退却,费如风伸手拽过,抱住,不由分的强悍,他摇摇头,表现出的吻和和他所预想的差距大到令他失望的地步。   他牢牢的按住她的腰,恶意的让自己每寸肌肤都与她的柔软的身躯紧紧相贴,柳葶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越来越高的热度,以及顶着身上的坚硬的欲望。那炙人的温度以及真实火热的触感让她急促地喘息。   “如风,。。。欧。。。”   费如风的唇倏然舐吸着颈部那稚嫩敏感的皮肤,突如其来的刺激伴随着他喷在颈间的滚烫气息,令当场失语。   相贴的唇瓣,缠绕的舌头,热源强烈的进攻,费如风的手落下,带着暧昧的力道滑入那层薄薄的外衣,感触到背部上的每个细腻纹路,柳葶因此而颤栗,挣扎几下,却被他更紧的摁住,他的手滑至她的臀际,只手托住,滚热的肌肤没有一丝缝隙的紧贴,他修长笔直的双腿摩擦着,狂乱地纠缠,他眼中的灼热越来越烈。柳葶的头部晕眩,软倒在他的怀里,半睁的眼已经被情欲熏得氤氲。   “唔……”汪汪汪,几声不和谐的叫声划破情欲的迷障,一条大狼狗张着嘴、伸着舌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副凶悍而又乖乖的样子蹲在费如风的脚下磨他的裤脚,裤脚已然是个大洞,锋利的牙齿在他的肌肤上跃跃欲试。   费如风抬起腿,毫不留情的准备脚把它射飞,“啊”一阵刺痛,柳葶狠狠的在他唇上咬口。   “要不要脸啊,它才三岁呢,居然要打它。”   费如风倒吸着气,恨恨的看着那条杀的狼狗,狼狗紧紧的夹起尾巴趴下,嘴里发出呜呜的惧怕声。   “不怕,云子,那是纸老虎他不敢把怎么样的。”   费如风气结。   柳葶摩挲着它的头顶:“云子真乖,是知道妈妈有危险,才跑来救妈妈的是吗?”狼狗伸出舌头去舔的掌心,下子就从可怜巴巴的样子变成讨好的小狗狗,柳葶发出悦耳的笑声。   情欲仍在费如风身体里勃发,未纾解身体令他疼痛,但他嘴角露出笑意,他爱,为曾经的有过的遭遇痛心难过,他任胡闹,宠溺,看着脸上渐渐有属于人的骄纵和生气,看着在和狗狗嬉闹的,眉目之间,终于“漫上红尘的温暖”。   费如风的喉咙发紧,柳葶抬起盈盈的笑眼看向他,用老师教训学生的口气对他:“样逼太过分,小鬼!”   费如风带着笑意瞄眼,耸耸肩,恬不知耻的回答“个性饥渴的人能有什么好办法。”   柳葶的脸不由自主的红,牵起云子,面抚平身上的衣服,极尽可能的严肃低语:“深深同情即将要嫁给种下流,无赖,可恶色狼的。”转身欲走。   费如风一个箭步拦住,“正经事,和我一起出去一趟。”他看看柳葶的脸色,马上又补充句,“去见个人。”   柳葶在他脸上巡视一圈,太清楚这人一派高雅气度冷酷魄力下的坏心眼,此刻他的眼神如迷。   -----------------------   柳葶推开位于郊区的所别墅,步入大厅时便见到个中年子站在大厅的中央,他的黑发夹杂着银丝,额上如道刀刻的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但他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他看向柳葶。   “龙叔。”   龙叔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他拍拍着的肩膀,“都要做别人老婆的人,再哭鼻子,会很难看。”   柳葶扯着龙叔的袖子擦去眼泪,龙叔的目光中充满暖意,他们漫步在别墅的院子里,闲絮着闲话。   “龙叔,他请来你的时候没有对你不恭敬吧?”柳葶有些担忧。   龙叔的面色稍微难看,柳葶的心中一骇。   “别担心,那个混蛋已经比以前有礼貌多。”龙叔安抚:“他对,如果不作为方的家人把交付到他的手上,会成为婚礼上永远的遗憾。”   柳葶感觉到股暖意浸透的整个身体。   龙叔深深的看着,“小葶,他是你的幸福吗?”   柳葶伸出手握住龙叔,知道只要有犹疑,龙叔就算是拼死也会带离开的,“龙叔,他是我的幸福。”   龙叔看着脸上的表情,转过头,“妈妈终于可以瞑目。”他脸上欢喜哀愁悲伤欣慰五味俱全。   寂静中,他拖拖然的走进来,那万中选一的仪表,尊贵显赫的气势,在看到柳葶流泪的脸颊后,眼眸一收,心疼得不行,他走到的身后,伸手环住,“不要哭,亲爱的,”他覆住她的颈后,把她拥近些,“嫁给我以后的婚姻生活,或许不像想像的那么糟糕。”   在柳葶情绪纷呈的这一刻,他的话令她忍不住微笑。   龙叔斜觑他一眼,他踌躇下终于叫道:“龙叔,你好。”   龙叔冷哼声,“不敢当,费总裁!”   费如风垂视柳葶眼,继续英勇无惧的讨人嫌下去,“龙叔住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都不习惯!”   “那叫人给换地方,有什么需要只管说。”费如风不羞不恼,锲而不舍。   龙叔终于跺跺脚,“小葶,定下结婚的时间通知我。”他转身就走。   “龙叔,再见。”费如风恭然送之。   “再见个。。。。”龙叔摔门而出,柳葶看向他,他深沉的撑撑额角,“难道是龙叔嫌弃喊他喊老,下次喊他龙大哥会不会好点。”   柳葶无言的把口中的那句话咽下去,握起拳头,在他胸口上梆梆两下,转身上车。   “暴君。”费如风跟着她坐到车内,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低下头去轻咬她的耳朵,   柳葶大笑,把头一偏,然后用柔软的脸颊轻轻摩擦他的头顶,一个简单而充满爱意的动作让费如风心里的柔情炸开,他用力把她抱进怀里,他的脸埋进她的秀发中,紧紧拥抱着。   在费如风到达“查尔伦”歌剧院时,记者们互相推搡着争抢更好的拍摄位置,是费氏集团总裁第一次带他的未婚妻出席公众场合,各个周刊报纸电台都是全力出动,势必要拍到这个举俘获费氏掌权人的灰姑娘!   番外3 《狼影啸啸》我愿乘风   在费如风到达“查尔伦”歌剧院时,记者们互相推搡着争抢更好的拍摄位置,这是费氏集团总裁第一次带他的未婚妻出席公众场合,各个周刊报纸电台都是全力出动,势必要拍到这个一举俘获费氏掌权人的灰姑娘!   为了保护客人的安全,“查尔伦”歌剧院的安全保卫除了倾巢而出外,更是请了不少警察,剧院甚至动用了反恐用的防爆犬。   剧院内部被布置成了红白相间的情人色彩,走道上洒满了新鲜昂贵的玫瑰花瓣,著名的歌星兰。嘉都华亲临宣城献声,而流行乐中的长青歌手之一的JOPWAS也到场来为费氏总裁的未婚妻演唱《爱情故事》。   演唱时间即将到时,一辆加长的豪华车驶来,车停下,几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大汉打开车门,费如风从车内走出,深蓝色的西装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他抬起头来淡淡的扫视一眼,眉目间透出王者的气息,然后他弯下了腰,拉开车门,那一天无数的相机拍下了,他牵着她手走下车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抵达到灵魂深处的温柔。   巨型多角的灯光,瞬间鲜活明亮起来,仿佛浮世中的一抹繁华倒影,所有的眸子都凝在她身上错不开分毫,她浅浅一笑,那一笑已经足够令人一生难忘。   一阵闪光灯的喧嚣过后,各个媒体的记者们都被黑衣人客气的请走了。   费如风环住她的纤腰拥紧她,他在她耳边轻喃:“我觉得移居阿拉伯将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柳葶半笑半嗔地斜了他一眼,三分的慵懒五分的悠然。   费如风勉为其难的移开视线,环着她拾阶而上,进入拥挤的剧院大厅时,很多人走过来打招呼。   费如风指着其中的一个,草草介绍着:“投资公司的成员。”他一把拍下雷浩伸出的手,对柳葶说:“握手就不必了,这些不过是点头之交。”   “你好。”柳葶眼波流转,她含笑点头。   雷浩瞥了费如风一眼,“嫂子,你赶快和总裁举行婚礼吧,他每天都在喃喃自语,结婚,结婚。”   哗,旁边的人哄然大笑。   “费总裁,听说你最近对于婚纱产生了无比的喜爱?”   一个侍应生端过来两杯酒,正准备递给柳葶,旁边的人忙拦住,“不对,不对,给费总裁和嫂子果汁,还要温热的,这个酒精对于孩子不好。”   接着一位中年男人轻敲着手掌对费如风说,“阿风,你明天过来,我教你两手求婚绝招。”   费如风高兴的忍受着一切笑谑,不做任何回答,柳葶费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段从大厅走入包厢的路怎么永远都走不完啊,她脸颊不可遏制的发热。   他们定的包厢在最显眼之地,在他们入座之后,隔邻的包厢跟他们打招呼。下面大厅的座位里,人声依旧嘈杂而好奇,他们毫无掩饰的探看着他们,费如风的左手环绕着柳葶的腰与她右手五指相握。   费如风与邻坐的人交谈,柳葶静静的看着他,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话,每一个声调,都影响着全场的气氛。他是会场的中心。   柳葶转过头去欣赏剧院的装潢,雄伟的圆柱,柱子上绘制着金色的星星,这格局好像丹麦的那间歌剧院,柳葶的表情转变,她的目光在费如风的脸上久久逗留。她的另一只手缓缓伸向他的掌背,轻轻触摸。她长长的指尖划着他的脉络,“我爱你”她在他掌背上一笔一笔的画下。   费如风停下了交谈,他坐在众目睽睽的公众地方,仅仅是握着她的手,在她一笔一笔的画中---他,兴奋的□了,他心跳加速,一如前戏里的嬉戏,他伸展开手,任她触抚着,他屈服于她的折磨,延迟着自己的□。   他在意识形态里撕开了她的衣服。   ----------------------------更新   忽然灯暗了下去,乐队开始演奏,柳葶倾身向前,她专注的去看台上的演唱的男歌手,费如风哼了一声,“看他脸上的痣真让人难以忍受!”   柳葶头也不回的答他:“兰。嘉都的声音被誉为天籁之音,传说他有一对鱼鳃,所以才能发出那样美妙的声音,他那颗痣可是被被赞为上帝的指印。”   柳葶的嘴张着,指印几个字犹在包厢中回荡,深红的幕帘已“哗”的落了下来,眼前的视线被阻隔,包厢顿时成了一个窄小的封闭的空间。她的身子被重力带倒,她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的手已撩起了她的下巴,唇火热的吻了下来了,   湿热的舌长驱直入,横蛮席卷口腔每个角落,嘴里的舌头被他紧紧绞着,似一有团火在肆虐的燃烧,蔓延至喉咙的深处,柳葶挣扎出一只手,推他。   他抓住她柔软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一根一根的含着,拿舌头裹紧,柳葶急促的呼吸,她哆嗦着,她发誓再也不要和他一起到公众场所了。   他低低的微笑,迎面袭来的热气,令她强烈的感觉到他蓄积的男性张力,“柳葶。。。”他的声音像魔鬼的低吟,“看兰。嘉都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的手罩住了她的胸,手掌隔着衣服磨蹭着,把玩她的□,炽热的身体被缠搅,一点点的绽放。   “你,当然是你重要。”柳葶咬着牙,这个时候哪敢有第二个答案。   费如风的手停住了,柳葶喘了一口气,她想要坐起身来,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 ,“看你把我逼的。。。”他抵在她的额角上,嘴唇贴着她的嘴唇,眼角眉梢无一不□,无一不温存,他低低的抱怨,“光是吻着你都能射出来。”   柳葶几乎当场昏眩。费如风一笑,带着浓郁的□,让柳葶战栗的邪魅之笑。   ““你疯了——你。。”柳葶狠狠的咬住他送上来的脖子,大动脉上,狠狠的一口,他连哼都不哼,灼热的呼吸吐进了柳葶的耳廓里,他的声音顺着轮廓蜿蜒而入,“我是疯了,疯狂的想要和你□。”他把她提起来抱进了怀里。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他的心跳像狂擂战鼓一般,突突突地奔跳,跳得柳葶脑袋一片空白。   昏黑里,他轻巧的说,低低的诱惑着:“我会守你的规则,我不会进去。”   湿润的舌头在耳垂和颈侧留连,从上到下无一遗漏,他一路细碎的吻来到她礼服的领口,湿热的舌头钻进她胸口间的深沟,他品尝着它的形状和肌理,他□紧抵着她,将她钉牢在他的腿上,一股难以克制的战栗在柳葶身体的聚集,他解开她的礼服,半罩杯,蕾丝料,柳葶的乳防像装扮过的祭品呈现在他的面前。   “真好,前开式的。”他解开她轻薄的胸罩,他用他的胸膛贴了上去,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肺腑,心脏超速的运动着,沸腾的血液流遍四肢,这种火烧过的炙热随着血液一起流淌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贴近一些,再贴近一些,即便把她揉进了怀里,一点空隙也不留,但还是不够,还是不够……   柳葶的手交缠在费如风的颈上,她全身脊末的神经都蜷缩着,这种退不得进不得的刺激和痛苦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徘徊,“嗯。。。”呢喃的呻吟即将溢出,她吻住了费如风,炽热的嘴唇宛转□。这个坏心眼的男人,手指一寸寸向下滑,一点点的爱抚,后颈,颈椎,脊背,柔韧的腰,修长的手指撩拨着,慢慢的往下,他开始放缓索吻,有一下没一下地深入她的口腔,反复轻轻舔弄,挑逗地刷过齿列和牙龈,口腔里的味蕾全是他的气味,吻从口腔退了出去,湿热的舌尖停留在她锁骨下方,吮吻密集落下,珍视的烙印,深切而煽情,他的吻如水的温柔,又似火样的狂热!他的指尖探索她胸部的曲线,舌尖勾勒这一方细腻,轻轻啃噬,他一口含住她的乳峰,,深深的吮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每当看到她的时候,他总想把她抱着怀里,如此这般的肆意抚弄,她的皮肤在他唇下浮出印记,这些鲜艳,夺目的点记。。。。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做到的。。。。   他的硬挺直邦邦的抵住了拉链。   他的指尖在她水嫩的柔滑里一掠而过,柳葶的颈项猛的高高扬起,天鹅一般的向后仰,腿笔直的绷紧,他牢牢的顶住她,用他火热的昂扬顶着她,“它很想你。”他满意的勾了勾手指,快感如袭过的闪电雷击,他却又歹毒的抽出,不给她最深切的快乐,他轻轻抚摸着她,在她的边缘转悠,按着,轻轻揉开,顺着,逆着,不时用指尖轻触她的敏感的内核,清晰的感觉到它随之发出的阵阵颤栗。   柳葶的眼前升起迷雾般的白茫,然后下一刻便陷入了混乱但却不名所以的强烈需求中,他握住她的手,按在他的□,金属的冰冷还未让柳葶回旋烫人的温度戳进了她的手中,他的眼睛被欲望蒸腾得刺眼,他执意引领着她的手抚摸他的硬涨,他拼命吮吸她耳窝,耳语:““要它,小葶,我知道你想死它了!”   炙人的昂扬在她手中颤抖,费如风低低的喘息,一滴滴汗水缓缓滑落柳葶身上,淫糜涩情。   柳葶蹙眉,她半睁开眼睛,立刻迎来了更激烈的□,敏感点不断被刺激折磨, 前一波的余韵还未消退半分,又一波的涟漪在身体里荡开,那火一样的热烈好像要将她焚烧透尽,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无力的手被他操纵着,极尽□亵秽,“对,就这样,真是乖孩子,”他舔着她的耳垂,“只有在这个时候。。。在我手里。。。”   他眯着眼睛邪恶的微笑,平日里的高贵冷冽早已无迹可寻,剩下的只是一片炙热欲念。   他浅浅的刺入,快速的抽离,满意的听到她热切的呻吟,又重重刺入,柳葶的脑中一片空白,她的身体着了火一样,根本不受她控制。心跳剧烈得要冲出胸膛,汗水顺着身体线条滴滴坠落,眼中已快溢出泪水来,他贪渴而痴迷地注视着她,“。如。。。风。。。嗯。。。给我。。。嗯。”   费如风拧住了她的下巴,吮吻住她的唇,“给你,全给你,我们一起。。。。”   他把舌头伸进她咽喉,舔着她的喉管,就如同抽差的频率,□的节奏伴随着狂乱的快感,沉沦堕落……湿濡的身体,肌肤紧贴着,已分不清沾染上的是谁的汗水。耳鬓厮磨,低声呻吟。急促的喘息声随着呼出的气吹在对方的耳边,空间里的温度急速的提升,他们彼此紧密相连,极度的欢愉,费如风爆发出一阵凶猛的颤栗,粘稠的液体喷溅在她手中,柳葶的意识在瞬间崩断,唇瓣里溢出一声细微却满足的哭音。   他终于深深的满足的叹息,侧脸过来,贴着她的面颊辗转着,他看着她,下一秒又立刻动情地低头吻住她的嘴唇,这次的吻很浅,也很温柔。   他扶她坐起来,他轻轻抚摸她细致莹透的肌肤,恋恋不舍的把它们一点点遮住,他帮她拉拢胸罩,雪嫩上泛着深深的红润,费如风食餍未足的用指背擦着这温软的乳峰,一次又一次,最后勉强扣拢。柳葶无力的软到在他怀里,任他打理着,她真正是精疲力竭,快乐的极致,恍惚是世界末日到来般的濒死感。她的双唇微启,红艳欲滴,她慵懒迷茫的神情,挑战着费如风的意志力。   “小葶,16号,是星期六。”他的声音飘过柳葶的耳边,毫无真实感,“我们在那天举行婚礼。”   柳葶眨眨眼睛,“婚礼”她的眼神恍惚,荡漾着浓情未散的余波,但她的拒绝却是一如既往的,“我们不可以在星期六举行婚礼,爷爷还没有同意。”   “那好,”费如风慷慨的让步,“17号,星期天好了。”   她正准备摇头,费如风淡淡的语气:“演出好像马上要结束了。”他的手拉住了垂落的幕帘,完全不在乎他裤子的拉链只拉了一半。   柳葶惊骇的抽气,她的声音让费如风微笑,他很高兴她终于明白后果的严重了.   “费如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完全不给我选择的余地!”   费如风性感的微笑,“亲爱的我怎么舍得不给你选择,星期六还是星期天?”他温柔的重复。   柳葶恨得咬碎银牙:“你是我见过的最不知道羞耻的男人。”   “也是你命定的男人,亲爱的。”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眼睛的意志钢不可折。   他们相互凝视着,柳葶败下阵来,“我真不知道你急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只会嫁给你这个男人,你。。。好吧,费如风,我嫁给你,我会在16号嫁给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柳葶的回答,让这个傲视名门,只手遮天的男人激动得难以自持,深黑的眼眸里她的倒影浮现,他用他的吻告诉了她,他有多么满意。   幕帘打开,灯光亮起,一切都那么丝丝入扣,柳葶在费如风的的挽揽中勉强站立,等待着歌手们的最后谢幕,乐队指挥手一挥,却又奏起了一曲欢乐的歌曲,乐声高扬又停止,人们停下交谈,奇怪的看向台上。   “女士们,先生们,”费清远出现在了台上,他朗声道:“今晚,我要向我的老朋友们,做一项预订的婚礼宣布。”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一个方向,众人热切的表情,“我的孙子费如风和柳葶将在本月的16号,星期六举行婚礼,希望大家准时赏光,为他们的婚礼送上祝福。”   柳葶难以置信:“坏蛋,你早就有预谋了,是不是?”   “再是不过。”费如风点头。他的视线移到柳葶的脸上,“你应该庆幸我能坚持到现在,你知道吗,我甚至考虑将你直接迷晕拉到婚礼的现场。”   柳葶试着说笑:“那会成为上流社会的丑闻。”   “不,那会是桩美谈,大家会看到一个急切做你丈夫的男人。”   柳葶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他不是开玩笑,他是完全认真的,无论如何,16号她都要嫁给他,她早明白他对她的渴望,但是他这种激切仍旧轻微的吓到了她。   “我知道大家现在的心情,和我一样。”宣城的首席执政官员走到了台上,“乐翻了天!这个婚约的宣布,将使在座的以及不在座的各位单身男士大大的解脱,很高兴终于摆脱了他的阴影,他给男同胞们形成的障碍今天终于清除了。”他的话激起了大家的共鸣,欢声,笑声,殿堂里乐声震天。。。。。。   在这激动人心声如鼎海的时刻,雷浩的眼前晃过一双黑水晶般的杏眼,她瞬间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   风在吹,一双眼睛盯着包厢上的那对身影,“费如风,”空气中突然涌动出残忍的杀机。。。。。。。   ——番外3完—— <-- -------------------------------------------------------------- 书籍名称:狼影啸啸 作者:我愿乘风 本书籍由网友“RKJY”上传 日期:2011/2/10 22:06:54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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